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金发女孩身体微微发颤的模样,琴酒就猜测出来贝尔摩德此时心里,绝对没有出现什么好想法。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一点虚弱感,同时还是符合七岁小孩未经过训练的标准体质,但是琴酒仍然相信,只要有合适的工具,他可以随时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然而这里的任何人指的只能是普通人,至于咒术师,琴酒并没有些许把握。
想到这里,琴酒往旁边跨了一步,避开爱丽丝伸出来的手,眉眼中全是烦躁和嫌弃,还对着不依不饶的爱丽丝露出了一个带有杀意的眼神。
曾用这个眼神吓哭过小孩的琴酒心底不屑冷笑,哭吧哭吧,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随便用杀气震慑一番估计就会哭着回去找大人。
然而爱丽丝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不对,应该说更加激动。
“哇,妹妹的眼神好漂亮。”
爱丽丝惊叹道,又多夸奖了一句:“眼睛也很好看,虽然爱丽丝酱还是更喜欢蓝色的眼睛。”
先说的是眼神,而非眼睛。
琴酒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能跟咒术师打交道的哪里会有普通人。
所以这对疑似父女、又疑似萝莉和变态大叔的搭档,或者并不如外表这样落魄和普通。
难道说这个小孩有咒术师的天赋?
琴酒如是猜测,大概是因为森鸥外每次用医师造型出现的时候,胡子拉碴的落魄实在是过分真实,完全就是弱气废柴大叔的模样。
禅院郁弥看着他们互动,微微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森鸥外,想起先前的计划,询问道:“对了,有件事想和森医生商量一下。”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哦?是什么事呢?”
禅院郁弥:“因为爱丽丝实在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想请来参与我的电影拍摄。”
那双红酒般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森鸥外听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曾预想到的答案,他唇角勾起:“你的电影?”
他假惺惺地遗憾了一下:“如果能够看到爱丽丝上荧幕的样子确实不错,但还是只能够遗憾地拒绝了,因为爱丽丝不愿意离开我太远。”
不知内情的观众一听,心中充满诽谤,看他俩刚才的相处方式,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
禅院郁弥明白对方指的是爱丽丝作为人形异能,不能够离开主人太远。
于是不折不挠地追问:“那么森医生最近有空吗?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陪同爱丽丝来剧组,不要担心电影的特效,我们剧组拥有大量资金投入,特效绝对真实。”
森鸥外呵呵一笑,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对方想拍什么样的电影,但用术式和异能力造成的效果,可不是绝对真实么。
“抱歉,我这个小公司里最近需要回收的废品挺多的,实在是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可以陪孩子出来玩呢。”
也不知道这样厚颜无耻的一段话是如何被森鸥外说得出口,就好像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是横滨最繁华的商业区,手上拿的不是高档的衣服一样。
禅院郁弥又朝森鸥外手上提着的袋子LOGO上看了一眼,确信这几个品牌都至少是轻奢级别以上的价位。
也不知道首领会不会给自己发工资,反正他是怀疑森鸥外自己的工资完全都花在这上面了。
“那也行,”禅院郁弥有点遗憾,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过我有种美妙的预感,森医生,你很快就会迎来一段轻松的休息时间。”
森鸥外眼皮一跳,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给自己发什么死亡邀请函。
不行,回去必须彻底地检查一遍,港口mafia内部有无混入的卧底准备开始搞事。
先前底下某个小头目竟然是跨国组织派来的卧底,还用奇异的方式害死了好几个竞争者,竟然都无人提前发觉,直到此人失踪在海上游轮,才得到此人可疑的消息。
“禅院君真是会讲话,”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地夸奖道,“听说你还把小镜花也送去普通人的学校上学,果然是年轻人的做法。”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从黑暗当中走出来的人,他们的本性就奠定了未来最恰当的选择,强行让花朵生长在不合适的土壤之上,也不会开出你想要的结果。”
禅院郁弥温和地否定森鸥外的说法:“他们都还是种子呢,在绽放之前,没有人能提前下定论。”
“并且,镜花小姐是人而非真正的花朵,她理应有选择的权利。”
森鸥外面上仍旧是优雅的笑容,隐隐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质,眼神却彰显他的不赞同:“如果每个人都顺从本心做选择,秩序才会变得杂乱无章,所以更需要有人将他们放置在合适的位置。”
这也就是他所追求的最优解。
在森鸥外看来,拥有夜叉白雪的泉镜花心境不过关、无法承受任务,显然与废品无疑,然而武装侦探社却阻挡了他回收废品的计划。
禅院郁弥闻言,终于抬眼认认真真地将森鸥外打量了一遍,看得对方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想起初见那天,自己无法反抗地被夺走心爱的手术刀,森鸥外立即提起戒备,插在衣兜里的手果断地摁下通讯按钮,示意黑蜥蜴的成员靠近候命。
没有管仍旧埋伏在人堆里的mafia成员,也不在意身着西装与单片眼镜走到森鸥外身后的广津柳浪,禅院郁弥思索之后点了点头。
“森医生,你说得其实也没错,首领的职责就是妥帖地调动全局,但宏观来看,如果有人处于你的上位,你也同样是被支配的一员。”
禅院郁弥温和地笑笑:“希望你也能够做好准备。”
森鸥外挑眉:“这是对我的警告吗?”
