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暂时没有丧心病狂到把尸体拿去兑换啦哈哈。
说着说着,即便是已经心如死灰的菲茨杰拉德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痛,他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好奇,作为前组合的首领,有点想知道叛逃的成员是谁。
...算了,叛逃也比跟着他这样一个废人好。
禅院郁弥掰着手指计数,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羞涩地笑笑。
“别丧气嘛,想想你的老婆,如果你不回国的话,不动产和泽尔达女士都要被九十九前辈继承了哦。”
菲茨杰拉德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这个长相优越却令人心烦的咒术师:“我相信由基小姐的为人,不动产的盈利足以支付泽尔达优渥的后半辈子生活。”
“是吗?”
禅院郁弥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他微微俯身,伸手抓住菲茨杰拉德的金发,逼迫对方后仰抬头看向自己。
咒术师幽暗的眼里,两点钴蓝色的光芒在瞳仁处摇曳。
“继女儿去世之后,丈夫也杳无音信,她还会有后半辈子?”
菲茨杰拉德忍住心头的羞辱感与疼痛,他的眼神向左撇去,不敢细思那些有可能的未来。
泽尔达,泽尔达,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想必此刻的太阳已经登陆了太平洋彼岸吧。
希望那金色的阳光能够代替我亲吻你的脸庞,哪怕它几分钟前才用自己作为夕阳的另一幕,狠狠扇了我的耳光。
禅院郁弥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见他用正常音量说:“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的女儿复活呢。”
没人相信这句话,太宰治甚至有些无聊地在想着:
这家伙又想从组合首领那里获得什么?
衣服湿透了,有点冷,人要到几度才能被冻死呢。算了,听说冻死的人会自己脱光所有衣服,那样的尸体被人发现的话,也太羞耻了。
晚上回去吃几个蟹肉罐头呢,先看看国木田的钱包里还有多少钱吧。
“复活是有代价的,就像是商业交易,不过我已经提前收取了部分报酬,你也可以提前预支你的报酬。”
菲茨杰拉德感受不到发根传来的轻微疼痛,甚至那种被拉扯的感觉,还能够让他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无比清醒。
从头发到嘴唇,从牙齿到手指,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细微的、激动的。
恶魔是日本人吗?
他问自己。
先前还觉得对方令人厌烦,如今菲茨杰拉德看禅院郁弥跟看天使没什么两样。
天哪,瞧瞧这位咒术师的少年英姿。
“真的吗?”菲茨杰拉德用羔羊乞怜般的神态问道,“真的吗?我能做什么?什么时候——抱歉我太着急了,需要钱吗?我去借钱,我还能赚钱!”
“司各特的头发和血液我都有随身保存,还差什么材料吗?我去筹钱准备——”
为了第一时间复活女儿,菲茨杰拉德做了无数准备,有些是神话故事、有些是来源于异能者的传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伸出手揪着禅院郁弥的衣领,用着嘶哑的低吼在发问。
咒术师今天出门穿的是一件戴帽卫衣,帽兜两侧的带子自然垂落,被菲茨杰拉德拽着往下拉去,拖成了长长一条。
禅院郁弥默默伸手把自己的帽子带拯救出来,心想幸好自己刚才不是戴着帽子的状态。
“别紧张,弗朗西斯,我是个好人。”
他轻笑着,拽着菲茨杰拉德的胳膊把人拉起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往现场丢了一颗导弹似的语句,俏皮地朝众人眨眨眼,瞬移消失在面前。
现场的众人陷入沉默。
半晌,太宰治才打破僵局,他用轻快的声音说给自己听:“他是开玩笑的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复活这种事呢。”
他曾经觉得,黑暗的世界里或许会存在一些东西,就像是暗影中的眼睛、虚空中的叹息,人活着的意义。
然后事实证明,黑暗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见,那些都是因为看不见而产生的错觉。
于是红发的友人扯开了那条连结死亡的绷带,为他照亮了光明的世界。
夏油杰照例是双手笼在袖中的标准姿态,浅淡的微笑把他衬托得像个不合时宜的邪佛。
【闻如是诸经明故,除却千劫极重恶业】
“谁知道呢。”
还在就读咒专的年轻后辈又开始扯谎诓人了,他作为同伙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装神弄鬼地把其他人忽悠住?
盘星教祖拿出了自己面对教徒们的老本行,流露出来的气质那叫一个神秘莫测。
至于复活?
