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外族女人兰莉,说白了还是段昀弘白白送到东凌言床上的,这穿越者自己可没本事搞定。
东凌言也没多想宁非的话,又道:“总之,事情已成定局,崇林已经放弃了,你也放弃吧。”
“嗤,你就是因为二皇子指责你背叛而找我的?那我觉得你找错人了。”宁非回道,“我现在被段昀弘严加看管,就算我想干什么,也出不去。而且我也就回过二皇子府一次,提过一次你们的关系。我现在这个身份地位,对二皇子有什么影响力?你如今地位水涨船高,二皇子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和你闹矛盾?你别找错人了,谁坑你的你找谁去。”
他这逻辑层层递进,东凌言被他带进去了,越听越对,最后问:“……真不是你?”
宁非的语气很自然:“我只能说,我是说了,但我影响力没那么大。我要是有这影响力,干嘛不先求二皇子把我从将军府救出去?”
东凌言觉得他说得更对了,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求二皇子?”
宁非回道:“我那天去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他,跟谁求救去?就算我写信,他会为了我得罪大将军?”
“……也对。”东凌言彻底落入他的逻辑,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思路去想,“那到底是谁在二皇子面前作祟……”
“你现在对辉朝来说很重要,要挑拨你和二皇子的人,肯定是能从中获利最大的。”宁非像是在正常说话,又像是在诱哄东凌言,“我没那个能力,你自己猜是谁吧。”
这推理都走了99%了,东凌言哪里还不知道答案,径直道:“是大皇子!”
“也可能是段昀弘。”崇林也在后面动起蠢脑瓜,“他就想你和二皇子彻底掰了!”
宁非沉默不语,他怕自己一下没绷住,被这俩笨东西逗得哈哈大笑。
崇林看他这样,试探道:“那你……还做这个任务吗?”
这就是故意问的,宁非要是说不放弃,东凌言绝对要当场不给面子,也绝不会配合宁非。要是宁非说放弃,那崇林就有得嚼舌根了。比如宁非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神气的,他斗不过气运匪盗、还被人报复,诸如此类。
可宁非偏偏就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点好奇——东凌言是怎么说服你放弃这个任务的?”
东凌言在旁边嗤笑:“需要说服吗?我不听他的,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得意洋洋的意味,宁非看向他:“那他也没用强制你的气运下降来威胁你?”
东凌言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利用穿越者和原主的契约,影响穿越者的气运。比如你和哈明克族的兰莉在一起了,这在契约中属于出现了‘很可能导致严重违约’的现象。崇林可以强制执行这个契约,导致你气运大跌,并以此来威胁你听话。除非实现目标的可能性已经很低,导致彻底坏账,或者原主已经放弃了原本的愿望,契约对气运的操控才会彻底失效。”
宁非徐徐解释完,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我这么问吧——你过去有没有过特别倒霉的时候?”
东凌言几乎是立马想到了什么,唰地转头瞪向崇林:“我说我怎么有一阵子倒霉得差点挂了……!”
宁非的茶杯挡住了他的微笑: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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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就算我不做任务,你们也别想过得舒坦:)
第四十八章 ——一万五
崇林和东凌言当着宁非的面吵了一架。
他俩着实没注意到控制音量,动静大得将军府的侍卫悄然掀开帘子往里瞧了一眼。不过他俩正好背对门口,只有宁非对上了侍卫的视线。侍卫看宁非淡定——甚至有点愉快——的样子,不像是想走的样子,又默默放下了帘子。
宁非确实拿两人的吵架下酒。没办法,这年头都没什么娱乐方式,只能这么找乐子了。
就是这俩吵架的水平着实不高,单纯围绕“你说放弃任务了却还在背刺我”说囫囵话,完全吵不到点子上,宁非甚至生不出任何点评的心思。不过宁非还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到了些信息,比如东凌言有一次倒霉到差点死了,后来又莫名被救。东凌言的说法是“最后还剩点运气”,宁非怀疑,这点运气就是段昀弘。
别的就没什么好记住的了,宁非左耳进右耳出。等两人差不多吵完了,宁非的小酒小菜也尝够了,他便装作不小心,一手碰掉了小酒杯。
砰!
