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领完以后就能期待祁教授求婚了不是吗?
上回脱单是岑康宁没忍住先开了口,事后岑康宁经常懊恼,怎么就没再等等,等到祁钊扮演圣诞老人呢?
不过又舍不得跟男朋友分手。
只能等下一次了。
而显然,这个下一次就是求婚。
他已经不由得开始想象,一本正经的祁钊会如何规划这次求婚。
会很浪漫吗?
还是会很甜蜜。
岑康宁陷入对未来的期盼中,一时快乐的无法自拔,竟隐隐有些想让领离婚证早点到来。
不过,生活到底是不会一直一帆风顺。
距离岑康宁预约好领离婚证的才堪堪过去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生活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嗯,大概率是有惊没喜吧。岑康宁面无表情看着来人,微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黄晓媛却看上去很高兴,很难得的见到岑康宁脸上不是冷嘲热讽,挂着笑意:“岑康宁,原来你现在真的在P大上班啊!你老公也太厉害了吧,他给校领导塞了多少钱?能不能把我也送进去。”
岑康宁懒得解释什么,只问她:“你来做什么?”
黄晓媛仍是笑着:“我来看看你啊,怎么,我不能来看你啊?”
岑康宁很了解她,无事不登三宝殿,黄晓媛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想来看他的性格。
真要是想看。
也是想看笑话。
所以答案只能有一个——
“你欠了多少钱?”
岑康宁问。
黄晓媛登时脸色一僵,愣在原地:“你,你怎么……”
“你身上背的lv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岑康宁不客气地道。
“但以你的收入水平你根本没办法买得起正品,所以要么是有人送你要么是你借网贷。而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证明不是别人送你的,你想找我帮忙。”
“……”
黄晓媛嘴唇嗫嚅几下,半晌没说出话来。
猜中了。
岑康宁想。
但他倒还宁愿没猜中。
岑康宁轻声叹了口气,语气也柔和几分:“你欠了多少?”
黄晓媛一开始不想还不想承认,但事到如今岑康宁已经全猜出来了,她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没多少,真的,就六万多。”
“而且我也不是乱花的,前段时间我不是认识了一个男朋友吗?他家里很有钱,开保时捷的。这不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我才借钱买了这些东西。”
“这些?”
“包包啊,化妆品衣服之类的。”
黄晓媛碎碎念道:“这不过分吧?我可是为了将来嫁个有钱人!”
岑康宁无语了老半天才说:“既然你男朋友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让他买?”
黄晓媛说:“那多让人看不起啊!”
“我们都是有来有往的,这样的关系才长久,你说是吧宁哥?”
岑康宁:“……也就要钱的时候你叫我一声宁哥。”
“宁哥宁哥宁哥!”
黄晓媛一连叫了好几声,完全没有半点儿心理障碍,她央求道:“求你了,你看你现在也嫁给有钱人过上好日子了,你就帮帮我吧。”
岑康宁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借。”
其实,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应该多少会借一点儿。
虽然不至于给黄晓媛把六万多的债全还完。
但至少会给她拿一两万应应急。
前几年岑康宁就是这么做的,知道黄晓媛生活费不够,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大学里受委屈,经常兼职工资发了就给黄晓媛打一点儿。
但一来就此事黄晓媛从没说过谢谢。
二来,自从岑康宁知道当初祁钊给黄家掏了足足五十万彩礼钱以后,就彻底打消了继续回报黄家的念头。
原来从自己身上。
他们不止拿了二十万,而是整整五十万。
得知这个事实以后岑康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黄家的任何人联系,连军叔后来过生日,他也找了个借口没去。
已经决定就这样慢慢疏远的时候。
黄晓媛却找上门来。
对于她的央求,岑康宁只有一个建议:“趁着这些债务还不多,赶紧跟家里坦白吧。”
黄晓媛一听这话果然生了气:“岑康宁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想帮我是吧?”
“我没办法帮你,我也没钱。”
岑康宁说。
黄晓媛说:“你撒谎,你肯定有钱。而且就算你没钱,你老公总有钱吧?你问他要。”
岑康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黄晓媛:“你不好意思找他是吧?那行我……”
“你干什么?”
岑康宁不可思议地看着往学校方向走的黄晓媛。
黄晓媛的面上却浮现出一丝得意:“我说了,你不给我,我找你老公啊。我知道他在哪里,他可有名了。”
岑康宁厉声打断她:“你疯了?”
“谁疯了?本来这笔钱你就是欠我的,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来我家,这些年我至于过得这么拮据?”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娟姨军叔,他们拿了祁钊多钱?”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总之你不许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你谁啊?”
“黄晓媛你听我说,娟姨军叔已经拿了祁钊五十万彩礼,你要钱问他们要去!”
“……多少?”
“五十万。”
岑康宁看着黄晓媛,冷静地说。
黄晓媛在听到这个五十万却并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表情,反而在片刻后怒上眉梢。
“竟然有五十万?”
她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相信。
震惊是因为祁钊竟然愿意掏这么多钱娶岑康宁。
不敢相信是因为爸妈竟然手头上有这么多钱。可是昨晚当她开口问他们要钱的时候,他们竟然连一万都不肯给她,说是要都留给黄光远首付。
她从小就知道家里重男轻女。
但却没想到自己地位这么低。
足足五十万,爸妈手里那么多钱,竟然对她见死不救?
