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转机(GL百合)——燕不学

时间:2025-03-24 06:57:33  作者:燕不学
  争吵破坏了何氏口腔的静谧,方爱军带着方规掉头离开。
  但方规很长时间都记挂着何氏口腔父女的分歧和争吵。
  现在看,何疏影终究战胜了父亲老何医生。
  何疏影把面向圈层特定客户的何氏口腔做成了面向市场特定客户的何氏口腔医院,这中间肯定有一些机会——有一些她可以参与进去的生意。
  方规脑子里有模模糊糊的想法,但她没有深思,她暂时不想做太详细的计划。
  计划成形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意义,因为结果已然呈现: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方规非常期待周五与何疏影的见面。
  虽然她也不知道跟何疏影具体谈什么。
  管它呢。
  总而言之,成功的喜悦让方规非常开心。
  开心到李笃说了疯话,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离开,而是逗李笃玩。
  她不喜欢李笃眼里那两簇跟方爱军一模一样的磷火。
  有些人或谓之曰“爱”。
  狗屁。
  方规喝光了手里那瓶啤酒,转身拿起另一瓶。
  另一瓶是黑啤,买来尝尝鲜。
  转身的动作在李笃的腿上完成。
  李笃不知什么时候换的沙发相当宽,很舒服,反正李博士睡得很开心。
  方规坐在李笃腿上也很舒服。
  黑啤入口居然是甜的,两三口便盖住了上一瓶的清苦。
  方规仰头连灌下七八口,几乎喝掉半瓶。
  她隔着衣服摸摸肚子。
  还好,没有发胀的感觉。
  但是有点热。
  她回来第一件事是洗澡,洗完换了李笃的大T恤,李笃穿上也很大的大T恤,过她大腿一半。
  所以她外面没再穿别的裤子。
  热的不只是外面这层皮肤。
  一瓶半啤酒下肚,啤酒花成功与“成功”的喜悦胜利会师,引发了某种一旦发作亟需纾解的感觉。
  方规凭感觉带着摇晃、扭动。
  “怎么会突然要带我一起走呢?”
  方规想不通,她歪头看李笃,歪的程度很深,耳朵几乎碰到肩膀。她顺势在肩膀上蹭了蹭被头发丝勾到的耳廓。
  李笃本来准备好了说词,她不能明说是方耀宗的行为让她看到了某些危险的、肮脏的可能性,她想告诉圆圆,赚钱途径多的是,她可以一一展示给她看。
  然而察觉到她组织语言的迹象,方规抢先开口:“前年这个时候我主动找你让你带我走,你怎么说的?”
  嘴巴永远比脑子慢三拍的李博士被她的问题封缄。
  “前年的这个时候,事情还没那么糟糕,我还没有被哄着骗着被逼着签下那么多字,你回方镇,我去镇上找你,我想让你带我离开泥坑,带我去国外,你怎么说的?”
  第二瓶500ml装的黑啤也喝得差不多了,方规继续仰头灌,剩余的酒水比她预想中多,她的动作也大,一些酒水顺着下颌流下来,很快洇湿了衣物。
  李笃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久前她被迫复习过,“我说我要跟医科大解约,违约金很高。”
  “不是。”方规摇摇食指,“是我在喝了好多酒哭着求你带我走……”
  她的视线自动追随自己摇晃的食指,反应过来后方规自己笑了笑。
  “我那时候吓到你了吧?”
  没有比现在更吓人。
  李笃闭上了眼睛。
  方规没拿酒瓶的右手伸向背后,揪起衣服。
  松松垮垮的大T恤连空空如也的酒*瓶一同扔去地板上。
  方规说:“你知道那时你看我的眼神有多陌生吗?不过也不能怪你,我自己看镜子也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
  爱军集团在李笃回方镇的一个月前已有彻底崩盘的趋势,好巧不巧,方爱军第二次上人工膜肺。
  真正兵荒马乱的时候,方爱军不顶用,律师不顶用,高管不顶用,偌大的爱军集团早就千疮百孔,只剩下一个被刻意养成花瓶的方家大小姐。
  “你知道催收吗?”方规问。
  包括银行在内的金融机构会把债务催收工作委托给第三方,那些催收人员很多都有案底,他们会不分白天黑夜追着债务人,用各种方式彰显他们的存在感。
  “我手机每天被爆死机,他们用软件还是什么东西的持续给我发信息,就那种虚拟号,骂我是个丧尽天良的狗杂种,骂我应该去卖身还债,说除非我跟方爱军一起进棺材,否则要把我卖到缅北。
  “你到方镇我去找你的时候,这种事情刚刚开始,他们去大院敲门,在门上刷红漆,我已经受不了了,我当时没告诉你你不带我走我就会被他们搞死。
  “但我没被他们搞死,我又过了两年这样的生活,啊,其实现在也还在继续,还好我早就学会屏蔽垃圾信息了。”
  说话也好,回忆过去也好,李博士越来越清晰的痛苦也好,这些都败不了方规的性致。实际上,李笃的神情越是懊丧她反而越快意。
  算报复吗?
