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看着这个和自己应当同龄的高专少年,听着对方如同可以未卜先知的恶魔一般,说出自己心底隐藏的目标与隐秘。
“你需要教我易容,或是为我提供一些易容的手段,而我,我会协同你一起调查黑羽盗一的死因。”
那个熟悉的名字被道出后,黑羽快斗彻底变了脸色。
禅院郁弥低声笑起来,比嘶哑的乌鸦要多些清润,狭长的三白眼中竟是不怀好意:“我还可以替你报仇。”
黑羽快斗下意识地咬紧后槽牙,除了父亲的助手寺井黄之助外,他不会贸然对任何人付出自己的信任。
为什么,为什么禅院郁弥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所谓的咒术界,也和那个名为动物园的组织有牵连吗?
那颗据说能够带来长生不老的潘多拉之石,究竟在这个世界上,还被多少人所觊觎着!
禅院郁弥神情突然微微一动,他感受到布置在家里的警戒帐被人触动,来人已经飞速进入一楼。
他加快语速:“基德,来日方长,但要是你现在再不走,说不定待会儿就走不掉了。”
“等你想好了,欢迎来找我,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光影落在黑发咒术师的脸上,他漫不经心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去找你。”
黑羽快斗清楚,一旦柯南和安室透发现,在事务所的房间里已经躺着一个毛利小五郎,他们绝对会立刻冲过来想要把自己缉拿归案。
尤其是工藤新一那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工藤父子和黑羽父子的纠缠从父辈就开始,侦探与怪盗正如一场猫鼠游戏。
黑羽快斗也不迟疑,他定定地看了禅院郁弥一眼,疾步来到窗边,推开窗门向外横扫一眼,双手撑着窗沿发力,屈身蹲在窗台上,正要翻身跃出去,就听见某个声音又懒洋洋地响起。
“也没说就这么轻易放你走呀,总得给我留点什么做纪念吧。”
禅院郁弥正大光明地趁火打劫:“要和怪盗基德相关的哟,什么滑翔翼、白西装、西装裤之类的都可以。”
黑羽快斗终于忍不住,男高中生怒骂一句:“你是变态吧?”
“客人到二楼了,注意时间。”
“...可恶!”
安室透赶到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卡在禅院郁弥把滑翔翼和白西装兑换掉之后。
冲入三楼,安室透锐利的视线扫向每个能够藏人的角落,最后望着掉落一地的衣服有些发愣。
“没出事吧?”
禅院郁弥为自己没能拿到的西装裤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小损失。”
安室透心弦一紧:“那个人偷走了什么?”
禅院郁弥开始掰着手指计数:“我的感情、我的信任、我的真诚、我的乐于助人、我美好的品格......”
在安室透逐渐变黑的脸色中,禅院郁弥视若无睹——真.没看出来——地总结道:“需要多吃十块甜品,再去海上坐游轮逛逛放松心情才能好。”
混血黑皮店员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乔装打扮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危险分子。”
禅院郁弥大惊失色,他扫视了一圈,认真反问道:“这个房子里还有比我更危险的人吗?”
为了不让手作甜品生产商就此跑路,避免波洛咖啡店门口出现警示牌,上书“禅院郁弥和狗不得入内”的内容,穿着狩衣校服的咒术师急忙走过去给人拉开一张椅子。
他热情招待对方:“来,尽管坐,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想坐几张椅子就坐几张。”
安室透莫名有点心累。
金发店员走到那摊被丢弃的衣服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非常眼熟,就是毛利小五郎今天身上穿的那套。
而仔细检查之后,也没发现有暗藏的监听器。
不像是贝尔摩德的手段。
那女人,就算是跑路也必须讲究优雅地埋完雷再走。
禅院郁弥走到他身边站定,像一个热心市民般讲解道:“这是那个伪装成毛利小五郎的家伙丢下来的,一边脱一边笑着往窗边走,然后跳了出去,好可怕哟。”
安室透微微皱眉:“你有看见那家伙的脸吗?”
虽然他心知肚明这种神秘主义者必然有着无数张脸。
禅院郁弥直率地答道:“没看清,但是我知道他是谁。”
安室透:?
