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沙弗莱和他有同样残缺变异的腺体,有同样疯狂的灵魂。
“好吧,那戴上这个好吗?我可以去找你。”成美都失望叹气,又笑着掏出一枚戒指,不像华丽贵公子的风格。
戒指很朴素,银色戒圈上只有一粒小小的水蓝色碎钻。
“你在向我求婚吗?”年昭好奇的拿过戒指掂量,又不客气的扔回去。
“追踪器?你把我当傻子吗?”
“干嘛说得那么难听?”成美都自己戴上戒指,在月光下笑得眉眼弯弯。
“是定情信物。”
***
“信物?”沙弗莱顿住脚步,一脚踢飞面前杀手的枪,刀片一甩解决完后,又疑惑转身。
“嗯,我的小伙伴给我留了信物,我要回父亲书房找一下。”托帕语气藏着几分自得,略带挑衅的望着沙弗莱。
“只要有信物,他说不定就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我。”
“不行。”沙弗莱天使脸蛋上溅了一点点血,碧绿眼睛沉沉,“年昭说了,我们要先杀出去。”
“切,不是只有你听年昭的话。”托帕不服气,危险的眯起眼。
沙弗莱算什么。
早在沙弗莱之前,他就认识亲近年昭了,虽然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这么多年,但相认就在眼前。
“我也很听年昭的话。”托帕意味深长道。
他现在就是听年昭的话,去找到年昭留下的信物。
“??”沙弗莱下意识握紧匕首,平静的目送着托帕往回走的身影。
不是错觉,醒来后的托帕隐隐散发着针对他的敌意。
***
“托帕少爷在往回走。”黑欧泊查看屏幕监控,惊讶道。
“改变路线,让装置跟着他的行进路线。”首领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
他一手打造的宝石盟,被这两大失控的杀器毁得差不多了。
“要不算了吧,您看托帕少爷都没敢伤害您一下。”黑欧泊迟疑。
“算什么算。”首领平日里温和的面具撕破,表情狰狞,“不受我控制的,我都要毁掉!”
...
嘟嘟嘟。
一把枪干掉拦上来的杀手们,托帕不在意的扔掉打空的枪,踏着泥泞血水,直接暴力锤破书房大门,四处翻找。
他要找到信物,只要找到信物!
年昭也许会带着他一起逃亡!
这次他死也不要被年昭抛下!
***
“怎么办呢?年昭。”沙弗莱握着电话,等待着命令。
电话里年昭思考了一会,望着窗外大亮的天色,“算了,我和他的合作也算完成了,别管那个蠢货了。”
最重要的是一天过去了,没有时间浪费在托帕身上了。
明晚就是最后的舞会。
第67章 最后的舞会1
没有。
没有!
没有!!
书房里, 托帕神情癫狂的翻找着,一地文件散落,还有无数雪白纸张像雪花飞舞半空, 又轻飘飘旋转落下。
不会的。
小伙伴说了,在父亲书房里留了信物。
托帕眼眶发红, 狼狈地趴在地面, 拼命伸长手臂在柜子下的缝隙里疯狂摸索着。
另一边的监控屏幕前, 黑欧泊疑惑,“托帕少爷是在找什么吗?”
“不用管他找什么。”首领坐在轮椅上阴沉沉的开口, “让底下的人待命,找准机会一击即中。”
话音未落, 屏幕里的托帕突然全身僵硬,手里捧着一张泛黄脆弱的纸条,诡异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满是褶皱的旧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bye。
一看就是随手写下,字迹潦草地在纸条右下方写了个“to 托帕”,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
是一句敷衍到极致的道别。
“年昭。”托帕呆呆的喊着,仿佛被小时候的小哭包附身,眼底泛起泪水, 滚烫泪水滑落,整个人石化如雕塑失去反应。
下一秒, 脚下整块地板轰然裂开!猝不及防的托帕猛的往下坠落!
无数漆黑的坚硬机械爪从地下飞速探出,咬合间牢牢钳制住拖帕。
“父亲!”反应过来的托帕愤怒大喊, 奋力挣扎,却被冰冷机械爪狠狠抓住,以惊人的速度往地底深处拖拽!
不好,地底是父亲的封闭安全室, 也是为他精心打造的牢笼!
托帕瞳孔放大,面色狰狞,却抵挡不住机械爪完完全全覆上,在沉重力量下飞快下坠。
哐!