  方规不知道。
  她也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过去两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许多情绪或者感觉之类的东西钝化了。
  她不再关注一件事的原因、经过、结果,只在乎自己某时某刻的感觉。可能是酒精带来的,有些时候她对时间的概念也不是很强,没有打标记就不记得某件事到底发生在哪一天。
  一件事发生了,自然会有它的结果。
  方规不在乎结果。
  再坏的结果能比无力回天的爱军集团更糟糕?
  不可能。
  那么干嘛让它们影响自己的快乐呢?
  不仅不能被它们影响,还要学会自己寻找快乐,制造快乐。
  方规拉着李笃的另一只手往上。
  用手指捏着她的手指手把手地安抚自己取悦自己。
  李笃的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木头人一般的李博士也会呼吸急促,发出连她自己亦未曾察觉的吟声。
  李笃当然有难以自已的时候,当她的自由意志冒头,方规会用眼神警告她,然后拿开她的手。
  方规自己也长了手,无非是自己的手带来的感觉不如陌生物体强,但也不是不能凑合。
  能凑合就不用一个不听话的工具。
  她自己来。
  李笃快疯了。
  方规看得出来。
  额角暴起的细小青筋,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抿直的唇,绷紧的手臂线条……
  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有点关系的,在几次明显因失控而重得深得仿佛要嵌进体内的动作后,方规快到了。
  她连忙把李笃空着的那只手按回胸前,然后急匆匆地去找她另一只手,调整到她想要的频率和力度。
  结束的那一刻,方规不可避免地失去重心倒向前方。
  她就那样靠在李笃身上恢复,展露着后颈和脊椎一串深邃的凹陷和嶙峋的突起。
  身体累得不想动,嘴巴却闲不住。
  “你现在能说出你养我的话……这段时间你愿意用以前的态度对我,是因为你没见过过去半年的我,窝在出租屋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
  方爱军死后,方规翻遍了遗留的账本、报告、总结……所有封存在董事长办公室保险柜的纸质材料。
  她用了一年时间逼自己在各种形式的追债追责以及法院通知中学习她能找到的金融、财务、管理等等一切有关公司经营的知识,最后她发现这是一个根本无力回天的死局。
  然后她逃到了申城,躲进一间林爽帮她租的小房子里浑噩不知终日,等待命运和法院的双重宣判。
  “你们这些人啊,不愿意改变自己不愿付出自己,就给别人修修剪剪,修剪成只能依附你们的废物……可这个废物废到一定程度,变得不好看了,变得不是你们想要的样子了,你们就很嫌弃,恨不得划清界限离得越远越好……”
  恢复得差不多,方规坐起来,拍拍李笃的脸颊,“好了,按摩器,你的工作结束了。”
  李笃眼中的红色没退干净,嘴唇却苍白,几无血色。
  “想起来了吧?你以为我喝醉了我不记得,其实我记得很清楚,不然我为什么说你是按摩器?”方规笑着说,“我喝醉了问你,你一直把我当你的什么人,我又要把你当我的什么人,你自己说的,让我把你当成一个按摩器,你只是一个按摩器。”
  “我照做了。”方规抓起刚被自己扔到一边的T恤,颇无奈地叹口气,“那你看,我也不能让一个按摩器养着我呀。你说是不是?”
  方规直起身套衣服。
  靠山山会倒。
  靠树树会跑。
  何况一个按摩器?
  方规准备抽身离开,却发现失策了。
  跪太久,膝盖麻了。
  李笃及时抓紧方规的手腕拉住她,另一只手则圈在她后背,“你是我的……”
  那两个字她忽然说不出口。
  方规缓了会儿,掰开李笃的手,晃晃悠悠站起来。
  还行,没摔。
  不知道是不是恐慌症发作,李笃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李笃,你喜欢太阳。”方规看着她,有点嘲弄,还有点怜悯,“可是太阳怎么能被你关在家里呢?”
