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安乐言立刻表态。
“是不是太简单了?”张导摩挲着下巴,“这样吧,你们玩十局,如果平局多于五局,就让你们俩商量着分配,如果少于五局,就由我们的机器随机给你们分,怎么样?”
“平局,还要五局以上,”穆为笑了,“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张导真是有创意。”傅识沧直接给数据,“玩石头剪子布平局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您却要求我们高出五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嘛。”
张导一瞪眼:“来我这儿还不让我定规矩?你就说服不服吧?”
傅识沧大笑:“都到你手里了还说什么!来,我们换个位置。”
安乐言有点懵。
什么换位置?是嫌那边风水不好吗?
可等他抬头才发现,傅识沧这句话是对他身边的银心说的。
这位天才画家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迷恋着他的眼睛,连坐都要跟他挨在一块。
这会儿被傅识沧要求了,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清淡的柑橘香随着男人的动作拢了过来,其中又混合着一丝清凉的薄荷味,给原本的暖香增添了几分锐利。
像是香奈儿的蔚蓝,却又不同,只有在沧哥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安乐言紧张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他偏头看了看在他身边坐下的男人。
依旧那么好看,却没有被复仇摧残的痕迹,正是他小时候曾见过的傅识沧。
再次见到故人的认知,到了现在才慢慢落到实地。
沧哥,好久不见。
傅识沧却并不知道他此番的心理活动,只知道在他坐下的时候,身边的少年突然放松了身体,先前的僵硬一扫而空,渐渐泛起些自如与随性,又似乎有几分压抑的冲动。
“开始了?”他开口提醒。
安乐言点点头。
这游戏他曾和沧哥玩过太多次,为了能让这位不省心的老板多吃两口饭,或是多喝一碗补药,他甚至去调过办公室的监控,一遍一遍揣摩沧哥出手前的表情和小动作,半年之后,傅识沧再没赢过他。
他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脸,踩着节奏出手。
第一局,两人一起出了剪刀。
傅识沧笑着看了一他一眼。
第二局,还是剪刀。
第三局,石头……
每一次都是同时出手,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手势。
他甚至不用去看对方出了什么,就知道每一次必是平局。
傅识沧的表情从惊讶到玩味再到意味深长,干脆直接盯着他,快速出手。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手上的动作却如出一辙。
嘉宾们渐渐围拢了过来,聂长星紧紧盯着安乐言,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傅识沧,突然,他目光一闪,似有所得。
安乐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手一抖,慢了半拍,两人的手势终于错开。
“真是活见鬼了,你俩这是被什么控制了吗?”穆为目瞪口呆,拿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十把有九把都是同款,不要告诉我这是心灵感应!”
就连张导也呆了好半晌,不过愿赌服输,他把分房权交给了两人。
“傅哥来吧,我听你的。”安乐言表态。
傅识沧似乎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闻言笑了笑:“那我可就乱分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就提出来。”
安乐言点头:“好。”
张导忙招呼摄影推进镜头,示意把所有人的微表情都拍下来。
分房必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刚才那一场惊人的巧合,再加上这几分钟的素材,他能剪出半集的内容来。
傅识沧扫了嘉宾们一眼:“银心、聂长星和白景辰一间。”
说完他看向安乐言。
这是把所有0方嘉宾都安排在了一起?
哦,也对。恋综这才刚开始,嘉宾之间的心意都不稳定,这么快就1、0配的话,很容易弄出尴尬。
沧哥真是想得太周到了,不愧是温柔绅士。
他崇拜地点了点头。
傅识沧好笑似的弯了弯嘴角,继续分:“穆为的作息和我们都不太一样,倒也不必太勉强自己去调整,你就住单人间吧。”
“OK。”穆为挑了挑眼角,话音带着点轻佻,“那你就和乐言一间了?”
“嗯,小言有意见吗?”