清脆的陶瓷破碎声响起,打断了崇林和东凌言的话,外面的侍卫也再次掀开帘子查看:“宁公子?”
“没事。”宁非嘴上是这么说,却冲他还算自然地眨了两下眼。
侍卫心领神会:“时辰将至,宁公子应准备回将军府了。”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一句台词,“公子方才所瞩目之物,已命仆从购置并送至此处,公子是否即刻查看?”
他的语气着实僵硬,宁非不想给东凌言和崇林多想的时间,立马语气不悦地接台词:“那是女子所用之物,买给我干什么?留下让你们的大将军羞辱我?”
侍卫冷着脸没说话。
“……也罢,跟你说有什么用?”宁非嗤笑,“东西拿来。”
侍卫端进来一个锦盒,放在桌面上,东凌言和崇林的注意力都被锦盒吸引了过去。宁非又说了句“你先出去,我和他们还有几句话要说”,侍卫便退出了厢房。
随后,宁非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了锦盒。
盒子里躺着一个玉质手镯,翠绿通透,水头很足,一看就是极品好货。唯一的问题是做工上一看就是女式,确实不适合宁非。
“啧。”宁非越看越不爽,把锦盒一关,推向东凌言,“给你了。”
东凌言还没跟上事态发展,眼神茫然:“……啊?”
“这镯子一看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拿回去等着段昀弘嘲笑我?”宁非嗤笑,“这适合大家闺秀,拿回去哄你那个未婚妻,他那个姐姐吧。”
“……你确定?”东凌言也算吃过见过了,可那镯子真的太漂亮,还真的很配丞相之女,于是东凌言心动了,“这个手镯应该非常贵,你就这样送给我,段昀弘不会有意见?”
“我就说我砸了、扔了。就是要浪费他的钱,他反正也不在乎这些钱。”宁非说着,起身道,“这餐饭也是他付账,你们继续吃吧别浪费,我得走了。”
被冷落好一会儿的崇林看他要走,立刻追问道:“你到底还做不做这个任务?”
宁非摆摆手,也说不清这是“不做了”还是道别,反正他就走出了厢房。崇林还想追问,被帮宁非撑起竹帘的侍卫一盯,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住出不来了。
宁非就这么离开了厢房,徒留崇林和东凌言留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刚吵过架,这会儿独处还怪尴尬的。尤其东凌言,他现在对崇林的厌恶情绪维持在高位,实在坐不住,于是也很快起身:“那我也走了。我刚被二皇子警告过,我们暂时别再长时间见面为好。”
崇林看他顺手就拿走了那个锦盒,问道:“你还真要拿走这个手镯?”
“不然?”东凌言回头看他,“留给你?还是留在这给别人白白捡走?”
“我不是想要它,我总觉得这东西出现得有点古怪。”崇林说道,“这东西怎么莫名摆上桌了?他怎么莫名给你了?”
“他说得很清楚了,是你对他有意见。”东凌言这会儿对崇林已经没了信任,嗤笑道,“听他的谈吐比你聪明多了,要是一开始来的是他,我未必完成不了任务。”
崇林皱眉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疯……!”
东凌言却不再听他的说话,转回身去,径直走出了厢房。
***
段昀弘一回将军府,就被管家报了个大账。
然后他就进房间,掀起榻上之人盖住脸的书,问道:“出去吃个饭就花了我一万五千两,你是真没客气啊。买什么了?”
“一个镯子。”宁非眼睛都没睁,懒洋洋道,“够不上贡品等级,但也算民间顶级了吧。”
段昀弘问:“东西呢?”
宁非:“送人了。”
段昀弘:“给谁?”
宁非:“东凌言的老婆。”
这话说完,许久等不到下文,宁非忍不住睁开眼。这一下,他就直直对上了段昀弘居高临下的视线。
“……吓我一跳!”宁非坐起来,“有话说话,盯着我干嘛?”
“管家跟我报账时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是没看见,活像我烽火戏诸侯了似的。”段昀弘在他旁边坐下,“你现在把钱花到别人的老婆身上了,就不准备给我个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宁非打了个呵欠,悠悠道,“我花钱买高兴,不行吗?”
“是花钱高兴了,还是借花献佛高兴?”
