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自谢攸怀中转身,头刚才埋在谢攸颈边,宁沉挪动时,谢攸颈边泛痒,他伸手顺了顺宁沉的发丝,宁沉自他怀中抬头,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谢攸的脸。
他一只手撑在谢攸腹部,手下是硬硬的肌肉,宁沉坐起身,在谢攸唇角印下一个吻。
一瞬即逝的吻,触感温软,谢攸怔住了,满眼错愕,揽着宁沉的手也松懈了些。
宁沉俯视着谢攸,亲完人以后脸有些红,嘴唇紧紧抿着,他似乎也有些羞赧,所以视线飘忽不定,目光闪烁,最后强撑着硬气一些,抬着白皙瘦削的下颌说:“我暂且原谅你了。”
谢攸紧绷着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竟不敢相信了。
他的视线往上能看见宁沉白皙的锁骨,脖颈修长,喉结也很可爱,红润的嘴唇此时紧紧抿着,分明很紧张,还要故作镇定。
谢攸被宁沉压着,这个姿势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他只是仰头看着宁沉,问他:“能不能再说一遍,你的意思是决定不和离了,我们重新开始,是吗?”
宁沉睨他一眼,恼羞成怒道:“我说得还不明白吗?木头。”
已经很明白了,但谢攸被这惊喜砸傻了,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不敢踏出一步。
他搂着宁沉的腰,一手兜着他的臀让宁沉坐在他腰上,手不自觉地在宁沉身上滑动,最后抱紧了他,声音发哽:“我喜欢你。”
“知道了。”宁沉不自在地扭动一下,他怕自己把谢攸压坏了,俯低身子趴在谢攸身上,脸埋在谢攸颈间,很自觉地回抱着他。
宁沉很快就适应了身份,既然决定好了不和离了,他自然不会再对谢攸冷脸。
两人黏糊地抱着,四肢纠缠,吐息也缠着对方,宁沉呼出的热气洒再谢攸颈间,他温声说:“明日上山,你和我一起。”
谢攸拉着被褥盖住宁沉,闻言笑了下,“你师父说不准你去,你还要和我一起?”
宁沉点头,毛茸茸的发丝磨着谢攸,他又一次重复:“我已经好了。”
谢攸并未答应,只是说:“你自己去和你师父说。”
宁沉恼了,刚刚还和谢攸抱着,转头就从他怀中挣出来,又缩回了床角。
一旁的圆圆找准时机蹦进他怀中,尾巴一勾一勾,探头看着谢攸的时候,平白生出种挑衅的意味。
谢攸气笑了,他抬手抓住了那条尾巴,看着宁沉怀中的圆圆朝他龇牙,谢攸心情颇好地拽了下,力道不大,圆圆虽不会疼,但气够呛。
一人一猫幼稚地较劲,谢攸略胜一筹,圆圆用力抽回自己的尾巴,安分地躲进宁沉被褥里。
收手时手肘蹭到宁沉的腰,宁沉怨怼地往后推了谢攸一把,这床小,两人之间的空隙也很小,谢攸被推得往后侧身,转身就要掉下榻去。
他匆忙环住宁沉的腰身,厚着脸皮贴着宁沉的背,讨饶道:“不气了,好不好?我们今日刚刚和好,我不想惹你生气。”
说不想惹,其实已经惹恼了人,现在还假惺惺说好话。
他惯会这一手,仗着宁沉看不见,什么好话都说了,说得宁沉羞红了脸,说他不知羞。
这夜,闹也闹过,亲也亲过,算是正式和好了。
隔日一早,谢攸刚起身,怀中的人黏糊糊地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角不准他走,谢攸被迫停下,转身抱着宁沉哄了几句,声音温柔,宁沉听得耳朵酥麻,受刺激地摸着耳朵,嘟囔:“大清早的就这么……”
是在说谢攸故意勾他,谢攸无奈地笑一下,给宁沉盖好被褥,换好衣裳出门洗漱了。
没过多久,谢攸端了水进屋要给宁沉洗,才推开门,看见榻上的宁沉已经醒了。
他的脚步骤然停住,眸中闪过暗光,水波晃动,他将水放下,站在原地看着宁沉。
榻上的宁沉趴在被褥上,杏眼圆睁,睫毛上挑,因为刚睡醒,身上还穿着一身润白的亵衣,一边衣领被往下扯,春光微露。
他正睁着眼打量谢攸,一只手支着下颌,唇角勾着,被褥只盖到下半身,薄薄的腰塌着,不怕冷一样。
一旁的圆圆也趴在他身边,两只前腿伸直,因为太胖,只能趴得直直地,同样用那双很圆的眼睛打量着谢攸。
果真是随了宁沉,谢攸失笑,他拿了衣裳,朝榻上的宁沉招手:“过来穿衣。”
宁沉坐在榻上,双腿晃几下,很悠哉地说:“你来帮我穿。”
谢攸就走过去,从头到脚给他穿好衣裳,他蹲在地上,手执起宁沉的脚替他穿袜。
宁沉的脚分明不小,被谢攸握在掌中却显小,常年不见光的脚很白,足弓修长,谢攸手指在他嫩白的脚上磨了两下,宁沉怕痒地缩了缩,故作凶狠,“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攸抬头,眸中带着不解,正经得像是手里没有捏着宁沉的脚一样。
他掌心是热的,宁沉羞恼地蜷了下,凶他:“再弄我我就自己穿。”
话落,谢攸垂眸,真的很毫无杂念地帮他穿了。
除了动作慢些,没哪里可以指摘的。
穿好袜后就是靴,宁沉一只脚踩在谢攸膝上,看他很轻柔地握着自己的脚帮他穿靴,动作细致,宁沉没来由地有些不好意思,他问谢攸:“侯爷这么伺候我,会不会觉得丢面?”