小言?沧哥叫我小言?安乐言再次被定住了身形。
好亲热的称呼啊,跟家人一样。
见他半天不说话,傅识沧挑了挑眉:“那就是没意见了。我们搬行李吧。”
大家的行李都在楼下,需要搬到二楼的卧室,嘉宾们一拥而下,不一会儿都挤在了玄关处。
安乐言晚了半拍,干脆站在楼梯边,等着大家先上去。可不过稍一错眼,就发现自己的箱子不见了。
玄关的角落里还有两个行李箱,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和自己的挺像。
他眨眨眼,拉起了那个小箱子,就见傅识沧从楼上下来了。
“还没上去?”傅识沧走到那个大箱子旁,目光却定在安乐言身上。
“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男人身形高大,略微低头的时候,压迫感油然而生。
安乐言不由自主地背靠在墙角,和傅识沧对视一眼便垂下了眼睫。
“我也觉得挺巧的,大概是老天帮忙?”
他不说故意,也不否认是否有猫腻,只把一切都推给了命运。
傅识沧嘴角溢出一丝轻笑,又上前一步。
薄荷的冷香此刻压过了温暖的柑橘,显示出几分攻击性。
安乐言:!
眼看着少年面上终于有了慌张的表情,傅识沧却没再多问,伸手从他身后拉出自己的行李箱,转身上楼。
呼——
安乐言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嗷嗷嗷,好带感,到时候一定要围观傅哥逼迫反派,一定能把那些混蛋吓破胆!
太帅了!
他识趣地慢了一步,拎着那个没人管的箱子,跟在他身后。
刚上了一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就见银心急匆匆地楼梯的拐角处跑了下来。
大概是没想到会碰见人,他完全刹不住车,一头撞在傅识沧身上。
傅识沧被他撞得摇晃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安乐言赶紧上前一步,抵住他的肩背。
男人的肩很宽,抵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温暖的体温和健康富有弹性的肌肉。
还有他此刻略微急促的呼吸。
“啊,对不起!”银心一脸愧疚,“我箱子拿错了,就……”
“没事,”傅识沧的声音依然温和,“就这么几个人,拿错了也不会丢。”
银心的表情却有些局促,急急忙忙越过傅识沧的肩头,去看下面放箱子的地方。
“别担心,在我这儿呢。”
安乐言感觉傅识沧已经站稳,便松开抵着他的手,把身后的箱子拎到银心身前:“刚发现有人拿错了,我正准备上去问问。”
“谢谢!”银心一副救命了的表情拎起了箱子,“你的箱子在我房间,你跟我来。”
看着安乐言跟着银心而去,傅识沧又站了两秒才继续拎着箱子上楼。
银心这个呆子,冒冒失失的,却刚好撞上了他受伤的地方。
傅识沧皱了皱眉,难道是故意的?
傅识沧推着行李箱进了卧室,坐在桌边,小口地吸着气。
腹部的伤口撞得不轻,这会儿正一阵一阵地跳着疼,让他皱紧了眉头。
这档恋综他早已签约,虽然临时提前了拍摄日期,可万一傅兴怀早有安排呢?
这个银心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却不能不防。
还有那个安乐言。
目前的六个嘉宾里,和银心走得最近的就是他。
而且……
从巧克力饮开始,到真心话的反应,再到刚才的猜拳,无一不显示出这个人对自己的熟悉,简直到了可怕的程度。
他会是叔叔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吗?
