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为什么熄灭了?老文森特先生,你不是随便整了个发光手工艺品来戏弄我们吧?”
汉克·文森特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人活得越久就越能沉得住气,他只是用力敲了下手中的拐杖,严厉道:
“我看起来像那种会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跑来一个脱衣舞俱乐部开玩笑的人?”
“这就是康内琉斯失踪前的遗作,没人知道它该是什么样子。哪怕是我,也仅仅只是打探到消息,说康内琉斯在离开米迦勒之翼前,曾对一种天外物质进行研究。”
“‘沉没的康纳士’,包括这个复制品,都是他在那段时期创造出的杰作。”
总署长交叠着双腿坐在最近的单人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把玩着一把手.枪:
“所以客观来讲,你说能利用‘康纳士’和这个东西打通某种……空间隧道,从而‘开拓星球之外的资源’,仅仅只是‘打探到的消息’?捕风捉影?一厢情愿?”
“我亲耳从康内琉斯口中听到的这段话。”
汉克·文森特的目光猛然刺向总署长:“在他还在米迦勒之翼工作时,我去见过他。他当时就是这么描述这个复制品,还有那几枚‘康纳士’的!”
总署长不怎么委婉地提示:“但世上仅存的一枚‘康纳士’已经被销毁了,即便你有这个复制品,又能做什么?”
“这就是我在今晚召集你们的原因。”汉克·文森特嘭地一下将箱盖关上,阻隔了迭戈·文森特凑过来好奇端详的目光,“我需要你们帮我找到康内琉斯。”
“他是失踪了,但不是死了,我不相信像他那样的人会轻易死掉。”
“有他那样的意志,那样的能力,他在哪都能找到容身之地。说不准他现在就在哪一方秘密赞助的研究所里研究新的成果。”
在场的人或明或暗地纷纷皱起眉头,依旧是总署长最先发表态度:“我看你是这些年被顺风顺水冲昏头脑了,汉克·文森特。我们凭什么替你找人?你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就凭9年前你们都曾是我的‘合伙人’。”汉克·文森特的声音阴森得像古堡中的魅影,“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自跳船。”
二楼陷入一片死寂。
一楼的情趣主题房内,哈斯塔一手掀开身上的虚影,一手按住差点掉出来的耳机:
“9年前,他们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还是得想办法引导——嘶。”
铁架床因两具成年男性的身体倾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兰瑟·文森特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床下去了,哈斯塔被反扣着双手,面朝下伏倒在床上,G8273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腰,俯下.身来啃咬他的耳垂,感觉随时有可能真扯下一片血肉。
哈斯塔简直想骂“没人教你们AI路边的东西别随便往嘴里塞”,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G8273先他一步吞食了复制品,那他急吼吼地重新上线,原本不也是打算吞食复制体,好设法将其带回现实?
骂AI就像骂自己,但当G8273真的重重合紧上下颚时,他还是没忍住仰起头,从眼珠中探伸出粗大无形的精神触须,狠狠扯过床头的铁链,一下绞缠住压在他身上的AI脖颈:“你**……这是什么?”
他惊诧到几乎破音了。
G8273急促的呼吸从颈后扑洒而来,语气却是与野兽似的动作全然不符的一板一眼:
“动物的生殖器官因充血而膨胀变——”
“**!闭嘴,我不需要你科普这个。”哈斯塔感到震惊,“但AI不是没有欲望吗?”
都已经被混乱之力侵染到逻辑崩盘,G8273居然还在闻声后严谨地直起身,试图对自己跑一个程序检测。
但这项努力以失败告知,他仅仅困惑了一秒“为什么无法进行系统自检”,目光就被身下拧过腰腹,准备将他直接甩开的宿敌再次紧紧抓住。
原本整洁的修身西装早在打斗间崩开了纽扣,大片的黑色布料向上掀起,白色衬衫在动作间依稀勾勒出肌肉的起伏。
他不由地伸手攥住了对方的双手,用力压扣在床上。低下头张开双唇,冲着那段令他挪不开眼、莫名感到饥饿口渴的侧腰狠狠一口咬下!
‘某些凶兽往往倾向于将食欲与性.欲混为一谈。’
此时的G8273暂时无法回想起这句警钟。
“嘶……你**是狗吗??”
