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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盛看向顾临：“贪得无厌。”
顾临不以为意哼了声，继续啃自己的薯片，点开小懒之前说的那个音音平台。
他回来后搜了下这个平台，这才知道音音目前是最大的短视频直播的平台，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他既然想直播自然要了解一下这个平台的规则，还有同类型直播的方式。
裴盛坐在一侧看顾临正在看别人直播捡废品，陷入了沉默。
他看得出，顾临铁了心要走这条猎奇的赛道。
裴盛点开手机，单手飞快地打字在群里问。
非：问。
三人同时冒泡：什么？
非：捡垃圾的魅力在哪里？
周：劳动最光荣！
非：……
裴盛丢下手机，想把劳动少年拉回正轨，但劳动少年看直播看的十分投入，甚至掏出了小本本做笔记。
他默默地起身打算回了自己房间，抓紧时间创造适合顾临工作的岗位。
袖子却被顾临扯住了，他的掌心顺着袖子握上了他的手腕，温热的掌心紧贴：“裴盛，你等会走，你先教教我怎么直播。”
裴盛坐了回去，他也不清楚直播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摸索一下就能清楚，没一会就帮顾临顺利开了直播间。
摄像头是前置，打开的瞬间直接把他们照进去了。
裴盛还在摸索其他地方，低垂着眉目耐心又温和。
顾临偷偷截了两人同框的图，在心里美滋滋的，裴盛真好看。
“会了吗？”裴盛问道。
“嗯嗯。”顾临点头，指向不断滚动的弹幕，“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裴盛扫了眼，看到在线人数三，很满意，这样下去，顾临肯定会放弃这条路。
“那现在我要干嘛？”顾临觉得好新奇，把手机竖起来放在茶几上。
“坐着不管，没人看就可以下播了。”裴盛说完就起身离开。
顾临乖乖点头，抱着薯片啃，看裴盛进了厨房急忙说：“不许吃泡面了！再吃要上火，你饿了喝牛奶！”
已经摸到泡面盒的裴盛默默地收回手，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盒牛奶，神情幽怨地吸着牛奶进了房间。
门关上后，裴盛坐下开始工作开会。
顾临以为没一会就没人了，但是啃完一包薯片，本来在线的三人变成三十人。
吃完辣条变成在线一百人。
弹幕同意都是流口水的表情。
顾临听裴盛的话，什么都没管，就坐在那里看电视吃东西。
在线人数更疯了一样，从一百到了一千。
顾临困得打哈欠在线人数还没到零，他撑不住地躺了下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裴盛开完会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他发现门外还有灯。
起身走出去，顾临已经睡着了，被子被他踹地上了，大概有点冷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把地上的被子弯腰给他盖上，安睡的人脸蹭了蹭被子，缩进去下巴，露出半张漂亮的脸。
裴盛莫名想到在昏暗楼道内他说的那些话。
他从不相信顾临会改邪归正。
他只是知道，他不是顾临。
顾临翻了个要摔下来，裴盛弯腰伸手压着他的后背把他翻回去。
他望着他安睡的模样，低声问：“你的名字也是顾临吗？”
其实裴盛心里有答案。
他转过身发现茶几之上还没退出的直播间，伸手拿过看清楚手机界面。
此刻弹幕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啊！难道这就是熬夜给我的奖励！
现在剧本都这个点来摆拍了吗？
这个时候不应该亲上去吗？
啵一个啊！
裴盛没在意这些古怪的弹幕，看了眼在线人数逼近一万，陷入了沉默。
顾临难道擦边了？
怎么这么多人？
*
第二天顾临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
客厅没人，裴盛的房间紧闭着。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急忙起来洗漱，给拉多加了狗粮，又敲了裴盛的门。
“裴盛？你醒了吗？”顾临问了声，房门没动静，“难道出去了？”
他急忙给裴盛打了个语音电话，想问问他去哪里了。
裴盛正在屋内的跑步机上跑步，听到铃声直接接通也没看谁：“哪位？”
顾临听到话筒对面的喘息声，脸一红，一大早裴盛就这么激情，忙说：“咳，你先解决吧。”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裴盛：？
