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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路弦现在的心理就是在团里维持住表面和谐，没必要太较真儿。他点点头：
“当然可以。”
他不打算多问，尽管一直以来于偌邻和李习清的票就是买在一起的，而这次很明显是于偌邻直接走到了赵一淞的座位旁边坐下，剩了个于偌邻落单儿。偏偏他又和燕云衡互相看不对头，索性直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就在路弦自己暗暗分析他们的关系时，燕云衡带着卫衣的帽子，那帽子之大，都把他的整张脸遮了个七七八八。他低着头走进了机舱，找到了自己被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把随身的包一甩到地上，坐在椅子上带上眼罩就睡。
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是高冷范儿？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李习清，想和他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
又是不搭理人的，又是搞冷战的，路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在身边坐着的人的低气压之下闭上了眼睛补觉。
路弦在演唱会上最喜欢的环节是talk环节。大家聚在一起，可能气都还没喘匀，聊一些有的没的，然后过渡到下一首歌。
一般这个时候会表演一些演唱会公布的歌单上没有的歌，或者是成员们最近新出的单曲和ost。可惜1nfinity的五个人最近实在不熟，就连路弦的solo曲也只是简单地哼了几句就草草略过。
台上微妙的氛围其实影响不到台下，但路弦还是觉得很对不起粉丝。所以这两天的雅加达演唱会都是路弦一个人在卖力地做效果过流程，等到演唱会结束，他登上回国参加签售会的飞机，屁股刚坐下人就昏睡了过去。
谁知道刚一下飞机，他就被拥挤上来的人群拦住了。
不过这一次，盛世的工作人员们显然吃了前几次被堵在公共场合离不开的亏，动作迅速地隔开路弦和媒体们的距离，护送他安全上了车。
坐到车里，路弦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打开调了飞行模式的手机，一大堆新闻推送的未读信息被送到了他的眼前，路弦点开世讯app推送上的那个“爆”字，一下子被惊的脸上毫无血色。
#爆 1nfinity成员燕云衡疑似血液检测出违规成分#
第91章 药物
方静蹲燕云衡已经蹲了很久了。
哪怕是海外行程也没放过, 毕竟狗仔圈里一直都知道越是在海外，在没人认识的地方，越是能蹲到大料。
她从收到组员看到燕云衡结束演唱会后进了某家酒吧的消息之后, 心脏就一直“砰砰砰”地猛跳。等到她带着人蹲在门口，方静甚至直接打开了直播，试图直击当红偶像被抓逛酒吧的消息。
方静在业内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狗仔, 虽然爆料不定时，但是每次爆出来的料必真。她在直播间标题上写下“直击当红爱豆狂嗨现场”，吸引进来的粉丝和路人都在弹幕里争论方静这次拍的是谁, 已经有人通过她直播账号显示的ip地址怀疑到了1nfinity的成员身上。来来回回地猜忌, 热度不断地升高。这其中也有质疑她炒作的声音：
“随便找了个海外酒吧, 在人家店门口架个手机开始直播，就可以空口无凭地造谣了？”
方静看见了这些评论，不过她懒得搭理, 甚至还希望他们能继续吵, 越吵她的热度越大。
方静团队和直播间里的人们都等了太久，一直到“狗仔炒作”这种说法快要被落实, 燕云衡摇摇晃晃的身影突然从酒吧里出来, 进入了手机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
不光直播间炸了, 方静团队的成员们也都炸了。她和几个工作人员立马窜了上去, 怼着燕云衡的脸就在拍。
“请问燕云衡先生深夜出入酒吧还是在演唱会刚刚结束之后是因为什么？身边挽着您的这位小姐是不是您的女朋友？”
他出来的时候还真有一个女生搀着他, 远远的看过去, 好像燕云衡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女生身上似的。
不过这次狗仔们想多了, 这位女生只是燕云衡的随行经纪人而已。因为宋灵下了死命令让她跟好他，燕云衡又不许她和他一起进包厢, 所以在门口看见燕云衡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小祖宗终于出来了赶紧走这鬼地方灵姐我要申请涨薪！
被白色闪光灯晃住的那一刻, 她心里想的也是工作：完蛋了，这不能扣我工资吧？
燕云衡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迷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闹哄哄的景象。
人群越吵，他头越疼。
尤其是现在最前面的这个，吵得燕云衡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他直接一个巴掌拍了上去，直接拍掉了那个人手上举着的黑色机器。
这一拍，让周围的声音更激动了。他们推搡着凑到燕云衡面前，甚至伸出手来点着他。燕云衡直接抓住了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往反方向掰去。
听到同伴哭喊的声音的狗仔们情绪也压不住了，就这样和燕云衡扭打在一起。没一会儿，警方就过来了。由于燕云衡的极度不配合，和他明显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一直冒冷汗的身体情况，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血检和毛发检测的报告一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燕云衡确认体内药物成分使用异常。