夏油杰心绪厌厌,不甚在意。
禅院郁弥带着菲茨杰拉德随机瞬移到一个小树林里,向系统兑换了一人份的秽土转生。
【秽土转生】,可以召唤死者灵魂回现世的禁忌之术。
然而系统是个奸商,在兑换完之后才通知,原来召唤死者还需要用活人的身体作为容器。
禅院郁弥当即老人地铁后仰,总感觉越看越像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
问题是他现在去哪找活人的身体,就算是死刑犯也不可能从天而降好吧。
于是系统又贴心地指出另一件配套商品【白绝x1】。
...懂了,是资本家在有备而来。
禅院郁弥盯着他兑换出来,突兀地出现在小树林中的那只白绝,长得像个人形白萝卜的玩意儿正躺在地上。
他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又迸发了出来。
如果把宿傩手指喂给白绝会怎样,算受肉成功吗?
假设可行的话,那么把二十根宿傩手指分别喂给二十个白绝,会不会发生一些宿傩大爷之间的自噬作用?
禅院郁弥痛苦地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按照系统的指示,选择使用了【秽土转生(一人份)】。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对那具人体的控制权,这是使用秽土转生的代价,非完全意义上的复活。
菲茨杰拉德料想过仪式有多古怪,但当那个人形白萝卜扭动着形成司各特的身形之后,他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热泪盈眶。
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带有裂缝的脸庞,即便岌岌可危的模样,就像是一用力就会掉下土坷垃。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可爱的小熊,小甜心,快和爸爸说句话吧......”
禅院郁弥在一旁提醒道:“弗朗西斯,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是不完整的复活,毕竟你只能支付一部分的报酬。”
“我可以让司各特小姐睁开眼,用自己的意识跟你说话,但是她同样会意识到她在失事飞机上的恐惧,以及现在不完整复活的悲哀。”
可是这对于菲茨杰拉德来说,已经足以充当为一针强心剂,令他继续在这条荆棘密布的路上走下去。
菲茨杰拉德不舍地收回手,重重地看了闭目沉睡的司各特一眼,那抹进取的锐气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清楚,只要完成接下去的交易,他的宝贝女儿就能够迎来完整的复活,到那个时候,自己会和泽尔达一同用来自父母温暖的拥抱,抚慰女儿在飞机上的所有不安。
两个人像是刚才离开那样,再一次突兀地出现在了原地。
太宰治打量着菲茨杰拉德微红的眼眶、积极的神态,心中逐渐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锵锵,我们回来啦~”
禅院郁弥挥舞着手跟他们热情地打招呼,目光看向稍远一些的仓库。
夜幕逐渐降临,天色变得愈发昏暗,一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所有人的影子横七竖八地交织在一块,或浅或淡,像魔鬼纠缠的爪牙。
他微笑道:“好多人呀。”
第41章
暗杀王的尊称,来源于他先前制造过的惊人案例。
10年前,他在英国的大教堂冕期厅,杀害了三名“钟塔侍从”的异能力者,以及英国女王的替身。
之后更是频频犯案,游走于各国之间。
他曾是北欧的神明、也是人工制造的“黑之12号”。
这个从仓库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的男人,现在只是保罗.魏尔伦。
初冬的阳光化为诗人,走入初春的港口:“我奉首领的命令,来带走芥川君。”
看起来似乎毫无威胁力,柔弱不堪一击。
可谁又清楚,在那副俊美的西欧青年皮囊之下的,是教导出泉镜花、芥川银这些杀手的灵魂。
禅院郁弥更加清楚,早在他们把太宰治和昏过去的芥川打捞上岸的时候,保罗.魏尔伦就已经来到了此处,并且把之后有关复活的话,也绝对听得一清二楚。
但无论魏尔伦会不会一五一十地向森鸥外汇报,他的身上又是否藏有首领的监听器,禅院郁弥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准确地说,他希望听见这个消息的人,都已经在场。
太宰治。
魏尔伦。
你们也会有想要复活的人吗?
那么,请多关照。
“哦哦,辛苦你了,”禅院郁弥往旁边让开位置,把地上躺着的芥川龙之介露出来,“他应该没受伤,只是过于疲惫脱力晕过去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几天。”
魏尔伦轻松地把芥川抗在自己的肩上,后者两缕灰白的刘海晃晃悠悠,呈现出一种少见的乖顺。
他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而过,泉镜花瑟瑟地向后躲了一点,太宰治依旧是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他的心底已经升起盘旋的风暴。
菲茨杰拉德的神情不会骗人,在刚才消失的这十分钟里,禅院郁弥绝对拿出了令他信任的证据。
是真的复活,还是又一次成功的欺瞒。
太宰治少见地有点不确定了,一方面是因为复活一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相关能力的异能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那么一丁点的......