“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安室透讶异地反问。
“怪盗基德。”
禅院郁弥生怕自己描述得不够清楚一样:“就是那个喜欢在盗取宝石前发预告函的怪盗,让日本警方的抓捕行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男人,据说还迷倒了万千少女。”
比如铃木园子。
看着安室透那张帅气的面庞,从缅因猫的黑逐渐往五彩斑斓的黑变化,禅院郁弥心中涌现出一种诡异的快乐。
日本公安冷静下来,他整理思路,想起赶至三楼的一路上所遭遇的奇特之处。
从翻过围墙开始,地面就会随着自己的步伐,泛起一层浅黑色的涟漪。
“那是什么?”
“一种帐,”禅院郁弥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阴阳术中的结界,能够提供警戒作用,如果在自己家都不能做到安心休息的话,咒术师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安室透的理解能力非常强,毕竟他也有着一份踩在钢丝线上走路的工作,出门前都得往门缝里夹根头发,所行之处更是能让监听器生产家赚得盆满钵盈。
“那你就这样让一个可疑分子从面前逃走?”
安室透心底很难不升起些许警惕和怀疑,他见识过禅院郁弥的实力,非常人所能及,也注意到室内没有打架和流血的痕迹。
“啊,你问这个啊,”禅院郁弥不在意地解释道,“拿坦克打虫子,毁掉的可是我自己的房子诶,不划算。”
...很有道理,至少放在禅院郁弥身上,能够解释得过去。
禅院郁弥扳着安室透的肩膀往外走:“走啦走啦安室哥,喊你一声哥,快回去上班吧,你一天多没吃饭了,我也一天多没买到甜品了,真是忙碌的一天哇!”
安室透满脸黑线,被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自己饿得有点前胸贴后背。
“所以你上次就是放了鸽子不敢见人,找了一堆奇怪的跑腿来拿外卖是吧?!”
“咦?奇怪的跑腿?”禅院郁弥从他肩膀后面探出半个脑袋,一脸不解,自己不都是给东京的族人下的任务吗?
高任务金低难度,躯俱留队的队员们可喜欢顺路跑一趟了。
安室透呵呵一笑:“要么全身绑带、要么半身护甲,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边有火影忍者的漫展呢。”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个账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浅淡、稀少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却还是让人看见就会认定为纯黑?”
按理来说被认作灰色才合理吧。
红绿灯有秩序地指挥着左右来往的车辆,一片樱花瓣不知从何处被尘烟裹挟而来。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咒术师冷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安室君,快去做饭吧,我想看你做饭。”
在等待的间隙里,咖啡店里飘荡着幸福的香味,禅院郁弥趴在桌子上,半张脸贴着桌面,望着窗外发呆。
苍蓝的天空中,虹龙飞过米花町上空,目的地是东京湾。
第28章
东京湾渡口,豪华游轮正停靠在岸边,拿着邀请函的游客们正在陆续登上游轮。
穿着雅致的服务生们训练有素,保证每一位上船的客人,都能够第一时间被侍者引领到自己的房间。
按照航线,游轮将在海上飘荡三天三夜,期间将会经过许多岛礁,据主办方所说,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够看见野生鲸鱼。
禅院郁弥登上游轮的时间,恰好是在下午三四点,准确地说,他吃完安室透做的中饭之后,略微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就坐车来到了东京湾。
正如他跟安室透所说的那样,来海边旅游放松心情。
“所以为什么要到猴子的船上来谈事情?”夏油杰不复在船舱上的微笑,一脸嫌恶地拿着喷雾试图除去猴子的气味。
禅院郁弥把行李箱打开,分门别类地将衣服塞入衣橱,然后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转悠起来,还打开窗户看看外头的海景。
听到夏油杰的问题,他趴在窗沿上,侧身看回去:“啊?那只特级咒灵比较特殊,附着在一座建筑物上,所以要拜托你把它分离出来喽。”
“而且那咒灵明面上已经被我祓除,总不好在东京搞出太大的动静,干脆出海找座无人岛。”
如果是无人岛的话,爆炸也好、彻底湮灭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反正日本政府机构里各类疑案也不止一桩两桩。
禅院郁弥随意地道出理由,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事,如果被总监会知晓,说不定能够继夏油杰之后,又一次荣登高专生叛逃榜单。
啊咧咧,或许京都咒专的乐岩寺校长还会说,就是因为转学去了东京,才会导致这些事情频频发生。
叛逃成诅咒师、脱离咒术界去上班,夜蛾正道这样的怪人也只能够带出怪人学生。
夏油杰神色微微一动,作为咒灵宝可梦收集大师,他对于那只特殊的特级咒灵也有了些许好奇。
黑发狐狸眼的青年抚平自己五条袈裟上的褶皱,他提出建议:“如果你提前告知我具体事宜,完全可以乘坐我的咒灵飞过去,难不成你真的准备坐猴子的船旅游?”
