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印戎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屏蔽pyq,现在还屏蔽着。
他都打开了,可恶,感觉自己亏掉一个亿,先打开权限,输了。
他幼稚地想重新关掉,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要为这种小事生气。
况且司印戎那个家伙一直都不喜欢发圈,从前最多偶尔发一下学术论文,都看不到日常生活相关,看不看也不重要。
他这么安慰自己,随后放下手机,打算做“主治医生”司印戎交代的近看远眺训练。
对方交代过,多做近看远眺,接触自然光。
那他不如在自然光下面做近看远眺训练好了。
虞恒这样想着,觉得他真的是个机灵鬼。
虽然他现在视力大约有二三百度近视,看不清楚东西,但好歹不会迎面撞墙,自觉应该可以独自出门。
于是他拿上手机,站在门口穿好鞋推开司印戎家大门,一周多以来第一次独自出门,心情格外好,甚至觉得他还能沐浴着春日阳光在楼下散步。
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但当他走下楼推开楼门,被冷风糊一脸,冻得打个哆嗦时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
他好像忘记穿外套。
这些天出门都是司印戎给他准备外套,交代他出门前穿上,因此他并没有觉得冷,甚至经常宅在家里一直处在黑暗时间的他,已经完全都忘记现在是四月中天气,出门穿一件薄T恤会冷,还要穿外套这件事情。
他此时还没关上大门,立刻就退回楼道里,打算上楼回去拿件外套再下来。
但当他走到电梯旁边后忽然想起来,他不知道司印戎家住在几层几门。
虞恒:“……”
他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沉浸在视力恢复大半,可以独自出门的愉快里,完全忘记看是几层几门,现在根本回不去。
他这些天眼睛看不见也不了解周围的一切,进出都是司印戎陪着,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没意识到不方便的地方。
现在自己出来后才发现他回不去。
字面意义上回不去。
几天前魏序来时说过的门牌号他早就忘记,现在不记得司印戎家门牌号,更不知道开门密码,进不去了。
他站在原地,绝望地发现他又做了一件特别蠢的事情。
他瑟瑟发抖片刻,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找司印戎,怕对方说他没脑子。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司印戎批评他的时候,他还是很怕。
他灵机一动,想到魏序知道地址,立刻发消息问对方:司印戎家在几层几门?
但魏序没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组会,导师盯着不敢看手机。
他又在电梯前面站了五分钟,还是没收到魏序的回覆。
糟糕的是,他因为穿的太少在楼道里也感觉到冷了。
这次眼睛出问题后,他真的发现生病太麻烦,不想生病,尤其不想再麻烦别人照顾,特别是他现在跟司印戎还没和好,是前任的状态,这种时候要是人没追上还麻烦对方再照顾一次,他自己都觉得可以被pass出局了。
为了不生病,他只能鼓起勇气去找司印戎。
只希望能少被骂几句。
他没胆子打电话怕打扰对方工作,只发消息,想把事情描述得委婉些,但他想了半天,觉得什么语言艺术都掩盖不了他独自出门并且忘记看门牌号,不知道密码回不去窘迫境地。
只能实话实说。
根据他从前对司印戎的解,实话实说火气还小点,他要是试着隐瞒,生气更大。
司印戎特别不喜欢他骗人。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喜欢吃冰棍,但吃多了容易闹肚子,从父母到司印戎都不让他多吃,夏天也最多一天一根。
某天下午他没忍住多吃一根,但由于当时遮掩痕迹的技能不熟练,被司印戎从嘴角发现痕迹。
司印戎知道他早上吃过,下午不应该再吃,就问他是不是又吃了。
虞恒当时怕司印戎知道批评他,就撒谎说没吃。
但司印戎一直是位细节专家,从垃圾桶里找到两份冰棍包装纸,立刻知道他吃了,就问他是不是撒谎。
虞恒卡壳,看着司印戎格外生气的表情,回答不上来。
于是司印戎都懂,气得要打他屁股。
那个时候司印戎在他面前还承担一部分家长角色,在他很不听话的时候会打他屁股,不过主要是幼儿园,上小学就很少打,上了三年级以后更是没打过。
后面青春期就开始逐渐变味。
但虞恒当时才五岁,被要打屁股的威胁吓哭,哭着说:“印戎哥别打我,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偷吃冰棍。”
大男孩对小男孩有天然的压制,虞恒小时候有时不听父母的话,却会听司印戎。
他那个时候一直觉得司印戎好厉害,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会,就会不自觉地听对方的话,被发现撒谎后慌得不行,一直哭。
毕竟在他看来打屁股很可怕,要知道他从前调皮捣蛋把家里酱油瓶子弄撒,弄得他跟司印戎满身都是,对方也没要打他屁股,现在居然要打,那他岂不是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他一直不停地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后面还往司印戎身上蹭,整个人显得惨兮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哭得太惨烈,司印戎最后也没打他,没拒绝他来蹭眼泪鼻涕行为,但依旧没有抱着他安慰,只轻声说:“小恒,不能撒谎骗我,知道么?”