谢攸头也不抬,帮他穿好,站起身看他,说笑一样,“我在你面前哪儿还有面子,你说是不是?”
侯爷跟着他,偷鸡摸狗撒泼打滚都使出来了,现在照顾一下他,什么也算不上了。
宁沉被他说得心里熨帖,站起身后笑嘻嘻地踮脚要去亲他。
他以前就是这样,高兴了什么亲密的事都能做出来,以前谢攸嫌他烦,现在觉得甘之如饴。
他弯下腰,由着宁沉在自己脸上吻了一下,宁沉亲人总像孩童,不敢重重地亲,只敢轻点一下,这次还只肯亲脸了。
谢攸不太满意,微蹙了眉,“你是不是亲错地方了?”
宁沉眨眨眼,装聋作哑道:“哪里错了?你说。”
谢攸不做声,眸中神色微凝,分明想亲他,但又不愿意主动。
宁沉静静等了几瞬,见他还不动,转过身去洗脸。
谢攸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打在地上落下一层阴影,宁沉洗漱好,脸上还挂着水滴,他没有第一时间擦,端着水出门去倒。
余光还能看见谢攸还站在原地,他性子闷,想要还不肯说,就算不肯说,不如直接捞过宁沉去亲两口也就罢了。
宁沉把水倒掉,心想,谢攸这性子总要让他改改。
因着早上没亲到宁沉,谢攸用早膳也阴沉着脸,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宁沉默不作声地在他碗中又加了一个鸡蛋,谢攸冷着脸吃了。
宁沉又加一碗粥给他,谢攸还是冷着脸喝了。
心里想笑他,面上不忍笑出来,宁沉憋着笑用完早膳,等谢攸要上山时,他偷摸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他没想藏,才跟上就被何遥发现,何遥无奈摇头,没赶他。
宁沉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拿树枝打草。
他玩心大,没走几步,谢攸转头看他,宁沉无辜回视。
半晌,谢攸抬着下颌,淡淡道:“你走前面。”
他怕宁沉走后面会摔了,所以要宁沉走他前面,以便时时观察他。
这路难走,终于走到一片空旷地,何遥先飞奔跑远,谢攸不认识草药,站在原地端详片刻,转身去问宁沉。
刚转过身,一道身影撞进他怀中,谢攸低头,宁沉笑颜如花,眉眼弯着,问他:“生气了?”
谢攸别开头,冷着脸没说话。
宁沉往上够了稍许,故意拿话激他:“你是不是想亲我?”
谢攸无言。
宁沉就朝他眨眨眼:“你要是想亲,那就自己来亲,为何总要我先主动?”
这话说得谢攸冰冻的脸渐渐裂开,他的表情终于没有像之前那么苦大仇深,但语气还是不太好:“你分明知道,还总要让我等。”
他倒打一耙,宁沉立即反驳:“你自己想亲,不会说吗?非要我先说?”
