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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抽屉，把打印好的表格递给他，语重心长：“这次比赛要是拿奖，对提前招录有很大的优势，你一贯是个有主意的，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谢谢老师。”陆祈言接过表，马上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许清没法继续把宋旭留下，让他放学前交一篇3000字的检讨书交上来。
陆祈言和宋旭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陆祈言。”宋旭在他身后喊他，“你是故意踩着点来要那什么报名表的吧，让我猜猜，你是想来看我笑话，还是想来看看闻喻书的情况？我猜，应该是后者吧。”
陆祈言停下来，缓慢地转过身，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好看的言眼睛，但若是看得深了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冷得刺骨。
“宋旭，既然知道我的目的，还跟跟着我走？”他淡淡地开口。
宋旭满不在意：“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动我？”
他扯了下嘴皮，忘记了嘴角被闻喻书打破了皮，现在整张脸疼得皱在一块儿。
操场上，少年将脱下来的外套往腰部一系，步履稳健地往前跑，一步又一步，在灿烂热烈的阳光下挥洒汗水。
陆祈言的目光落在闻喻书的身上，脸上又是宋旭讨厌的老成，他眯着眼冷着声音，不容置喙道：“我可以教教你，什么样的才叫手段。”
话音落下，陆祈言不顾宋旭的疼痛，拽着他躲过摄像头到了天台，宋旭大半个身体临空，只有臀部卡在围栏上，只要陆祈言再往下压上一截，他掉下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学校的摄像头覆盖率只有百分之八十，只有知道剩下没被覆盖的百分之二十，你猜猜，你多久能被人找到？”
明明是穿着短袖都嫌热的天气，可宋旭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他觉得他应该是在做梦，才会觉得陆祈言敢真的朝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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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喻书体能是不错，但一口气跑了五圈还是没扛住，慢慢地在硅胶地上散步，环顾四周，想偷偷地找个阴凉地休息会儿再接着跑，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人影有些熟悉。
像是陆祈言和……宋旭？！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闻喻书停了下来，可就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那两个人却不见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闻喻书，你停下来干什么？继续给我跑。”许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双手抱臂。
听到耳边传来许清的声音，闻喻书薄唇紧抿，表情不耐，最后吐出一声“啧”，继续提步，顶着太阳跑完后近乎虚脱。
他躺在树荫下，大口喘气，也顾不上地上的环境脏不脏了。
旁边似乎有人靠近，鞋子在沙石地上踩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最后停在自己身边。
闻喻书依旧闭着眼：“我现在没力气，别逼我揍你。”
说完，他翻了个身打算睡一会儿，脸颊突然一冰，猝不及防的凉意让他整个人浑身哆嗦，猛得睁开眼睛。
眼前一双白球鞋映入眼帘。
他刚动的怒被风一吹，不知不觉就散了。眼睁睁看着陆祈言在他身边坐下，细长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拧动瓶盖，瓶身还冒着没融化干净的白雾。
闻喻书接过来，灌了大半进去，夏天里能喝上一口冰水，确实爽。
“你特意来找我？”闻喻书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伸直。
陆祈言掏出手机解释：“之前没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抱歉。”
他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闻喻书在心里认定了。
半分钟后，他越想越气，忍着打颤的双腿站在了陆祈言面前。
“陆祈言，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借作业就不借作业，还故意翘课来看我受罚，你诚心的吧！”
陆祈言愣了片刻，似乎是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难得词穷。
等他反应过来，闻喻书以及自顾自的发泄完了。
“对了，我刚刚看到你和宋旭在天台上，你们在那干什么？”闻喻书忽然想起来宋旭在他面前放出的狠话，拉住他的手臂，自己转不动便指示起他，“你起来，转个圈我看看。”