巨大声响后,金属地面合拢,捕获了因为一张纸条失去防备,露出浑身破绽的野兽。
“快去手术,把控制器重新装入托帕脑袋。”首领对着身后的研究人员挥挥手,脸色阴鸷。
“这次直接开启完全狂化模式。”
时间来不及了。
明晚就是太子的订婚舞会,绝不能错过的暗杀时机。
“黑欧泊,你到时候把完全狂化的托帕带过去。”首领命令道,耷拉的眼皮下闪过诡谲又残忍的光芒。
“让他们好好见识下我们的大杀器,有多么毁天灭地的力量。”
***
“紧张吗?还是期待?”耳边传来淡淡的问。
“都没有。”年昭已经换上了一身纯白西装,胸前别着的钻石胸针流光溢彩,无聊的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白天与黑夜交接的刹那,一盏盏灯通明亮起,绵延闪耀,煌煌点燃整个夜,也按下了舞会开始的按钮。
一时间声音和香气都活了过来。
先是乐曲声,和着盛装出席的人们窃窃私语声,压低的调笑声,隐秘的升腾浮起,接着是花朵芬芳香气,脂粉香水味,清冽酒水味,氤氲成一团浮华香气。
“好热闹啊。”年昭懒懒坐在窗边,听着前面宫殿传来的欢笑声,感叹道。
他以前幻想过自己往上爬,有一天能进入上等人的圈子,穿梭在衣香鬓影的舞会上,但真到今天作为主角,像一个精美摆件要被隆重推出时,又觉得索然无味。
“太子,你要是赏我一个普通议会员的身份,而不是太子妃,那该有多好。”年昭真心的抱怨着。
太子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被咬伤还缠绕着纱布的手,扶正了年昭有些许歪掉的胸针,命令的语气里带点安抚。
“听话点,不要发疯。”
“嗯。”年昭随意应了一声,等太子走远后掏出手机,点开学院论坛。
***
论坛里,热帖飘红高高挂起,清一色的讨论着盛大舞会。
主题帖:「该说不说,氛围好怪,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兄夺弟妻”,咳咳」
--这么敢说,不要命啦?
--人在舞会现场,但感觉更像在战场?刚才太子进会场,崇明尚脸都黑成锅底了,拳头攥得死紧。
--靠,兄弟俩不会真的打起来吧?赌一个,买定离手!
--楼上叉出去,赌狗不得house。
--咋可能打起来?这可是太子的订婚舞会,这么正式的场合,你当帝国皇室不要面子的啊?
--可笑,面子,面子哪有“妻子”重要,打起来!
...
“切。”崇明尚脸色阴沉,重重的合上手机。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但是,“哥,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人?”崇明尚心有不甘的问。
“他是你的人吗?明尚。”太子坐在王座上,深灰如浮冰的眼睛抬起,冷冷道。
“你闹了很久了,还没闹够吗?”
“没有!”崇明尚愤怒握拳,怕被舞会上竖起耳朵的人们听见,又强忍着压低声音。
“哥,明明是你让我不要接近年昭,你自己却把他藏起来,凭什”
“现在的我,还是会劝你不要接近年昭。”太子语气凉凉的打断弟弟,翘着长腿,姿态傲慢又慵懒,一手撑着下巴,笃定道。
“你驯服不了他的,明尚。”
如果是弟弟明尚,只会成为坏心思alpha逗弄的小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崇明尚脸色难看,却无话反驳,只能憋着气坐在太子哥哥身边,像是思索着说什么扳回一局。
没人注意的时候,崇明尚握着手机,异常冷静的发出信息。
--开始行动。
***
滴滴。
信息声响起。
看来崇明尚成功拖住了太子。
冼月珑跟在熟门熟路的猫咪后面,绕过一条条小道,来到一所位置隐蔽的宫殿前,殿外有成群护卫守候。
不出意外,年昭就困在里面。
“做得不错。”冼月珑抱起猫咪,奖赏的摸了摸。
他专门把能分辨信息素的猫咪送进宫里,就是为了让猫咪亲近太子,熟悉了太子的信息素后,再循着太子的信息素找到年昭。
毕竟太子肯定会时不时来年昭这里。
冼月珑琥珀眼睛静静望着不远处的宫殿,对着身后的自家护卫们下令。
“走吧,我们也开始行动。”
...
