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试试吧。”
“试试在一起。”
顾程煜坐在桌前,两人距离不过半米,彼此视线相交。
周嵘视线落下,“这是第一次?”
周嵘说的是他和顾程煜约定的三次心动游戏,顾程煜说过三次能让周嵘心动。
顾程煜道:“我知道这个形式不对,时间也不对,我没准备鲜花,也没有香薰蜡烛,但是……我没忍住。”
顾程煜接着说:“不是因为宝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侃侃而谈,能言善辩的商场权谋家顾程煜此时词穷,抓耳挠腮,辞藻直白。
他暗暗后悔,太心急了,连话都说的不漂亮,连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
周嵘落下的视线再对视上顾程煜直白而热烈的眼睛。
“一辈子太长了,谁都说不准以后。”
“再相爱的人,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也有把爱过的证据撕碎,绝望咆哮后悔,还不如从没遇见过。” ”最好的关系是两个相熟的陌生人。”
“不踏碎那层边界,永远保留着最后的脸面。”
顾程煜怔住,久久坐在餐桌前,不动。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周嵘刚刚说的话。
决绝,不留情面,说的明白又彻底。
周嵘像是逃一般逃出家门,感情的世界他不懂,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就觉得不能待在那里。
十二月中,寒风吹在脸上,脑子瞬间清醒。
把早晨的事都甩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写材料,接案件,跑诉讼,接近一年的末尾,各种事情都找了上来。
下班后,周嵘和王晨楚在一家的鲁菜馆吃饭。
“小嵘,最近气色不错。”王晨楚道。
周嵘回答:“最近吃饭规律了些。”
“是你那个朋友,他给你做饭?”
周嵘愣了下,想起自己编的瞎话,“是啊,对,他做饭挺好吃的。”
王晨楚垂头吃着碗里的饭。
“小嵘,你有喜欢的人吗?”王晨楚突然问。
周嵘有些无力,怎么今天这么多人,都在和他谈论感情问题。
但是还是思考了下,“不知道。”
“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个答案。”
“哦?” ”看来是有人在你心中占有一些地位了,你还没想明白。”王晨楚说。
周嵘筷子顿住,“怎么可能。”
王晨楚无奈摇摇头。
王晨楚放下筷子,视线落到周嵘身上,“小嵘,我要出国了。”
周嵘抬头,惊讶,“为什么啊?”
“我申请成功非立瓦的博士生了,年后就要走了。”
周嵘愣住的脸,慢慢变成笑容,“恭喜啊。楚哥。”
——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小帅哥呢。”顾母往顾程煜身后望去,没有人。
顾父问:”什么小帅哥?”
顾母看顾程煜身后没人,“就儿子喜欢的那个,我今早在视频中都看见了。”
顾父震惊,“今早?你看见了?怎么不让我也看看。”
“我就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截图,人就不见了。”
顾程煜:……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晚饭。
顾程煜默不作声。
顾母看了好几眼,”怎么了,丧着个脸。”又问道:“吵架了?”
“不是。”他们的关系连吵架都不配。
“没吵架你这副模样,公司上的事?”顾母又问道,顾父抬眼看过来。
顾程煜:“年尾确实有些忙,但没啥大事。”
顾父点点头,他现在全权退了下来,公司里的事都交给儿子处理,儿子也争气,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顾母问:“那小帅哥叫什么啊,做什么工作的?”
顾程煜回答:“他叫周嵘,是律师。”
“奥……”
空气又沉默了。
顾母狐疑,对顾父使眼色,顾父挑眉,没懂眼神信号,顾母没好气瞪了一眼。
顾父一脸无辜。
顾父轻咳一声,“这也快过年了,把那孩子领回来,你俩在一起了,也该让咱们顾家认认人。”
顾程煜:“没在一起。”
顾母闻言,秀眉蹙起,“没在一起?你俩住到一起了,还没在一起,是合租室友关系?顾程煜你这是什么步骤?”顾母话到末尾声调扬起,顾父忙拉住顾母。
顾程煜心中百般滋味,难受又无奈,“我还在追求他,至于为什么现在住到一起。”顾程煜喉咙间噎住,平复几瞬,“这件事很复杂。”
顾母轻嗤,“废物。”
顾程煜:……
“把椰椰带走,追不上也别回来过年了。”
顾父安抚着老婆,俩人走上楼,背影甜蜜又温馨。
顾程煜颓丧又无奈。
椰椰跑过来,“汪。”
顾程煜:“呦呵,你也嘲笑我。”
拍张照片发给周嵘,顺便问他,
顾程煜:回家没?