哈斯塔忍无可忍,大量的精神触须从背后喷涌而出,一部分支撑着他翻身而起,另一部分缠住G8273的四肢和脖颈,将人狠狠掼在床上。
泥人也有火气,更别提邪神这种根本不懂得宽容的生物。
哈斯塔一手箍住G8273的脖颈,一手按着对方探来的手,膝盖毫不收力地用力抵着G8273的小腹,俯身一口咬在G8273的咽喉处。
一直晃荡在眼前的混乱之力终于进了口。
哈斯塔不断鲸吸这仿佛无尽头的饕餮盛宴,泥黄色的眼珠瞳纹逐渐亢奋扩散,在昏暗的房间内萤萤发光。
就像从未经历过雨水的枯木初逢甘霖,哈斯塔近乎醉倒在这无尽的欢宴中。
眼前的一切都像坠入了万花镜,永恒且混乱地变幻重组。
他在饥渴地鲸吸进食间,隐约感到下颌的软肉被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起,它们迫使他不得不龇着牙,离开那块小小的、不断流出腥甜血液的喉骨,紧跟着又撞上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
有一双手臂揽住了他的腰背,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低哑又含糊:
“别吃那些,我给你别的,吃我给你的。”
铁链在纠缠挣动间哗哗作响,哈斯塔在迷醉与混乱中感受到一股秩序之力,从他被撬开的双唇,一路灌进咽喉。
和混乱的火热不同,秩序是冰冷的,像未温过的酒。
它沿着食道,一路进胃,如同一千把小刀,狠狠刮着所有的迷乱、所有的无秩序。
直至在某一刻,它将被欢宴灌醉的哈斯塔猛然从混沌中拽出!
“咔哒哒哒……”
旧式吊扇在他们头顶发出单调低频的转动声。
哈斯塔恍惚了片刻,才听见耳边有焦躁又尴尬的呼唤声从耳机中不断传出:
“……斯塔!院长!!你们没事吧?喂??需不需要帮助?”
哈斯塔刚下意识地想要回复,身上的影子又压了下来,将他的回复堵在两片温热的柔软中。
秩序的力量随着深吻不断涌入喉管,像是强灌入喉的酒:“停……唔……咳!咳咳!”
模糊的视线随着秩序的涌入逐渐清晰。
哈斯塔头脑空白地盯视着眼前放大的、微微颤动的浓长睫毛,那双漾着湖波的碧眼就掩藏在这两扇浓密的鸦羽之下。
耳机里的芬尼安最多就是无语,达斯汀快急跳墙了:
“院长!你们那边没事吧?啊啊啊我知道你们八字不合,待在一个屋就想干架,但咱们今晚是来查案的,你们打归打,能不能克制一点?别真打上头啊?我这儿怎么听着你们屋的动静那么大?”
哈斯塔:“……”
该怎么说他们这回真不是在干架?
大量秩序值的注入,再次将他推向那个掌控欲过盛的冷静状态。
他抬手搭上G8273的后脑,手指掠过那些温凉的发丝,微微用力将人扯离几分,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双盛满欲望的绿眼睛。
G8273仍处于忽虚忽实的状态,但身上的电流已经消退,绝大部分区域都趋于稳定的凝实。
哈斯塔能感受到G8273掠食者般危险注视着他的目光,能听见对方微微张开的双唇中轻轻吐出的急促呼吸,能看见对方咽喉要害处那枚渗血的牙印。
绝对的冷静和秩序从对方的身上消退了。
对方在喘息、在战栗,绷紧的身体肌肉叫嚣着渴望,仿佛已经彻底被混乱灌满,成为了一具全受他掌控的傀儡。
哈斯塔的黄眸浸在昏暗中微微亮了一下,瞳纹持续性扩张:“G8273。”
“嗯?”G8273心不在焉地哼出一声,又靠近几分。
他用抵在一起的鼻尖代替他们互相亲吻,扩散的瞳孔紧紧盯视着哈斯塔。
哈斯塔在对方的眼中同样看见自己的倒影:
冷静的、克制的,像是一头混乱的凶兽彻底被秩序的外壳束缚。
很显然,当他为宿敌似乎彻底堕落、受欲望和混乱驱使的画面感到亢奋时,G8273同样也在因他被秩序牢牢困束的画面而亢奋。
耳机里的催问声拉回了哈斯塔的些许注意,他简短地回答:“别管我们,遇到一点麻烦。你们想法子去套楼上人的——唔!”
G8273又压了下来。哈斯塔能感觉到对方鼓胀饱满的胸膛正挤压着他,几乎要将氧气从这具拟造的躯壳中挤出去。
“计划,发送了。”G8273的话含糊在交缠的唇舌间,“别分神。别管其他事,别管其他人。”
“……”耳机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紧跟着传出痛苦的呻.吟。
就是痛苦的内容和哈斯塔预设的不太一样:“等等——这些是什么??计划……院长!!快G8273停下!他在发什么疯?!别再让他发送计划了!”
