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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流氓。
“嘤嘤！”不准教坏我妹妹！
“嘤嘤嘤！”否则我不跟你们抓海豹啦！
“咿唔？”你自己抓？
“嘤！”对！我自己抓自己吃，不给你们吃！
“啾啾？”小家伙，你认路吗？
“嘤嘤！嘤嘤嘤！”
胖虎被戳到痛点，瞬间破防，爆出各种鲸界黑话，疯狂辱骂他们欺负小朋鲸。
“呜。”小家伙，你转过去。
听到浪子提醒，喻以筠僵硬地转过去，就看到鲸妹妹睁大天真无邪的豆豆眼，兴致勃勃盯着他们。
完、犊、子！
刚刚的话，该不会被听到了吧？
“嘤~”吃货澄清：我可没有说黑话哦~
“啾啾！”都是小家伙说的！
“咿唔！”对啊对啊！
喻以筠气得嘤了一大声，把他们通通赶出老远，然后准备向鲸妹妹解释‘哥哥平常不是那样哒’。
还没等胖虎开口，还不到两岁的鲸妹妹，发出稚嫩、清脆的叫声。
“嘤！”坏鲸！
“嘤嘤！”咬你尾巴！
喻以筠：……
妹宝，你倒也不用学得这么快。
为了让鲸妹妹远离满嘴黑话的‘社会鲸’，她的教育工作，主要托付给第一次离家远航、吵架只有小学生等级的泡泡和壮壮。
海洋救助基地内，其余三头大虎鲸，分别找到适合自己的私鲸家教。
他们情况比萝拉稍好。
要么被捕捞时，已经学会了基本的语言和技能。
要么被捕捞没两年，就被救助站捞出来了。
‘运气最好’的居留鲸，正是千里迢迢赶来认亲的两个居留鲸家族，其中一家丢失的宝宝。
那个居留鲸家族找回女儿，高兴疯了，围在网子外面不停扎猛子转圈圈吐泡泡，惹得远处小人咪拿出望远镜欣赏。
拒绝动物表演。
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
喻以筠原本猜测，没能找到宝宝的那个家族，应该无比失望和悲痛。
哪知道，他们由衷为同类的团聚而欣喜，也跟着‘硬要表演’。
即便找到的不是自家宝宝，另一个家族依然选择留下任教，毫无保留传授生存经验。
帮助那头鲸尽快回归大海之余，也让她感受到属于居留鲸部落，世世代代的温情。
另外两头被困鲸，虽然暂时没有找到家族和同类。
但是围在外面的海洋gai溜子过客鲸，这些年走南闯北，那可不是白游的！
尤其是沙雕黑鳍党。
拜喜欢鬼混的万鲸迷小家伙所赐，他们接触过海洋里各个鲸群，大概了解他们的食性以及狩猎方式。
眼瞅着小家伙打算留在这里陪伴妈妈，四头凶猛帅鲸闲得没事干，索性负责教导北大西洋1型鲸和南极虎鲸狩猎。
问题在于吧……
过客鲸虽然了解他们的食性，却听不懂对方的语言。
那场面，就像外国人流落中国需要帮助。
结果普通话还没学利索呢，已经被粤语、藏语、温州话……团团包围。
语言根本起不到沟通的作用，只能阿巴阿巴鸡同鸭讲。
另一头被困鲸本应该栖息在北大西洋，属于第1型虎鲸，跟北冰洋入海口那群‘鲱鱼强盗’是同类。
浪子和靓仔在附近海域到处搜寻，总算逮到几条栖息在温带水域的太平洋鲱鱼。
作为享誉世界的著名美食……的原材料，鲱鱼总共有两个亚种：太平洋鲱鱼和大西洋鲱鱼。
相比于大西洋鲱鱼，太平洋鲱鱼体形较小，鱼肉自然更少。
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附近虎鲸群只把它当做塞牙缝的零嘴，并不当做主菜。
靓仔和浪子含着鲱鱼，吭哧吭哧游回救助基地，把鱼通过大大的网眼塞进去。
真·进口鱼。
几条倒霉鲱鱼，被虎鲸含了一路，吓得呆若木鱼。
大西洋1型鲸游过来，瞧见几条直挺挺的鱼，局促地摆了摆尾巴退后好几米。
“咕……”
[害怕.jpg]
“咿唔？”愣着干啥，快吃啊！
“啾啾！”再不吃，吃货就过来啦！
“嘤？”我是海洋垃圾桶吗？什么都吃！
“呜。”你是。
北大西洋1型鲸听不懂他们的话，只听出这群凶猛地过客鲸语气急促，嚷嚷两句还吵起来了。
她有些恐惧，生怕过客鲸冲破网子咬自己，连忙转过身游向饲养员求救。
饲养员听见声音，开着喷气小艇赶过来。
瞧见那几条飘在海面上一动不动的鲱鱼，喃喃低语：