好像有陌生的气息混进来了。
屋子里,年昭不动声色的握着手机,手指轻点,继续注销学院论坛里的账号。
既然选择逃离上城区,就要尽可能的抹去现在的身份。
提交注销时,有一行注销理由是必填的。
年昭无聊的切了一声,随手打下一个bye。
他已经玩够了,是时候说拜拜,换个新身份新地图了。
***
--bye。
好像有稚嫩的声音响起,又像是一个长大后的alpha,漫不经心的说出口。
治疗舱里,托帕漂浮在透明药水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但没过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脑袋一片空白。
“差不多了,首领,可以让托帕少爷出来了。”研究人员监测数据,汇报着。
“好。”首领满意点头。
药水哗啦啦退去,治疗舱里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眼,金属银无机质的眼睛空洞,神情麻木,只有血一样的猩红流动在瞳孔里,赤裸裸的残酷。
“起来吧,托帕。”
随着命令声的落下,托帕直板板的起身,一步步神色茫然的走上前,银白色长发湿透,凌乱披散身后,微黑发亮的肌肉上药水痕迹流淌,在灯光下泛着透明奇异的色泽。
失去理智,失去感情的杀器,完全狂化的力量。
首领欣赏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欣慰道,“好孩子,去吧。”
“你现在的情绪是愤怒,你现在的渴望是——杀戮。”
滴答。
药水沿着银白长长睫毛滴落的一瞬,托帕猛的抬起猩红怒目,全身肌肉隆起青筋鼓动,血管里疯狂流动的愤怒和破坏欲望难以抑制,一股可怖杀意涌出!
“走,走吧,托帕少爷,我们出发去舞会。”黑欧泊浑身寒毛直竖地上前。
***
是谁呢?
鬼鬼祟祟的潜进屋子里。
年昭合上手机,随手脱下身上不方便战斗的纯白西装外套,袖口处金属针静悄悄滑落。
等着身后的人扑上来时,年昭却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清淡的梨花香气,若有若无。
冼月珑?
年昭犹豫一瞬,后脑已经被冰冷枪口抵住。
“年昭,不要动。”身后的人从阴影里走出,美丽面孔蒙上阴翳,“和我走吧。”
“...好。”年昭微笑,双手往上举,作出投降的姿势。
***
奇怪。
年昭还没有出来吗?
沙弗莱半蹲在宫殿顶上等候,柔软发丝在夜风里飞舞,目不转睛地盯着约定好的地方。
露天花园里,喷泉清澈潺潺,银亮亮喷洒着,上等人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夜风里都浸润着奢靡香气。
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沙弗莱眼睛亮晶晶的亮起,开心起身,“年昭。”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顿住脚步。
年昭面无表情抬头,右手袖口隐隐露出漆黑金属边缘,对着沙弗莱暗示的摇摇头。
“原来他就是沙弗莱吗?”身后的人后一步走出,琥珀眼睛冷淡抬起,望向屋顶上一身深黑训练战斗服的高挑少年。
清纯可爱的面容,一双绝不会错认的碧绿眼睛。
“他这身装扮倒是很像杀手,神庙之心里他选的杀手角色,不会就是真实身份吧。”冼月珑若有所思道。
又当着屋顶上沙弗莱的面,姿态亲昵的贴近年昭,又轻又嘲讽的问。
“不让他下来救你吗?年昭。”
救什么?怎么救?
年昭冷冷乜了眼冼月珑,猛的抬了抬右手,锁链声哗啦啦抖动,顺带着扯动冼月珑的左手,暴露出冼月珑素白手腕上的金属手镯。
“和太子学的?用控制器来捆住我?”年昭假假的微笑,眼神发冷。
这些人是“控制器脑”吗?一言不合就上控制器。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你,年昭。”冼月珑语气平静,“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辆漆黑车子从夜色里行驶而来,稳稳在两人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上人线条优越的侧脸。
驾驶座上的人歪过头,一双绯红眼睛发亮,意味不明的瞥了眼冼月珑和年昭手腕上相连的锁链,诡异停顿了一下。
又不耐烦的催促,“别浪费时间,快上车。”
...
车子渐渐行驶远去。
沙弗莱安静的站在屋顶目送。
等远远望着车子在岔路口拐弯时,沙弗莱掏出腰后匕首,纵身一跃,准备跟上车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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