“东凌言算个屁的佛?”宁非嗤笑,“耍他的。”
“耍他?镯子是假的?”
“不是。但就是真的,才有故事。”宁非回道,“东凌言这人,很自我中心、大男子主义。他就算收了我的礼物,也不会跟丞相之女说清楚来历。他绝对会说,那是他亲自给对方准备的礼物。”
他虽然姿态慵懒,但说起怎么算计人的时候,眼波流转。段昀弘看着他,随口接话:“说是他自己准备的,又如何?”
“他有两个老婆,只送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会怎么想?”宁非轻轻一笑,“听说那个哈明克族的兰莉,脾气暴躁、为人善妒,希望东凌言可受得住。”
段昀弘道:“……你还想继续做任务?”
“不想,不做。三天后就走。”宁非再次强调,“顺手给他找点事罢了。”
顿了一下,宁非又道:“说起来,之前东凌言倒大霉时差点死了,是你救的吧?他死了,任务就会彻底失败,你还多余救他干什么?”
段昀弘默然两秒,反问:“你说我保他干什么?”
“……行吧,为了把我拉过来,你是挺费劲。被迫从躺平变奋斗了,哈哈哈。”宁非一乐,又笑着倒回榻上,“哎,那这把你必须把东凌言的气运全拿走才行,不然不是吃了大亏。”
段昀弘默默看着他。
宁非笑完了,瞥他:“怎么又哑巴了?我现在可没不让你说话。”
“就算你走了,这个心愿要判定失败,还有挺长时间。”段昀弘盯着他,“我未必有这个耐心。”
宁非道:“你不是挺喜欢在这些世界里休闲的吗?怎么忽然没耐心了?”
段昀弘:“有些事要做。”
宁非:“……”
段昀弘:“你怎么不问什么事?”
“哈,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宁非挑眉,“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别指望我给管理局告状,强制关闭崇林的任务。既想快速结束,又想拿到气运?想得挺美!”
“我不要你帮我快速坏账。”段昀弘俯身,单手支在他身侧,“给个你的定位标记给我。”
“什么鬼?我的定位标记?!”宁非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你觉得可能吗?管理局的同事都没我的标记!”
“我又不是你的同事。”段昀弘道,“给我,下次碰面就让你直接过关。”
“需要你让我?”宁非冷笑,“别说我自己就能拿下,我也不会为了一个世界的任务就出卖自己的定位。”
“那为什么不给我?”段昀弘道,“下次的下次,我们堂堂正正对决。”
“你骗三岁小孩呢?拿我定位就为了跟我公正对决一局?”宁非回道,“然后呢?你输了的话,就继续追着我比赛,直到你赢一局为止?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障碍,我闲得慌?”
“输?我可不会再轻敌了。”段昀弘道,“你不给我,我就一直找你的同事,让他们指名要你支持。你们的拒绝有次数限制的吧?你总归要来,处理自己工作的节奏就会彻底打乱。”
“你究竟发什么疯?”宁非推开他,坐起来,“段昀弘,你别是想追我吧?还是你就不舍得我这个P友,想多享受几个世界?”
“你先骗了我,你问我发什么疯?”在宁非之前,段昀弘许久没栽那么大个跟头了,白给管理局送经验、还被耍。可这些话他不会说出口,他只会道:“我现在是给你机会,我们彻底比一次,不然你可别怪我总要给你制造点‘小麻烦’了。反正你知道,气运匪盗也是匪盗,匪盗不总是爱讲道理的。”
宁非皱眉盯着他:“你好像那种输了还不服气的小学生。”
“那你这次因为我已经掌控全局,就直接认输,算不算小学生?”段昀弘道,“你不同意,就是你怕输给我。苏岑希那事,没有我放水,你绝不可能这么顺利。”
“放屁!”宁非感觉自己被他绕进去了,答应了没面子,不答应被他狂嘲。宁非向来不在这种怪圈里徘徊,当即调转话头:“你也别装得这么光明伟正。你在那个世界就想固定关系,现在还想定位我,不就是还没睡够?”
“光说我?那你不也想回去找我吗?你就不是想固定关系?一个世界的固定也叫固定!”段昀弘看他总把话题往这边偏,索性跟他聊,“你之前就一边骗我,一边睡,以后还这样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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