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有那么点爽到,但林知屿真是不想再有第二次。
要不然下次让牧绥躺在床上试试?
还是祈愿牧绥的腿能快点好吧。
床头的电子钟已经走过了两点,林知屿打了个哈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苏醒。他再次闭上眼尝试入睡,却在一分钟后再次睁开眼,视线扫过脑袋枕着的手臂,落在牧绥微蜷缩的手指上,似乎是感觉脑袋睡得有些疼,沉默地把他的手臂换了个姿势,塞回了被子里。
但也不知道他的这番举动触发了什么开关,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点睡意,旁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林知屿困得不想睁开眼睛,可是残存的意识却感受到身后的床垫下陷。
随后再次一轻,他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牧绥从另一侧下了床。
“真有精力啊。”他喃喃地感叹了一声,他现在恨不得睡个昏天黑地,牧绥居然还有闲心起来梦游。
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牧绥静静地在床边站立了一会,随后便漫无目的地开始行走起来。
林知屿怕他摔着,也不敢继续睡了,但腰酸腿软得根本不想坐起,于是便只好裹在被子里凝望着他每一个动作。
“牧先生要去哪里?”在牧绥驻足在房门边时,他声音含糊地问道。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身形一顿,随即转过身来,沿着房间绕了一圈后,坐在了林知屿那侧的床边。
林知屿还当他是逛完了,想给他挪个位,但身体完全不想支持。他伸出手在牧绥的袖子上勾了勾,说道:“您换一边吧,我这睡不下了。”
牧绥的半身被笼罩在了阴影里,黑色的丝绸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隐约可以瞥见锁骨上被林知屿作乱吸出的一点红印。肩膀的线条绷着,后颈的筋骨在灯光下投下一道深色的阴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弓。
无神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林知屿平白感觉空气间的热度好似又开始升温,但人却像是被夜潮卷着往深处坠,隐隐带了点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他掀了掀眼皮,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故意逗弄道:“老公你说句话啊。”
只可惜牧绥不会记得梦游时发生的事。
但也是因为这样,林知屿才好意思肆无忌惮地和他开玩笑。
牧绥自然没有回答。
他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被灯光吞没,只是这样安静地注视着林知屿,后者看不懂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下一刻又会做些什么,直到牧绥反手扣住了林知屿的手腕,蒸腾起的热意都发酵成了难以言说的躁意。
上一次牧绥梦游后的记忆再次浮现,林知屿勾了勾嘴角,问:“又要亲我吗?”
话落,牧绥果然俯下身来。
影子瞬间包裹住了林知屿,他的脊背抵着柔软的床垫,正要仰头心然地接受这个吻,却没想到牧绥的唇从他的侧脸擦过,隔着被子牢牢地抱住了他。
很难形容这样的姿势,林知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蝉蛹。
柔软的床垫贴着他的肩胛骨,被褥的温软触感像是休息间隙里的吻。
他将将只有半个脑袋和一只手露在外面,但即使是隔着一层,也能感受到自己和牧绥渐渐同频的心跳。不急不徐的呼吸喷洒在耳垂,林知屿任凭他抱着,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干什么呀,刚刚还没抱够吗?”
“林知屿。”他低声唤他,声音沉得像是被夜色压得透不过气。
林知屿仰着头,明明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还是会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刺激得心跳都失了序。
“宝宝。”
眼睫颤抖,空气潮湿得过分。
林知屿僵硬着身体,但却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擦过自己的侧颈,带着炽热的温度,像是燎起了一层无形的火。
怎么突然用这么腻歪的称呼?林知屿混乱地想。
他怔怔地看着牧绥,心跳翻涌得厉害,指尖蜷缩着,抵住床面,像是整个人都被风暴裹挟住,没了退路。
“宝宝。”牧绥又喊了一遍,尾音轻缓,像夜风吹进耳廓,带着哄人的意味。
然后,他垂下头,鼻尖贴上了他的脖颈,近得让人无法忽视。
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缕是属于自己的。
牧绥的指节按住林知屿的肩膀,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另一只手向下滑落,隔着被子慢条斯理地抚摸上他的腰。
“刚刚怎么那么缠人?”他声音沙哑地说,“……好可爱。”
林知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想,风是不是已经涨潮了。
不然怎么连他的呼吸都淹进去了。
第96章
天色微亮, 晨曦透过窗帘的间隙洒落进来,铺散在床上交缠的两人身上。
林知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意识从浅眠中缓缓回笼。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陷在了牧绥的怀里,像一团被揉皱的云,保持着昨晚被被褥裹着的姿势,牢牢地被对方圈在臂弯里。
牧绥的体温很高,胸膛随着浅稳的呼吸一起一落, 他半张脸埋在林知屿的颈窝, 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 气息像是羽毛一般有意无意地搔挠, 带来一阵温热的酥麻感。
林知屿今天午后还有戏,本来不想太打扰他,正要轻轻挣开,可刚一动, 后腰的酸意便存在感十足地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皱了皱鼻子, 眉尾也弯出一个委屈的弧度。
……他就不应该被气氛引诱, 嘴硬说什么“想在轮椅上”的。
怎么不算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他暗暗抿了抿唇, 正尝试把牧绥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挪开,却没想到还是惊扰了他,刚刚一拨, 就被反手握住了。
牧绥睁开眼, 黑沉的眸子里还残留着些许倦意,嗓音哑得不像话:“……要走了?”
