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安之迟缓地点着头,眼看希里尔走了过来,就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羞耻心了,满含希望地问道:“圣子大人,有魔物能够避开您,进入光明神殿吗?我好像被缠上了。”
希里尔俯下身,垂下的银白长发擦过蔺安之的脸,整个人圣洁得有如身后那座塑像神性的流出。
他的神色也是温柔无比的,眸底深处却跃动着点点冰冷的光,手上也掐着蔺安之的下颔,迫使他抬起头注视自己:“当然不会。”
“你以为,每天侵/犯你的都是谁?”
第45章 圣子与骑士的修罗场(7)
“......您是在说笑吗?”
蔺安之强撑着支起笑容,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即便不愿相信,希里尔的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圣子蛊惑似地说道:“看我, 看着我。”
两人眼睫交错,如此近的距离,蔺安之将那双近乎挑不出瑕疵的眼眸看得一清二楚。
紫罗兰一样的色泽,瞳孔却是同蛇类一样细长, 那份泽被万物的悲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如同抽离了所有浮于表面的、为人的情感。
“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希里尔慢条斯理地道,“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每次你被摩挲着脸颊的时候都会颤抖得更厉害, 你达到最极致的快感都会做出同一个动作, 也就是将手攥起来, 手背贴着嘴唇,还有......”
“别说了!”
蔺安之急促地制止,胸膛不住地起伏,紧紧抿着嘴角, 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他不想听到希里尔口中听到更多更过分的话,那是他那么多年来最崇敬,也是最仰慕的人。
而希里尔恍若未闻,继续平稳地说了下去, 又按着蔺安之纤细的手腕, 拽下他捂住脸的手,凑过去,吻去眼皮上缀着的泪。
“这就受不住了?”希里尔的语调仍是那样的轻柔,隐含在一身好皮囊中的恶意却不再遮掩,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还会对你做更糟糕的事。”
他念着蔺安之的名字,垂眼笑了笑:“你迟早要学会接受的。”
月华般的银发与浓墨倾泻似的黑发交织纠缠,长长的蛇尾圈住了四肢,细小的鳞片刮擦着皮肤,使得泛起浅浅的薄红。
与此同时,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夜晚,落在身上的还有柔软而细密的吻。
只是希里尔的举动不像是享受情事,而是发泄,他还记恨着所谓的“背叛”,在蔺安之耳边低低说道:“那个骑士是叫做兰斯特,对吗?”
“整个神殿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做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了如指掌。”
蔺安之闷哼一声,后背抵在某一坚冷的事物上,随着话音落下,他的神色也愈发羞怒了起来,耳尖也红得像是能滴血。
头顶仿佛凝着一道莫名的视线,来自于光明神高大的神像,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似乎也在为这样的事叹息。
“他把你喂得很饱......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在其他人那里吃得那么开心呢?”
希里尔蹙了眉,似是疑惑。
蔺安之:“???”
他震惊了,他不知道希里尔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说出这么不知廉耻、每一个字上都透着浸猪笼的影子的话的。
但这不妨碍他强打起精神,在顶点断断续续地争辩:“我喜欢他,我们会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倒不如说,你同我有什么关系?”
希里尔轻抚着蔺安之的脸:“很快就要有关系了。”
他平静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有魔物私自混入王都,给民众带来了威胁,作为光明神殿的圣子,我动用手中的权力把它禁锢在神殿底下的监牢中,却好心地没有杀死他,而是以神力加以净化。”
“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那么仁慈、善良,就是对待邪恶的魔物也能报以怜悯的态度。”
蔺安之怔住了,神色变得错愕,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心底成形。
希里尔验证了他的猜想:“同时,没有人会注意到神殿中少去了一个生面孔,一个微小得不值一提的随侍,即便有人问起,也很容易搪塞过去。”
……
圣子说到做到,他说要把蔺安之的存在从世上抹去,就真的马上动了手。
一个小小的随侍从此不见了踪影,神殿监牢里则多出了新关押的魔物。
或者说,名义上,那是关押魔物的牢笼,可任谁见到屋里奢华的景象,都会觉得是生活精细的贵族所拥有的寝居。
——柔软平整的床、鎏金细栏的雀笼,还有脚踝被链条锁住的,长着一副勾人面孔的年轻魅魔。
毫无疑问,这里盛放着圣子所有的不可言说的欲望。
但无人知晓。
神殿中的众人看着圣子在监牢进进出出的频率都变得频繁了,每回出来也只带着温和的浅笑,只以为他是在净化魔物,还纷纷感慨他的好心。
事情发展得太快,也太令人错愕。
直到身临其境,真正站在了希里尔精心打造的金丝笼里,蔺安之才找回了自我意识,本着仔细谨慎的态度,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经过。
他对自身处境不大关心,一心只有任务和剧情线。
蔺安之拧着眉,冷静道:“不是说圣子一旦破戒,就会失去光明元素的亲近吗?为什么希里尔还是那么强?”
