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宁朝凉都在行尸走肉般扮演乔良宇,完成婚礼流程,心里则盘算着以后的出路。
他又要搞钱了。
敬完酒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离开宴会厅,等上楼的电梯时,已经换好婚服的乔良宇被六个保镖押着走过来。
乔良宇的脸已经消肿了,盖上粉底,看不出挨打的痕迹,他看着宁朝凉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气上心头:“还不滚?”
“是,少爷。”
宁朝凉规规矩矩地退后,等转了个弯,再也没人能看见他的时候,他脚步轻快,一边往酒店后门走一边脱衣服。
他只留下了白衬衫和西裤,路上顺便去洗手间,用西装蘸着水擦干净脸上的妆,脑袋直接对着冷水冲掉了发胶,对着镜子,变回了属于自己的样貌。
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新郎的影子了。
酒店后门通往停车场,宁朝凉刚进停车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落林。
张落林还穿着深色西装,靠在自己的迈巴赫,手舞足蹈地打电话。
宁朝凉双眼一眯,默不作声地后退两步,藏了起来。按照原剧情,此刻他在婚房里等张落林来,然而整整一夜都没有人进来,第二天早上他才知道婚礼结束后,张落林就离开了酒店。
现在张落林应该是打算离开酒店,那他怎么还不走?
宁朝凉听见张落林和电话那头的人抱怨:
“我现在走我爸一定会断了我的卡,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爸今天是多满意那个姓乔的,真不知道他给我爸吃什么迷魂药了,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谁都喜欢,我又不是种马!”
“我肯定不想回去,得想个办法堵住姓乔的嘴,万一他跟我爸告状,我就完了……你有什么办法?把柄?我要是有乔良宇的把柄,我还问你?”
和张落林聊天的应该是他的某位狐朋狗友。
宁朝凉完全可以不管张落林,按照原剧情发展,三年后张家就会破产,张父进局子,张落林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而这次没有他帮忙,张落林的下场只会更惨。
张落林倒霉只是时间问题,他还能享受几年。
可惜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几年宁朝凉也不打算留给他。
宁朝凉变成乔良宇的样子走出来,“张少。”
张落林差点摔了手机,骂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正准备发火,可眼前的“乔良宇”怎么看起来和白天不一样了?他形容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总之,心口的无名火刹那间因为那件白衬衫消散了。
宁朝凉则自顾自道:“张少是想出去玩吗?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张少忘记我家做什么生意的了?想不想一起去玩?”
赌场?张落林心里忽的一喜,他早就想去赌场潇洒了,可惜他爸说如果他敢去就打断他的腿。现在既然他爸都和乔家合作了,去乔家的赌场应该不会被打断腿。
他刚才还想着去抓乔良宇的把柄,现在人就送上门来了。赌场那种地方最见人性,肯定会让人原形毕露,到时候乔良宇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张落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
第32章 坏道影守3
宁朝凉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 扣好安全带,对车外还在发呆的张落林道:“看什么,还不开车。”
张落林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卑微的司机。
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后, 他还是钻进驾驶座。等他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看乔良宇还笑得出来。
本市是国内唯一赌博合法的地方, 而乔家拥有市内最大的赌场。
走进赌场,一窍不通的张落林指着一旁的老虎机, 催促着:“你会玩这个吗?”
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老虎机几乎座无空席,尖锐的音乐声刺穿耳膜, 赌客们眼里充满了疯狂的贪婪, 输红眼的样子像是因为丢了五毛一块就能骂街的裹脚老太太。
张落林觉得如果能录下乔良宇这个样子就可以了,他笑着问:“你们赌场最厉害的是不是就是这个?赶紧露一手我看看。”
他说话时故意没有压低声音。
经常跟狐朋狗友混的人都知道拱火搞事,要先吹捧, 把人捧到足够的高度。这招他百试百灵,没少让他看不顺眼的人倒霉。
走在他前面的宁朝凉只是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淡入止水, 仿佛在嘲笑他。
张落林刚说完还不觉得有什么, 然而周围听见他说了什么的赌客看他就像看小丑, 还有嘲讽的话不断传来:“哪来的蠢货”、“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老虎机小孩子才玩的东西”……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小丑!
该死,宁朝凉为什么不提醒他?是不是故意看他出丑!
