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道:“哦...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们最好快点把我放了,我看在大家都是来参加顾董婚礼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程歧听后“啧”了一声
他性子不怎么好,也没什么耐心,接连问了两遍,面前的男人都不老实交代,便不由烦躁起来。
程歧对着助理摆了摆手,沉声道:“他不诚实,那只好咱们今天做次好人,帮他改正一下了。”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连眼皮都未曾眨动一下,紧接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左腿。”
听到这话,一旁的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应道:“是。”
随后,他攥起拳头,按的手指关节‘哒哒哒——’的响。
“左腿?什么左腿?”男人心中一颤,满脸惊恐地朝着程歧不停咆哮着质问。
程歧根本无动于衷,甚至连理都懒得理他一下。
男人便又迅速转过身,刚好看见助理不知从哪里翻出的棒球棒,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而来。
他吓得连忙往角落退去,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别过来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要坐牢的!我要报警!”说着,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点了好几下都没能将屏幕解锁,“对,我要报警。”男人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好不容易解开手机屏幕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劲风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直接将他面前的空气撕裂开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刚才还攥在手里的手机已经碎成两半,滚落到墙角处。
男人盯着那个手机碎片愣了两秒,随后,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说,你们问什么我都说。”他双手合十,对着程歧拜了两下,脸变得煞白:“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刚才就是喝了点酒,脑子短路了,您不是问南舟吗?!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名字。”
程歧身子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看着他:“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说说吧。”
那个男人经过刚才那一翻吓,问什么说什么,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一位姓李的富二代找到他,用项目作为交换,让他帮忙收拾一下南舟。
他平时也见惯了这些二世祖们的做派,在听说那个南舟只是一个保姆之后,便经不住项目的诱惑,一口应了下来。
他从那位二世祖手里接过那个药,又花钱买通工作人员,计划缜密,结果还没下呢,就被抓到这儿来了,也是倒霉透顶了。
程歧听了,沉默了片刻,问:“那是什么药?”
中年男人躲闪着程歧的注视,瘪嘴,低声道:“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的药呗。”
程歧蹙眉:“下药之后呢?”
男人继续说:“婚礼宴会上有个随即抽取宾客组成搭档跳舞的环节,到时候就让我们搭档上去跳舞,然后,只要让南舟在人前做出点丢脸的事情来,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程歧好奇:“你怎么就能确定到时候抽取宾客的时候,会是你和南舟搭档?”
男人立即举起手腕:“手腕花上有数字啊,我和南舟同样都是四十二号,所以,他们只用再买通抽取的人就行了。”
“......”
-
南舟喝了两杯鸡尾酒,面色看起来还很正常,但脑袋却已经晕眩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酒杯,深呼了几口气,接着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觉都有些麻木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女人凑过来,在嘈杂环境中,高声问他:“你还喝吗?”
南舟立即摇头:“不...不喝了。”随后,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我先去趟卫生间。”
女人摆了摆手:“行,去吧。”
南舟离开餐桌,尽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瞪大眼睛,目视前方,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在宴会大厅的四个方位各设置了八个超大的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里面的隔间又都有独立的洗手台和马桶。
南舟随手推开一扇,进去时,脚步不稳,肩膀用力撞到了门框,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蹙紧眉心,锁上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脸,随后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领口,露出肩膀的位置,这时才发现刚才撞到的位置竟然擦破了点皮,难怪这么疼。
他侧着身子站在镜子前,为了看得更清楚,不由得将受伤的那侧肩膀抬高,借着上方的射灯,仔细打量着伤口。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南舟喝了酒,声音都变得嗡然:“有人。”
熟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是我。”
南舟一愣,将退到肩膀处的衬衫重新拉了上去,随意系了两粒纽扣,便转身打开了门:“周先生?您怎么来了?”他仰着脸,眼神迷离,脸颊微红,没擦净的水珠就在周扶京的注视下,一路顺着他的喉结流进了衬衫里。
第33章 悸动
-
周扶京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可捉摸。
“喝醉了?”他低头观察着南舟的脸色, 声音有些沙哑。
南舟这会儿被顶端的射灯照得有些晕头转向,以至于他看向周扶京的眼神都多了丝迷离飘渺:“没有,我的酒量才没有那么差。”
他像是有些不服气, 倔强地扬起右手, 先是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大约十公分长的距离, 然后缓缓收拢手指,一点一点地将两者之间的间距缩小, 最终在仅有一厘米左右时停下动作,并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微醺而已。”
周扶京挑了挑眉:“微醺到脱衣服?”说着, 他主动伸出手, 用手指轻轻捏住南舟的衬衫领口位置, 往上扯了扯, “怎么?热啊?用不用回去换件衣服?”
他将手收回来之前,忍不住, 又曲起手指在南舟泛红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不用。”南舟蹙眉,摇了摇头,“我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框了, 有点疼,就解开纽扣, 检查了一下。”话落,他浅浅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没什么事情。”
周扶京闻言,眉眼一抬, 刚想问他是哪里受伤了。
下一秒,门外蓦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和说话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南舟一惊, 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先是和周扶京对视了一眼,然后,用嘴型无声问了句:“有人来了?”
