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您是怎么知道对方手上原本就有伤口的呢?”
立花和泉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诶?!”xN
年轻的警官先生解释道:“这算是一种合理的推断和诱导吧。像他们这样的手工艺人常年工作需要接触金属,在金属毛刺、冷水和高温的共同作用下,难免有时会受伤。只不过很轻微的那些伤口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而皮肤在接触到腐蚀物后必然会出现新的伤口。因此我不需要确认对方手上之前是否有伤,而只要让他自己认为自己手上存在伤口就可以了。”
其他人恍然大悟。
被骗的凶手本人此刻也已经提不起折腾的力气。果然名警察还是有其出名的理由的,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千秋宏史被带走了。目暮十三笑容满面地拍了拍立花和泉的肩膀说道:“果然还是得靠你出马啊,立花老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等等,目暮警部。”立花和泉开口喊住了准备离开的胖警官,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让在场人员又一次提起心的话:“我可没说过这件案子已经结束了。”
“你说什么?!”目暮十三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转向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青年,问道:“你说是吧,光树先生?”
千秋光树抿了抿唇,回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立花和泉也没指望他能那么快就承认,于是慢条斯理地说起了自己的推理。
“其实在最早的背景调查结束之后,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我对毒理方面还算有所研究,重金属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在看到千秋老爷子的遗体时就有了大致的推测,毕竟鼻中隔穿孔可不是常见的中毒反应。虽然千秋家是铸造世家,但古法铸造并不会用到这些人工合成的化合物,因此身为化学专业学生的你无疑是嫌疑最大的。”
千秋光树面无表情,“但千秋宏史不是已经承认了罪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怀疑我。”
其他人也好奇地等待着立花和泉的解答。
立花和泉也不在耽误,直接说出了原因:“如果在千秋老爷子死亡之前,已经处在慢性中毒的状态了呢?”
原本还对千秋光树的悲惨遭遇有所同情,因而并没有怀疑他的其他人都感到了惊讶。
因为他们也想到了,要是千秋宏史选择了对千秋老爷子慢慢下毒,完全没必要突然加重药量,直接将人用容易被人怀疑的方式将人一下子毒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先前下毒的是另外一个人。
千秋光树开始沉默。
立花和泉补上了其他证据:“我先前派人去调查的警官已经给我传来了回复。你的同学反应,你曾经在千秋宏史去找过你之后借机把人晾到一边,然后和他们提起了铬酸的事,就提前离开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让千秋宏史知道这种物质的。”
这时,立花和泉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接完之后看向了假装哑巴的千秋光树,叹了一口气道:“刚刚大阪府的警官打来了电话,警方对您住所的调查已经结束了。光树先生,能请您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要将日常都不可能用到的六价铬带回家中呢?总不至于是因为颜色好看吧。”
“当然是为了一点一点地给人下毒了。”千秋光树凄然一笑,自觉地抬起了双手,“抓我走吧,立花警官。”
“大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远山和叶鼓起了脸,她明明之前那么相信对方,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骗了。
被戴上手铐的千秋光树回忆道:“刚开始被找回来的时候,我是十分高兴拥有真正的家人的。直到我意外找到了父亲当年留下的日记,得知了那些真相的我一气之下就想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因此开始偷偷给老爷子下毒。”
服部平次接着问道:“那又是什么促使你借用千宏史时的手,彻底将老爷子解决掉呢?”
“他不该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剥夺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努力!”千秋光树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和服店他爸爸妈妈那边被他闹得我再也无法回去了。难得考上的大学也不允许我继续读下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让我像爸爸当年一样提前结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将下一代的继承人生出来!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随意操控后代们的人生呢?!”
青年的嘶吼声震耳欲聋。过了一会儿,他用和先前的高亢完全不同的低沉嗓音喃喃道:“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在我的身上延续……那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众人无不为此叹息。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千秋老爷子错误地执着于继承人,以及他毫不为他人考虑的强势。最终的恶果不仅报应在了他自己身上,也波及到了其他的人。
他们看了看一旁在刚才唯一的一次质疑中就耗尽了全部勇气,现下只能默默垂泪的千秋光美,不由得感叹这一次之后,千秋家或许就要真的不复存在了。
案件终于结束,大阪来的那对幼驯染由佐藤美和子开车送去找妈妈。立花和泉则留在车站静静等待着。
不久之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带着特色尾音的清朗嗓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小和泉~还不回家吗?”