眼尖的赌场总管看见两人,快步走过来迎接:“少爷, 张少爷。”
此刻宁朝凉已经走到牌桌区域,不止是工作人员, 不少熟客都认识张家少爷以及赌场少爷, 也都听说今天是两位少爷的好日子——
赌场四周到处贴着喜字,还给每位客人派发喜糖,喜糖里的心形贺卡印着“乔良宇&张落林百年好合”的字样。
在外人面前做样子, 乔家最擅长了。
在一声声恭喜少爷贺喜新婚的祝福中,张落林脸都绿了,他可不是来给乔良宇长脸的!
宁朝凉接过兔女郎送来的香槟酒,举起来,勾起嘴角高声道:“今天是本少爷的大喜日子,今晚全场酒水食物本少爷包了!大家尽情畅饮!”
话音未落,全场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大家高呼乔良宇的名字,仿佛这个人是伟大英雄,值得全场喝彩。
一座合法的赌场,最大收入来源不是赌资,而是客人在赌博之外的其它消费,其中最大的是购物和酒水食物。
闻讯赶来的顾客只会越来越多,宁朝凉这句话可以陪光赌场一周的利润了。
总管的脸都僵了,想笑都笑不出来,他等欢呼声稍微弱了些,才附在宁朝凉耳边小声道:“少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问过先生的意思吗?”
他其实是在警告,你乔良宇说了没用,得乔金答应才行。这样他就能把锅直接甩给乔良宇,自己免受惩罚。
宁朝凉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嘲讽:“怎么,你要和我爸告状?今天是我们家高兴的日子,你没看见他笑得多开心,你想在这时候让他知道你这么小气?这点胸襟都没有,怎么管好一家赌场。”
总管一怔。
“记住,赌场就是要开心,要让客人们疯狂,他们才会掏腰包敞开消费。”宁朝凉举着香槟酒杯摇摇一指。
此时此刻不管是牌桌还是轮盘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筹码也比刚才肉眼可见地垒得更高了。
总管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生意最好的节假日,也没见过客人们这么豪爽,这些都是免费酒水的功劳,他张了张嘴,彻底无话可说。
最不满的还是张落林,他看着周围赌客疯狂的眼神,一声声开香槟的声音,炸裂劲爆的场面,是乔良宇一手点起来的。乔良宇被封为英雄,成为人群中唯一的焦点,收获源源不断的羡慕。
张落林是要看乔良宇出丑,不是给他长脸!
甚至他自己都被吸引得挪不开目光。
张落林可不想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咬了咬牙恢复理智:“要不还是算了吧,乔叔叔不会答应的。”
等乔良宇收回说出去的话,那些客人一人一个眼神都能刀死他了,他也能直接把乔良宇拉下神坛。
总管原本已经动摇了,这下又被拉回现实,立刻附和:“张少说的是。”
宁朝凉直直看了张落林一眼,才道:“是张叔叔不会答应吧,我爸可大方了,他愿意让大家一起开心。”
张落林脱口而出:“胡说八道,我爸怎么就不大方了!他也愿意请客!”
他们家是做生意的,张落林经常被他爸爸教训,先有付出再有回报,有时候投入几千上亿看起来像是白给,但那是为后续生意铺路。
他果然像自己想的一样没脑子,宁朝凉把香槟酒杯递给总管,嘱咐:“既然张叔叔愿意请,麻烦你明早把账单送给张叔叔。”
张落林一怔,他说了什么?怎么就给他爸了!?
总管当然不会给张落林拒绝的机会,立刻当场宣布张少为全场买单,把张落林捧上了天:“张少是出于真爱!为爱奉献!”
周围赌客更是趁此机会上前敬酒,极力夸赞,语气和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
刚才他们是怎么夸宁朝凉的,现在又怎么夸张落林,他刚才还在嫉妒,现在自己就成为人群焦点,原来这就是被封为英雄的感觉!他瞬间飘得找不着北。
宁朝凉在人群外默默笑着,对总管道:“还不快去算账,对了,顺便把监控录像寄过去,免得他爸不认。”
赌场的安保布置方面都是水泄不通,监控录像设备都是世界顶尖水平,脸上每一个细节都能完美记录。
这笔账,都够张家乔家翻脸了,宁朝凉要的就是这两家狗咬狗。
欢呼浪潮持续了十多分钟后才渐渐散去,张落林也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惹了多大的祸。
把柄没抓到,自己先闯了祸,还不知道回家后怎么交代,张落林更急了。
现在反悔收回请客的话也没用了,张落林只能等着抓到乔良宇更大的把柄,他指着轮盘:“试试这个?”