“鲱鱼啊，最近市面上挺少见的，我本来想给你买呢。”
饲养员伸出手，轻轻抚摸浮出水面撒娇的1型鲸。
“乖乖呀，那个是你的主食，怪我一直没有喂你。”
饲养员说着，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打算喂的，但你吃的大西洋鲱鱼原产地在欧洲那边，活运成本太高，急冻要耽搁好些天。而且他们把大部分鲱鱼，都做成了鲱鱼罐头，你要吃吗？”
“咕？”
旁边，喻以筠翘着尾巴偷听。
听见饲养员提起鲱鱼罐头，喻以筠嫌弃地摇摇头。
鲱鱼罐头那玩意儿比屎还臭，狗都不碰，只有臭臭愿意吃。
臭臭：……你礼貌吗？！
“太平洋鲱鱼倒是能买到，问题是吧……两种鱼不太一样。亚洲这边的鲱鱼，主要在日本海捕捞，他们习惯叫青鱼，我们早就禁止进口了。”
说到这里，饲养员表情骤然严肃，提醒网子内外所有虎鲸：
“乖乖啊，你们以后尽量别去日本海，绕着游哈。”
“……嘤。”知道啦！
喻以筠想起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打算回去就要告诉整个虎鲸圈：要像躲着比基尼环礁一样躲着日本海。
幸好这片海域，距离日本海相当遥远，鲱鱼依然属于食物行列。
饲养员哄了好几句，本来打算伸手把鲱鱼喂给虎鲸。
受到人类长期驯化的虎鲸，没有‘狩猎’的概念，更习惯从饲养员手中吃东西。
饲养员碰了碰鲱鱼，它感受到人类的热度，立刻起死回生瞬间游跑了。
饲养员盯着如此有活力的鱼，脑子里突然闪过灵光，看向齐刷刷守在绳网外围观的沙雕黑鳍党。
“你们特意抓活的回来吗？”饲养员被虎鲸的智商震惊了，“该不会……想教她狩猎吧？”
“天呐，我还以为成鲸大学是开玩笑的。”
“我嘞乖乖啊，你们太聪明了！”
“咿唔？”小家伙，小人咪在说什么？
“嘤嘤嘤。”夸你们呢。
“啾啾~”应该哒！多夸点！
饲养员好歹与虎鲸打交道二十年，清楚他们的行为习惯。
见那群大茄子挺胸抬肚，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便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为了不辜负过客鲸的好意，饲养员没有把鲱鱼抓回来，而是拍了拍1型鲸的吻部。
“乖乖，快去抓鱼！”
1型鲸听不懂过客鲸的话，经过长年累月相处，能够听懂人类的话。
听饲养员说鱼可以吃，1型鲸鼓起勇气冲过去。
她被捕捞时，年纪比萝拉稍微大一些，五岁半。
五岁半小虎鲸刚学会说话，处于发育最迅猛的时期，每天叽叽喳喳向大鲸乞食。
简而言之，这头1型鲸光顾着吃，没有学会任何狩猎技能。
平常在水族馆，也是人类拎着大铁桶，把鱼直接倒进虎鲸胃里。
狩猎经验寥寥无几的虎鲸，追着几条鲱鱼跑了半晌，用大脑门使劲撞上去。
众所周知，野生虎鲸攻击猎物，一般使用灵活的尾巴或者敦实的腰。
若非亲眼所见，喻以筠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比壮壮更笨的虎鲸。
明明鱼已经游到嘴边，只要张开大嘴就能吃到，她却企图跟鲱鱼同归于尽。
结果，海水阻力抵消了虎鲸撞鱼的冲力。
体形流畅的鲱鱼被突然激起的水浪冲出老远，竟然顺着绳网的孔洞，逃离1型鲸的嘴。
发现鲱鱼游出来，吃货立刻摆了下尾巴，熟练地拍飞所有鲱鱼，张大嘴巴嗷呜吃掉。
1型鲸眼睁睁看着自己追了半天、使劲浑身解数、累得气喘吁吁脑瓜子嗡嗡，始终没能逮到的鲱鱼，轻易进了吃货的嘴。
此时此刻，她终于破防了！
“啊！”
“啊啊！”
“咿唔？”小家伙，她再说什么？
“嘤嘤嘤~”胖虎翻译：她要跟吃货打一架。
“啾啾。”就她？还是先学会狩猎吧。
“嘤！”打啊！打输了给我抓三天鱼~！
吃货跟胖虎相处久了，日久天长耳濡目染，逮住机会就算计别鲸。
喻以筠把黑鳍党的奚落，转告给1型鲸。
怒火攻心的1型鲸，气势汹汹答应！
先学狩猎，再跟可恶的过客鲸狠狠打一架！
虎鲸与虎鲸的悲欢各不相同。