虞恒拚命点头:“我知道了,印戎哥,以后一定不撒谎。”
“你做错事情没关系。”司印戎语气格外认真,“但一定要实话实说,永远也不要做一个撒谎成性人。”
从那之后他就不敢再在司印戎面前撒谎,一直到现在这个习惯还保留着。
他编辑短信,干脆直接说:印戎哥,我想出门走走看自然光,但出去的时候没留意门牌号,也不知道密码锁密码,现在回不去了
他消息发出后,站在楼道里瑟瑟发抖等回覆。
魏序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发消息几乎都秒回,这次真有事情反倒是找不到人,组会要开这么久吗?
虞恒自己没读博,没办法对组会感同身受。
几分钟后,反倒是司印戎电话先打来。
对的,分手后他也一直没删掉对方电话,理由是怕家里父母要通过他来找司印戎,怕他说找不到的时候很尴尬。
但现在看来这纯粹就是个藉口,他妈早就跟司印戎单线联系,私下里有联系还瞒着他不主动提起来,也不知道这俩人说过什么。
他深呼吸做了心理建设才接通电话,果然对面的司印戎劈头盖脸就是训斥。
“虞恒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视力恢复期居然敢一个人出去。”司印戎真的快被气死,感觉虞恒一个看不好就会出事,“你知不知道你还在视力恢复期,情况不稳定,随时可能复发?而且你的视力完没有还全恢复,那么高近视度数,出去撞到东西或者又被绊倒摔到该怎么办?!”
虞恒老老实实地听了一通批评教育,虽然他自觉已经恢复到不会被绊倒的程度,但也没有反驳,只在对方好不容易说完的时候小声回答:“我还没来得及走出楼道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没出事情,你别担心。”
“我担心你做什么。”司印戎没好气地说:“每天够忙了,没空担心你。”
虞恒:“……”
那你刚才发火做什么。
呵,嘴硬的男人。
司印戎报了门牌号跟密码,之后还说:“我会发到你手机上,现在立刻回家,到家后跟我说。”
“哦。”
经此一役,虞恒也不敢自己随便乱出门,他是真没想到视力恢复后还有可能反覆,吓得不敢自己出门,也不敢多看手机,生怕病情反覆。
看不见感觉真的太难受,他不想再经历
想到他如果病情有反覆时一个人站在街道上,叫警察都困难,要是真再出什么事情,他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举目无亲,太绝望了。
他老老实实站在楼道里等电梯,等电梯的时候想起司印戎刚才的话,悻悻地撇嘴,司印戎这家伙,到现在还改不了嘴硬的毛病,分明就是担心他,还不肯承认。
虞恒想到这里,决定把司印戎在他手机里各个地方的备注名称都改成“嘴最硬”。
满足这样的精神胜利法后他终于气顺了,安全到家,给嘴最硬发消息。
虞恒:到家了
嘴最硬:别再单独出去
嘴最硬:我今晚到家后带你出门
虞恒:好
发完消息后,他看着聊天接口上给司印戎备注,觉得整个聊天充满了喜感,好想笑。
这是属于他自己秘密,司印戎不会知道。
想到这点他觉得格外窃喜,一个人对着手机笑很久,想着自己隐瞒对方改这样的备注,真爽呀,好解气。
他现在也不气司印戎,毕竟他不会跟“嘴最硬”生气。
等他回到家已经暖和起来后,终于等到魏序的电话。
魏序第一句话就是问他:“那条消息是你本人给我发的吗?”
虞恒承认:“是。”
“哇!”魏序发出一声惊叹,“你眼睛能看见了,天大的好消息呀!”