 
 
第48章
  何疏影最近焦头烂额。
  ……不。
  从去年三月初第一次感受到焦虑情绪到如今,或许不能再用“最近”作为状语描述它的持续时间。
  何疏影六年前接手何氏口腔的经营,经过近三年筹备,何氏口腔诊所于三年零两个月前正式升级为「何氏口腔医院」。
  从诊所转型医院意味着巨大改变:服务范围扩大,医疗团队扩充,设施设备升级,上线数字化管理系统,增加行政人力、财务、市场部门,开始和有关部门、相关不相关的社会组织往来,承担起一部分社会责任……诸多变化不一而足。
  最直观的变化反映在呈几何级增长的成本,还有那“郎心似铁”头也不回的老客人。
  诸多变化在何疏影的预期内,她接受老客户流失,接受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全年无休,换来“何副院长”的头衔,医院所有证照上的“院长”后面都写着父亲何显之的名字,但医院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做主的那个,内部文件及官方许可的文件中,何疏影的名字后有一个“代”的字样,代表着她代何显之行使院长权利,她才是何氏的未来。
  与父亲抗争多年,何疏影坚定谋求改变,改变是对的,这家传承自曾祖父的诊所需要改变,不然它会在自己的手上终结。
  口腔医院挂牌后,依靠近百年的客户名单,何疏影轻松叩开了多家外企的大门,成为外企员工牙科报销的指定机构。
  有了外企客户积累,何疏影又开拓了几家互联网公司,半年内新增在册客户数量超过了过去九十年何氏口腔诊所的客户数量总和。
  面对何疏影的志得意满,父亲先是貌似不屑一顾的缄默,后讥嘲她仍然踩在老子的肩膀上,医院的生意不还是靠着老子的积累。
  对此,何疏影认为父亲只是死守“老克勒”的骄傲,不愿承认她的胜利,不愿承认游戏规则已经发生改变,“新贵”正在淹没“老钱”。
  为上层阶级服务是何氏口腔诞生伊始便拿捏起的“腔调”。
  曾祖父是国外进修回来的牙医,专门服务租界的外国领事、教士、董事,后来客户群体扩大到“老克勒”,但也止于老克勒。
  一口“精致的牙”向来属于阶级和身份象征,服务对象从一国领事下沉到那些在洋行工作、住在漂亮洋房、开着小汽车的“老克勒”,这已是曾祖父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的妥协了。
  但时代在变化,时代始终在变化。
  何氏口腔并非一直延续至今,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公有化政策实施,何氏口腔被并入公立单位,直到改革开放,曾祖父才终于拿回“何氏口腔”的招牌,和这座本属于何家的洋房花园。
  何疏影在这座洋房花园度过了安稳的童年、少年、青年,一步步见证它所在的区域从私密、静谧、尊贵转向开放、喧嚣、纷杂。
  步入中年,她终于成为这座洋房的主人,并终于在洪流末端赶上时代发展。
  医院年尾总结时,何疏影踌躇满志。
  可她才得意不过几天,疫情来了。
  何疏影一直认为如果没有疫情,她和医院不至于一次次陷入窘境。
  医院起步便遭遇疫情打击,依靠父亲那几位尊贵的超级VIP客人,撑过了疫情之初最艰难的时光。
  喘息之后,医院在何疏影的操持下,按照她的设想稳步发展。
  何疏影坚持何氏口腔需要改变,改变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然而在一切将要好转时,突如其来的静默击碎了繁华虚景。
  今年情况更加恶化,外企大量撤出。
  那些有时像朋友一样过来喝杯下午茶的外国客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申城,回到甚至十年数十年未曾返回过的故乡。
  失去这些客人,何氏口腔打不过那些资本浇灌的、诞生之初便迎合大众市场的连锁机构。
  何疏影没有坐以待毙,她参加讲座、义诊,尝试与保险公司合作,开发新的渠道。父亲何显之仍是金字招牌,他在业界的口碑和声誉尚存。
  她并非在做无用功,四处的活动使新客户陆陆续续进来,然而无法填补老客户离开的缺口。
  雪上加霜,父亲昨天打电话通知,不允许她再打着何显之的旗号抛头露面,他的几位老朋友已隐晦表达不满。
  那几位老朋友曾在医院最艰难的时期慷慨解囊,某种意义上也是医院的投资人。
  如果他们离开,医院只会死得更快。
  回顾过去六年……不止六年,从她第一次和父亲争吵,已过去足足十年。这十年间她所做的一切都险而又险地踩在某条边界线上,没有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些短暂但耀眼的成功证明她的思路和方向都没错。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