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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还没变大的圆就彻底合拢了。只留下方昱初一人站在原地。
方昱初摸摸自己的脖子，痛得小声抽了一声气，这才摸出了琉璃镜，在自己脖子上照着涂药。
琉璃镜对这种用途却是十分的不满，几度摇摇晃晃地想要在方昱初手中挣脱出来，还是被方昱初一敲才安分下来。
方昱初起身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陈越今，两人默了片刻，却都没人提到刚才的事情。
方昱初率先开口，看着陈越今说道，“当年你没能到铭霄宗，现在可还后悔？”
只要陈越今说后悔，他便能在下一届弟子大选之前将她接出来，再让她可以参加铭霄宗的弟子大选。
可陈越今却是摇了摇头，只是一点原处。“师尊已经歇下了，可重伤在身......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天外天了。”
“你也不要自责，之前是我说要留在这里，这里也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方昱初对这样的结局却是早有预料，点点头，沉默地看着已经被摧毁了大半的玉门宗。
要想重建，单凭柳黎一人，注定是不可能的。可若是陈越今打定主意了，也就代表着她下定决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方昱初没有劝阻，沉默地对着她点点头，两人就此别过。
天高路远，两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就像是苏听寒和柳黎，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接下来也不会再见。
方昱初拿起了自己的弟子令，轻轻摩挲了几下，只听对面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小初，事情还顺利吗？”
方昱初听着声音，三个月没能放下的心终于安慰了一点。没有时间详细回答宋清川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一切都好，你那边怎么样了？”
只听对面一声轻笑，“小初那么关心我，我自然不会出问题的。”
第69章 汇合 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方昱初一手将玉佩放到耳边， 偏头夹起来，听着耳边传来细微的笑意。忽地心头的念头一闪而过，轻咳一声， 开口笑道，“师兄， 你对我......”
说着话，他的双手却没有丝毫空闲， 单手拉开从铭霄宗顺走的月隐弓，只站在悬崖边缘将弓拉满，耳边的蓝色耳坠闪烁着光芒。
看着天外天的弟子就快要追了过来， 方昱初微眯着眼，只一松手，飞来的箭矢便贯穿了最前方那人的胸口。
那边宋清川听着这边的声音一阵嘈杂， 本想再追问，只听到方昱初一声，“师兄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救你。”然后通话就被利落地切断。
方昱初此时的注意力却是无法再分给宋清川了，只是专注地看着下方天外天弟子的动向，再确认着他们的虚实。
这些天外天弟子的防御灵器， 怎可能比得上铭霄阁七层的至宝月隐弓呢。方昱初只看着下方瞬间乱作一团，手上的动作却没半点减缓。
只是将三支箭矢搭在月隐弓上，看着天外天众人还在判断敌人袭来的方向， 下方一片骚乱， 却没人注意躲避， 不由得心中轻叹一声，也不知这天外天，明明实力还没那么强， 下面的弟子却都那么傲慢。
方昱初等着在天外天弟子看过来，激动地指着他时，才将三箭齐齐地发了出去。他没有看箭射出的结果，对着下方那些小黑点一笑，转身就换了位置。
他修炼时间尚短，何必非要和这些修炼时间都过百的人硬碰硬。只要能消磨掉几人，已是他的胜利。
听着远处灵箭入肉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方昱初已经隐藏身形，换了新的位置，在树叶的掩映下看着天外天弟子的一举一动。
见他们只踢了踢倒地弟子的尸身，便将这些弟子留在原地，要接着向玉门宗行进。方昱初只得叹一口气，伸手又拿出了三根灵箭。
这样子使用灵箭，他心中却也肉痛。可他现在却是只能靠这些灵器来虚张声势。要是这群人打定主意还要前往玉门宗，他也只能再想其它半分了。
所幸，这次倒下的三人，却是在天外天弟子中引起了恐慌。方昱初将灵剑放出，只在树林中飞了一圈，晃动了不少树叶，又惊动了树林中栖息地飞鸟。动静不小，把天外天的弟子吓得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要是小命不保，再多的财产又有什么意义。
只听着下方一弟子大声喊道，“三，二......”方昱初的箭已经指向了他的眉心，只得他一动手，便会立刻殒命。
那弟子看上去是沉着冷静，让其他弟子不由得靠近了他，围绕在他身边，只等着跟着他向前冲，但是却没等到那个“一”，只听到一声“跑！”下一刻，那弟子便就消失不见了。
