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喝了一口酒,“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想让我亲你?”
牌桌一圈的人都开始看托蒂,傻狼脸涨红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那样说真的很伤人。”
这倒确实,其他人也纷纷转头开始拷打安东,“什么叫‘我是被亲的那个’?”
安东在一群人的瞪视下没有脾气,“我就是那么一说,那天人太多了,万一我说一个人名出来主持人起哄让我直接亲怎么办?”
“那现在人少了,你可以亲了。”
安东不可置信地看着皮尔洛挥动着铲子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现在又不是在球场上,亲什么啊?”
“哦,所以你还需要一个理由是吧。”布冯恍然大悟,“来跟我扔骰子吧,输了的亲赢了的。”
“不。”安东不可能和他玩,这群人越来越疯了,他端着酒杯要走。
“保罗今天过生日,你亲保罗也可以。”
舍甫琴科高声把另一边在打台球的保罗叫了过来,安东拦都拦不住。
“怎么了?”
“安东要给今天的寿星送上爱的祝福。”
“保罗不是今天的生日……”安东后半句话在马尔蒂尼的注视下咽了回去,毕竟他手里还端着人家的酒。
现在的情形已经演变成了一些幼稚的较量,大庭广众之下被起哄什么的,安东觉得自己不该参与进来。
马尔蒂尼见安东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好脾气地说:“安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没说过不愿意。”简单的激将法,安东在心里碎碎念,不就是亲一下脸吗,他现在其实不是很排斥这样做了,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大步走到马尔蒂尼身边,环着脖子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赶快松手站到了一边,“可以了吧。”
“保罗什么感受?”
马尔蒂尼皱着眉,“像是被摩托车撞了。”安东的动作太快了,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喂!”
看了热闹的人心满意足地散开,安东被狠狠坑了一波,再不和这些黑心的队友们一起玩了。
马尔蒂尼虽然记着要看住安东不让他喝太多,但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尤其是当安东特意要躲的时候,等他再想起来这号人,聚会都要结束了,而安东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
面对队长的怒视,安东完全状况外,“对不起保罗,我知道我喝的太多了,等明天我会把喝掉酒的钱还给你的。”
马尔蒂尼终于忍不住在安东的脑袋上重重地来了一下,原本就有些发晕的人现在眼前都出现重影了。“我是因为你把我的酒喝得太多生气吗?”他决定了,以后安东参加的聚会一定给他禁酒!
“明天我再好好和你算账,现在给我睡觉去!”
安东自然不可能开车回家了,马尔蒂尼也早就给可能会喝酒没办法离开的朋友们准备了房间。
“我不,我要回家!”
安东再次变成了一头倔驴,上个赛季结束的时候马尔蒂尼就见识过他喝醉的这些坏毛病了,今天再看真是无比熟悉。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回?”
“我可以走……”安东的脑子动了一下,这个还真不行,这么远的距离他走回家都到明天早上了。“或许有人可以送我?”
他开始四处乱看,确实也有人没喝酒的,正出了门准备告辞离开。
“我送他吧。”因扎吉把安东在半空中乱晃的手臂拉住,他只在吃饭的时候喝了两口佐餐酒,现在开车完全没问题,“我知道他住哪儿。”
安东第一次坐因扎吉的车,但是好像完全没有陌生感一样,上去之后就开始调电台,摸索了半天才停在了放着抒情R&B的频道。
“不愧是法拉利,这个音响也比我的车好。”安东用手摩挲着副驾驶座位前的皮质软包,羡慕地不行。
因扎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安东是什么车,一个很普通的牌子和价格。“你该换辆好车的,刚好用冠军奖金买。”
“算了,我现在那辆车就够用了。”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安静地跑着。
“真好听啊,这是什么歌?我绝对听过,但是想不起来名字了。”安东喝醉的时候话痨的程度会翻倍,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回答。
因扎吉也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这个电台他就没听过,也不知道安东是怎么找出来的。
他决定让安东说点自己能接上话的。“你夏歇期打算去哪儿?”
“先回一趟中国。然后保罗不是说你们打算月底去迈阿密度假吗?我可能到时候去找你们。”
“挺好,那儿的海滩很漂亮。你之前去过迈阿密吗?”
但是安东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甚至可能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自己开始发散,“夏歇期去哪儿玩居然能发散到谈不谈女朋友的问题上,那个主持人可真会说。”
因扎吉一下子想到了一周前的庆典,“你也应付的不错。描述理想型的三个词,听上去你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倒也不是,我一直就喜欢这一挂的。”安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傻乐,“但那些想看我八卦的人肯定等不到了,我才不会找女朋友。”
因扎吉侧头看了他一眼,安东正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车玻璃外漆黑的夜色,目光飘忽。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儿有向他这样的。“为什么不谈恋爱?你该不会是之前受过情伤吧。”
“才不是。你怎么会想到情伤的?”安东的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喜欢男的,怎么可能谈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误事……喝多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除了硬(×)
第93章 自爆卡车
寂静的公路上发出了巨大的刹车噪音,红色的法拉利以一个诡异的造型斜靠停在了马路边。
安东在因扎吉猛踩刹车的一瞬间向前扑了过去,然后又被安全带拽回了座椅上。
“怎么了?”慌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安东以为因扎吉撞到什么东西了,急忙朝前看。
因扎吉仍然处在刚才听到那个消息之后的震惊中,看着安东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最后转过来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突然踩刹车,我差点被甩出去。”
“你也知道我在开车,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什么乱说?”安东回想了一下,“我没乱说啊,我确实喜欢男的。”
因扎吉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你是足球运动员,这种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安东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呆呆地看着他,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你说得对……我不该告诉你的,你跟别人说了怎么办,从记者那儿捞一大笔钱?”