“不是哦,这只是个友善的提醒,鉴于我很满意你送的手术刀,杀死先代的手术刀相当有价值呢。”
而且,既然武装侦探社都愿意提供他们的帮助,那么禅院郁弥也不介意帮忙解决泉镜花的后顾之忧。
外出的一天里,琴酒果然没有那么老实,无论是进店换装还是中午吃饭,都在到处观察周围的情况。
禅院郁弥和夏油杰当然都懒得亲自去堵他,在琴酒第一次试图从通风口跑出去的时候,就让咒灵直接把人抱回来。
也幸好这家店店内环境静谧,才没让七岁小孩凌空移动成为新的都市恐怖传说。
被无形之中钳制的那一刻,琴酒就意识到,咒术师果然有自己的防备招式,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周边密布着咒灵。
晚上的时候,就连贝尔摩德都在拿牛奶的路上奉劝了一句:“琴酒,别多费工夫了,在咒灵的看管之下,你绝对没机会逃出去的。”
普通人要如何应对非人类的力量呢。
然而琴酒还是不放弃,因为他听到了禅院郁弥无所顾忌打电话的内容。
“悟,你从名古屋回来了?”
“具体的度数和眼间距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下周眼镜就能做好了么,行,到时候带我去见小惠的那天,带过来给我吧。”
第68章
注意看,一个黑发海胆头的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左手还拎着一个装满食材的菜篮子,而右手则随意地塞在衣服口袋里,身后还跟着两只摇头晃脑的狗狗,只是普通人并不能够看见黑白双色的玉犬。
拐进小巷的时候,少年突然止住了步伐,抬眼向前方看去。
在那根笔直的路灯柱上,他的监护人正非常潇洒地坐在上面,还悠哉悠哉地摇手打招呼:“哟~惠,一周过去,有没有觉得我又变帅了呢~”
伏黑惠只觉得自己额头似乎有十字形的青筋暴起,他瞥了一眼路边站着好奇地看过来的卫衣男生,没好气地对着五条悟催促:“快点下来啦,路人都在看你。”
五条悟看了一眼“路人”:“噗呲,肯定是被貌美的五条老师迷倒了,对吧?”
他厚颜无耻地朝路好奇地跑过去围在路人边上,来回嗅闻,似乎有闻到些许熟悉的味道一样。
禅院郁弥低头看过去,没有贸然伸手去触摸,即便它们看起来非常毛茸茸。
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和六眼有些许类似,从影子中诞生的式神是跟禅院的血脉绑定的,世上同时只会存在一个拥有十种影法术的咒术师。
伏黑惠突然反应过来,普通人不可能看得见两只玉犬。
这也就意味着,穿着一件灰色卫衣的男生并不是某个路人,而是五条悟前几天说要带来跟他见面的...一个朋友。
还是来自人渣父亲那个家族的人。
“很辛苦吧。”
伏黑惠听见对方走过来,站到自己身前,用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他微微怔楞,有些不确定这难道是那个家族决定用感情牌来挽回自己吗?