他停了跑步机，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红着脸的顾临：“解决什么？”
顾临看他上身黑色速干衣下身宽松运动裤，脖间还搭着一条毛巾，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尴尬地咳了声：“没，没什么。”
裴盛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双眼睛请冷冷的看的顾临脸颊发烫：“你打我电话什么事？”
“我就想问你去哪里了。”他应完，眼睛不受控地扫过他宽肩窄腰大长腿，最后落在是最不该看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想，原主肯定很幸福。
裴盛看他脸红红的，眼神飘忽，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裴盛掌心压在他的额头，顾临还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步后背靠在墙上。
裴盛身上的热气，炙热到让他的心口下意识地快速跳动起来。
第9章
顾临感觉自己心跳迅速到让他脑袋晕晕乎乎，而且鼻子还热热的。
“裴盛，你别靠我这么近，我要缺氧了。”顾临伸手想推开他。
裴盛看他鼻腔留下两行血，无语地看他：“你是流鼻血流的。”
他把他带到洗手间，顾临就看到自己鼻子下两行血。
顾临：“……”一大早的男色果真很上火！
他扯出一抹笑解释道：“年轻人火力旺，你懂的。”
“不懂。”裴盛微笑。
“肯定是吃火锅吃上火的！”顾临囧囧地不看他，用水洗了洗鼻子，心里不住地嘟囔，该死的裴盛身材这么好干什么，只能看不能吃！这多折磨他啊。
裴盛还没有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自觉。
他去洗了个澡，大概是运动热了，只穿了个蓝色的短袖，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顾临一看，感觉自己鼻腔又要热了，急忙闭上眼，强迫自己清心寡欲下来。
“等会我们要去面试。”裴盛从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就喝起来。
“什么面试啊。”顾临睁开眼，坐起来不解地看他。
“鬼屋npc。”裴盛是今天早上八点接到的电话，要他们两去面试看看。
这是他投出去那么多简历中唯一一个打电话过来的。
“这个招我们啊！”顾临一听咻的一下从沙发上窜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只要裴盛开始工作了，那他肯定能从破产的低谷之中走出来。
他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去？”
裴盛发现顾临对挣钱真的有很浓重的兴趣。
“穿上外套现在去。”裴盛一口气干完一瓶牛奶，打开房门进屋内拿外套。
他房门没关紧，顾临透过半开的门看到了顾临的房间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电脑桌，桌上摆着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满了彩色的小纸鹤。
他垂眸看向身侧的茶几，刚才他醒过来的时候在茶几上也看到一个小纸鹤，还有冰箱上的。
这好像是裴盛无意识会做的事情。
眼见着裴盛要出来，顾临急收回往里窥探的视线，蹲下身摸了摸拉多的脑袋。
“拉多，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哦。”顾临叮嘱道。
拉多直接用屁股对着他，然后跑过去蹭裴盛。
裴盛摸了下拉多的头，就带着顾临出发。
今天顾临倒是没有跟裴盛抢驾驶位，安静地坐在后排，朝他问道：“裴盛，鬼屋npc要干什么？”
裴盛：“吓人。”
顾临没去过游乐场，自然也没去过鬼屋，听到吓人还有点紧张，小声地问道：“真的会很吓人吗？”
“应该不会，”裴盛此刻正看着后视镜中一直跟着自己的黑车，唇角勾起，程之清果真不放心。
但现在他的处境确实需要被程之清看到。
两人转了两趟地铁到了面试的地方，这一片是一个刚建起来的游乐场，最近搞活动还是周末，人不少。
鬼屋排队的人也不少，两人走进面试的地方，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骂声了。
“你们会不会干！不干就滚蛋！”声音十分雄厚穿透力强，且杀气十足，把顾临吓的紧张不已。
等走到一间排了好几排衣服的房间，他们才看到正叉腰骂人的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生。