周嵘:没。
顾程煜:在哪里吃饭呢?
周嵘:【地址】。
顾程煜捞起椰椰,把它放到狗笼子里,“走吧,上夜班去。”
椰椰不满哼唧一声。
周嵘和王晨楚吃完饭走出门口,周嵘看到顾程煜从车上下来,向他走来。
“好巧,周律,王律。”顾程煜突兀出现两人面前。
王晨楚:“好巧。”
“这是刚吃完饭?正巧我找周律有点事,不送了啊,王律。”顾程煜把周嵘拉到自己身边来,对王晨楚挥手。
王晨楚低头一笑,镜片上还有雾气,“周嵘,再见。”说完笑意盈盈注视着周嵘。
周嵘:“再见,楚哥。”
王晨楚转身走了。
顾程煜喉咙间哼出声,把周嵘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自己兜里,十指相扣,两只手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你哼什么哼?”周嵘问。
“茶里茶气的。”顾程煜说。
周嵘没忍住笑出声,“你来干嘛啊?”
顾程煜看看四周,“我路过。”
“那真是太巧了。”周嵘拽了拽自己的手,他的右手和顾程煜的左手都在顾程煜的衣服兜里。
“别动,冻手,我给你捂捂。”
“我车在那边。”周嵘指前面的方向,大概离这里有三百米远。
顾程煜看看自己的车停在路边,“我坐你车回去吧,我把椰椰拿出来。”
“哎,别……,你的车怎么办。”
俩人相连,“我打电话叫人来开走。”顾程煜带着周嵘走到车边,把椰椰从车里拿出来,椰椰在暖暖的狗笼子里。
这是一片商业街,美食,休闲玩乐的商店一家接着一家。
路过一家宠物商店,顾程煜停住脚步,“进去看看?”
周嵘点头。
商店里都是宠物的衣服玩具,商店门口,有几只小狗狗,椰椰汪了一声。
“哎?你看它和星期三像不像?”周嵘指着狗笼子里活蹦乱跳的西高地问。
顾程煜扫一眼,“像。”活脱脱的翻版。
周嵘蹲在那边,椰椰也透过狗笼子一瞬不瞬盯着。
店员走过来,“请问你们是相中这只西高地了吗?”
“嗯。”把卡递给店员。
店员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痛快的客人。
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顾程煜挥挥手。
周嵘问:“你要买它?”
“嗯。想想取个什么名字?”
“星期四。”周嵘答。
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
顾程煜挠挠头,“因为今天是星期四?”
“对。”
周嵘和顾程煜去旁边的宠物医院给椰椰和星期四洗了澡,打了疫苗,才开车回家。
到家后,有了椰椰和星期四的加入,家里变得更热闹。
星期三被周嵘放到沙发上,椰椰看到星期三,跑过去,坐在它前面,脑袋瓜一歪。星期四一点也不认生,到了陌生的环境很快适应过来,也跑到星期三前面,学着椰椰坐下来,脑袋一歪。
周嵘看到这个场景心都萌化了。
“它叫星期三。”
“这是椰椰,这是星期四。”
“你们彼此认识一下。”
顾程煜从书房探出头,又默默收回去,这种生活太有意思了。
第25章 :搬床 第一次产检……
周嵘把头发吹干, 浓密又蓬松,耷拉在眉眼处,穿着睡衣, 捧着杯牛奶小口抿着,走到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
椰椰趴在它的狗窝上睡觉, 星期四窝在星期三怀里。
顾程煜还在书房里, 客厅的灯光昏暗,书房里微弱光亮从缝隙中溢出来,客厅里只有小狗狗的轻轻的呼吸声。
电视机旁的花瓶里插着一捧雪柳, 雪柳是顾程煜拿来的,他说他家里缺少生机,拿来时雪柳还是枯木枝杈, 过了几天后枝杈上星星点点的小花朵悄然绽放。
顾程煜的行军床已经铺好在一边,简陋的单人床, 看着硬巴巴的。
周嵘突然有种冲动, 他缓缓靠近,坐在一侧, 顺着躺下来。
没有床垫铺在下面, 隔得背后肩胛骨不舒服。
顾程煜身高腿长, 阔步走过来, 身影欺压, 覆盖周嵘后又蹲下。
周嵘脸颊侧过去, 与顾程煜对视, “不舒服。”
“不舒服还躺我的床板?”蹲在床板另一侧,与周嵘对视。
“你感觉舒服吗?”周嵘问。
顾程煜摇摇头:“舒不舒服不重要。”凑近周嵘,呼吸交缠, “心疼我,就让我今晚上床,好不好。”
周嵘把顾程煜的脸推开,无情道:“没门。”
周嵘去厨房倒水喝。
卧室里传来吱呀碰撞声。
周嵘走出去看,顾程煜在卧室和客厅之间进进出出,椰椰被吵醒,来来回回跟着顾程煜走。
顾程煜正在搬他的床。
“你干什么?”
