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掩嘴一笑,顿时气消一半,不知是无奈还是释然,慢悠悠回道:“我算是栽在狐王手上了,打你还费神费力,罢了,本君大度,就不予你计较了。”
阿宁撅了撅嘴,继续说道:“反正你我都是女子,大家谁也不占谁的便宜,都不吃亏。”
狐王月紧盯着阿宁,低声道:“刚才那个吻,阿宁对我就没有其他感觉吗?”
“打住!本君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希望狐王也不要将心思放在本君身上。今日之事,只是意外,绝不会再有下一次,狐王最好将它忘了。”阿宁自手心变出一面铜镜,递给狐王月,“照照镜子吧,丑死了~”
狐王月接过铜镜,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去,阿宁瞧着狐王月害羞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宁就知道欺负我~”狐王月掩面冲到湖边,将脸上的墨迹全都冲洗干净,阿宁见着狐王月蹲在湖边,故意拿起地上的石头丢向湖水,湖面激起一阵水花,溅了狐王月一身。
“阿宁!”狐王月抬手一挥,一道水花袭向阿宁,阿宁闪身避开,掀起另一道水花袭向狐王月,俩人就这样你泼我,我泼你,惹得一身湿漉漉的。
第11章
阿宁与狐王月俩人在水面上闹了许久,惹得一身湿漉漉地回了皇宫。
皇宫最高的屋檐上,狐王月一身黑袍站在屋顶上,阿宁也是一身黑袍,悠闲地坐在狐王月身旁,阿宁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置着两叠糕点,两盏茶杯,一壶清茶。
狐王月瞧了一眼阿宁,又瞧了瞧自个儿,不解道:“阿宁不是喜欢青色吗,为何要让我穿黑色的衣裳?”
“入乡随俗嘛,凡间的刺客夜里行动都喜欢穿黑色的衣裳,我们虽不是刺客,可大晚上的,只有黑色的衣裳才显得没那么招摇。”阿宁饮下一杯清茶,抬眼看着漫天星辰,悠悠道:“原来,在人间看星星是这般景象,还挺特别的。”
狐王月抬手对着夜空施了一道法咒,将整座皇宫圈进结界里,然后从袖间取出一个挂满铃铛的白玉净瓶,狐王月将净瓶抛了出去,净瓶悬挂空中,开始吸收着皇宫里隐藏的妖气……
狐王月将一切弄好后,坐在阿宁对面。
“这样便可以了?”
“嗯,这只白玉净瓶认得出明夜妖气,只要明夜出手害人,便会散出妖气,净瓶上的铃铛就会一直响,有了这净瓶,我便可以寻到他。”
“那之前在公主府,你为何不用净瓶?”
“公主府里的妖气是明夜的分身,就算抓到了,也只是一道影子,影响不了他的真身。我已将皇宫设下结界,只要他出现,任他插翅难逃。”狐王月看了一眼阿宁,言道:“这里有我守着就好,阿宁快去睡觉吧。”
阿宁伸了个懒腰,往瓦背上一躺,抬眼看着漫天星辰,缓缓道:“这里风景这么好看,今夜我便在这儿睡觉了。”
“阿宁且等一等。”话音一落,狐王月闪身离开,一会儿便回来了,背上扛着一件又厚又软的被褥,狐王月将被褥摊开,整整齐齐地铺在瓦背上,“睡这瓦背上硌得身子疼,被褥软和,阿宁躺着也舒服些。”
阿宁起身,走到狐王月身旁坐下。
“阿宁困了吗?”
阿宁摇了摇头。
狐王月扭头看向阿宁,很是认真地问道:“阿宁飞升上仙的时候,一定受了很多劫吧?”
阿宁自嘲一笑道:“倒没受过什么劫,不过是去凡间走了一遭,百年之后回了天界,就成了上仙。几百年后,我才知晓,飞升上仙需受九道天雷,以我的资质,莫说九道天雷,就是三道也挨不过,所以,兄长故意将我贬下凡尘,为我挡了那九道天雷,让我得以飞升上仙。”
“阿宁的兄长是历阳神君,天君的师傅?”
“嗯。”顿了顿,阿宁反问道:“我记得,三万年前见你,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如今竟成了狐界的王,小丫头还挺厉害的嘛。”
狐王月微微一笑,“阿宁这是在夸我吗?”