不太相信菲茨杰拉德的智商。
倒不是说菲茨杰拉德蠢笨,而是此人过于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风格,让太宰治这种心思敏锐的人去当对手对付倒还好,但要是研究菲茨杰拉德是否上当受骗,那就有点艰难了。
禅院郁弥跟他们一同回到了武装侦探社,在横滨危机的大事件解决之后,社员们都疲惫但是难掩激动地聚集在一块,。
“社长,你们回来了。”
“镜花没事吧?”
泉镜花躲在中岛敦的身后,这个14岁的小女孩慢慢地探出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福泽谕吉点头:“以后,镜花也是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了。”
谷崎润一郎高兴道:“以后敦君也可以有自己的调查员搭档了,要好好照顾女孩子哦。”
禅院郁弥正溜达到乱步身边跟对方分享零食,虽然他从京都买的铜锣烧已经吃完了,但是还有很多在东京和京都购置的甜点。
感谢到处出任务的五条悟,他在带伴手礼回来的同时,甚至有心情去探店,并且写下自己的评价,还非常大方地分享给了他社交圈中的每一个人。
以至于被庵歌姬老师频频拉黑。
“咦,”禅院郁弥问了一句,“镜花小姐也要做调查员吗?”
中岛敦以为是对方介意泉镜花原先的mafia杀手身份,着急忙慌地想要出来解释,然后又听到禅院郁弥说:“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吗?”
他认真地提议:“本来还想着,镜花小姐可以和我们家的两个女孩子一起去横滨读国中三年级呢。”
禅院郁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泉镜花的父母原先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既然是官方组织的公务员,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幼年失学吧。
都现代社会了,女性当然应该拥有自己的受教育权利。
在父母被操控血液的异能者杀死后,泉镜花才辗转进入了mafia。
港口极道组织对成员的教育水平没有要求,正当的武装侦探社总应该有点追求吧?
并不是特别大的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像是哦,泉镜花确实也才14岁。
乱步抱着自己手里的波子汽水,像一只屏蔽外界的小仓鼠那样,往旁边悄咪咪地走了几步。
名侦探才不要听什么上学的事情呢!
反正他在警察学校里的经历还是好讨厌。
孤儿院出身的中岛敦、被森鸥外捡回去后在mafia打童工的太宰治、少女时期就去常暗岛参与异能战争的与谢野、古老家族出身的剑客福泽谕吉......
唔,这个房间里的文凭含量似乎有点低。
大学毕业甚至是数学老师的国木田,从这个瞬间开始,猛猛地爆发出了自己耀眼的光辉。
扎着金色小辫子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眶,像每个人都会害怕的教导主任那样,严肃地说:“确实是需要上学的年纪,学籍和身份的事,社长应该可以联系异能特务科操作吧。”
好歹泉镜花的父母原先也是为政府工作的谍报人员,因公殉职后,政府不仅没有发慰问金,甚至没有照顾好那对夫妻唯一的女儿,本身就算得上是失职。
既然如此,解决学籍问题,总能做到吧。
国木田想,禅院郁弥和他在le上沟通时说的很对,理想的世界不应当是这样的。
年轻的咒术师露出微笑,固然太宰治是准备让社员作为楔子,打入咒术界一探究竟,但国木田独步是有着自己观念的成年人,又怎么会任由他人游说呢。
更何况,国木田和自己分明是理念相同的同道中人呀。
泉镜花不知所措,小小的女孩穿着和服,她伸出自己白嫩的手,问道:“我还能去上学吗?”
“靠近我会很危险,”即便她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但泉镜花也不觉得自己还能够再回到那微小的幸福当中,“我杀死过人。”
菜菜子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我也杀过,和美美子一起。”
抱着玩偶的双胞胎在旁边点头。
社员们:......这不好吧?
泉镜花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和服袖子,大声地说:“我进入mafia之后在任务中六个月中杀死过35个人,待在我身边会非常非常危险!”
菜菜子哼哼两声,本来她是非常不开心夏油大人准备把她们送去读书的计划的,而且还是留级读国中三年级,但是看见面前这个女孩子迟迟不肯答应,她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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