“小老板，面试的人来了。”引他们进来的小哥小声地喊了声就飞快地走了。
唯恐慢一步就要被骂。
骂人的小姐姐转过头来，一张娃娃脸上还带着愤怒，等视线落到裴盛和顾临脸上时，眼睛都要直了，甚至都怀疑自己看错了，踩着高跟鞋走到他们两面前，声音都夹了起来：“两个小哥哥，你们两来面试的呀？”
顾临点头，眼神真诚：“没错老板，我们两什么都能干！”
“那能让他做我男朋友吗？”小姐姐扑扇着睫毛，害羞地看向裴盛。
裴盛正在盯着不远处的一个骷髅头看，完全没注意有人给自己抛了很多个媚眼。
顾临在一旁倒是着急了，急忙挡住裴盛：“这个不行！他有主了！”
小姐姐一听暧昧的目光立刻在两人之前流转，然后了然地点头：“哦～难道是你的主啊？”
顾临下意识点头，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有点讪讪：“咳，他说了算。”
裴盛看护食一样护着自己的顾临，直接伸手把他扯到自己身边，一句废话都不想说，直接问：“行不行？不行我们走了。”还等着回去吃午饭。
“行！当然行！”小姐姐仰着甜甜的笑，“npc一天一百二，你们两太好看了，我给你们一百五一天，包午饭，日结，能做几天是几天。”
“可以！”顾临没想到靠脸还能涨工资。
裴盛单手插兜，冷淡地嗯了声，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要是中途吓晕了算工伤吗？”
“啊？”小姐姐有点意外，“害怕的话最好是不要干哦。”
顾临一听还得了，到手的一百五怎么能飞走，急忙捂住裴盛嘴：“呵呵，他胡说的，我们都不怕！”
小姐姐看两人的动作，眼神愈发的暧昧：“好，你们两一起吧，也好适应工作。”
“嗯嗯，谢谢老板。”顾临说完就拉着裴盛去换衣服的地方。
“松开。”裴盛用眼神示意他松开手。
顾临收回手小声地跟他说：“谁说我怕的！为了钱我都不怕。”
裴盛刚才唇被他的掌心压着，他掌心还带着洗手液的味道，就算放开了鼻息之间还有弥留。
他碰了下自己鼻尖，看顾临去换衣服，自己也跟着去了。
带他们换衣服的人说，他们两只需要窜出来吓人就行。
顾临和裴盛一起到了指定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绿光幽幽，音响还时不时传来恐怖的背景音乐夹杂着男女的尖叫声。
氛围被烘托的特别恐怖，尤其是这个房间黑不见五指，把恐怖程度直接加倍了。
顾临死死地拉着裴盛的手，不住地给自己心理安慰：“放心，放心，不会有鬼的，这个世界本没有鬼，走多了鬼路总会遇到鬼的。”
裴盛：“……好了，不用作诗。”
裴盛说完就跟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直戳戳的，跟墙壁都要融为一体了。
耳麦里传来总控的声音：“一对小情侣要过来了，你们两准备。”
顾临松开裴盛的手，打算去吓人，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却猛地握紧他的手。
顾临本来也害怕，现在被这么一抓，心都要跳出来了，吓的直接叫了出来。
刚好冲进来的情侣被这一声吓的抱在一起叫，蹲在地上嚎成一团，拼命地往角落了缩。
顾临的尖叫声却戛然而止，唇微张，因为他也被人抱紧了。
是裴盛。
他全身都在发抖，有冷汗从他的脖颈滑落，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和害怕是来自灵魂的。
“你，你没事吧。”顾临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最后抚了抚他的后背，“别怕，别怕。”
裴盛从来没去过游乐园，也没来鬼屋，没想到这么吓人。
顾临安抚两句，裴盛才强装镇定地松开手，擦了额头的汗，声音都带着虚弱：“我没事。”
小情侣已经缓过来了，方才看着抱的比他们还紧的两个npc，都要笑死了。
“哈哈哈，还有这么胆小的npc。”
裴盛：“……”
顾临抿着唇不敢笑，只是绕小情侣后面，直接触不及防地露出一张鬼脸，贴脸放大把小情侣还是被吓的连忙逃窜。
裴盛也被吓的往后缩，恨不得钻石缝里去，还气急败坏地喊了声：“顾临！”
顾临这才哈哈地笑出来：“原来你问的被吓晕是帮自己问的啊。”
裴盛轻咳了声：“帮你问的。”只是没想到顾临胆子挺大。
“过来。”顾临没在他身边，他总觉到处冷飕飕的，伸手想去抓顾临。
顾临却绕到他的后面，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裴盛瞬间僵硬不敢动，他感觉头发都在发麻。
下一刻冰凉的手就被温热的掌心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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