经纪人立马打电话给灵姐和公司，狗仔虽然已经被收起来他们的摄像机，不过想要传播点什么对现代人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在整个网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燕云衡出去酒吧还服用禁用药物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事情的当事人还在警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1nfinity的粉圈直接塌陷了，世讯的脱粉回踩bot里塞满了脱燕云衡的投稿，一篇篇小作文里饱含着被伤透的心，这样热闹的脱粉景象，虽然比不上姜绍元的那一场，却也比成彬的那一场热闹。
毕竟这哥这次是确认了已经触及法律的红线。
“bot好，脱粉梧忙。
燕云衡你真的该给我们磕一个的。
你从出道开始就是top line的，实际上人气人气一直被于偌邻压一头，实力实力比不过梧34，出道这么多年一个喊的出口的花名都没有。
我从出道就开始关注你了，六个人里，明明都灰扑扑的，我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你了。出事的当天我还在机场等着回国的飞机呢，雅加达真热啊，脱妆了我都不知道是因为出的汗还是我脸上的泪。飞机上的小电视能看你们出道以来的主打曲mv，我就在想，刚出道时说着‘要证明idol也能说好rap’的那个你去哪儿了？
燕云衡，我还记得抽到你的小卡时心里的那种兴奋，抢到原价票不管机酒多贵我都要去见你一面，哪怕我知道你其实看不见我的脸，我也甘之如饴。你的巡演开不来我的城市，我就努力去有你在的地方见你。最苦的一次，我没买到原价票，却因为太想见你，半夜买了红眼航班跑到场馆外面坐着听。
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露出过马脚，你不是第一次被拍出入夜店，也有签售姐repo说会对长相好看的粉丝多笑笑。我当时不信，觉得这是梦女的臆想，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在逼着我相信。燕云衡，我问你，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其实回过头来，我确实成长了很多。我想告诉你，我以后也会一直努力下去的，只不过以后的飞机重点不是你，是我不问来时路的前途。
燕云衡，我必须相信真心瞬息万变，我以为永远都不会落在我头上的。燕云衡你记住，是你先放弃了粉丝的。在这段偶像与粉丝的扮演游戏中，是你做了先逃跑的胆小鬼。”
在这条世讯底下的评论区里，发布这篇小作文的粉丝现身了。
“不用问我什么出不出周边，以后还追不追星。我的追星故事结束了，也许还有其他人愿意继续做梦。东西我不会卖掉的，我会收起来，或许哪天丢掉了剪了烧掉了也不一定。之前产出的文和视频我不会删，不过不会再更新了。赛博案底的存在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也有义无反顾一腔勇敢的时候。祝大家追星愉快。”
她是燕云衡的一个大粉，追过很多次线下，偶尔会出一些神图，还稳定产出燕云衡的q版小漫画还有和队友互动的友情向同人文。她的带头，似乎再一次把脱粉的热潮带上了高点。
当天上午九点，路弦的飞机刚刚落地A市，盛世就紧急发布了与旗下艺人燕云衡的解约公告。等路弦坐上保姆车的时候，官号已经清空了一切与燕云衡有关的痕迹。
世讯官方也删除了燕云衡的账号，并且更改了1nfinity的百度百科内容。在继成彬退团的五人组之后，1nfinity成为了仅仅有四个人的团体。
路弦来不及去了解太多燕云衡后面的事，因为他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且没办法推脱的事，就是下午的签售会。
他坐在盛世大楼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绝望感。
盛世，这就是你把我行程安排这么满的报应。凌晨塌房下午队友就得出席公众活动，你想我怎么做？
“如果粉丝有问到你敏感问题的话，保安会直接采取措施带离粉丝的。你只需要记住，买了签售名额的粉丝基本都是你的唯粉，只要你好他们就开心，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放轻松。”
路弦的表情几乎是一直僵硬着的，直到他进入签售会场，看着底下挥舞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应援牌，他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宋灵说得对，至少这一刻粉丝们都是为了他而来，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应当做的，别人的事情自己不需要管。
签售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表演，拍照，聊天，还有获得上台资格的粉丝们排队上台和路弦握手聊天。
粉丝们问路弦的都是一些只有真爱粉才会知道的事情和梗，路弦的粉丝们也喜欢用一些不着调的套路去逗路弦。就这样，路弦的心情越来越好，他好像找回了之前自己游刃有余的感觉，紧张的情绪好像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直到最后一个粉丝握着路弦的手，和他说了点心里话。
她是新粉，就这么不巧地，还是愿意花大钱支持成员的个人资源的团粉。几乎是刚坐在路弦面前，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滚了出来。
路弦手忙脚乱地给她抽纸，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他的动作很轻，好像是怕擦毁女生脸上画好的精致妆容，每一个动作都是轻轻地点着擦，而不是大力拖拽。
