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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若寒抬起眼眸，看着洛薄微微张大的嘴巴，眯着眼睛，笑了。
“小兔，怎么了？”
他来到了洛薄的面前。
傅若寒身上的皂香经过他体温加热，形成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产生的感觉好像是他误食了有毒的菌子，脑子晕乎乎的。只能看到了傅若寒似乎在说话，但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唇。
他未擦干就穿上的，被水浸湿了一小片的外衫。
又或者是他发丝缓缓落在地板上的水珠。
洛薄觉得自己的脸上热得慌，好似被人放在火架子烤，心脏也在怦怦跳。
他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晕头转向的洛薄，傅若寒忍不住勾起唇角。
“小兔？”
傅若寒歪着脑袋，眼睛在月亮地照耀下更加闪亮。
他靠近洛薄，碰了碰他的脸颊。
洛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小兔，怎么了？”
洛薄炸了。
“啾咪——啊，我……我没什么呀。”
说完，他忍不住捂着脸，啾咪啾咪说着话。
傅若寒将洛薄的行为看在眼里。
眼神里全是笑意。
但他不打算停止他的“阴谋诡计”，他坐在洛薄的身边。
“小兔？”
洛薄听到了傅若寒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东奔西走。
小兔真的生病了，他觉得自己火热热的。
嗨呀。
这下洛薄的脑子里像是被一些坏妖使了法术，全部都是傅若寒身上香香的味道，好看又很软的嘴巴。
这可比冷冰冰的毒蛇看起来好吃多了。
啾咪……
洛薄绕着圈一直走。
他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土地公公那里看看？
不行不行。
洛薄立马拼命摇头，但心脏剧烈跳动产生的不适感又让他觉得难受。
……
看着洛薄禁闭的房门，傅若寒嘴边笑收了起来。
他拢好自己身上的衣物，用食指敲了敲石桌。
眼里的笑意还未褪去。
现在已过了小雪，夜晚也冷了许多。
若在春节前还未将洛薄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洛薄便会真的离开。
傅若寒不打算坐以待毙。
他也不打算放洛薄离开。
洛薄洗漱完了之后，精神恹恹地躺在床上。
好在，生病了不会失去睡眠。
趁着傅若寒还在抄书的功夫，洛薄去看了田地。
他看着自己种下的南瓜籽没了声息，就连自己的土也被人踩得严严实实的。
啾咪——
洛薄生气地走来走去，之前翻的土全部被人踩平了。
突然，他眼尖看见了一个脚印。
人类的脚印。
人！坏！
洛薄的胸膛被气的上下起伏。
气劲过后，他整个人恹恹的。
傅若寒感觉到洛薄回到了家中，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瞧见原本开开心心出去的洛薄，回来时眼角向下。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
“怎么了？”
洛薄把自己看见的事情告诉了傅若寒。
傅若寒紧抿唇，眼里乌云密布。
洛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怜。
他的心里难过。
但！
他一直是只坚强的小兔，即使当初被人类拿走了过冬的食物，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
“没事的，我们还可以再翻。”
他的小手握成拳头，向空中挥了一拳。
“若是被我发现了是谁做的，我定不轻饶他！”
洛薄耍了一套兔子拳，若是知道是谁，他会让这个沙包大的拳头落在那人的身上。
傅若寒揉了揉洛薄的头发。
“对，我们不会轻饶他。我陪你一起去把土重新翻一遍，若是他们再敢来，我们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
“对！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他洛薄可不是吃肉的！
傅若寒低声哄了几句，洛薄很快振作起来。
今日下午没事干的洛薄躺在床上。
翻身，又翻身，再翻身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整个院子格外寂静。
吱呀——
推门声响起。
傅若寒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透过窗户瞧见了洛薄。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院子。
他的步伐并未停顿，手里头还提着一块腊肉。
很快，他来到了里正家前。
他的脸上很快挂上了笑容。
里正夫人正在晒着青菜，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门前有人影
一抬起头便看见了傅若寒站在门前。
“若寒？你怎么来了？”
傅若寒摘下斗笠，笑着对她说：“我来给你们送点腊肉。”
里正夫人一看他手里的腊肉，喜笑颜开。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腊肉啊。”
说着便把傅若寒迎了进来。
“里正不在家吗？”
“在，在。”她转头便朝家中喊，“老李啊，若寒来了。”
“若寒呐，怎么来啦？”里正人未到，声先到。
傅若寒将自己手里的腊肉递给了里正夫人，对她寒暄了几句。
随后便和她一起进了门。
里正匆匆赶来，叫里正夫人泡壶茶。
“里正，我来便是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傅若寒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私塾今年多了一个名额，暂时我来教，明年正是归到先生教。私塾的学费也比之前便宜了不少。”
“哦？便宜了多少？”
傅若寒的食指沾了点水，在木桌上写下一个数字。
里正一看，眼睛一亮。
“这可是真的。”
“过些时日，我便去教书了。名额便能空出一个。”
“好，好。”
旁边泡茶的里正夫人也喜笑颜开。
“只不过，还尚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
“怎么了？”听到了傅若寒的话，里正立马追问。
“今日，我打算去种点菜过冬。却不料自己翻过的地被踩平了，若是让我夫郎一人将地重新翻个面，怕不是有一段时间。我也不能抛下我的夫郎独自一天去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吃不下饭。”