系统:“不知道。”
蔺安之又道:“按理来说,作为光明神殿的圣子,希里尔应该是正常人类才对,为什么他真正的形态会是人身蛇尾。在我所了解的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中,只有魔物才会长成那样。”
系统:“不知道。”
蔺安之:“......”
“你都知道些什么?”蔺安之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冷冷道,“下一次开口,我希望能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基本上一无所知。”系统利落承认,声音里也充斥着困惑,“剧情线所描述的都是整个世界主观认知的事实,也就是说,存在其他力量人为干涉,从而导致世界意识看到的只是表面事实的可能性。”
蔺安之不说话了。
一人一统陷入深深的沉思。
其他力量人为干涉?
......可是,有什么力量能比世界意识还要强大呢?
眼下没有具体资料可供分析,也来不及细想,希里尔来了。
视线中出现了一抹银白,蔺安之平静的面容被骤然打碎,转而升起的尽是恨意。
他低下了头,蹲坐着缩在角落,双手圈住膝盖,看着好不可怜。
希里尔却是笑出了声,指尖微动,锁链的一端在两指间显现,他扯住链条,把人拉到怀里,抱着蔺安之呢喃着说道:
“之前你见到我的时候,不是还亲亲热热地喊着圣子大人,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那是崇敬,不过如今也没有了。
蔺安之懒得解释。
世上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所重视的人亲手毁掉。
他不愿与希里尔说一个字,挣扎着躲避,却被怀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要躲开我呢?”
蔺安之停下动作,他看着希里尔的脸,到底残留着一丝感情,说不出来重话,只能拿眼睛剜他,别过脸冷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一个低贱的魔物,可配不上光明神殿高高在上的圣子。”
“没关系,”希里尔道,“我觉得你配得上我就行了。”
多么恬不知耻啊!
蔺安之不由震撼了一下,皱着眉,耳垂蹭上了什么绵软冰凉的东西,同时听他柔声道:“如果你说的下一句话还不是喜欢我,那我就杀了兰斯特,好不好?”
蔺安之:“.......”
他目光一沉,感觉希里尔抄袭了自己胁迫系统的方式,但没有证据。
再抬眼,眸中已然盈了浅浅的泪光,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希里尔很满意这样的答案。
他明知道这短短一句话里,没一个字是真的,还是笑了笑,在蔺安之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蔺安之又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希里尔也耐心道:“等你真正喜欢上我的那天。”
蔺安之无言以对。
显而易见,他不能在监牢中被关一辈子,不然任务还做不做了,世界还救不救了。
蔺安之开始伪装自己,不断试探希里尔,从他偶尔透露出的信息入手,努力靠近他喜欢的那种乖顺的模样。
系统提醒还有魅魔体质可以利用,蔺安之恍然大悟,开始了新一轮的......勾引。
当然,在希里尔的角度看来,就是蔺安之为了与小竹马相见而忍辱负重。
他当然有所察觉,但还是出人意料地放手了。
重见天日,蔺安之连看到路边的一棵草都觉得新鲜,他不敢主动去找兰斯特,担心希里尔看出破绽。
而想必,后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兰斯特也没有主动来寻他,似乎蔺安之这些天的失踪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不大正常。
蔺安之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几天后,他终于在偶然中碰上了骑士团的人。
纵使知道神殿的每一个角落,都避不开希里尔的窥视,仍是迫不及待地询问兰斯特的近况。
得来的消息,却是教他如坠冰窟。
那骑士的脸上显着难以言喻的古怪,仔仔细细地盯着蔺安之看了一番,这才轻轻道:“兰斯特,他早些天就死了。”
第46章 圣子与骑士的修罗场(8)
说话的那骑士连续喊了好几次, 蔺安之才找回神智。
他脸色难看,沉着声音说了句”谢谢“,一言不发地就往回走去。
彼时, 希里尔正站在主殿中的神像前祷告。
他目光低垂,柔顺的银白长发倾泻在身后,唇线平直,显不出平日的半分笑意, 整个人看起来再肃穆虔诚不过。
但蔺安之清楚, 那都是假象, 而他前十八年所深深信仰的光明神甚至也不一定存在。
否则希里尔,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 又怎能瞒天过海, 还当着神像的面强迫了他。
快步走到圣子面前, 蔺安之冷着脸攥住他的衣襟, 压下手,让希里尔与自己对视:“兰斯特呢?”