林知屿转了转眼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显得好像他很像提那什么无情的渣男。
他垂下头, 嗓子干得有些厉害。林知屿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鼻尖温柔地蹭过牧绥的额头和鼻梁, 与他呼吸相接。
“是啊,我好可怜的,要起来上班赚钱。”
牧绥的手按在他的腰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余光轻飘飘地瞥过床头的电子钟,下巴抵着他的锁骨,声音低沉又慵懒:“有点舍不得。”
林知屿觉得他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但瞅了一眼时间,估摸着赖个几分钟的床应该来得及,于是又窸窸窣窣地窜回被窝里,回搂上牧绥的腰。
本来想再躺个十分钟就起床,但牧绥的怀里很暖,呼吸很安稳,被窝里更是昨夜残存的余温……
但是十分钟变成了二十分钟,又变成了三十分钟。
最后不知道是做了多大的挣扎,他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床,紧赶慢赶地到了片场。
……
今天片场的氛围有点不对劲。
林知屿才刚进化妆间,便隐隐感觉到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打转。他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他们应该是看到了昨天的热搜。
不过一想到男朋友的小号现在人尽皆知,他替人尴尬的毛病又要犯了。
“林老师昨晚休息得不错啊。”化妆师在台面上铺开工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林知屿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朝镜子看去,心想他昨晚两点多才睡下去,今早起来没有黑眼圈实在是天赋异禀。
出门前,他还特意用遮瑕盖了盖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其实牧绥知道他要拍戏,总是吻得克制,大部分的痕迹都在衣服的遮盖之下,只有很少的几个稍稍出现了那么点误差,在领口半隐半现。
“还好吧。”林知屿回道。
化妆师意味深长地在他的脖颈上瞥了一眼,拿起遮瑕刷轻轻地扫了扫,把林知屿没遮盖严实的地方补上了。
等化完妆,林知屿要离开的时候,她甚至还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林老师,好人百年好合。”
林知屿:“?”什么鬼?
林知屿哭笑不得地出了化妆间,连林昭衍都罕见地朝他多看了几眼,然后低下头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一大串文字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来替谢景遥视察“前线战况”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假装没看到周围人暧昧不明的眼神,专心投入拍摄。
好在今天的戏份不算多,主要是几场太子李昭微服出巡、四处赏玩的戏份,他只要跟着贺勤的表演做些反应就好。他的状态还算不错,一场场戏十分顺利地拍下来,林昭衍满意地喊了“卡”。
片场的工作人员开始调整设备,演员们各自散开休息,林知屿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然后撩起眼皮四下一扫,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林昭衍旁边的牧绥。
他今天没穿三件套,反倒是换了一身十分休闲的服饰,只是身上透着的冷淡与疏离气质依旧,与片场的氛围格格不入。
林知屿轻快地蹦到指挥台的棚子底下,假装公事公办地看了一眼屏幕,问了一句:“今天应该演得还行吧?”
