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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桑白月挑眉，他怎么没有听说过魔门圣君母亲的事情。
关于魔门圣君殷珩，他的身世被他瞒得死死的, 游戏背景也没有写明。如今听殷珩自己提到母亲, 让桑白月不由感到几分惊讶。
只见小殷珩低下了脑袋，细小的手指揪着桑白月的衣服不停联动, 他小声道:“好多人来了我家，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可怕，让娘把我交出来, 娘不愿意，他们就动手，然后，然后……”
说着说着，小殷珩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一直然后然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我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就遇见了大哥哥。”小殷珩可怜兮兮地看着桑白月。
桑白月:……
“咳咳，请叫我爷爷。”桑白月咳嗽几声后纠正道。
“好的，爷爷。”殷珩无比乖巧地说道。
桑白月满意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娘是谁？”
“我娘？”
“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
面对这犹如盘问的语气，小殷珩泫然欲涕道:“我不知道娘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住在哪里？”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桑白月斩钉截铁地道:“撒谎！”
“我没有撒谎！”小殷珩反驳。
“你都五岁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娘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普通凡人的五岁小孩都能自己出门打酱油了。”桑白月冷冷说道。
换成现代的小朋友都能对自己爸妈的电话号码倒背如流了，能够在走丢的时候清晰说出自己父母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所以，桑白月严重怀疑殷珩是装的。
只见殷珩的眼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完全不该相信自己信任的神仙哥哥是这样的，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一旁的白玉京看着桑白月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桑白月闻言将视线落在白玉京的身上，然后拉长了语调道:“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仙君是准备痛下杀手的。”
话音落下，白玉京将头转向了别去。
叶寒声见此送了他一句:“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而桑白月则是继续向小殷珩问道:“你当真不记得？”
小殷珩愣了愣回答道:“我娘没和我说过她的名字，他们都叫我娘丑娘，住的地方是李家村。”
小殷珩的这些话说了约等于没说，整个修真界这么大，更别说李是凡人大姓，中洲十二国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个李家村。
“仙人，你可以带我去找我娘吗？”小殷珩泪眼婆娑地看着桑白月，“我害怕我娘会被他们打死……”
听到这番话的桑白月:……
出现了！反派悲惨可怜的童年经历！
于是他忍不住向游戏系统吐槽道:[网游都几十年了，怎么还离不开这种老套的剧情？]
游戏系统:[……]
艺术取自生活，老套的剧情能用到现在只能说明这个剧情实在是经典。
“仙人，你能带我去找我娘吗？”小殷珩再一次开口说道。
桑白月看着小殷珩只觉得对方是给自己发布任务的npc，三句不离带他找妈妈。
“可是你家在哪里呢？”桑白月看着小殷珩问道。
“李家村。”小殷珩回答道。
“中洲十二国，叫李家村的地方多如繁星，你要找的李家村在哪个国家，哪个州郡，哪个县镇呢？”桑白月轻轻一挥手，一副泛着蓝光的地图在空中出现，上面标注了各个地方的地名，放大之后可以看见无数个李家村。
小殷珩看得面容呆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个李家村。
“所以，你要找的地方在哪里呢？”桑白月静静地看着小殷珩。
“我不知道。”小殷珩摇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要是桑白月再多说一句他就该哭出来了。
桑白月毫无怜惜之意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安心留下来做学宫童子。”
