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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孤儿院模拟器(玄幻灵异)——云从龙也

时间:2025-03-22 08:07:22  作者:云从龙也
  回应他的是奔涌向黑板的污染和于空气中凝实的绿色字符。
  哈斯塔没去想“老板和囚徒合力才能摧毁武器,他和G8273能不能摧毁成功”,因为事到临头,他就算是掉头就走,麻烦照样也会找上门。
  到那时候,他面对的或许就不再是一个处于内乱中、只能小捣小戳的糟老头子们,而是接受十一长老团投诚的某位王座继承人投来的关注与战火。
  哈斯塔尝试释放出他的本貌,发觉无法借此直接撞破房间后放弃。
  G8273低唤了一声:“别分神。”
  在此之前,哈斯塔从未觉得想摧毁什么东西会如此困难。
  精神触须绞缠向黑板,用污染尽力腐蚀武器时,哈斯塔甚至产生一种有人在拿指甲刮擦他的耳膜,又顺着刺痛的洞口将导管刺入他的头颅,用力榨取他的脑髓的错觉。
  G8273的身体同样出现异常现象——实体的边缘出现信号故障似的绿色马赛克,像他的身躯正在走向崩溃。
  休斯抱着就地取材的枪械,把守在门边,做好拦住随时可能冲进门的无形守卫的准备:
  “加把劲!黑板上的字在扭曲了!”
  这个时候,其实不论是哈斯塔,还是G8273,都已经无法听见任何外来的声音。
  他们全神贯注于摧毁因果律武器这一件事,但在某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产生某种愕然的情绪:
  武器的力量并不纯粹,它像是活物——不,准确地说,是有什么活物正在和它融为一体。他们的到来恰好干扰了这一进程——
  但依旧太晚了。
  7:57。
  房门边,休斯惊骇地看着那块普通顺眼的黑板彩光一现,外显形态由人畜无害的静态物体,逐渐扩大、弯曲,呈现出一种臃肿的龟壳形态。
  下一瞬,龟壳之下骤然探伸一颗长满灰色根瘤状突起的头颅!
  “噗嗵嗵……”
  四十多条肢体从龟壳中垂落而下,有的手臂因为过长,砸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顶头的那颗头颅微微扬起,“龟壳”的腹部紧跟着咧开一张横亘上下的巨口。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旋转的一圈圈利齿间,颚肉上像长了海葡萄似的镶嵌着数颗紧闭双眼的蜡白头颅。
  “长……”休斯来不及骇然地念完“长老团”三个字,整个监狱骤然如闹钟般巨震!
  哈斯塔在遽然间感觉有无数道裁纸小刀划开他的耳膜、他的皮肤,又拿着小刀尖端玩耍似的挑拨着血肉组织之上覆盖的皮肤,像是要将薄薄的人皮硬生生从肉上剥下来。
  皮下的血肉在这种粗暴的拨弄下被搅成一团烂泥,于是那些刀又抵上一个个肉坑,猛然扎入!滚烫的开水紧跟着从头顶浇淋下来,掺了浓密度酒精似的渗入伤口。
  哈斯塔因为这骤然施加于身的痛苦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呕出一大股黑血。视线严重模糊的间隙,他听见休斯在大叫:
  “拖住他们!!拖住他们!!休斯去地下炸……”
  后续的话听不清了,每一道声音施加于听觉感官之上,都变成了一千把尖刀,同时扎向他的精神。
  他凭借游离的意识,勉强拼凑出休斯的意图:
  监狱地下大概藏着军火库或者反应炉之类的地方,休斯想让他们拖住融合了因果律武器的十一长老团,好方便他下去引爆地下的易爆品,为他们摧毁武器添加一分助力。
  哈斯塔晃了下如有针扎的脑袋,勉力抬起被黑乎乎的黏液(那应该是他的血)糊住的眼睑,将模糊的视线投向对面。
  他的精神触须还在凭借本能缠绞着龟壳,吸盘将大量的精神污染注入龟壳中,将龟壳渐渐腐蚀。
  他的思维却晃到了别的事情上:
  比如对面的AI此时心里在写些什么?会不会在后悔?毕竟对方在几分钟前才坦言过,AI并不喜欢以身涉险,除非准备万全。
  也许生死会让对方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时候抽身而逃、放弃世界融合才是最优的选择,AI应该很容易算清其中的利弊、决定该如何取舍。
  但事实上他仅仅感到自己某根因伤残疼痛而颤抖着垂落的精神触须,碰上了令几根因冷汗而潮湿的手指,然后在痉挛中紧紧勾住。