禅院郁弥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夏油前辈,你的衣服是自己手工做的吗?”
夏油杰被问得一愣,对方还在继续说道:“吃的饭是自己亲手做的吗?食材是自己捕捉和养殖的吗?”
禅院郁弥面上凝聚起一个笑意,充满恶意地用状似天真地口吻提问道:“怎么办,你穿着猴子编织的衣服、吃着猴子种植的食材,难不成要定期服用消毒水,再把您这座神殿般的身躯彻底灌注清洗一通?”
他像女子高中生那样作势捂住嘴巴,惊叫一声:“哎呀,突然想起来,除臭剂和消毒喷雾也是猴子们做的诶。”
已经反应过来的夏油杰面色极冷,狐狸眼都愤怒地睁大,怒视着禅院郁弥,什么特级咒灵、什么颠覆世界,都被他抛到脑后,死死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你在骗我?”
禅院郁弥茫然一瞬,他骗对方什么了?
除臭剂的原产地不是还在那瓶瓶罐罐上面写着呢吗。
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你在骗我。”
“你根本没打算杀死所有普通人,这个世界如此丑恶,咒术师在平白无故地牺牲......”
自从丑宝被偷走之后,夏油杰失去了自己的移动武器库、随身的海澜之家,但他也不是全然空手而来,从宽大的袈裟里抽出一把新的咒具。
禅院郁弥眼皮狂跳,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清除所有普通人了,难道你指望数量稀少的咒术师亲自下地去种地?”
诶等等,咒灵操使操控咒灵种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如果再把咒灵改造成工具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都是灯下黑的状态。
米花町的居所中,布置其中的帐,是直接从禅院祖宅那边的库房里拿来的。
当时禅院郁弥未雨绸缪,提前表示自己所需的帐式咒具,要能够对所有闯入者都有反应,所以即便是普通人进入,由于其身上也存在微薄咒力,也足以被帐感应到并产生微弱的连结。
通过咒力放出的帐,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见的。
但依赖于咒具存在的结界,在发生感应的情况下,却可以向连结一方给予反馈。
禅院郁弥明白了!
媒介,连结的媒介!
就好像来自综漫世界的他,与来自高维世界的系统联通形成媒介,咒具就是联通普通人与不可见世界的媒介。
再想到高专的咒具来自于御三家的咒库,禅院郁弥的眼睛逐渐发亮,禅院、五条、加茂立刻在他心底上升了不少地位,从腐朽待拆迁的老棺材,荣升为还可以简单刨个墓变废为宝的价值。
夏油杰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想了些什么,他的心底是无端的惶恐与愤怒。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谈大义、他谈种地?
可是,内心那种逐渐坍塌的空洞感又是从何而来。
夏油杰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握着咒具的手在发抖,他虚眼望去,干脆甩开咒具,直接扑上去对着那张脸就是一拳。
“嗷!”
禅院郁弥回神不慢,虽然已经及时后仰,但由于心绪并未完全从待开发的咒具上收回,还是被盘星教祖砸中了唇角。
“你干嘛!?”
夏油杰冷笑一声,继续捏起拳头:“打你。”
禅院郁弥看得分明,那双狐狸眼中更多的是迷茫,看起来反倒是在对人说“快来打我”。
两个咒术师没动用咒力,拳拳到肉的搏击战时不时伴随着撞到墙壁的砰砰声。
外头路过的侍应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眼中流露出暧昧和了然。
他刚才就看见了,两个相貌优越、身材也绝佳的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同一间房间。
豪华游轮上的客人都享受单人单间的待遇,侍应生听着那些响动,心中啧啧称叹,这都还没入夜呢就玩这么大。
“走,出去玩得再大点。”
禅院郁弥抹去唇角渗出的血丝,看向捂着腹部的夏油杰发出邀请,“我记得这附近有无人岛,就在规划航线的二十海里外。”
至于美美子和菜菜子,就让两个女孩子留在游轮上逛逛吧,听说晚上有舞会,如果她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拿着邀请函进去玩。
禅院郁弥向来不吝啬于金钱花销,给夏油杰送门票都是三张起送。
谁让盘星教祖年纪轻轻就拖家带口呢。
虹龙驯服地在窗边屈下头颅,两个人坐上虹龙的背部,操控咒灵飞行的夏油杰坐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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