殷珩成名千年，他的母亲也是千年之前的人，叫他帮殷珩找一个早就已经埋入黄土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不，我知道！”小殷珩抓紧了桑白月的衣袖，一双泛着幽紫的黑瞳直勾勾地看着桑白月道，“是不是只要我知道我家在什么地方，你就答应帮我找娘。”
“嗯。”桑白月随意应道。
“我家在虞国丘山李家村！”
话音落下，桑白月只觉得眼前周天旋转，仿若自己被吸入另一个空间一般。
一旁的白玉京和叶寒声见此，他们二人连忙出手来拉他。
“小子虚！”
“子虚！”
然后，三个人一起被带到了一处穷山恶水的地方。
“哎呦！”叶寒声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白玉京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大乘期修士会站不稳，不过是想要人扶罢了，于是他在桑白月反应过来将叶寒声扶了起来。
叶寒声不由恶狠狠瞪了白玉京一眼，然后顺着桑白月眺望的方向看向了山沟中的小山村。
“这是哪里？”叶寒声上前一步看着山沟中的人烟问道。
“虞国，丘山，李家村。”白玉京说着走到了桑白月身边与他们一同看向了山沟里的村庄。
随后，白玉京看向桑白月的侧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只见桑白月将目光收回后道:“我在想我在这里跺上一脚，直接让山体塌方将山沟里的村庄全埋了行不行。”
白玉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桑白月。
桑白月不由扭过头去道:“罢了，就算埋了这村子也不可能出去的。”
难怪殷珩一直叫他帮他找娘，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那我们去村子里看看吧。”白玉京说完便跃身而下。
只见白玉京的身影犹如白色的飞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极为漂亮的弧线便落在了李家村的村口。
叶寒声紧随其后，身影幻现间便离开了不知多远。
桑白月见此也只能跟着这两个人前往村子的入口，如果换做只有他一个人进来，那么他一定选择切号，让殷珩就在这里干耗着。
李家村村口，几个年轻壮实的汉子正扛着农具准备下田干农活，当他们看见桑白月三人时不由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你们知道这村子里有一个叫丑娘的女人吗？”叶寒声直接开口问道。
只见面前几个汉子立刻变了脸色呵斥道:“快走！快走！离开我们村子！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完，几人便举起农具准备打他们。
桑白月:……
最后，这次问路以失败告终。
“啊！”蹲在草丛中的叶寒声崩溃，“我堂堂仙君居然会被凡人打跑！”
叶寒声握紧了拳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都怪白玉京拉住他了，不然他马上就叫那些幻化出来的村民知道什么叫做老虎惹不得！
“可恶，他们不说的话，我们怎么找到丑娘的下落？”叶寒声站起身来，“果然魔门圣君心机深沉，身体变小装失忆将我们套入这场幻境之中！可恶至极啊！”
桑白月看着抓狂的叶寒声沉默了，最后他吐出一句:“找最破的房子。”
“小子虚，你怎么知道？”叶寒声立刻围到桑白月身边问道。
“经验。”
以桑白月多年玩游戏的经验，这种身世设定能够住上好房子才奇了大怪。
所以，只要往村里最破的屋子找，他们用能够找到的。
于是，叶寒声抬头望去不由惊叹道:“哇！都好破哦！”
接着，叶寒声不由扭头看向了桑白月:“一堆茅草屋，还要比谁更破吗？”
桑白月闻言向前走道:“跟着我走便是。”
虽然李家村的房子都是茅草屋，可是茅草屋和茅草屋之间也有不同，谁家用的新稻草，谁家又是几年未曾换过的旧稻草，桑白月一眼便知。
若是殷珩口中名叫丑娘的女子是他的母亲，并且是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长大，那么给屋顶换稻草这件事，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尤其是村子里的人对这对母子有着敌意。
所以，桑白月立刻锁定了方向，带着白玉京和叶寒声往那里走。
刚走到这座破茅草屋的门口，桑白月三人便听见了一阵哭声。
“你们别过来！我娘马上回来！她，她……”
还未等话音落下，一群孩子奚落的声音传来:“丑东西，羞羞羞，这么大了还叫娘，没有爹的小杂种，好可怜，不能叫爹只叫娘，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桑白月便看见小殷珩被推进泥坑里，一旁站着的小孩子朝他扔小石头。
“怎么办？完全同情不起来。”桑白月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白玉京:……
最后，在一块石子要砸到小殷珩眼睛的时候，桑白月衣袖一挥让石头打在了扔石头的小孩子的腿上。
“哎呦！”小孩痛呼一声，看见有人来了连忙撒腿跑了。
被救下来的小殷珩呆呆地看着桑白月问道:“你是我父亲吗？”
桑白月:……
“不，我是你爷爷。”
第76章