  这不是安慰,也不是什么生同衾死同穴的承诺。
  因为他隐约能看见字符串的流光在G8273的眼底迅速淌过,对方仍在寻找破局的办法。
  哈斯塔很难控制自己的触须不像藤蔓般缠绕到对方身上。
  邪神大概就没有什么无私奉献的精神,当祂陨落时,祂只会带着自己的巢穴、带着自己的所有物、带着一切给予祂欢愉,给予祂毁灭的东西共赴灭亡。
  假使他们是孤独之海上的两艘游轮,那从碰面、同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艘将会带着另一艘沉没于风暴。
  G8273偏要以一种浪漫的方式来诠释它:“我不介意跟你殉情,但现在还远不到我们共同面对灭亡的时刻。”
  他的声音轻柔缓慢,灭亡这个词在他舌尖被挑弄了一下,尾音轻轻地落在空气里,不像是在谈死亡,而是将毁灭视为某种链接灵魂的契约或者宏大的婚礼。
  哈斯塔感受到一股混沌之力正从G8273勾着他的手指,传递到他身上。
  因此而略微恢复清醒的头脑,仅在第一秒划过“他在做什么?他的身躯在崩散”,后一秒就倏然明悟。
  7:59。
  倒计时60秒。
  哈斯塔的眼眸在不断涌入的混沌之力中散出诡谲妖冶的金橙色暗芒,他启唇低语:
  [Byakhee.](拜亚基)
  [mgah'n'ghft ya gnaiigof'n.](带来我的眷族)
  夹雪的北风骤然在密闭的室内呼啸。
  “▅▃▆▁”
  “▃▄▄▂——”
  怪异的鸣响划破了严丝合缝的时空,生长着蝙蝠般怪异翅膀的拜亚基从以太中穿梭而来,背上、爪间或坐或抓着数人,下饺子似的将整个房间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异常的时空将现实扭曲成数面软鼓,发出令监狱震动得更加猛烈的轰鸣,来人的叽叽喳喳很快变成错愕:
  “院长?!我去,这大乌龟谁?G8273你怎么就剩虚影了?”
  “什么院长?这是我们老板——老板,要帮忙吗?”
  “嗯?什么情况?上战场也用不着带上我吧。我还在做研——好多血肉。”
  就算是快团灭了哈斯塔都要把这个白眼翻出来:他说的眷族指的是他在游戏捏的那个儿子,拜亚基带了一堆人类来算怎么回事??
  ——不是,这些难道都是他的眷族吗?
  哈斯塔有点受惊,可惜他已没力气说出这段腹诽。
  好在伊塔库亚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立即化作混沌的星云,投身入战场,后方的人类则在发现无处插手后拥簇住在场的两个外置大脑:
  “康内琉斯!想想办法!”
  “阿尔法!救——唉小孩还是别操心这些了,康内琉斯!!”
  原本还耷拉着一双死鱼眼,满脸厌烦的康内琉斯在看见满地的血肉后就骤然精神,他眼中放着精光:
  “我翻过警局留下的摇篮教资料,里面有些篇章提及到,生食邪神血肉可以获得超越人类的力量,当然也有几率变成怪物。”
  才因为伊塔库亚的支援,身上担子略轻的哈斯塔:“……”
  不是,别??
  你们这……别因果律武器没把人团灭,你们先吃刺身吃死了!
  然而在场的人里有几个是会听人劝的呢,就算听,那也得哈斯塔能有余暇开口阻拦才行。
  除了凯西还对着带有海腥气的血肉挑剔了一下,剩下的人类简直浑身长满了胆子,根本没带犹豫,就各自捧起血肉干咽下去。
  技术员T甚至两眼放光,嘴都快笑咧开了:“吃完会变成什么样?嘿!我应该把房间里的收藏带来!三柄光剑!就挂在腰……”
  异变绝不会是轻松的。
  哈斯塔至少希望那几个未成年孩子能远离刺身,这不是小孩该碰的东西。
  可惜在场的孩子,只有凯西在思索后十动然拒,阿尔法眼睛眨也不眨就将肉塞进了嘴里,旁边阿道夫拦都没来得及拦住。
  达斯汀倒是及时抱住了因行动迟缓,所以没来得及把肉往嘴里塞的胡斯卢:“别……”他自己也正忍耐着异变的代价,“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别人给的也不行,命令也不行!”
  哈斯塔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想思考自己这算不算又喜得一堆麟子,但考虑到倒计时仅剩最后十来秒,休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点燃地下的军火库或反应炉,他只能勉强分神敦促:“快……来!”
