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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扶京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右手攥着一支钢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摆，敲得人心头发紧。
程泽站在桌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西装裤缝，掌心微微发潮。
他几次想开口，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那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他终于忍不住了，眉心微微蹙起，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周总——”
周扶京依旧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情绪。
程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安排的事情我都完成了，您让我传达的话，我也都和南舟说了，我们两个的聊天记录我也都打印出来摆在您面前了，您来来回回都快把纸给看破了……可您总这么沉默是什么意思啊？要不……您还是给句明话吧？”
话音未落，周扶京手里的钢笔突然“咔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程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
下一秒，只见周扶京缓缓抬起头，紧接着，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确定和南舟说我生病了……对吧？”
程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
说完，他又赶紧补了一句：“准确来说，我是说您状态不好，我当时想了想，直接说您生病了，听上去有点假，把病说严重了吧，怕事后穿帮，说轻了又没那个效果，所以，我就干脆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他自己去猜。”
周扶京听后，眉心紧蹙，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突然“嘶”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那这都一天了，他怎么还没动静？”
第71章 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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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泽犹豫了一下, 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或许南舟他……可能是觉得您现在需要静养？”
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紧接着, 周扶京抬起头, 眼神冷飕飕地扫过来, 脸上明晃晃挂着五个大字：你瞧我信吗？
程泽被这眼神盯得后背发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干笑两声：“好……好像是没太有这个可能哈。”
他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周扶京没接话, 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节奏比之前更快了些, 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程泽被这气氛压得有点喘不过气，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试探性地开口：“要不……您主动联系他试试？”
周扶京闻言，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办法？”
程泽说：“南舟租了套房子，我知道地址。”话落, 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城西那边，离集团不远, 开车过去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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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南舟来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还有食物，结账后, 装了满满当当一大袋子，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往回走了没一会儿，他的手指便被塑料袋勒得发红。
他只好换到另一只手上, 随后微微歪着身子，试图让重量分散一些。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南舟偶尔看看街上驶过的车辆，偶尔又会抬起头看一眼夜空，就这样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尽管有些累，也有些冷，但心情还算轻松。
就在他走到小区门口时，保安室的小窗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保安师傅探出头来，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哟，小伙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看着挺沉的。”
南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超市打折，忍不住多买了点。”他顿了顿，随口问道：“您吃了吗？”
“吃了吃了。”保安师傅摆摆手，接着提醒道：“对了，你进去的时候走慢点，注意脚下，今晚物业找了人来更换路灯的灯泡，里面有点暗，小心别绊着了。”
南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保安师傅主动打招呼是为了提醒他。
于是，连忙点头道谢：“好嘞，谢谢您。”
走进小区，南舟发现里面果然比平时暗了不少。路灯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几盏还勉强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这个小区建成已经有十几年了，面积不大，地理位置也不算好，设施也有些老旧，就连绿化带里的树木也都是稀稀拉拉一片，
他当初选择这里，无非是因为房租便宜，离小方家也不算太远，虽然环境一般，但对他来说，当个短暂落脚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正想着，一阵寒风突然卷着草坪里的尘土和枯叶从他脚下掠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南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感觉寒意顺着领口钻了进来。
这时，远处又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风吹动了什么金属物件。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路灯的光线微弱得几乎看不清路，黑漆漆的一片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南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他脚下的步伐却已经加快了步伐，心里更是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路灯换得可真不是时候……”
他快步往前走着，脚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跟着他，迫不及待想要甩掉。
就在南舟刚要迈开步子狂奔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脚步一顿，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小方”两个字让他松了口气。
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喂——”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小方熟悉的声音。
南舟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那股莫名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似乎黑暗中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一些。
他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自嘲道：“你打的这通电话还真是时候。”
小方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疑惑地问：“怎么？出什么事了？”
南舟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尴尬。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因为怕黑，差点没忍住拔腿就跑，甚至还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要是说出去，还不得小方嘲笑一番？！