立花和泉回头看向那个身材高挑长相出众的青年,对方紫水晶一样的温柔眼眸中散发着惊喜和愉悦,像是要将自己淹没其中。
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调笑道:“要是我提前回家,岂不是就没办法和研二在车站相遇了,不是吗?”
第93章
萩原研二假装郁闷地鼓起脸颊,说道:“你果然提前就知道我要过来了。我还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立花和泉举起手机,毫不留情地出卖了提供消息的对象。“下次你找耿直单纯的高木君打探我的行踪的时候,记得让他保密啊~”
高个子的青年挑眉,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高木涉:【立花先生,刚刚萩原前辈找我询问你现在在哪儿。他可能有事找您,要不您直接和他联系一下?】
立花和泉:【我现在和目暮警部他们在东京站办案,你帮我回复他吧。对了,别告诉他你是直接找我问的地址。】
高木涉:【收到。】
爆处组的王牌之一叹了口气,用遗憾地语气说道:“看来这一次是我失策了。下次我一定要给你个惊喜!”
立花和泉微笑,“我会期待着的。那么帅气的萩原警官,能赏脸一起用个晚餐吗?”
“我当然愿意……虽然我想这么说,但今天还是回家吃饭吧。毕竟有个小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伴随着他的话,猫咪大尉不满足于只有脑袋在外面透风,成功地挣开拉链,整只猫钻出了猫包,在立花和泉的腿上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看都不看这个把自己关包里好几个小时的家伙,一下子蹿上了萩原研二的肩膀。
惨遭嫌弃的猫主人感叹:“没想到他还挺喜欢你的。”
萩原研二挠了挠小猫的下巴,收获一个贴贴。“谁让我招人喜欢呢~猫也一样!”
立花和泉看着因为撸猫而愉悦地眯起眼睛的友人,不禁轻笑出声。
下一刻,人和猫一起贴近他眼前。两双不一样颜色的眼眸,却似乎传达出了同样的意思。“你难道不同意我的说法吗?还是说……立花警视正不喜欢我?”
被点名的警官先生哭笑不得地回道:“我当然喜欢你。”
“这还差不多。”得到满意答复的萩原研二直起身,哼着歌推动了轮椅。“那么我们回家吧!萩原猫猫号出发!”
大尉配合地“喵”了一声。
没有动静的立花和泉被人轻轻拍了几下,也只能无奈地抬手比划了一下。
耍宝被满足的萩原研二直视前方,脚步轻快。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立花和泉逐渐收敛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忧郁起来。
……
另一边,先一步返回东京的酒厂四人组来到了一栋大楼中的酒吧里。
此时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酒吧中除了酒保矗立在吧台后无所事事,只有稀疏几个一身黑衣的客人坐在角落里,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
会是组织里的成员吗?三人这么想着,就见那些人在看到埃德拉多尔走进门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纷纷结账匆匆离开。
酒保听到动静回头,看着从头黑到脚的埃德拉多尔靠近,微笑着和他点了点头,转身开始挑酒操作起来。
三人在埃德拉多尔的示意下落座在吧台边紧靠着他的位置,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然而那位教官先生似乎并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打算,而是喊住酒保:“栗屋,你要是再敢往我红茶里掺酒,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被喊作栗屋的酒保一脸遗憾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加了冰的柠檬红茶放到埃德拉多尔面前。“教官先生,身为组织的一员不喝酒怎么行呢?”
埃德拉多尔淡定地将风衣撩开一角,露出腰间的**,成功让栗屋举双手投降。
降谷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讶道:“教官居然不会喝酒吗?”
埃德拉多尔看了他一眼,说道:“相信我,如果我想喝酒,不会让你有清醒的机会。”
诸伏景光则将目光转向了酒保。对方原来能偷偷给埃德拉多尔的饮料里掺东西,关系一定不错,而且互相也有些了解。那么他们两人的话究竟谁说的才是真实的呢?