“可知道是谁？”
傅若寒叹了一口气。
里正也不说话了。
“你放心，里正绝对对给你一个公道。私塾的名额……”
傅若寒：“二牛聪明，若是二牛在先生名下成了童生，最次也是秀才。”
“好、好。”
傅若寒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里正的嘴角就一直没落下。
自己一直忧愁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
捶打捶打傅大家的事情，也不算是难办。
里正笑着抚了胡须。
傅若寒离开了里正家，并未回去，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刘叔家。
还在喂鸡的刘月一抬头便看见了傅若寒。
“若寒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一件要事。”傅若寒看了一眼屋内，“不知道方不方便？”
刘月愣了一秒，“快进。”
……
洛薄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睁开眼睛，又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翻了一个身又开始冒泡了。
过了约莫三分之一刻。
洛薄这个时候才坐起来。
天已经黄昏，夕阳懒懒散散地落在腊肉上。
洛薄来到了院子里，发现自己晒的腊肉少了一块，傅若寒也不见踪影。
这时，外面似乎有动静。
傅若寒推开门。
他对上了洛薄圆滚滚的眼睛。
“醒了？”傅若寒笑着说。
这个时候，洛薄才看清他身后的东西。
是一头小牛。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块新鲜的猪肉。
“抱歉，小兔。我拿了一块腊肉送给里正了。”
傅若寒的语气轻，手不自觉地攥紧牵着小牛的绳子。
洛薄立马上前拉住牛绳，“没关系，你把新鲜的还给我了呀。”
这一块新鲜的猪肉肥瘦相间，是极好的猪里脊。
虽然不是野生的，但一看便是将肉铺里最好的肉挑给了他。
他怎么会生气。
不过，让洛薄更加在意的是那一头小牛。
“犁地太累了，让小牛去做好了。”
傅若寒将绳子放在了洛薄的手心里，“你的小牛什么时候干活？”
“这是我的小牛吗？”洛薄高兴地抱着小牛的脑袋，小牛也靠在他的脑袋上。
“嗯。”傅若寒摘下自己的斗笠。
“过几日，我要到镇上教书。”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你每日要比之前还要晚些回来。”
听到傅若寒说的话，洛薄不知怎的，原本开心的心情也被冲淡了几分。
“好哦。”洛薄把头搭在小牛的背上。
“那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私塾有食堂，我在那里吃就好了。”
“好吧。”
洛薄抿了抿唇。
“若是住在镇上便能早点回来吗？”
“嗯？”
第18章 他无法入睡。
洛薄撇开脸，低声说了句。
“没什么。”
洛薄瞧着眼前的小牛，“小牛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啦。”
小牛也回应了洛薄说的话，“哞哞”叫了两声。
听到了小牛的肯定回答，洛薄也笑了。
“但是……”
洛薄竖起自己的耳朵。
“小牛需要一两银子，这块里脊肉三十文。”他顿了顿，似乎不适应和他人交代，“前几日抄书的工钱一两银子，之前掌柜还欠我五十文，拿到手便是一两五十文。”
“好吧。”洛薄见他诚实，便点了点头，“我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乱花钱。”
看在他满意的份上便原谅他啦。
不过……
洛薄进了房里将箱子打开，抓了一把铜钱便把箱子放回原处，锁好。
“这是零花钱，出门在外，银子是最重要的。”
洛薄手里抓着足足有三十文，他放进傅若寒的手心里。
“过几日去镇上，饿了就要吃饭。”
说完，洛薄圆圆的杏眼盯着他瞧。
看！人已经他养得白白胖胖了。
虽然算不得胖，但也不没有之前那模样了。
“好了，要准备做晚饭了。”
洛薄没有把里脊肉挂到了竹竿上，而是被洛薄做成了晚饭。
他将里脊肉洗干净，放进了陶罐里，红加入了红枣、当归和枸杞。洛薄点燃了柴火，柴火噼里啪啦地响。
洛薄起身，换了傅若寒看着火势。
“傅哥？”门外一个人探出脑袋，原来是信童。
“傅哥，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谢谢。”傅若寒朝他点点头，接过了那封信。
看着信上的署名，傅若寒并未多说什么。
他随意地看了几眼，便扔进了火堆里。
洛薄的目光落到了被燃烧的信纸上，上面露出了“望原谅”几个字。
还未待他看清，火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几个字吞没。
汤沸腾了。
傅若寒：“好香，今日是什么汤？”
洛薄的注意力立马被傅若寒吸引了。
他挺起胸膛，得意地说：“今日的汤绝对大补！”
洛薄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个鸡蛋。
是上次在从大棕熊的洞里，拿野鸡的时候顺道拿了几枚鸡蛋离开。
他放进了大锅里，煮熟。
之前剩的青菜还有一些。
洛薄洗干净后，掰了一片放进嘴里。
咯吱咯吱。
青菜被咬碎的声音格外清脆。
现在天气渐冷，即使在白日，洛薄也穿上了带着薄棉的衣服，若是再冷点，便要裹成一个兔球了。
煨汤需要一点时间，两人便一时兴起开始打扫院子。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开始打闹了。
汤里头的香味飘到了两人的鼻尖，洛薄停下，打开盖子，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拆了一颗鸡蛋丢了进去，剩下进了傅若寒的肚子里。
咕噜咕噜。
洛薄可以看见傅若寒说话的水汽，但他不觉得冷，听着院子里的各种声音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捧着，格外的温暖。
大补汤进了傅若寒的肚子，洛薄也尝了一口，他始终还是认为青菜更加好吃。
在洛薄烧好了热水进了屋子里洗漱的时，傅若寒将碗筷洗干净，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他看着竹简上的字，忍不住扫落在地。
如今秋闱已过，若他靠县试便要等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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