岑康宁道:“的确有五十万,我看过转账记录。”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震惊半点不比黄晓媛少。
他也以为祁钊疯了。
但祁钊只是很冷静地告诉他:“这笔钱有一笔将你户口迁出来的费用。”
岑康宁便沉默了。
把户口迁出来。
意味着他跟黄家再无关系。
也意味着黄家是用这一笔钱,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买断。
与养育之恩相比。
五十万的确不算太贵。
是以岑康宁沉默。
但那时的岑康宁却还不知道,这看似沉甸甸的养育之恩下,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多年以来他一直被蒙在鼓中。
直到多年后,因为父母重男轻女而极度破防的黄晓媛,在他面前残忍揭开真相:
“哈哈哈,你给他们那么多钱?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就是死在他们俩的工地里?”
“什么?”
岑康宁整个人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黄晓媛却冷笑一声:“是真的,我不会骗你。他们才不是什么好心收养人,是因为你爸妈死在了工地,不收养你你大伯就要闹,所以他们才把你带回来了。但一直以来也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要赔偿金。”
“……”
“结果你还傻乎乎的给他们五十万,这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黄晓媛咬着牙说。
岑康宁仍旧说不出话来。
黄晓媛却已经彻底豁了出去,反正她跟父母是彻底闹掰了,不给她钱,那就谁都别好过:
“不信你去问你大伯,这事儿当年是他全程处理。”
作者有话说:
快正文完结了
想了想还是把黄家这条线收一下,不多,明天一章的内容就解决
第89章
祁钊最后是在学校空无一人的湖边找到的岑康宁。
冰冷的空气。
漆黑的夜晚。
湖边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平日里经常在湖面上游来晃去的鸭子也不知窝在什么地方销声匿影。
这样的环境里,岑康宁弯腰低头坐在椅子上。
用手自己抱着自己。
……
“……钊哥,你下班了?”
感受到熟悉的脚步接近,岑康宁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路灯下他的表情看不太清晰。
只隐约可以看得见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岑康宁仍是笑着,一副天真又乐观的模样,祁钊却心头一痛,蓦地大跨步上前: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岑康宁又笑了笑,说:“就是忽然觉得这里景色挺好的,想一个人呆一呆。”
“撒谎。”
祁钊伸手,轻轻摸着岑康宁冰冷的脸颊。
皮肤的温度已经很冷了,证明岑康宁在这里至少坐了超过二十分钟。
而往常这个时间。
他都是在家里打游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钊又问。
“我……”岑康宁感受着脸颊上的温度,终于是没能忍住喉头哽咽。
“我没家了,钊哥。”
“……”
“当然,有可能从来都没有过,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黄家?”
祁钊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面色一冷:“他们找你了?”
岑康宁苦笑:“是啊,找我了。”
非但找他。
还送了他一个天大的大“惊喜。”
黄晓媛走后岑康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通讯录里找到大伯的电话号码,准备拨通。
其实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大伯的联系方式。
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早就生疏。
而多年以后当他打通大伯的电话表明身份,甚至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只是说出自己是岑康宁而已。
那头,大伯母已经开始大声嚷嚷:“是不是来要赔偿金的?告诉他没有,早就花完了!”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钊哥?”岑康宁自嘲:“其实,我也觉得好可笑。”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来他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家。
原来那曾经被他无比珍视的温暖,只是错觉……
啪嗒——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来,落在祁钊的手上。虎口处滚烫的温度传来,祁钊立刻抱紧了岑康宁。
“不是这样的。”
“呜……”岑康宁已经在他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岑康宁本来是绝不爱哭的。
今天事发后一整个晚上,他也一直能控制地了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掉。
但祁钊出现以后就不一样了。
泪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完全控制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现在想起那些过去。
想起自己畏畏缩缩的童年,想起那条至今还放在抽屉里的黄金项链。
只觉得凭什么?
凭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自己?
难道,他上辈子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吗?
岑康宁哭得浑身颤抖。
始终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过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而祁钊抱紧了他,说:“岑康宁,冷静下来。听我说,我现在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观念。”
岑康宁根本冷静不下来。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儿都没办法冷静。
可祁钊硬是把他的眼泪一点儿一点儿的亲了回去,然后用很强硬的姿态让他冷静:“你刚刚说你没有家了,我反对你这个说法。”
“……为什么?”
“因为这个。”
祁钊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很方正的本子,递到岑康宁的手里。
“这是?”
岑康宁哭声戛然而止。
虽然嗓音依旧哽咽,但昏暗的路灯下,他看清楚了那个本子的身份,那竟然是一本户口本。
祁钊意简言赅:“打开看看。”
岑康宁闻言手指颤抖着翻开户口本的硬壳,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户主的名字写着岑康宁。
“我的户口本,怎么在你手里?”
岑康宁很懵地问。
“这本是新的。”
祁钊道。
岑康宁在离开黄家以后就把户口独立了出来,因为编制的缘故,上在P大的集体户口下。
而祁钊的户口一直跟随着母亲。
后来刘海俐去了美国。
为了方便,最近一段时间祁钊在着手帮助母亲办理移民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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