  十一长老团发出愤怒的咆哮,像在谴责僭越者打不过还call人的卑鄙行径,也可能是在为明显能感知到的大厦将颓而慌乱不甘。
  七点五十九分的倒数第十秒。
  在休斯推开反应炉室大门时,一声几乎贯彻整个帝国的轰炸声猝然响起。
  远方苍穹中,正打得火热的三军目瞪口呆地停下动作,下意识地眺望向最西方的那片悬浮大陆。
  下一秒,自帝国建立起就巍然不动、不论经历任何风雨炮弹,都不曾有丝毫损伤的监牢,坠落了。
  帝国内部顿时乱成一团,在外作战、或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帝国公民更加惊骇,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监狱的崩坍,就是帝国灭亡的前奏。
  ——当然,这些人心惶惶就不在哈斯塔和G8273考虑的范畴内了。
  爆炸发生的瞬间,哈斯塔就张开黄袍,包裹住了所有眷族——连带还有个被他用精神触须从地下薅上来的休斯。
  G8273的虚影半揽住哈斯塔,展开跨越宇宙罅隙的甬道:“您的试用时间已结束,请为AI的服务打分。”
  眷族们都蒙在黄袍里,听不见G8273故意装作AI合成语音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哈斯塔的答复:
  “五星只能给一星。客服,其他人的AI伴侣都会谈情说爱,还会做点成年人爱做的事,为什么我的AI伴侣一点都不主动?”
  G8273一本正经地回复:“也许他在等待您下达指令。”
  G8273垂下头,鼻尖抵上哈斯塔的脸颊:“也许是因为他现在耗电过多,需要你先给予他一些东西,他才能更好地为您服务。”
  ——G8273指的是他传输给哈斯塔的混沌之力,当然这话也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G8273不介意哈斯塔发散性思维。
  唯一被漏在黄袍外,挂在触须下晃荡的休斯:“……”
  ……你们商量前戏搞什么play能不能避着点人?咋,又“单方面忽略筛选了这个电灯泡/觉得这个人现在不太重要”了是吗?
 
 
第61章 后记
  一番惊险逃生、并肩作战, 就能让哈斯塔对G8273的态度180°扭转吗?
  当然不可能。
  他只是太亢奋了。
  死里逃生带给他类似于高潮般的亢奋战栗,如果不是有理智把控,他这会儿应该还呆在正在坠落的监狱中, 以最原始的形态嘶吼着挥动精神触须,肆意宣泄这份亢奋。
  但理智就像个寸止的笼子, 将他身躯中这些战栗、亢奋, 统统封锁在了人类的身躯之下。
  于是憋得格外不爽的哈斯塔,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投向另一种宣泄方式——以人类的话语来说,就是做.爱。
  邪神没什么节操意识,也不在意自己对G8273到底有没有感觉。
  他甚至蛮不讲理地想过,如果G8273拒绝他的邀请, 那大不了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这年头做恨好像也挺流行的(请人类不要学习非人类的错误三观)。
  好在G8273完全不介意——倒不如说,他从穿梭至监狱的罅隙甬道展开前,就已经先一步达到哈斯塔当前所处的亢奋状态。
  对于AI来说, 直面风险、踏入风险,本身就是一种感官的全面唤醒。
  如果不是正事当前,早在哈斯塔在监狱中拽下他深吻时, 他就已经按捺不住地复习保存在核心、在各个分区都做过备份的某些记录, 并将记录付诸实践了。
  两个非人类一拍即合, 只有在场的唯一一个正常人类十分介意:
  “我说……!不管你们、要干什么, 在干起来之前、能不能先松手……松触须, 放开我!?”
  休斯憋红着脸挣扎,快被哈斯塔绞得越来越有力的触须勒碎肋骨了。
  哈斯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还有个人类。
  他松开休斯,顺道把黄袍里兜着的人类叽里咕噜倒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养过毛孩子的人都知道,每次笼子刚打开的时候,就是毛孩子们最需要照顾的时候。
  如果是上飞机, 那就更像开盲盒。你也不知道几小时、甚至十几小时的飞行之旅,会让你开出一个什么状态的盲盒。
  哈斯塔当下面临的也是这种会让铲屎官手足无措的局面:
  穿梭前还精神充沛,和他并肩作战的人类们,甫一出黄袍,就噗嗵嗵跪倒一地。
  大量的脓囊和息肉从背脊、后颈等各处滋长出来,造成堪称致命的痛苦。
  海边的普通水产都最好不要生吃刺身,更别提芬尼安等人生吃的还是邪神的血肉。
  得到力量,必然也意味着对等的付出代价。
  康内琉斯于痉挛中强撑着抬起手,哈斯塔刚要上前搭上一把,以为这位刺身宴的发起者有什么解决方案,就见这人挣扎着摸向后颈,启动脑芯接口录入观察日志:
  “服用哈斯塔血肉的第3分钟。颈后出现两处息肉样肿物,肉红色,质地柔软,随心脏轻微搏动……右肋处……很可惜记录者未有机会精确测量服用的药引数据……”
  康内琉斯:我就是死在这儿,也要先把观察日记录完!
  “……”哈斯塔真是服了,“G8273,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是怎么处理的?”
  G8273要笑不笑地踱步过来,抬手按住康内琉斯的颈项:“打电话给我?威胁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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