天外天脑子没转过来的几个弟子还在面面相觑，但头脑聪明的已经在看到那人没被箭矢射中的瞬间紧接着就向来时的路离开了。
方昱初没想到天外天里面还有那么能屈能伸之人，也是默了一瞬，便决定还是不能浪费这人那么配合的行径。
将月隐弓本来用的箭放了回去，抓了几支普通的箭到手中，想了一下，方昱初把月隐弓也收了起来。
只是拿着一把最普通的弓，搭着最普通的箭，射向了最靠前那弟子的耳边，留下一道明显地血痕。
只这一下，便把天外天本就受惊的弟子吓得惊慌失措，又是三支箭矢袭来，已经没人注意箭矢的威力了，只是全都拔腿就跑。
方昱初看着他们的速度，又回想起来时他们的速度，不由得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珠。要是他们来时就是这个速度，他根本找不到时机来搞这些小动作。
宋清川只听着方昱初将通话结束，将弟子令收好，转身便看到了刚进门的女子。
眼见宋清川回身，女子兴奋地托着刚准备好的灵药，向宋清川走来。看着她脚步像是不经意似的偏离了本应该的路线，宋清川闪身一躲，就看到女子盘中托着的药材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本应在的位置。
宋清川倒是不觉得这种粗略的手段能够影响到自己，但是他更好奇这人为何如此做。但这时，也只是看了连连道歉的女子一眼，一点头，走到了天外天殿主的屋内。
只见屋内还点着青阳香，宋清川不由得心中摇了摇头。青阳香华贵，却会大幅活跃气血，只适合少年在衣摆处少量使用。而这屋内各处都早已渗入青阳香的香味，却是对这种卧病在床的老人有百害而无一利。
短短三年，天外天殿主却已经被人架空成了这个样子。要说和屋外看似毛手毛脚的那名年轻女子无关，宋清川怎么可能会信。
看着宋清川进来，瘫倒在床上的殿主混浊的眼中闪着耀眼的光。看着宋清川身后没有人进来，这就要支撑起来，想要抓着宋清川的手。
宋清川站在床边，让殿主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感受到一块硬物被塞进了他的掌心，拿起一看，却是天外天殿主的印鉴。
修真界若想证实信件和命令是自己的意志，则需要真实的印鉴和本人的灵力。
宋清川看着手里的印鉴，又看着嘴里支支吾吾，却无法发声的殿主，沉默地将印鉴收起。
下一刻，便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飘到了他身后，只见女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宋道友，殿主现在神志不清，若说了什么胡话，也是在所难免的，您能理解对吗？”
而一旁的殿主早已经沉寂了下来，双眼紧闭，像从未醒来过一样。
这些天，宋清川的诊断和医治一直在女子的注视下进行，却迟迟没能进行下一步的医治。宋清川看着眼前看似温婉的普通女子，拿起了女子手上端的熬制好的灵药看了看，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至今为止，宋清川所做的也只是只是吊着天外天殿主的一条命，可女子现在连这条已经快要没了的命也不想再让宋清川再延续下去了。
女子将药一口口喂到殿主紧闭的嘴里，纵使殿主不配合，但进嘴的却一口都没有少。喂完后，拿手帕轻柔地擦了擦殿主的嘴角，低头一看殿主颤抖的眼，只是一笑，便端着托盘和空的药碗退了出去。
抬头看到宋清川，只是点头微笑，便合紧了殿主的门，也不给宋清川再进去的可能。
宋清川回屋，在藏宝袋拿出了一个玉制的小瓶子。瓶身圆润，但瓶嘴细长。宋清川将瓶子放到燃起的灯旁，透过闪烁地火焰，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摇晃着的血液。
就在他用两指拿着瓶子又要离开时，只看到自己的玉佩又在闪烁，拿来摆弄几下，便听到弟子令中又传来了方昱初的声音。
“师兄，我就要到天外天了。我这就来带你出去！”周围都是呼啸的风声，方昱初的声音在其中却是愈发鲜明。
只是简单几句话，便把这里的压抑氛围一扫而空。
宋清川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话音已经带了笑意，“那师兄可要等着小初带我出来了。”
只听那边意味不明地不停笑了起来，却是通过声音便可以想象的神采飞扬。
只听到方昱初说道，“师兄，看看窗外！”
宋清川循声抬头，站到窗边，只看到一片黑暗，他的身形映在玻璃上，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在一片夜幕之中，数百支火箭向着天外天袭来。若是只是在外部射来的火箭，自然会被天外天的阵法挡住，可这数百支火箭，却是从天外天内部射出来的，根本无处抵挡。
从未有人在天外天内部如此放肆，只听着下方一片骚乱，刚才的火箭瞬间在空中炸开，散做了满天星光。
火树银花，只如天上的星光坠落。百支火箭制成的烟花将这片空间照亮，如同白昼一般。在宋清川晃神之际，只听到窗外被敲了敲，下一刻，一个人影就冒了出来，隔着玻璃，嘻嘻哈哈得和他打着招呼。