栗屋凉太看出了他的疑问,体贴地回答道:“教官说的是真的哦~新人们。他可要比你们所知道的厉害多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老爷子似的毛病,居然年纪轻轻就开始养生了。”
“你说的太多了。”
感受到威胁的栗屋凉太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嬉笑着转回了酒柜,分别给三人倒上了黑麦、波本和苏格兰三种威士忌,做出请的姿势。
三人转头看向自家教官,看见对方点头后各自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未经调配的高度威士忌滑入喉咙,辛辣感瞬间涌了上来。
喝惯洋酒的赤井秀一,和因为搜集情报也需要混迹酒局的降谷零还算淡定,面不改色地将酒咽了下去。
诸伏景光则被刺激地呛咳起来,随即眼前就出现了一杯红茶。正是刚才酒保倒给埃德拉多尔的那一杯。
栗屋凉太见状有些怨念的说道:“不愧是同样以为威士忌为代号的后辈啊,就这么让教官偏爱吗?”
埃德拉多尔对于他的阴阳怪气毫无所动,淡淡道:“但凡你能混上个代号,我也不至于那么嫌弃你。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
栗屋凉太假装生气:“教官!你怎么能在后辈面前揭我的短呢?这让我多丢脸啊!”
埃德拉多尔一针见血道:“你还有脸这种东西?”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酒吧中才重新恢复安静。
已经静静等待多时的赤井秀一开口:“这三杯酒就是我们各自的代号,是吗?”
栗屋凉太拿着冰桶在三人的杯子中加上了冰块,脸上洋溢着非常灿烂的笑容。“真是聪明的后辈呢~恭喜你,答对了!”
为了防止他们不清楚具体的酒名,也带着正式介绍的意思,埃德拉多尔依次指着三人说道:“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
黑色长发墨绿眼眸的青年抬头,和那款口感浓郁到少有人赏识的酒一般,浑身上下透露着其独特的个人色彩,犹如林中走出来的孤狼,难以接近。
“安室透,波本威士忌。”
金发深肤色的青年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犹如波本威士忌一般,琥珀色酒液下包裹着的浓郁坚果、水果和谷物香气,在用容易入口的滋味吸引人靠近后,却偷偷用自己较高的度数将人彻底沉溺。隐隐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绿川光,苏格兰威士忌。”
被点到名的青年眼圈还有些微红,清澈如水的蓝色眼眸让人不自觉地放下心来。就像是长久流传下来的精心陈酿的馥郁酒液一般,圆润、绵柔,温暖地包容下一切。将真正的浓烈隐藏在表明的平静无波之下,只待合适的时机被激发出来。
栗屋凉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礼炮拉开,五彩斑斓的纸屑喷了三人一脸,把他们从刚才那种说不出的气势中拉回来。
“教官挑选的代号还真是非常符合他们各自的特点啊!不愧是刚加入没多久就能晋升的绝佳新人呢,光凭这种威势已经足够赢过许多人了。那么恭喜你们正式加入组织。我是栗屋凉太,一个普普通通的酒保,以后请多关照~唔……”
埃德拉多尔抄起杯子上装饰的柠檬片塞进人嘴里,堵住他的喋喋不休,吩咐道:“你该下班了,记得出去把门带上。”
栗屋凉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乖乖换衣服走人。
埃德拉多尔上前将营业的牌子转为了关闭,从内部锁好大门,重新回到了吧台边。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郑重道:“恭喜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愿望,努力活下去。”
一句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危险含义的话,让三个新升职的代号成员都绷紧了神经。
在此之前,混迹于外围的几人接手过无数麻烦和危险的任务,他们并不奇怪。
这样的黑暗组织都会将底层当作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承担大部分的脏活累活。而那些在背后操控的代号成员处境肯定要好的多。
但如果是这样,埃德拉多尔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份工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不过对方将人全部赶走,不可能只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降谷零大着胆子问道:“教官把我们留下来,应该是有什么吩咐的吧?”
埃德拉多尔递上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说道:“接下来算是我的一些私人指导,只能你们自己知道,别告诉其他人。”
三人当即集中起了注意力,认真倾听着。
“组织的构成你们应该也差不多了解了,除了你们较为熟悉的行动和情报两组。另一组则是刚才那家伙所属的经济组,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后勤组。在你们今后的任务中,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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