思忖间,安乐言已经拖上了自己的箱子,匆匆进了房间。
他一进来就关上了门,从箱子里拿出一件T恤,盖在了摄像头上。
“不好意思啊,我换个衣服。”
他说话声音很大,显然是说给节目组听的。
人却没有去洗手间,也完全不避嫌,大概是打算就地就把衣服换了。
傅识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摘了身上的麦克风,却没看到美男脱衣的镜头。
下一秒,安乐言已经闪现到他面前,伸手去摘他领口上的麦克风。
一丝锐利从男人的镜片上闪过,傅识沧向后一仰,安乐言扑了个空。
他的反应倒是灵敏,另一只手快速撑了下桌子,生生把自己从跌倒的边缘拉了回来。
接着就开始对着他做口型——关掉麦,我给你看看伤口。
傅识沧眯了眯眼睛。
他曾经设想过傅兴怀会怎样试探他,最简单的是如同银心那般撞一撞摸一摸,但那还不够,试探的人必须有可以传递出去的照片或视频证据。
只要确认他的确受伤,傅兴怀便会把他列入怀疑的对象。
而现在,安乐言所要求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能如此直球做出试探的,不是傻瓜就是高手。
他期待的,可是后者。
很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他甚至有些兴奋。
傅识沧勾唇笑了起来,配合地把麦关掉摘下。
然后,他掀起了自己衬衫的下摆。
第6章
男人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细,虽然是坐着,但依然看不见一丝赘肉。
他把衬衫拉到了胸腹之间,露出缠绕在腹部的绷带。
绷带白皙,却不掩他冷白的肤色,隐隐显出结实的腹肌轮廓。
洁白的纱布上,有微微的红在扩散,那是从里面渗出的血迹。
眼前的少年皱着眉头,细细审视那块渗血的纱布,睫毛微微颤动。
“你带医药包了吗?”他用气声轻轻地问。
傅识沧摇了摇头,接着就是一愣。
刚才,安乐言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完全是条件反射式的,仿佛做过千百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看着少年忙忙碌碌地拖来刚找回来的行李箱,掀开盖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小巧的医药箱来。
跟百宝箱似的,消毒液、外伤药、棉签、纱布、敷贴一应俱全,居然还有几套一次性的无菌工具盒。
他看着安乐言熟练地用消毒液消毒了双手,伸手就要拆他腰上的纱布。
傅识沧的眉头猛然一跳,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干嘛?”男人的声音低沉。
“换药啊!”安乐言看起来有点着急,“刚才银心撞的那一下,伤口肯定裂开了,任凭血这么流,你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换药?”傅识沧目光如隼,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气,“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还提前准备了这些。”
少年的手腕很细,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可手腕的主人却没顾上自己胳膊的安危,着急地扫了眼那堆药品和工具,再转过头,恍然道:“哦哦哦,忘了告诉你。那天你去医院的时候,我就躺在你旁边的病床上,汪肖雨,汪医生是我的主治。”
提到汪肖雨,傅识沧紧握的手松开了少许。
那天他受伤后并没有去门诊,而是直接去了老同学所在的住院部,被他安排进了唯一一间没有满员的病房。
他记得当时确实有人睡在一旁的床上,但拉着床帘,汪肖雨说还在昏迷中。
后来临床仪器突然报警,他不想被人看见,很快离开。
原来是他?
“我那天从cos展的台子上掉下来了,”安乐言耸了耸肩,“因为身上还有伤,所以就带了这些东西。”
他说着掀起自己的衬衫一角,撕下侧腹上的一块纱布,那里果然还有一片未完全结痂的划伤。
傅识沧的目光微顿,少年的肌肉很薄,只有隐约的腹肌轮廓,腰线却十分漂亮。
安乐言拿起镊子,夹起一小块碘伏棉球,直接摁到自己的伤口上。
“你放心,药品绝对新鲜合格,而且我是专业的,不会弄疼你。”
他的说法让傅识沧忍俊不禁,终于放开了双手,安乐言迅速解开他腰间的绷带,再小心翼翼移开纱布。
男人漂亮的腹肌上,横贯着一道鲜红的伤口,最深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少年心疼地皱了皱眉,熟练地清洗上药,再小心地贴上一次性免缝胶带。不一会儿,伤口果然不再渗血,傅识沧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松开几分。
“好了!”安乐言贴好最好一块纱布,又从箱子里掏出一块布料。
“这是最新材料的束腹带,轻薄透气,多推荐给剖腹产后恢复用,我感觉适合你这种情况。绑在腰上不影响你穿衣服,万一有人发现,你还可以说是因为腰疼。你之前拍古装的时候不是扭过一次?你一说大家就都理解了,不会有问题。”
他噼里啪啦一顿说完,才发现房间里已经安静好一会儿了。
安乐言抬头去看傅识沧。
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大约是匪夷所思加上不可理喻再加我信了你的鬼的集合体。
安乐言:……嘿嘿,这表情以前没见过,赚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导演张茂:“小傅小言,你俩干嘛呢!摄像头不开麦也关了,有秘密啊。”
“哦哦哦,来了!”安乐言一把按下傅识沧的衬衫,却没有收拾其他的东西,跑去开门。
“不好意思啊导演,我想先换个药再换衣服,不小心把沧哥也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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