这是什么话?因扎吉声音压不住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安东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他委屈地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我们才刚认识。”
“……安东尼,我是谁?”
“保罗替我叫的司机。”安东看着面向他的帅气的脸,惊讶地感叹:“你长得好像皮波诶。你要是和皮波一样的话,肯定就不会说出去了。”
因扎吉重重地靠回座椅上,这个小鬼喝成这样了,刚才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车载音响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歌,安东跟着哼了一会儿,然后不自觉地掏出手机开始摸鱼。
我就不该送他回去。不过因扎吉知道就算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这么做的,不然真的要找司机送吗?至少现在是他听见了安东的醉话,换成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桑德罗终于给我回消息了!”
安东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兴奋,尽管内斯塔回的是“你敢在记者面前说胡话我打死你”,他还是高高兴兴地在按键上一通按,“不是胡话,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十个优点洒洒水的事。”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钟,内斯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因扎吉听到了铃声短促地响了两下,安东像是被吓了一跳,直接摁断了。“怎么不接?”
安东随手发了一个问号过去,他选择了最浪费话费的玩法。“我不喜欢打电话,要是没有急事可以在短信里说。”
因扎吉想到安东在世界杯这一个月和内斯塔相处的样子,“你喜欢桑德罗?”
安东不知道脑子里出现了什么,开始笑,“我和桑德罗是好朋友。”
“那保罗呢,你说他是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
“他确实很厉害,我是看着他的录像学的踢球。”
因扎吉又不说话了,他看着安东捏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肯定是内斯塔的短信回了过来,只不过安东现在想不起来要看手机了。
足坛有太多关于同性恋的捕风捉影的消息,但那些基本上都是假的,毕竟就连因扎吉自己也经常被报纸报道和维埃里或者皮耶罗等等关系匪浅。不过因扎吉肯定不会单纯的认为踢球的同行中没有同性恋,只是他从来没见有人承认过。
安东突然的自爆把他吓了一跳,但因扎吉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对安东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可能因为安东平日里在球队打打闹闹的时候表现的很正常,完全没有什么超出队友情范围的特殊行为,而且对不论男女都有社交距离,和其他大大咧咧的队友相比有礼貌太多了。
但安东确实对他一直很热情,之前他只当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但现在听了安东说的话之后,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还有安东说的那三个词,因扎吉从出道之后就收获了球迷的爱,也有男球迷给他激情表白过,他当然没有接受,但对自己的魅力也算心里有数。他忍不住用安东说的那些词和自己对应了一下。
“你说的和我长得很像的皮波因扎吉,你喜欢他?”
安东不笑了,怔怔地看着他。因扎吉开始后悔,安东这看样子是说不出来什么了,而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因扎吉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而且安东明天起来还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吗?
因扎吉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问。”
安全带因为安东不消停的动作在他身子前面拧成了麻花,因扎吉看着很难受,想帮他调整好,但最终没有伸手。
汽车重新发动,行驶在黑夜里。
安东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去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
“什么?”其实因扎吉听到了,只是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安东没有再理他,而是又看起了手机,内斯塔在他的问号后面只跟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桑德罗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因扎吉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因为他知道今天晚上有保罗的聚会。”他还在想刚才安东说的那句话,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安东揉着脸,把手机扔在了一边。“今天喝的太多了……不知道明天起来会不会断片,我以前还从来没有喝断片过。”
因扎吉既希望安东明天起来断片,又想知道如果他记得所有发生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瓦雷泽离米兰并不远,出了城上高速之后很快就能到。安东一路上还在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因扎吉没怎么应声。他一直把车开到了安东家门口,安东这个时候因为难受已经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
“到家了,你还能走吗?”
安东皱着眉看了两眼窗外,是熟悉的大门,这才开着门晃晃悠悠地下车,还不忘回头招了招手,“谢谢你送我回来,车费怎么结?”
酷似皮波的好看的司机深吸一口气,“皮波帮你结过车钱了,赶快走吧!”
皮波为什么要帮我结车钱?安东晕头转向地打开院子门,沿着小路向家门口走。可能是刚下车的原因,还有上涌的酒劲,他走到一半突然开始反胃,蹲在草地旁边一个劲地干呕,但吐不出东西来。
“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他难受的要命,哑着嗓子自己抱怨给自己听。
因扎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不动路,回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再到院子里的时候安东还在原地蹲着。
“把水喝了。”
安东迷迷糊糊地抬头,“皮波?你怎么在这儿?”他接过打开盖子的水喝了一大口,总算觉得好受了一点。
现在又能认出人来了?“你下次还敢随便乱喝酒吗?”
安东头摇得停不下来,“我再喝酒我就是猪!”他顿了一下改口,“我再喝这么多酒我就是猪!”
因扎吉把闹腾不停的醉鬼挪进了房子,安东甚至还不忘招呼他,“快坐着吧,要喝点什么吗?我给你拿。”
真是没见过这种人,明明醉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能整出乱七八糟的活来。“我这就走了,你赶快睡觉去!”
安东这才乖乖地从房间尽头旋转的楼梯往二层的卧室走,结果走到一半就听见咚的一声,然后没动静了。
“安东?”
安东趴在楼梯上,枕着上层的台阶,几乎要睡着了。因扎吉半抱着他,把人拉到了卧室,放在床上。安东自觉地把鞋子蹬掉,翻个身滚进了被子里。
因扎吉这才有功夫抬头打量安东的房间,面积不小,收拾得干净温馨,没有太多的摆件,但墙上挂着很多小幅的画,不知道是不是安东自己画的。
地上没有铺地毯,走路时鞋在木地板上发出踢踏的声音。墙角的一大片空地上,铺着毯子搭了一个藏蓝色的帐篷,里面还有两个靠垫,地上有一摞三四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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