这时候的山上还偶尔吹着凉风,山间有几朵粉色小花,宁沉站在一片粉花前和谢攸较劲,花衬得他脸也带着淡淡的粉,人比花娇,谢攸看见他,心里的郁气全都消散了。
见谢攸还不动作,宁沉作势要走,“既然你不亲,那我去挖草药了。”
他从谢攸怀中挣脱出来,低着头在地上寻了一圈,眼睛一亮就要走过去。
下一刻,手腕被一只手抓住,宁沉撞进谢攸怀中,入目是谢攸深色的眸,那眸中情绪浓重,宁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而后,谢攸揽着他的腰,低下头,重重地印上宁沉的唇。
第66章
他不似宁沉那般连亲吻都是纯情的吻,他磨着宁沉的唇,宁沉人也软和,唇更软,因为紧张只会揪着谢攸的衣裳,但不会躲。
只是单纯的贴蹭已经满足不了谢攸,他探出舌,故意地舔了宁沉的唇缝。
宁沉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眼里含着惊愕,睫毛扑簌,下意识抿起唇。
这距离太近,他看见谢攸眼里藏不住的炽热,专注得只剩下宁沉这一个人,目光直勾勾看着宁沉,看得他脸热。
他退了小半步,在谢攸要吃人的目光中垂下眼,结结巴巴地道:“好…好了吧,你都亲过了。”
腰上的手牢牢环住他,才退了半步又被谢攸勾回去,宁沉撞到谢攸怀中,仓促抬头,谢攸俯身,再次吻上他。
他舔吻着宁沉,唇上酥麻,有温热的濡湿感,呼吸交错,宁沉呜咽着,牙关被撬开,他被迫与谢攸纠缠着,交换着。
温热的吐息,滑腻黏人,弄得宁沉只能张着口任由谢攸欺负,腿软得站不住,耳边偶有鸟鸣,呼呼的风声在山中盘旋,幕天席地下,宁沉没想到自己竟能和谢攸做出这样羞耻的事情来。
腰间的手箍着他让他不软倒,宁沉揪着谢攸衣裳的手也已经改为抱着他的腰。
他没想到谢攸亲人这么凶,和他端方规矩的往日相差甚远,宁沉唇上酥麻,被谢攸亲得没地方呼吸,手指无力地抓着他的背,分明是矜贵高傲的侯爷,何时学了这样放浪的行径。
后来实在受不住,他咬了谢攸一口。
没敢咬重,旨在提醒他。
谢攸终于松开他,但唇还碰着他,呼吸也缠着对方,宁沉大口大口呼吸,仰头躲避谢攸,唇间粘连银丝,宁沉羞赧地擦了,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这样。”
谢攸眼底欲念浓稠,抵着他的额头又追上来,这次只是蹭着他的唇,宁沉嘴唇樱红,被亲得润湿,他很怕谢攸再像方才那样,思来想去还是要阻止他,“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头一回听他训谢攸,大抵是为了报复他晨时不主动亲他,还故意钓着他,谢攸挑眉:“又没人看见。”
宁沉最大胆也只敢在屋内亲他,还是要关起门来才敢,谁能想到谢攸这般放肆。
谢攸油盐不进,他愤愤地咬着唇,想说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要是真说起来,他们这样就叫野合了,被发现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大夏虽然民风开放,也但不容**,越想越骇人,宁沉抬手捂着谢攸的脸,气恼道:“你放开我。”
谢攸不放,还振振有辞地说:“我们是夫妻,这有什么。”
他稍稍靠近宁沉耳边,吐息闷在宁沉掌中,他骤然松手,幽怨地盯着谢攸瞧。
谢攸勾着唇,热气刺得宁沉耳朵泛痒,谢攸用很暧昧的声音和他说:“若是早些时候,肌肤之亲都该有了,你羞什么?”
话虽如此,但那也是关起门来夫妻间的事,不被别人看到还好,宁沉在谢攸面前可以直白,但要是被人看着,他断然是没有那个脸面去做的。
他咬着唇,骂人的时候词穷了,只会说他:“你不要脸。”
谢攸不主动的时候,他嫌谢攸太过内敛,等谢攸主动的时候,他又受不住,只会说他不要脸。
骂完谢攸,他猛一下推开谢攸,跑得像兔子一样。
深一脚浅一脚在山林间跑,不防撞上了来寻他的何遥。
他这满面春色,唇红得滴血,脸颊泛粉,一副偷情的模样,何遥脸色一拉,“你……”
且不说他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方才做了坏事的样子,望闻问切,何遥打眼一扫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再看宁沉满面惊慌,何遥没好气道:“你就这般饥渴?深山野林都不放过?收着点吧,当心一个疏忽,野狼来将你叼走了。”
宁沉羞恼极了,开口嚷道:“我没有!”
何遥“嘁”一声,转头朝宁沉丢了一株树枝,树枝上几片叶有些枯萎,他应该是从地上捡的。
宁沉手忙脚乱接住,将那叶子看过,气急败坏地朝何遥背上丢过去。
何遥丢给他的是一枝杜仲枝,杜仲补肾气,明摆着是在嘲笑他。
丢罢,宁沉在原地气得转了几圈,看见追上来的谢攸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泄愤地在地上怒踩几下,“哼”一声转头就走。
谢攸不认识药草,他跟在宁沉身后,在宁沉要挖药草的时候帮他动手,挖完以后放到篓中,不发一言,宁沉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挖了些草药,宁沉坐在一块大石上,指使谢攸去给他摘梅子。
这梅子树很矮,长得像榛莽,弯腰就能摘到,谢攸站在树前不动,告诉宁沉:“会很酸。”
宁沉不信,朝他伸着手:“你快些。”
他自己要吃,谢攸俯身,翻找出一颗最红的,他嫌脏,拿帕子擦过一圈,宁沉等得不耐,劈手夺走了那颗梅子。
看也不看就塞到嘴中,然后朝谢攸伸手:“再给我一颗。”
谢攸挑了下眉,又给宁沉摘了颗红的。
结果递到宁沉手心,宁沉捏着那颗梅子,抬手往上递给他。
梅子都已经放在谢攸唇边了,他还故意往谢攸唇上蹭了一下,笑盈盈地说:“你吃。”
谢攸垂眸,张口,连着宁沉的手也咬进去。
宁沉连忙挣开,手摸到谢攸的唇,很软,谢攸探出的舌尖卷起过他的指尖,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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