在桑白月说完这句话后, 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若是左零右火在场定会高呼一声妙龄少男竟是五岁幼童的爷爷来缓解尴尬。
但是幸好，小殷珩口中的母亲丑娘背着从山上捡来的柴火回到了家中。
桑白月看着面前的女人, 对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但是面容却极为丑陋, 大半张脸被火烧后形成的疤痕占据, 小半张脸被布满了刀疤, 可以说是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你们是谁？来我家中做什么？”背着柴火的丑娘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三人，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满身是泥的小殷珩护在身后，手不着痕迹地按着腰间的柴刀。
桑白月隔着帏帽的轻纱看去, 那把柴刀很新, 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夫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处。”说着, 桑白月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小殷珩的身上，“看见他被人欺负, 顺手阻止了而已。”
桑白月简单两句话把事情说明，女人按刀的手却没有放下来,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珩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殷珩连忙开口道，“娘，他……真的不是我父亲吗？”
小殷珩从小生活在村人的白眼之中, 母子二人也备受歧视, 他最大的幻想便是父亲有朝一日能够从天而降，救他们母子于水火之中。
丑娘看了一眼面前的桑白月立刻回道:“不是, 你父亲没这身好气质。”
说完，丑娘便准备拽着小殷珩回屋子。
小殷珩被拽了一个踉跄，他却是头也不转地看着身后的桑白月。
桑白月见此不由出声道:“夫人请留步。”
对于桑白月的话, 丑娘当做没听见自顾自地带着孩子往家门走。
看着丑娘快把小殷珩带进房子里，桑白月快速道:“我观此子天赋极佳，打算收他做我的徒弟。”
“什么！”一旁看着叶寒声不由惊掉了下巴。
白玉京面露不解，但是终究没有出声阻拦。
帏帽之下，桑白月勾起了嘴角，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按照套路，他应该心生不忍，想要收徒好生教养，免得他走上邪门歪道。
于是，桑白月遂了殷珩的意，收下他这个送上来的徒弟。
丑娘牵着殷珩的手不由一紧，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不必了，你们带他出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丑娘便准备强行将小殷珩拖进屋子里。
“娘！”小殷珩挣扎步子。
“娘，你为什么宁肯让我待在村子里受欺负，也不愿意让我离开这里？你明明都看见了的，村子里的人都对我们那么坏！他们骂你，那你是不知羞耻的贱妇！骂我是天生坏种的狗东西！”
“村里的孩子都欺负我！如果不是仙人及时，我早就被按死在这泥坑里了！”
殷珩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给他带来的一切痛苦。现在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紧紧抓住。
“不听话了是吧！”丑娘按着殷珩嘴里喘着粗气道，“你答应过娘的，不可以离开李家村一步！不可以离开李家村一步！”
“不，我不要！”
然而，殷珩尚且是五岁的幼童又如何能挣脱地了壮年女子的双手，不过几下便被按住关进了屋子里。
“客人见笑了，请恕我无法待客，还请离去吧。”
说完，丑娘便在孩童的哭喊声中关上了房门。
叶寒声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扭头看向桑白月问道:“小子虚，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我不知道。”桑白月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白玉京见此也跟了上去，然而没走几步便被叶寒声抓住了衣袖。
“你知道小子虚想做什么吗？”叶寒声出声问道。
“不知。”
“不知，那你不问。”
“不问。”
叶寒声闻言气急败坏，连忙追上走在前面的桑白月。
桑白月心里大概猜到了殷珩要演的是哪一出，但是既然他要演，他就陪着他演就是了。
至于这个幻境讲述的魔门圣君的身世是真是假，都还有待深究。
“小子虚，我们现在去哪里？”叶寒声跟上来后便开口问道。
桑白月看了眼刚才飞下来的山崖道:“找个高处的地方看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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