见蔺安之一反常态,希里尔反而勾了勾嘴角,就着低头的姿势握住他的手腕, 轻声道:“为什么明知故问呢?你不是刚才就从那个骑士的口中得知了,他早就死了。”
希里尔果然在监视着自己,蔺安之不出意料。
“我想听到的是,”还是原先的动作, 他手下力道愈发大了, 几乎要扯破希里尔柔滑精美的衣袍,还听到自己竭力保持平稳的声线中细微的颤抖,“是你做的手脚,你是怎么杀了兰斯特的?”
“我从来都没有动过手, ”希里尔垂下眼,目光落在蔺安之身上,“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帝国上下形势严峻,作为神殿的骑士,杀死入侵的魔物是兰斯特应尽的职责。”
他冷漠道:“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他技不如人,死在了魔物的手下,要怪也只能怪他过于废物。”
“希里尔!”
蔺安之尖叫一声,松开了手,后撤半步,被用愤怒的语气喊着名字的那人却在这时不肯依了
手臂下移,环着他的腰肢,将人禁锢在怀中,希里尔状似委屈地斜了下头,说道:“你是在怨我?”
“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蔺安之紧紧抿着唇,心如擂鼓,听着他在耳边轻柔地吐息:“是你说,你想要看到这个帝国发生改变,你不愿再见到被黑气弥漫的村庄和与日俱增的流民,所以我成全你了。”
希里尔放开了他,神色变得毫无波动,那双无机质的、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的紫色眸子中写满了讥诮:“真要说起来,害死兰斯特的,实则就是你自己。”
这是诡辩,完完全全的诡辩!
真要细究,蔺安之能够敏锐地捉住其中漏洞,以上百种角度进行针锋相对的反驳。
可这不该是一个不经世事、敏感脆弱的年轻牧师的反应。
他能做的,只有瞬间陷入到崩溃的情绪当中,软下身跪倒在地上,蜷缩着伏起身子,手肘支着地,捂住脸小声地啜泣。
而希里尔就那样立于原地,拉开小段距离,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演了一会儿,蔺安之觉得差不多了。
他想起身,然后找个理由走人,却忽然发现身体热热的,好像不大对劲。
系统好心而沉痛地告诉他:“你的情热期到了。”
蔺安之顿时沉默了。
若是以往,放在眼前的就是现成的人选,然而两人刚在上一秒彻底撕破脸皮。
希里尔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蔺安之嘴硬:“没什么。”
口中是那么说,但身体上的表现出卖了他。
浓重得化不开的情欲包裹着全身,蔺安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那种难言的饥饿有如四下燎起的火簇,流动着灼烧五脏六腑,仿佛要让他在不断加深的苦楚中被焚烧殆尽。
“好痛......”
蔺安之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分明只有一米不到的路程,当匍匐着爬到希里尔脚边却像是用了一个世纪。
他捉着那人的脚踝,仰起脸,终于软下声音示弱:“希里尔,帮我,我好难受。”
希里尔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疼痛绞着腹部,蔺安之的脸色愈发苍白,面孔上积了薄薄一层冷汗。
希里尔不愿帮忙,而他一刻也等不起了。
咬着牙,忍住漫起的羞耻心,竟就当着希里尔的面拓张起了自己,随之响起的淫/靡的水声使得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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