周扶京淡定地点了点头,刚想说没事。
但南舟的肢体动作快过大脑反应,他闻声而动,一把拽住周扶京的手腕,往自己怀中用力一扯,紧接着用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紧紧拉住门把手,飞速上锁,直至听到那清脆的“咔嗒”声,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南——”这个字刚刚脱口,周扶京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抵在了唇上,止住了话语。
“嘘!”南舟紧紧贴着他,从鼻腔内呼出的温热空气,像是一股无形的火焰,不断地扑向他的喉结,而原本就大敞着的衬衫领口,更是肆无忌惮地将锁骨周围的肌肤暴露在周扶京的余光之下。
他垂眸,紧紧盯着南舟的眼睛,不敢乱瞥一寸,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
那一刻,周扶京清楚的察觉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偏离自己的掌控。
而南舟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吊着他,正在将他一步一步引入深幽的重重迷雾。
就在周扶京一晃神的功夫。
脚下没站稳,他便承托着南舟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起重重地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随后没忍住皱眉轻哼。
而南舟似乎被酒精麻痹了感官神经。
他直到门外的人走进一个空隔间,锁上门,才踮起脚尖,在周扶京的耳旁,用近乎气音的声音道:“别说话,小心被发现。”
周扶京滚动着喉咙:“怎么?不想别人打扰我们?”
可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目标性太强了,如果南舟是个心思活泛的人,稍微一琢磨,就能察觉出自己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他不习惯直接袒露自己心中的所想,所以,在南舟沉默的时间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而南舟还真想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被别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周总藏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怕是有损名声吧?”
他的目光落在周扶京的脸上,黑色的眼珠中荡漾着一抹亮光,想要解释这次只是意外。
周扶京听后,故作平淡地“哦”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啊?”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扭头,有些傲娇:“下次你要是再挑这种地方我可不跟你进来了。”
“那...总比你被陌生人堵在卫生间里塞名片要好一点吧?”这时,另一侧的隔间有冲水声响起,紧接着有人走了出去。
南舟听到后,胆子也大了些,他站直身子,神情还有点尴尬,“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会跟到卫生间来找我啊。”他躲了躲脸,又继续道:“下次你要吩咐事情,打电话就行了,我带着呢。”
周扶京抬眉:“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南舟一愣,抬头眨眼:“不是吗?那你来干吗?”
“上厕所啊。”
“可主桌那边不是有卫生间吗?”来这边可是几乎横跨了整个婚宴大厅,南舟很疑惑。
“我...”周扶京顿了一顿,随口解释:“我坐久了,很无聊,就起来溜溜弯,顺带上厕所。”
“无聊吗?还好吧。”南舟自问自答。
周扶京听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你坐在那边,有美女在侧聊聊天,高兴了还能喝喝酒,那的确是不无聊。”
不知道为什么,南舟竟从这么一句话中莫名听出了醋意。
他怔了一下,回嘴道:“你那边也不赖啊,一桌大老板,可以聊聊生意嘛。”
周扶京慢吞吞地抱怨:“我那个位置原本是给我家老爷子准备的,有几人早就将家族生意传给下一代,什么都不管了,你让我和他们聊什么?他们只会帮着我家老爷子催婚。”
“......”南舟从他嘴里听到催婚两个字后,突然记起了那晚来套房找周扶京的女人,听刘珂说,那似乎就是他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南舟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
“周总,仪式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他转身想走。
准确来说,是落荒而逃。
但周扶京听到那句‘周总’有些刺耳,便没给他这个机会,挡住了道路,不让他走:“仪式还有二十分钟,着什么急?”
南舟说:“我...我们挤在隔间里说话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他眼神黑漆漆的,直言问:“这么着急要走,你是单纯不想见我,还是有了更想见的人?”
南舟闻言,眉心微微一皱:“周先生,您喝醉了。”
“我没喝酒。”周扶京借着头顶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南舟脸上所出现的所有细微表情。
他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每当他没什么情绪,只是垂眸放空的时候,眼神中总会透露出一种身处深冬雪地里的幽静感,仿佛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这个念头刚一涌上心头。
周扶京便再也忍不住,主动向南舟靠近一步,双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我们——”
“南舟?!”就在周扶京张口的瞬间,一道音量更高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来,“南舟,你在里面吗?”
是坐他旁边的那个漂亮女人。
南舟听到后,下意识先抬眸看了周扶京一眼。
周扶京没说话,看着他,但攥住南舟手臂的掌心却在无声中逐渐加重了一丝力气。
南舟沉默了两秒,然后在和周扶京的对视中,缓缓张开嘴巴:“我在...”声音嘶哑,他只好轻咳一声,又喊了第二声:“我在里面。”
一句话既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也让周扶京主动松开了手。
南舟将衬衫领口系好,轻声道了句:“周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话落,他打开门锁,快步走了出去。
周扶京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睛直视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南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恍惚。
那个女人立即迎了过来,语气关心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在卫生间待了这么久啊?”说话间,她突然伸出手,想要触摸南舟的额头。
南舟不喜她的亲密动作,下意识地将头一偏,巧妙地避开了女人伸来的手。
紧接着,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没什么,外面太吵了,我就在里面多待了会儿。”说完,他便抬步朝着座位处走去。
“哦...”那个女人听了微微点头,倒也没怀疑。
与此同时,周扶京阴沉着脸,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朝着主桌方向走去。
刚一靠近,顾董就立即站起来招了招手,他的那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知为何,给周扶京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似乎过于殷切。
周扶京微微蹙了下眉,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情绪正在蔓延。
“扶京,你回来的正好,我帮你介绍一下。”说话间,顾董轻轻地拍了拍身旁座位上那个男子的肩膀,眼神示意其站起身来。
紧接着,他转头对周扶京说道:“程歧,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还记得吗?”
话落,周扶京才注意到主桌前又多了一个人。
他的视线盯着那个稳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但对方似是耳朵里塞了驴毛,对于顾董所说的话语毫无反应,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站起来打招呼的意思,又或者,他原本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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