周嵘快走两步堵住要进卧室的顾程煜,顾程煜被堵住,身体靠在门框上,一副无赖样,“铺床啊。”
“你把床搬来我卧室干什么?”
顾程煜:“我不能上你床,我还不能上我床了嘛?”
顾程煜把周嵘从门前轻轻推开,“乖,去那边跟椰椰玩,这里不用你帮忙。”
周嵘:“不行,顾程煜,你给我都搬走。”
顾程煜:“我都搬进来了,马上就完事了,别急。”顾程煜嘴上不饶人,身体行动也不慢,动作迅速又利落把自己的床和周嵘卧室里的床对齐拼接,用被子把床铺高,这样行军床的高度像是增高,把周嵘的大床拓宽。
整理完顺势往上去一躺,瞥向臭着脸的周嵘,“这是我的床。”炫耀的拍拍趴在旁边的星期四。
周嵘去拽他,顾程煜耍赖不起来,星期四和椰椰都蹲在床上,看着两人纠缠。
顾程煜躺在床上,周嵘右腿插在顾程煜**,两只手使劲儿拽顾程煜。
突然脸色一变。
“唔——”
周嵘痛呼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顾程煜忙停住动作,把周嵘扶好坐下。
“怪我怪我,不该和你闹。”
周嵘偷偷一笑,照着顾程煜屁股踹了一脚,“滚吧你。”
顾程煜没注意也没防备,被周嵘偷袭,踹出了门。
顾程煜左右看看,客厅里就他一人,两只狗都在卧室里,“周嵘,椰椰和星期四都在里面。”
“嗯。”
“凭啥我一个人在客厅,它俩能睡床。”
房间里没有声音传出。
顾程煜憋闷,缩在沙发上,半梦半醒间,有一床被子压到身上。
顾程煜睁开眼后,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
周六的时候,顾程煜带周嵘去产检,顾程煜开车,周嵘坐在副驾驶,驶向那家私人医院。
周嵘的肚子被撩开漏出来,宝宝三个月多一点,还是在周嵘把衣服撩开时,能看出点隆起,周嵘躺在检查床上,大屏幕上显示腹部里的情况。
朦胧的轮廓,黑漆漆,小小一团,隐约看到小手小脚的雏形。
医生说,“可以听到心跳,要不要听听。”
周嵘惊讶,心里掀起波澜,跳动的声音微弱,是一个坚强的小生命。
顾程煜也凑过来,眼巴巴瞅着,周嵘看他很渴望,让顾程煜也听听,顾程煜听的认真,脸上洋溢着微笑,温馨的氛围中幸福荡漾。
周嵘和顾程煜从诊室里走出来,“周嵘,你看咱闺女,长得多漂亮。”顾程煜指着黑漆漆的单子。
“你咋知道是女孩?”周嵘仔细瞅了瞅,这啥也看不清啊。
这黑漆漆一团哪里漂亮了?
“我家三代都是生男孩,我一定是那个最争气的,生个闺女。”顾程煜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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