“自然是夸奖,你看我修行了六万年还是个上仙,你才多大呢,就做了狐界的王,统领着一方神域,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厉害。”
“我三万岁了,阿宁只比我大了三万岁而已。”
“啊?你的年纪这般小吗?我瞧着你成熟,还以为你至少有四万岁了。”
“三万岁不小了,若是在人间,已过及笄,是可以成婚生子了。”
阿宁噗嗤一笑,“于我而言,那也小,我足足长你一轮,论起辈分,你理应唤我一声姐姐,却没大没小的老是直呼我的名字,是何道理。”
狐王月没有回应,倒头便躺下,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阿宁也侧身躺了下去,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推了推狐王月肩膀,很是好奇地问道:“你与我说说,你是怎么当上狐王的,想必定是比天桥底下说书的还要精彩。”
狐王月没有回应,阿宁便一直摇着狐王月肩膀,“说说呗,快说一说嘛……”
狐王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阿宁,很是认真地问道:“阿宁确定想听?”
“嗯。”
沉默了一会儿,狐王月突然坐直身子,阿宁瞧着狐王月这架势是要开始讲故事,立马将小木桌拉到面前,先倒上两盏清茶,然后捏起一块糕点饶有兴致地等着狐王月开讲。
“阿宁这是?”狐王月不解道。
阿宁傻傻一笑,咬下一口糕点,“这是听书必备:茶与糕点,若是再有一碟油泼花生或是盐炒瓜子,那听着会更精彩。”
狐王月歪了歪脑袋,有些不高兴道:“敢情阿宁只是想拿我的故事打发时间,那我不讲了。”
“别啊,我茶和糕点都准备好了……”
狐王月再次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宁,阿宁伸手想去摇狐王月的肩膀,结果狐王月抬手一挥,对着俩人中间设下一道结界,阿宁一碰,结界立刻化成寒冰,刺骨寒凉。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乐意听了。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说我脾气大,自己还不是一样,哼!”阿宁将手中糕点丢下房檐,然后推开小方桌,扯了扯被褥,背对着狐王月躺下,刚躺下一会儿,又觉着烦躁,坐了起来,见着旁侧那人睡得很是安稳,阿宁更加气恼,又扯了扯被褥,继续躺下,来回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正想发骂,旁侧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看着阿宁,满目柔情道:“阿宁可知我为何要做狐王?”
“为何?”
“为了一个人,一个我等了三万年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阿宁心底咯噔一下,好似有根弦紧绷着,突然断了……
“阿宁不是想听故事吗,好啊,我都告诉你……”狐王月紧盯着阿宁,一双眼深邃如星,搅得阿宁心底乱糟糟的,阿宁侧身一躺,大声道:“我不听了,你不要与我说,我不想听你的事。”
这时,天空之上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银铃声,是白玉净瓶上的铃铛响了!
阿宁与狐王月同时翻身而起,阿宁嘴角微微上扬,“这厮终于出现了!”
“我去便好,阿宁且在这儿等着。”
“那不行,这等热闹,我怎能错过,一起去。”阿宁纵身一跃,飞下屋檐,狐王月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隐身进了一间宫殿,阿宁前身刚入宫殿,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销 魂的男人呼吸声与女人的低喘声,隔着一道屏风,阿宁瞧见里屋床榻上两道身形重叠相缠,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很是精彩。
阿宁不自觉走上前想仔细瞧上一眼,眼前突然一黑,眼睛不知被谁蒙住了,阿宁正想推开,腰间突然环上一只手,将阿宁拽出了那间宫殿。
阿宁推开狐王月,有些不高兴道:“你干嘛!”
“阿宁害不害臊,偷窥人家床笫之事。”
“胡……胡说!”阿宁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回道:“我是随你进去的,论起偷窥,那也是你先偷窥人家,我……我只是刚好进去,什么都还没看见,就被你拽出来了。”
“阿宁眼睛都看直了,还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好奇想瞧一眼,不行吗!”
“不知他们在做什么?”狐王月挑了挑眉,突然靠近阿宁,声音妖媚,小声说道:“难不成阿宁还是个……小童子?”
“你胡说什么!”阿宁气得抬手正欲教训狐王月,东侧宫殿里突然飞出一团黑烟袭向阿宁……
“阿宁小心!”狐王月反应极快,挡在阿宁身前,接下那道黑烟反手一击,黑烟瞬间散开,飞向四处。
“孽畜,还不快快现身!”狐王月冲着那团黑烟冷冷道,眼眸瞬间变得犀利冷冽。
“阿宁先到旁侧寻个好地方看热闹,小心那厮偷袭。”
阿宁闪身到了假山之上,看着狐王月施法。狐王月凭空变出一道金光毛笔,执笔在空中画着一些古里古怪的符咒,那些符咒瞬间成型,散着金光,一个接着一个地飞向空中,一瞬间,满天空全是金色的符咒,晃得阿宁眼花。
天空之上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白须老怪物,冲着狐王月一阵嘶吼,“君上,我待你一片深情,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残害无辜,偷盗丹药,执念成魔,你已犯下诸多罪过,还不悔改,孤容不得你再存于这世间!”