“转圈？”陆祈言从一开始的不解到最后的理解，顺了他的意。
确认完他身上没有新添的伤口，闻喻书又重新坐下，苦口婆心地嘟囔道：“你以后离宋旭远一点，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点钱就开始为所欲为。”
顿了顿，他又想到了孟浔，就怕陆祈言理解错他的意思：“我说宋旭这个人不是好人，你跟他走的近了，回头他把你卖了你都没地数钱，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你。”陆祈言说。
……
两人第一次一起逃课，这感觉还挺新鲜的。
许清的课上完了，李嘉木打来电话：“闻哥，你还回来上课吗？”
闻喻书碰了下嘴角，硬挺着不出声，挨过那阵刺激后开口：“不了，跑了二十圈谁还能去上课，帮我请个假。”
李嘉木哦了声，又问今天放学能不能去他家玩游戏，被一口拒绝。
接连两次的拒绝，让李嘉木没什么兴致，挂了电话，看窗外的叶子。
陆祈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转身，裤子上突然传来一阵拉力。
“我走不动了。”闻喻书把自己跑圈的原因归到他身上，理所当然地指使，“你蹲下，背我回去。”
陆祈言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思考起他和闻喻书的关系。
他们是否已经到了可以有大面积肢体接触的阶段？
“你快点，我现在浑身的汗，臭死了。”闻喻书说话，“你也是，坐了半天了，不嫌臭啊。”
闻喻书这句话完全是报复他，陆祈言本身就不是个容易出汗的人，整个人自带降温属性，光是站在你边上，就觉得那一块的空气都凉嗖嗖的。
见陆祈言迟迟没有反应，闻喻书松开手，慢慢收回来。
他正想打电话叫李嘉木下来背他回家，眼前的少年已经蹲了下去，后脖颈出有一小截漂亮的骨刺，没入衣领，清淡的声音道：“上来，我背你。”
闻喻书也不客气，趴在他的背上。
“陆祈言，你平时健身的多不多，我好心提醒你，男人还是得像我一样，平时多运动，不然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容易生病。”
陆祈言好看的眉心紧锁着，尤其听到闻喻书对自己的评价，微不可见地放缓了脚步：“……细胳膊细腿的人能背得动你？”
“那怎么能一样，你可是陆祈言。”闻喻书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一样？”陆祈言问。
闻喻书：“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快走，我要被热死了。”
闻言，陆祈言不动声色地快了不少。
闻喻书的车停在地下室，他自顾自地打开副驾坐上去，自觉扣上安全扣，见到陆祈言杵着不动，催他：“你还愣着干嘛，快上车。”
陆祈言看了眼只留了个驾驶座位置的跑车：“你让我开车？”
“对啊，你不会开？”闻喻书说。
陆祈言叹了口气：“我会。”
他确实会，而且开的还不错，但这件事，和他其它的秘密，在闻喻书眼里却不像是秘密。
仿佛，闻喻书早就认识了他这个人。
又或者说，认识的不是他现在的样子。
而是——
陆祈言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没再继续执着这一个不可能的猜测，慢慢驶出出口。
回到家，闻喻书迫不及待地拿了衣服冲凉，换洗衣服没来得及丢外面，刚在浴缸里泡下去，就听到裤子里传来的音乐声。
专属于闻高杰的铃声。
闻喻书脸色一变。
坏了，把许清的事给忘了。
第15章 他的秘密
闻喻书还还来不及多想，赤身裸/体从浴缸里爬出来，伸手去掏手机。
咔嚓。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陆祈言还拿着手机，闻高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祈言，我这段时间出差，那臭小子就是个管不住的，平时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安分些，现在我不在家，以后他的事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闻喻书匆匆跑到陆祈言身边，飞快地接过手机，来不及和闻高杰打声招呼，便匆忙挂了电话。
浴室内外有明显温度差，凉风吹在身上带来一阵寒意，他才反应过来。
闻喻书飞快地转身，光着腚，钻入浴缸里，半个脑袋没入温水中。
陆祈言微微眯起眼，看了几秒种后，轻咳了声：“闻叔叔说，他联系不上你，就把电话打到我这了。”
闻喻书在水下抱着自己的膝盖，脸上一阵阵的热意泛开。
应该是浴室里的温度太高了，他想。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明明当着李嘉木的面，他能毫无芥蒂地走动，怎么碰到陆祈言就变了呢？
他想的出神，没注意到陆祈言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了，等到反应过来，差点被水呛到食道。
他咳出声响：“你怎么还没走？”
“闻叔叔委托我看着你，你要是洗完了记得给他回个电话。”陆祈言淡淡道，丝毫没有听出画外音。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自己会打电话，我现在在洗澡，你先出去。”闻喻书有一次催促。
这一次陆祈言没有停留，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泡澡的心思被打断，闻喻书抹了沐浴露匆忙冲完，套上家居顶着一头湿发走出来。
却在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背影时，脚步顿在原地。