虞恒笑着说:“能看到。”
“恭喜恭喜。”魏序连说,“能看到就好,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玩,我这边新开了一家谷子店,很不错。”
两个人又聊几句,魏序终于问:“对了,你怎么问司印戎家门牌号?当时还是你告诉我的。”
虞恒:“……别提,已经过去。”
虽然是他告诉魏序门牌号,但他之前只是短时记忆,又没办法用文本记录,告诉完没多久后就忘掉。
况且当时就算从魏序那边问到门牌号也没用,没有密码依旧进不去,还是得去找司印戎。
二人正说着,虞恒外卖到了。
他挂上电话后从外卖员手里把外卖接进来,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终于看到炒菜米饭,想好久,他香喷喷的米饭,现在终于能吃到。
司印戎点外卖还真的会根据他恢复情况动态调节,今天就变成他喜欢吃的食物。
然而当他看到外卖单子上面打价格时,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180+
呜呜呜,他从前经常点一天的外卖都没有这么多钱,只在偶尔奢侈的时候吃过人均180+餐厅,现在被迫因为司印戎提高消费水平和生活质量,每天都是这个水准,想起还债就觉得很辛苦。
这件事情得尽早跟司印戎说。
他含泪打开外卖,立刻被食物的香气给吸引住。
司印戎点一份虾球,一份椒麻排骨,一份松仁爆三鲜,还有一碗米饭和一碗梨汤。
他吃着就感觉真好吃,现炒充满锅气,但他摸摸肚子,又真不敢多吃,每份吃了几口就放在冰箱里。
放好后,他给司印戎发消息:中午外卖有点多我没吃完,放冰箱里,晚上可以继续吃
虞恒:晚上不用给我点外卖
虞恒:还有,我现在眼睛好很多,可以试着自己做饭,不用一日三餐都麻烦你
过了十几分钟,司印戎给他回一个句号,他也品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虞恒吃完午饭后又做近看远眺训练,还站在阳台多看自然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感觉视线又清晰些,估计下午睡起来会更好。
因为中午吃完饭后在房间里走动一会儿,又做眼部练习和眼保健操,他今天午睡的时间晚了些,快下午四点才躺在床上,再醒来时橙红色夕阳已经挂满天,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拿出枕头边手机看,下午六点多。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司印戎今天回来得好早。
难道……是因为担心他?
虞恒觉得很有可能,决定一会儿过去问下试试。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司印戎在门口换鞋,他现在看远些地方依旧是重影,只隐约能看到司印戎站在门口,对方的脸是模糊不清。
不过他感觉司印戎似乎跟记忆中一样,高大英俊,身材完美。
他站在餐桌旁闲聊似地说:“你今天回来好早。”
司印戎:“嗯。”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虞恒试着说:“我一个人挺好的,不会再随便自己出门。”
“与你无关,今天事情少可以早下班。”
虞恒:“……”
他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开始打坏主意。
其实他性格里恶劣因子还挺多,只不过之十来天因为眼睛原因没办法做什么,现在他眼睛快好,自然就想做些什么。
他从前特别喜欢逗弄司印戎,看嘴硬别扭人说不出话来,那种感觉真的太爽了,懂得的人都懂。
他一直很有恶趣味。
现在他就想逗弄这个男人,当然也想试试对方态度。
他若无其事地问:“那你是回来扔垃圾?”
司印戎脸色果然瞬间黑下来,“垃圾早就扔了。”
“哦,扔了呀。”虞恒慢悠悠地继续说:“不过是一些垃圾,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司印戎换好鞋略过虞恒身边进房间里,等进房间后才背对着虞恒说:“你现在对我而言就是叔叔阿姨孩子,相当于亲戚家孩子,没有别的关系,所以不要管我的私人事情。”
这话如果换了是别人,可能就不会继续说下去。
但虞恒是谁?
他从前常年跟司印戎过招,又岂能没办法治理嘴硬。
他之前十来天不治那是因为寄人篱下,还要依靠前男友照顾。
但他现在好了,生活基本可以自理,自然可以放心戳穿,欣赏对方一脸别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表情。
“哦……亲戚家孩子。”虞恒慢吞吞地问:“所以别的亲戚家孩子来了,你也会在晚上冲那么多次?”
司印戎背对着他没说话,好像是在房间里找什么东西,但在找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我们现在扯平了。”虞恒接着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之前夹被子不也被你看到?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没恼羞成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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