林昭衍像是猜到了他真正的目的,也没有拆穿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林知屿悄摸摸地用手勾了勾牧绥肩上的衣服装饰。
“怎么过来了。”林知屿小声问道。
牧绥偏过头瞥了他一眼,说道:“躲了人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林知屿解释道。
他的团队还没有对恋情的事情进行回应,主要也是因为林知屿这边还没有个确切的态度。按照李青时的说法,他的演艺事业刚刚起步,这个时候突然官宣谈恋爱的消息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偏偏林知屿并不觉得谈个恋爱就会影响什么,实在不行他原地退圈也是皆大欢喜,而且他也不是很想撒谎否认,这样无论是对牧绥还是对粉丝都很不公平。
所以思来想去,干脆先冷处理算了。
应该不至于会有人天天盯着他的恋爱问题研究。
只是没有想到牧绥来探班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饶是他让周明避开了不少人流量高的地方才进到的片场,还是被蹲守在影视城附近的狗仔们发现了。
更不用说,昨晚一得到牧绥出现在酒店的消息,林知屿的粉丝就已经连夜买票冲来了剧组。
陈辰原本是受托出来给林知屿买咖啡,结果在店里排了好久的队不说,回去的时候更是挤都挤不进去。
“拍到了吗,真来了啊?”
“看到了看到了,就在林昭衍身后呢,纸鱼你偷偷贴上去干嘛呢?”
其中一个粉丝倒吸一口气,说道:“本来来之前还不太相信,现在一看感觉他们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不会真的谈上了吧……”
“你还别说,牧绥长得还挺帅,比照片上得帅好多。”
“如果这是一场对牧云霁的报复,那么林知屿你大获全胜了,我已经开始畅想牧云霁见面被迫喊他嫂子了!”
“笑死了,昨晚小乔姐还在微博发,让大家别再问她牧绥长什么样、人好不好了,她手都要回软了。”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见过嘛,而且纸鱼的黑历史摆在那里,很多冲着《青鸟》入股的粉丝很担心他半路又恋爱脑上身了。”
“我是无所谓了,正好让牧绥多给他喂点资源,最好把他焊死在各大影视城里,让我以后天天都有新剧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剧荒。”
“我刚刚在群里发了消息,有几个毒唯的姐妹誓死不信。”
“林知屿还能有毒唯啊?我以为他的毒唯在几年前都跑光了,留下来的都是像小乔姐这种接受度良好的,只要不作奸犯科,永远都是淡淡的死意。”
“确实,只要经历过前几年的大风大浪,除了作奸犯科,已经没什么接受不了了。而且从小号看,姓牧的恋爱脑好像比纸鱼严重很多,估计早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了,我们应该不会吃亏。”说完,这个粉丝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高声喊道——
“所以,林知屿你谈没谈,能不能给个准话!”
这一声不仅把不远处的陈辰和其他粉丝吓了一跳,就连控制台后的林知屿都不由地抖了一下,然后才一脸震惊地从棚子里探出头来。
那个粉丝见到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于是往后面的台阶上退了退:“谈恋爱可以,但是别忘了搞事业!一年三十部给我安排上!”
林知屿:“?”他全年无休、无缝进组,再恬不知耻地轧戏都拍不了三十部。
事业粉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陈辰终于艰难地挤了进来,林知屿把吸管捅进杯子里吸了几口,正思考着要不要出去和那群粉丝打个招呼,就接到了林昭衍开拍的指令。他只好把咖啡顺手往凑上来的牧绥手里一塞,火急火燎地冲去找化妆师补妆。
牧绥的轮椅已经滑出了控制台外,他的指腹擦过塑料杯上的水珠,橘粉色的口红印在吸管上沾了一点。他垂下眼眸,目光幽幽地在那一点水光上刮过,然后又抬眼对上了对面粉丝探究的目光。
他压了压嘴角,转身回到了控制台的棚里。
场外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半晌后,一个粉丝感叹道:“草了,如果不是谈了,我很难说服自己会有人这么顺手地把自己喝过的东西送到’老板‘的手上。”
后面还跟着另一个粉丝的小声嘀咕:“……只有我觉得刚刚纸鱼走路的姿势好像不太对吗?”
……
拍摄结束后,林知屿回到酒店,冲了个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自曝光之后,牧绥微博小号的粉丝数量就急剧增加,等他再次打开时,后台的私信密密麻麻一片,不是在问他和林知屿谈没谈的,就是在问他们什么时候谈上的。
牧绥点开被顶到最上面的私信看了一眼,连他和林知屿的CP超话都建好了,各类图文更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冒了起来。
等林知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就是牧绥坐在沙发旁边刷着手机的场面,神色专注得颇有几分处理机密文件的味道。
他好奇地凑上前,撑着轮椅的椅背俯身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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