这些年来,他也听五条悟提过一嘴,如果自己想要回到禅院家的话,把十种影法术的术式露出来,立刻就能够拥有和家主继承人无异的待遇。
但是他对那个家族没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打算回去。
“诶...”伏黑惠眉心蹙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见对方很快说完了下半句话。
“这些年来把五条悟拉扯大,一定很辛苦吧。”
大概是禅院郁弥自己也没能忍住,说着说着,那双秀气的眼眸里闪烁出星点笑意,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啊...伏黑惠突然就能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会拥有一个禅院家的朋友了。
这两人其实,还挺有共同点的。
但别的不提,在声讨五条悟的时候,伏黑惠还是蛮擅长做一个捧哏,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摸摸两只扑腾回来的玉犬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是很辛苦,害得我都老了十岁了。”
五条猫猫不服气地在路灯上叉腰:“什么嘛什么嘛,我明明是在锻炼惠的自理能力和心里承压嘛。”
伏黑惠熟练地忽略掉自己的监护人,礼貌地邀请道:“家就在附近,请上门坐坐,喝几杯茶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就好像路灯上的那个人形挂牌完全不存在。
然而有着无下限可瞬移的五条悟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两个人推开家门的时候,发现某白毛老师已经换上家居的鞋子,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装模作样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伏黑惠:?
他走过去,有点疑惑:“我还没回家烧水,你哪来的热茶?”
近距离一看,原来旁边还有一个奶茶的包装袋,大概是五条悟用无下限作弊,把买来的奶茶倒在杯子里。
......
因为知道今天五条悟会带朋友上门,所以靠谱的未成年人伏黑惠多买了一人份的菜。
看着海胆头少年在厨房里熟练的身影,某人又开始自豪起来:“看,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
由于不通厨艺,在厨房尝试打下手失败后,被送到沙发上跟五条悟作伴的禅院郁弥理智分析:“悟,我认为就是因为你平常太忙,没时间管,才让小惠能够有机会正常地成长。”
“小郁弥,同样不通家务的人没资格说话呢。”
伏黑惠听见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吵吵闹闹,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那种因为久未谋面的父系亲人到来的紧张,消去大半。
他一边握着菜刀切着食材,一边忍不住思考这几天都在纠结的问题。
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等到玉子烧散发出成熟的“快来吃我”的香味后,伏黑惠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又挨个开了一瓶冰牛奶,倒在玻璃杯里递过去。
在场的三个人并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习惯,只是伏黑惠和禅院郁弥终究算不上特别熟稔的关系,最后还是作为中间人的五条悟率先开口。
“说起来,前几天小郁弥突然跟我提出这事的时候,我还有点好奇,”白毛教师侧过脸,隔着绷带把视线投射过去,淡粉的嘴唇微勾,“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伏黑惠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他抬头左右看了一眼,犹豫着说:“要不吃完饭再说吧?”
其实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上了咒术高专,自己的术式肯定会在咒术师之间传播开来,被禅院家找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禅院郁弥非常淡定地又夹了一个甜口的玉子烧:“凑巧得知了一些消息,然后幸运地串联到了一块。”
“其实这次找到小惠,主要是有两件事准备通知你呢,一件好事,一件或好或坏的事。”
他换了公筷,把最后一个甜口的玉子烧夹到了五条悟的碗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多年来的默契让五条悟立刻明白,这家伙估计是又有什么事准备稍后再跟自己私聊。
啧,他撇开头,勉强允许。
禅院郁弥抬头看向伏黑惠,问道:“你想先听哪件事?”
伏黑惠茫然地向白毛监护人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正在闷闷不乐地拿筷子戳着可怜的食物,自己犹豫了片刻后只好说道:“先听好事吧。”
“嗯,给你姐姐津美纪下诅咒的诅咒师已经被我杀死了。”
砰——
一双筷子掉到了地上,伏黑惠愣愣地看过来,眼里是难以忽视的慌乱和惊讶,他连声问道:“真的吗?那个诅咒师真的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津美纪还是没有醒过来?”
想起被自己用尸鬼封尽封印了灵魂的羂索,禅院郁弥的脸上出现一个稍显扭曲的微笑:“放心吧,那个诅咒师的灵魂已经彻底被封印了,就算会出意外,也只会是我的灵魂和他永远地在死神肚子里纠缠下去。”
这个回答大概出乎伏黑惠的意料,可怜的小海胆头左右看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五条悟更是用六眼隔着绷带去看自己的小伙伴,心情显然有点不渝。
“哦,对了——”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禅院郁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灌输咒力解开相片封印,然后取出了一个......风干的脑花。
穿着灰色卫衣的青年笑得非常开心:“本来是要立刻卖掉的,但想起还没给你们看一眼,总觉得会非常可惜,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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