1型鲸的学业还未步入正轨，南极虎鲸那边已经开始进行课后复盘了。
那头南极虎鲸体型最小，年龄却不算小，被捕捞时已经八岁了。
八岁雌性虎鲸接近成年，已经过了最适合驯化的阶段。
再加上，她刚被卖到海洋馆没多久，希尔事件全面爆发。
直接导致世界各地设有虎鲸表演的海洋馆、马戏团、水上乐园……一夜之间生意萧条门可罗雀。
海洋馆老板抱着及时止损、力挽狂澜的想法，将虎鲸无偿‘捐赠’给海洋救助机构。
虽然他一副高高在上把虎鲸当做物品的姿态，事后买了几百个通稿狠狠营销，蹭足了热度。
但对于虎鲸本身而言，也算一种解脱。
南极虎鲸只在海洋馆呆了几百天，尚未完全被人类驯化，符合放归标准。
考虑到她的同类生活在南极冰川之下，救助机构一时半会没办法把她送回去栖息地。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因为南极虎鲸那边进展太顺利，显得萝拉……
毫、无、进、展！
姥姥和姨妈每天从早到晚守着萝拉，想要尽快帮助她恢复虎鲸天性。
还未成年的表姐，也极尽所能用自己的方式，让生存能力比自己还弱的姨姨，快点掌握语言和狩猎技巧。
前前后后教了好几天，萝拉依然只会发出幼崽的声音，以及游到浅水区换气。
并非萝拉学习态度有问题，恰恰相反，萝拉学得比所有鲸都认真。
可是，她现在已经25岁。
从四岁开始，萝拉的鲸生就陷入一片死寂。
她太久没有跟同类说话，没有潜入几百米之下遨游，没有用声呐系统搜寻猎物。
最残忍之处在于，人类给她按下的，不是‘定格键’，而是‘衰退键’。
如同人类大脑长期不适用，就会换上阿尔兹海默症。
萝拉被囚禁整整二十年，学习能力根本不如启蒙期幼崽。
鲸妹妹只需要听一遍，就能记住大虎鲸教给自己的话。
萝拉听了五遍，十遍，依然无法准确的重复。
“嘤……”
萝拉明显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家族和宝宝的阻碍。
因为她没办法在海洋生存，所以家鲸和宝宝，只能在不适合虎鲸生活的浅海区域活动。
萝拉陷入深深的沮丧，朦胧中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我自愿留下，宝宝和家鲸都可以回去了。
再次尝试失败后，萝拉看向妈妈，嘤嘤嘤传递自己的意思。
妈妈似乎听不懂。
或者听懂了，假装听不懂。
她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慈蔼，向对待新生幼崽似的，不厌其烦教萝拉说话和换气。
萝拉再次尝试，还是失败了。
深深的无力感，让萝拉情绪突然失控。
发出长长的尖叫，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驱逐家鲸，让她们不要再管自己。
“嘤？”
喻以筠凑近高频率尖叫的萝拉，轻轻叫了一声。
“……”萝拉望着宝宝，声音骤然停止。
喻以筠又凑近了一些，重复萝拉视频中，努力对自己传递的声音。
“嘤。”
爱。
“嘤嘤。”
想念。
“……嘤。”
萝拉委屈地哼了一声。
她能够忍受狭窄闭塞的环境、忍受饥饿、忍受无休无止的表演。
却无法忍受跟宝宝再次分开。
所有负面情绪瞬间消退，萝拉再次投入新一轮的学习。
虽然她需要重复五遍、十遍，才能学会一点点的东西。
但萝拉比所有鲸都要加倍努力，渐渐地，她恢复四岁时的沟通能力。
饲养员游过来，见他们一大家子只能隔着网子嘤嘤嘤，怪残忍的。
他瞥了眼海面，心想领导只说‘被救助虎鲸具备生存能力之前，不能放他们离开’，但没有说‘不能放外来虎鲸进来’啊。
“做人嘛，要懂得变通！”
饲养员为自己找到合理理由，小声嘱咐萝拉，“乖乖，你悄悄呀，不要出卖我。”
说着，他拉上氧气面罩，潜入海底打开绳网拼接处复杂的绳结，用力拉出一个1米左右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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