于是，南舟刚忙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小方似乎没太在意他的解释，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兴奋：“告诉你个好消息！之前给你联系的那个项目，就是那个从纪录片转行拍电影的导演，对方团队联系我了，说导演想单独和你见一面，聊聊合作的事，我把时间定在了三天后，没问题吧？”
南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啊，没问题！”
小方：“那等会儿我把导演的个人信息发给你，你抽空了解一下，知己知彼，到时候我们拿下这个项目的胜算也大一点。”
南舟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话音刚落。
刹那间，南舟身后“唰”地亮起一道刺眼的光，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漆黑的夜晚。
“嗯？”南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脚步一顿，身体微微侧转，朝光源处望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远光灯大开，像是两只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而照射出来的灯光不仅照亮了南舟的身影，还把他面前的路照得一片通明，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
南舟的眼睛被强光刺得有些发酸，忍不住抬手挡了挡，试图看清车里的人，可那光线太强，车窗又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但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手机听筒里传来小方略带疑惑的声音：“怎么了？”
南舟回过神来，喉咙动了动：“没什么。”
说完，他收回了视线，转身继续往前走。
借着那车灯的光，脚下的路变得清晰了许多。
但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沉甸甸的，勒得手指有些发麻，肩膀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沉。
“我先不和你说了，手里提着东西，挺重的。”南舟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但之前心里那股紧张感却已经消散不见踪影。
小方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那你早点睡，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保持状态。”
“知道了。”南舟随口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小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看着从自己身后照来的光束，南舟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仿佛这束光是专门为他亮起的一样。
于是，他在走进单元楼之前，脚步一顿，再度扭过头，朝着车灯亮起的地方望去，但距离太远，他除了隐约能看清车身是黑色的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没办法，南舟只好收回目光，微微摇头打消了脑袋里的念头，走进单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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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南舟洗漱完，头发还带着点湿气，随意地搭在额前。
他掀开被子，带着一股凉意钻进被窝，随后摸出手机，食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点开了小方发来的导演信息。
“许科，男，身高：182，年龄：30岁。”
看到这里，南舟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嘴里“啧”了一声，心里嘀咕：“才30岁？”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他便重新集中注意力，继续往下看去。
只是许科的作品不多，网上能找到有关他个人的资料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没一会儿功夫南舟就将那些资料给翻完了。
南舟皱了皱眉，不死心的点开了社交软件，手指飞快地在搜索栏里输入“许科”两个字。
结果，几个社交平台翻下来，竟然一无所获。
南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手机背面。
对方还挺神秘的，竟然连一个社交账号都没有？！
这下，他彻底泄了气，在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后，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盯着天花板发呆。
既然在网上搜不到有用的资料，那等见面的那一天，自己就只能全凭临场发挥了，希望能顺利一点。
想着想着，南舟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嘟囔了一句：“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说完，他伸出手臂，按下台灯座上的按钮，下一秒，屋内迅速陷入一片昏暗。
南舟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这会儿，好不容易躺到床上，脑袋刚沾到枕头，眼皮就沉得像灌了铅，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了进来，那道光从窗帘上缓缓滑过，房间里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暗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南舟像是被那光惊扰到了，眉头微微皱了皱，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眼皮就又再次耷拉了下去。
他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像是抱怨刚才那道光惊扰了他的梦似的，随后便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蹭了蹭枕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没过几秒，他的呼吸又变得均匀而绵长，这次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72章 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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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夜色漆黑如墨, 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显现出蜿蜒盘山而上的公路线。
彼时，一辆黑色的汽车速度飞快地从山下的检查站呼啸而过。
车灯划破黑暗, 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 发出“嘶嘶”的摩擦声, 引擎发出的嗡鸣声更是在山谷间回荡，像是野兽发出的怒吼。
十分钟后, 车子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随后稳稳地停在了周宅的门口。
车灯熄灭,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引擎的余温在夜色中缓缓消散。
周扶京坐在驾驶位上, 目视着前方，双手紧紧扣住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缓了几秒后，才松开双手，一口闷气也在这时从他的口中缓缓叹出, 仿佛要将胸中的压抑全部释放。
紧接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给程泽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周扶京直接开口，声音低沉而急促：“帮我买套房子，尽快。”
电话那头的程泽似乎早已习惯了周扶京的直截了当, 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调侃：“哪里的楼盘？让你这么迫不及待？”
周扶京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语气依旧冷硬：“就南舟现在住的那个小区, 那个单元楼，最好是他同楼层，实在不行，楼上或者楼下也可以。”
程泽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南舟现在租住的那个小区？那可是个老小区了，就算有正在对外售卖的房子，也未必是南舟住的那一单元啊，我总不能让人家强搬吧？你这不是在故意给我出难题吗？”
周扶京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发出“哒哒”的声响，语气依旧不容置疑：“那就加钱，三十万不行，那就五十万，五十万不行那就八十万，我就不信没人肯卖。”
程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周总，所以，您这是打算上演一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戏码？”
周扶京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尽快办好，不过，先别让南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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