“我没错,我没错!是她的错,一切都是你身旁这个贱人的错!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明夜瞬间化身成一道道狂风,吹袭着满院树枝狂舞,石头落叶乱飞,阿宁捏了一道结界,隔开那道狂风,只见一道黑影扑向阿宁,还未到阿宁眼前,一袭冷霜飞过,打在黑影身上,下一秒万道金光符咒袭向黑影,将黑影重重包裹在符咒,只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明夜嘶叫挣扎的惨痛声……
“尘月,你会后悔的!纵使我死了,化作厉鬼,我也要杀了她!杀了……”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巨响,符咒突然炸开,化成漫天星光,渐渐暗淡,最后消失不见。
“他是……死了吗?”阿宁飞身到狐王月身旁,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死了。”狐王月淡然回道,“金符可除掉一切妖魔,金符一碎,任那妖物法力再高强,也会化成星光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可能,阿宁放心,绝不会有人敢找你麻烦。”
“我才不怕麻烦,我可是天族小仙君,谁敢找我的麻烦,我就灭谁。”
“如此甚好。”
第12章
明夜已除,阿宁向狐王月讨要自画像,狐王月让阿宁随她回狐界去取。
狐界小妖们瞧见狐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一袭青纱拢烟长裙,面容皎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冷桀骜、高不可攀的灵气。
小妖们见着狐王将阿宁请进尘月阁,不禁议论道:“这位小娘子是何人物,君上居然亲自请她进了尘月阁,那可是君上的禁地,就连明护法都未敢进去过。”
“你们觉不觉着,这位娘子有些眼熟?”
“对对对,我也觉得眼熟,像是……像是……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几日大闹我们狐界的那位小娘子吗?”
“是她,是她,私闯灵池、烧毁君上画像,之后又大闹我们狐界,惹下这么多祸事,君上居然还能容她,可见这位小娘子的身份绝非寻常,你们不觉得她与画像上的人长得很像吗,难不成她就是君上寻了三万年的人?”
“眉宇间有着七八分像,只是画像上是个男子,如今这位可是小娘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就算不是画像上的人,那也是君上在意的人。我听说,之前明护法不小心与这位小娘子结怨,君上得知此事后,为了哄小娘子开心,严惩了明护法,明护法因着嫉妒君恩才会发疯成魔,离开了狐界。”
“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小娘子那可是天族出了名的俗尘小仙君,虽说只是个上仙的位阶,可论起辈分,这位小仙君在天族那是连天君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竟是如此大人物,怪不得与众不同,原来是天族的人。这明护法也是,平日里娇纵跋扈些就罢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等大人物,该!”
“快别说了,若是让君上和小仙君听见,都别活了。”
尘月阁
阿宁前脚刚迈进尘月阁,一眼便看见了石床之上挂着自己的画像,故而抬手一挥,画像主动飞到阿宁手心上,阿宁将画像卷起,缓缓道:“多谢狐王,画像我已取回,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了。”
“阿宁就这般狠心要与我撇清关系?”
“我与狐王本就不是一族人,之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牵扯,早日说清楚对谁都好。”
“就猜到阿宁会如此。”狐王月忽而抬眸,柔情地看着阿宁,“阿宁先别着急撇清,相信我们很快会再相见的。”
阿宁离开狐界后,便回了天之涯,兄长历阳神君还是没有回来,阿宁又去了天界,紫澜神君出游东海也没有回来,阿宁在天界待得无聊,索性去了东海寻紫澜神君。
阿宁化身成江湖术士,一路云游而去,路过妖界时,碰巧遇上一行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阿宁平日里见多了凡人成亲,天族成亲也见过几次,可这妖族成亲却是头一回碰见,瞧着还挺新奇的。
新郎官是只黑蛇妖,面容俊秀清朗,穿着一身玄衣银袍,满头白发用一条细细长长的红绸带绑着垂落身后。新娘是只白兔精,一袭白衣长裙飘飘,头上遮着一面绣着黑蛇图案的红盖头。新娘坐的是一顶用藤蔓缠绕而成的花轿,花轿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挂着一顶红色灯笼,烛火昏暗,透过红色宣纸闪着诡异的光。抬花轿的是八只长得奇丑无比的牛头怪,花轿后面跟着两只蜘蛛精和两只□□精,一只蜘蛛精以蛛丝化琵琶弹奏,一只蜘蛛精以骨头化笛为曲,两只□□精用嘴巴变成喇嘛呱咕呱咕地吹奏着,迎亲队伍两旁跟着许多形形色色的妖怪瞧着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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