一个输得眼红赌客要典当结婚戒指。
宁朝凉只是轻蔑地瞥了张落林一眼。
张落林被看的脸红,莫名觉得自己像那个当戒指的赌客,脸都丢光了。他赶紧低下头,羞耻的同时更加愤怒,他一定能捉到把柄!等着吧。
在第三次催促玩不玩的时候,宁朝凉终于开口了:“这些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点真的。”
张落林懵了:“什么真的假的?”
宁朝凉看了一眼总管,总管会意:“二位少爷跟我来。”
张落林一头雾水,跟着两人上楼走到一间豪华的包房,里面不是真正的客人,而是几个装成客人的安保,男女都有。
绕过包房的屏风,是一台被隐藏得很好的电梯,乘坐电梯下去,他们抵达了真正的赌场。
如果说楼上的赌场是疯狂,像一张未开但赢率极大的彩票,这里的赌场就是梦幻天堂,发牌的荷官都不是一个量级。
第一次来的张落林看得眼睛都直了。
“玩吗?”
一个宛如恶魔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张落林才反应过来,他心中早就蠢蠢欲动,“我不会啊。”
宁朝凉轻笑:“我玩你看着。”
他在一张牌桌前坐下,他是如此迷人,立刻有男人坐到他对面,打出一枚十万的筹码,眼神粘腻又暧昧:“你输了,叔叔不要你的钱。”
宁朝凉没说什么,抬手示意荷官可以开始了。
他是不会玩牌的,连老虎机都看不懂,但出身在乔家的孩子,从小就被培养赌博古玩%一切技巧。尤其是原身,也是一位技术精妙的荷官,什么技巧都精通。这也是原剧情中他能把张落林培养成黑/道帝王的原因,他自己经营赌场,输赢都是他操纵,还怕赚不来钱吗。
一把后,宁朝凉赢了。
男人觉得自己是被美□□惑一不留神放了水,没认真打,又来一局。
十分钟后,宁朝凉就赢了他全部筹码,不多,也就五十万。
五十万的筹码All in,他又是如此年轻,立刻就有赌客坐到他对面。
宁朝凉却不徐不疾地问他身边的人:“看懂了吗?”
张落林一时不知道是该看荷官发牌还是该看他,明明还是那张让他讨厌的脸,可有什么敲在心底,他被问得心慌意乱,直愣愣地:“我再看看。”
才赢了五十万而已,他一晚上买酒就能花五十万,算不了什么。
又是半个小时,宁朝凉眼前的筹码变成了两千万。
他还这么年轻,却比最老练的赌客都沉稳,千万的赌注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押注的时候眉宇间没有任何波澜,几次都是All in。在旁人眼里似乎是孤注一掷,对他而言却不过又是一场预知未来的稳赢。
又一次赢了,面前的筹码堆积如山,宁朝凉的表情却无聊透了,嗓音也变得慵懒:“太无聊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没有有趣的吗?”
他身边立刻围满了赌客和兔女郎。
他们眼红他手里的筹码,为了这些,可以把他奉为上帝。
张落林被聚拢过来的人挡到外面,想挤都挤不进去。他也可以,他已经看懂了,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底已经充血,鲜血在他身体内疯狂涌动,告诉他,他也可以赢,他也可以被奉为上帝。
宁朝凉抓起一把最大面值的筹码放到他手心:“要试试吗?”
掌心的温度如此炙热,张落林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宁朝凉迅速收回手,“我等你赢。”
张落林:“好。”
他赢得那么容易,自己应该没问题。他不是不知道有些赌场会出千,不允许客人赢钱,但这是什么地方?如果真有这种行为,早就开不下去了,何况他可是乔家女婿,乔家赌场不敢坑他!
他攥紧手中的筹码,在人群的包围中,坐在牌桌前。
宁朝凉把绝大多数筹码都让给了他,只留了几个在手里把玩,他一边玩一变四处乱逛,裤兜里的手机摄像头记录下了所有人的面孔和他们的违法行为。
这些可都是乔家开设非法赌场的证据。
宁朝凉留给张落林的都是最大面值筹码,本来就没多少,他又学宁朝凉大手笔的All in,没两把就给输光了。
然而张落林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牌桌上就是有输有赢,他只不过是先输了两把而已,他告诉自己乔良宇赢得是那么容易,他当然也可以!
赌场可以借钱,他毫不犹豫借了一千万。
录得差不多了,宁朝凉离开地下赌场,回到地上正规赌场,跟着离开的人们走出去。
刚走过大门,他转身撞到了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比他高半个头,身高超过一米九,一直没什么兴趣的宁朝凉却仔细看了几秒钟,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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