“?”哈斯塔覆上G8273脊背的手顿时用力,手指深陷入弹性十足的肌肉。他抬膝用力撞了一下G8273的小腹,耳机那边立即传出松气声。
“天,”达斯汀有气无力,“他一口气灌了一大堆计划过来,还是暴力入侵脑芯强灌的——拜托,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起来?能不能别波及我们?”
“这不是重点,”芬尼安显然也没有发现一墙之隔的真相,只匆匆翻阅着计划,“重点是抓住机会套口供——就用这个逐一击破的办法。达斯汀,你和我负责行动,院长你就……”
有之前的多次误会在前,芬尼安丝毫没有怀疑哈斯塔和G8273互动的纯洁性,此时焦头烂额地叮嘱:
“你就少和G8273吵几句。希望我们套完口供时,你们能恢复和平相处,好吗?好的。”
芬尼安操纵脑芯关上计划书,将达斯汀拉了起来。
房间梳妆台上放着不少用于短暂易容的电子道具,原本是为床上助兴的物品,现在成了他们进行计划的最佳帮手。
两人迅速完成伪装,芬尼安按照G8273提供的建筑结构图,对着房间天花板的一角抬臂:
“轰——”
碎砖与泥石掺杂在齑粉中纷纷滚落,整个酒吧顿时陷入一片惊呼:“袭击!!有袭击!!”
芬尼安和达斯汀直接钻入粉尘,趁着掩护翻上二楼。
芬尼安按照结构图再次轰出数炮,达斯汀顺势将那些吓傻了的脱衣舞演员们统统踹下一楼。
有义体植入,这些演员不会那么脆皮。
等到火舌将整个二楼严密围住,并精准地分割成数个区域,芬尼安才收起义体武器,冲着其中一个区域大步走去,毫无畏惧地跨越火海。
但甫一在火海的另一面冒头,才和达斯汀互换过衣服,又换了张达斯汀的脸的芬尼安就弓起腰背,佯装狼狈:“总署……咳咳!总署长!你为什么在这?”
“达斯汀??你又为什么在这?”总署长在滚滚浓烟中呛咳着爬起身,皱眉看向“达斯汀”的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不满,“我以为你会忙于查案,无暇休息,结果你都做了什么?昨天是酒宴,今天是脱衣……”
总署长注视着“达斯汀”,话语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又更加不满地将眉头蹙得更紧:
“看看你衣服穿成什么样!袭击究竟是怎么回事?袭击发生前你在做什么?!”
G8273在规划火海分割路线时,将总署长的片区划割得离楼梯口最近。此时芬尼安无比自然地抓住总署长的手臂,匆匆拽着人从楼梯口逃离火海:
“我在查案,有个线人约了和我在这里碰面。”
按照计划,芬尼安的任务就是借着达斯汀的身份,将总署长尽快从酒吧引开,方便真正的达斯汀伪装成总署长去找老文森特套话。
如今,计划执行得很顺利,硬要说难处,可能也就是芬尼安得压着心头的仇恨,拽着总署长出火海,而不是把人摁死在火海。
他三步并作两步,扯着人连跑带跳地冲下二楼。在转角镜前路过时,他无意间瞥过镜面。
身后的人在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这眼神绝不是面对达斯汀时该有的,而更像是面对什么相逢却不能相识的故人。
“——”芬尼安脚步骤止,在眨眼间转身拔枪,枪口直抵着总署长的下颌,“你认出我是谁了。”
一楼房间里。
哈斯塔刚想设法帮忙,探伸出的精神触须就被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抓住,G8273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腰,将他从背部朝上,方便借力起身的姿势强翻过身。
他抬膝狠狠撞向G8273的小腹,又被G8273的右手及时拦住他的攻势,对方反压住他的膝盖,将他发起攻击的左腿向侧分开。
“……”哈斯塔不是太喜欢被俯视的状态。
他猛然发力,结实有力的双腿绞缠住G8273劲瘦的腰,将G8273强行掀翻至身下。
廉价的铁架床在翻滚间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四角的铁链都随着缠斗争夺而哗啦绷紧。
哈斯塔抬手想要摘下绞在他脖子上的那条,手刚攥住那根不算太粗的锁链——下腹处忽然传来不算陌生、又格外陌生的触感。
不算陌生,是因为在过往演戏时,G8273也曾将手压在那个位置。
陌生是因为,除了基础的按压感,他还感受到另一种……触觉?条件反射?不知是什么,总之令他的手和腰的力道忽地一卸。
他在向前倾倒前及时用手撑住床面,一只手攥着颈后的锁链,一只手弓着腰撑在G8273的肩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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