陆祈言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身，看清了闻喻书此时的样子，难得愣了一下。
闻喻书长得确实不错，少年感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为他而生，俊郎硬挺的脸，无辜的大眼，湿发半垂在两侧，多了几分慵懒感。一身随意的衣着穿在身上，站在那儿，带了一股让人看上便挪不开眼的特质，确实很好看。
陆祈言合上书，熟练地在抽屉里找到吹风机，递给他的时候问了句：“要帮忙吗？”
闻喻书：？？？
他震惊地后跳了一步，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而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是陆祈言吗？”
陆祈言：“……你什么意思？”
“咱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们之间不就是你暂住我家的房东房客关系？正常这种关系还提供私人服务的？”他第一次当房东，不是很清楚。
陆祈言皱眉，很难得地没有立即回话。半晌后，他开口：“你想多了。”
他把吹风机往闻喻书怀里一塞，收拾好茶几上的作业回房。
男生头发短，最大风力吹十几分钟差不多就能吹干了。闻喻书用手指扒拉两下，顶着半干的头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拨通闻高杰的电话。
闻高杰接得很快，电话刚一打接通就听见气急败坏的声音：“闻喻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乖乖在学校上课读书！！你咱们就是不听呢！”
“要不是许清联系我，我都不知道你又跟人动手了，这次还是在教室外面打起来了！！”
闻喻书想要反驳，但闻高杰的话又细又密，一连说了五六分钟都不带歇的，好不容易等到他喝水休息，才总算找到机会：“这次的事真不怪我，明明是宋旭挑事。”
“人家给你挖个坑你就乖乖往里跳啊！你的脑子呢！！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学了！我平时就是这么叫你的！”闻高杰揉揉太阳穴，压住凸凸的疼痛意。
要是再被这臭小子气下去，速效救心丸都得随身备着了。
“对了，这次动手——赢了输了？”闻高杰道。
“……当然是赢了！”闻喻书眼睛一亮，描绘起当时的画面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这下他和闻高杰的角色完成了互换。
说到一半，闻喻书又把宋旭那件恶心的事搬出来：“爸，陆祈言不是陆家亲生的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我怎么觉得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了呢？”
说起这件事，闻高杰也觉得陆家做得太恶心了，祈言好说歹说也是在陆家长大了，这么多年的相处竟然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大摇大摆的带着那位陆少爷频繁出席宴会，问起来也毫不避讳。
现如今参加宴会的圈子都心知肚明，谁要是嘴碎再往外一传，过不了多久，恐怕还真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祈言那孩子自尊心强，你粗枝大叶的，下次说话做事记得先动动脑子，往人心窝子里捅的事别再发生了，知道了吗？”闻高杰道。
闻喻书干巴巴地应下：“我知道了，我有又不会做什么。不过，爸你怎么对陆祈言这么好，该不会他真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闻高杰：“去去去，一天到晚的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祈言要是我儿子，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要不你把陆祈言认下呗，他当你儿子，我当他哥……”闻喻书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就被闻高杰挂断。
几乎是下一秒，闻高杰的短信传进来：【从现在开始，直到月考结束，要是不能及格，你的零花钱也就别想要了！】
闻喻书立刻回拨电话，但那句温柔的女性播音腔依旧无法掩盖透心凉的事实。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闻高杰，竟然把自己儿子——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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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祈言在书桌前已经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手里的资料却还停留在最初的位置。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合上书，打算早点洗漱完睡觉。
他脱了衣服走进去，笔直地站在淋浴头下冲洗，洗头膏在头上打出泡沫，然而这时，淋浴头突然不出水了。
满头的泡沫顺着脸颊往下滑，有一点沫子留进眼睛，刺激性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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