似乎是被路弦的小心翼翼逗笑了，女生一下子破涕为笑，激动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看着她冷静下来，路弦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就像每一个第一次签售的粉丝一样，女生和路弦讲了很多关于她的现状。路弦很认真地听着，还不忘了跟着女生讲话的节奏点头，表明自己正在听她说话。
很快就到了结尾，女生快速地看了旁边工作人员抱着的计时器一眼，然后说道：
“签售会上短短的几分钟真是聊不了什么啊，根本说不够我有多喜欢你们。家人朋友都告诉我透过屏幕了解的人能有多少是真的，可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我今天从凌晨一直哭到现在，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参与这种活动了。不过谢谢你，真的很温柔，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签售会上短暂的几分钟，会给人一种“你真的认识了他”的错觉。可实际上这样的交流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呢？
粉丝们急着输出，告诉对方自己有多少爱要给他。偶像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权衡利弊的，毕竟你们这一次的见面，还有下一次，下下次，都是掺杂着利益的。
那个女生说完这段话，时间就到了。路弦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直到《STRANGE》的前奏再次响起，他才回过神儿来。走到台前，笑意盈盈地说：
“现在我们来拍一张大合照吧，一、二、三——”
第92章 疯子
为了避一避最近的风头, 1nfinity成员们最近的活动都被停掉了。
官媒下场点名批评，一时间所有带着“燕云衡”三个大字的视频文章全部都搜索不到。1nfinity以这样一个奇怪的方式“出圈”，不仅一直以来的对家粉过来嘲, 路过的网友也凑上来踩一脚。
路弦这几天一直没登上自己的世讯账号，连偷偷申请的小号也不用了。他试图通过不看这些内容来让自己舒心，告诉自己这些事不会影响到整个1nfinity。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把自己全部投入进mini4专辑的制作中,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张专辑到底能不能正式发出。他和陈制作已经大概做了一个雏形出来，满腔准备创碎娱乐圈的热血都快要凉透了。
mini4真的能发布吗？1nfinity真的能继续活动吗？
路弦是不打算续约的，这就意味着mini4可能是1nfinity团队存续期间的最后一张专辑, 他不想让1nfinity的结局就这样烂尾。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在领导层开会的时候为这个团队再争一次回归的机会。
“呦，面壁思过呢你这是？”
陈制作现在也和路弦混熟了，一开始还有点大前辈制作人的谱, 现在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随便。
他把手里拿着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杯底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路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刚好撞上陈晨笑嘻嘻的脸。
“...陈哥。”
“我说你啊,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 一大早的就面壁反省自己, 年轻人的这个勤奋劲儿呦。”
陈晨一边坐下, 一边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腿。这些天来路弦几乎是一来就往工作室里钻, 硬写也写不出来, 他劝路弦出去走走, 这孩子也不听他的，只是摆摆手, 然后继续钻他的牛角尖。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老板哪里还要看舆论的意思, 什么时候下结论，老板自己都不知道。
陈晨看着路弦欲言又止，刚想起来一个话题准备开口，却先被路弦抢了先。
“陈哥，我昨晚睡觉前想了个点子，爬起来记下来了，你看看怎么样。”
他接过路弦递过来的本子，看着凌乱潦草的字迹，抽了抽嘴角。
“你这...”
许是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路弦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
“爬起来的太急了，抓起笔就写...”
陈晨挥挥手。
“行，我知道了。不过小弦啊，你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翻着看了两页，陈晨终于忍不住了。合上了本子，认真的看着路弦。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这样干着急只会让你自己过的不舒服。1nfinity的重担你不需要一个人背着，这个团体究竟以后怎么发展发展的好不好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你有责任心是好的，但是阿弦啊，人不能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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