方昱初示意宋清川向后走两步，脚下微动，踏着的灵剑一下就将面前的玻璃撞破。
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一只手带着一支花从窗外伸入，拉起了宋清川的一只手。方昱初偏头冲宋清川笑了一下，将宋清川从室内转瞬带到了剑上。
让花放入宋清川手心，让他好好站在自己身后，将宋清川的双手放到自己腰间。方昱初吹了个口哨，“师兄，准备好了吗？”
宋清川点点头，手心不断传来着的灼烧感，靠着手中冰冷的花枝保持着理智。发现方昱初听不见，又从喉咙中发出了“嗯”的一声，将头靠在了方昱初肩头。
宋清川感受着体内本被压制住的灵力一点点复苏，抬眼便看到自己的门在不断地被拍打，紧接着又是大力的碰撞。
在女子撞开房门的那一刻，只见宋清川正在剑上，前方还有一人。只见她过来，两人的笑意一滞，宋清川抬手压住了蠢蠢欲动的方昱初的头，手中一道银针闪烁。
女子脸色一变，急忙向一旁闪去，却也被擦过了脸，留下一道血痕。
只看着两人招招手，便在烟花的映照下大摇大摆地溜了出去，女子脸色瞬间变黑。
拿出了本应在殿主身上的令牌，却是自己开始了指挥，“天外天弟子听令，即刻封锁天外天，彻底追查铭霄宗弟子，宋清川、方昱初两人！”
纵使方昱初已经将脸改了回来，她却也不认识，但只凭天外天搜罗的铭霄宗情报，却也轻松的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而方昱初和宋清川，却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第70章 亲密 浓烟滚滚，万紫千红
在烟花的映衬下， 方昱初没有在乎身后没有停歇的追逐声，直直带着身后的宋清川飞到了殿顶之上，按着宋清川的肩膀， 半强迫的让他坐了下来。
方昱初站在宋清川面前，俯视着坐在殿顶的宋清川， 宋清川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一愣，下意识就要摸摸自己的脸。
方昱初将宋清川刚抬起的手抓住， 又轻轻地拉了下来，反而却把自己的手贴在了宋清川的脸上。
宋清川摸不清方昱初在想什么，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急促的跳动着， 心脏的跳动声和烟花持续的爆炸声交叠在了一起。
方昱初的目光触及宋清川的双眼，本就要张开的嘴又突然的闭合，方昱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停不下来了。宋清川本还在疑惑着， 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不自觉地覆到了方昱初扶着他脸的手上。可方昱初这么一笑，宋清川看着方昱初，也不禁被带的笑出了声。
刚才还没问出口的问题此刻却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答案。毕竟在宋清川的眼中，全是方昱初一人。
既然如此，方昱初顿时不着急起来，像是以往他常做的一样， 将手搭上了宋清川肩头，一只手把玩着宋清川耳边的一缕碎发，整个人虚虚地倚在了宋清川身上。
“师兄， 你说我们来这一趟， 要是没能把天外天灭了， 是不是不太值啊？”
听着这语气，宋清川就知道方昱初又起了什么坏心思。但是这又有何妨？
宋清川保持着不让方昱初放开的姿势，在藏宝袋中拎出了两个不小的瓶子。看着这个份量， 方昱初也吃了一惊。
只看着宋清川只是将蓝色的大瓶里面的蓝色粉末拿出，凭借着风洒满了天外天的每一个角落。又等了几息，又将黑瓶内的白色球状结晶也撒了出去。
修真人耳聪目明，两人只听着小球在天外天各处滚落。
宋清川对着方昱初点了点头，又伸出了手，上面静静地躺着两块小药丸。
在宋清川身边多年，即使没有认真学过，方昱初也大致明白宋清川刚才弄出去的东西。
那种白色小球通常用作香料，点燃后可以让人陷入沉睡。可那蓝色粉末......方昱初向下看去，纵使他们现在藏了起来，下方的骚乱也未平息，那蓝色粉末已经被乱腾腾的众人带到了各处。
“忘忧石，青阳香。小初，这时候不要心软。”青阳香是随处可见，不被人重视的青阳草制成的粉末，平日根本无人在意，可只要遇到青阳香，即使是平日难燃的火焰也会有百倍的威力。
这两种相互作用下，只是火攻，便可彻底抹去一大势力。纵使想到这里，方昱初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两样都不是过于难得的东西，怎么从前从未有人想到？
宋清川没有出声，这两样东西虽然常见，但青阳草制成粉末所用的工艺，却是掌握在世家和铭霄宗手里，若有人大量需要青阳香，定会惊动他们。而忘忧石则虽是北冥地界随处可见的药材所制，但那里可有世家和铭霄宗的人日夜监视着。
再者，攻击一方势力，多半为了里面的功法和宝物，若是大火一烧，里面的奇珍异宝都会毁掉，却只会白来一场。
这些自家宗门也背地里不太光彩的事情，宋清川却是不好和方昱初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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