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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仗势欺人，言安便也没摆架子，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道：“人都见过了，那你们谈，我先走啦。”
启墨听后拉住了小妻子：“走什么呢？今天和人有约吗？”
十四皇子也点了点头：“殿下无需避嫌，启将军信任的人我也相信。”
于是言安被留了下来。
昨天一心想着亲热，都还没时间关心他小妻子那里有了什么最新消息：天塌了也让他把小妻子睡了再说。
“据说皇兄前些天差点被下毒了。”言安道出这些天最重要的情报，“即便怀疑是太子妃干的却没有证据。”
启墨和十四皇子同时吐槽：
“又是下药，还有没有别的花样了。”
“坐不住了。”
三人谈了一上午，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王驾崩以前，他们只守不攻；可若等到十四皇子顺利登基后那就另当别论。
“以后大概就得经常麻烦你了。”
十四皇子离开前拍着他肩膀这么嘱咐，而前者离开后小妻子却闷闷不乐了。
“怎么了？”启墨其实很是有些矛盾的。
他希望言安什么事都和他说，却又害怕言安说的事他不想听，比如其实十四皇子这样那样……他信任的人已经很少了，不想再失去一个挚友。
“也不是什么大事。”言安一脸别扭，“就是还是不习惯你喊别人殿下。”
这话说得他一愣，回过神来却乐得挑眉：“嗯？安安这是吃醋了？”
“就怪怪的……不喜欢听你这么喊其他人……”言安回答得很尴尬，“哎呀，算了，你别管我。”
“怎么能不管？安安吃醋了，我当然得哄。”启墨笑着把人抱起，“不管是十四皇子还是其他皇子，那都是大周的皇子，是大周老百姓的殿下们。”
言安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等着他继续，他忍不住亲了几口才接着说：“可安安你不一样，你是我一个人的殿下。”
情话以前不说不知道，有了练习对象后才发现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的木讷嘛！哄小妻子高兴他还是会的！
“就你嘴甜会说！”小妻子娇羞地把头埋在他肩窝处，“吃饭吧！吃完饭你还得回军营呢！”
确实得回。
否则那疯老头都快把边界掀翻了。
自从王立了太子以后，傅宰相明面上虽然没有抗命，可根据情报，各边界开始频频看见元国士兵：有时候是巡逻的一小队，有时候是看起来在搜集情报的密探。
甚至是大言边界处情势也变得很紧张。
双方不愿破坏如今难得的和平，却又总忍不住怀疑对方并担心对方先下手为强，打自家个措手不及。
王的的身体状况不乐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他以近日盛行的流感唯由让年长的高官们都不必出席早朝了，而且不允许随便出门，尤其针对的便是傅宰相。
说好听是为了保重身体，说得难听点就是被软禁了。
大家还以为这可以防住一阵子不让宰相一党作妖，却没料到九皇子自行踏入了陷阱。
收到消息说九皇子现在被困在元国的时候，启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谁？？你说谁自己去了元国然后现在回不来了？？？”
徐副将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回将军，是九、殿、下。”
确认无误，启墨表示他很想哭。
和十四皇子商量之后，两人还是觉得应该如实禀报王。
王的反应和他差不多，先是啊啊啊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最终再爆炸：“这，这笨小子是三岁吗？！他以为是过家家，去元国逛逛再回来？！愚蠢！！”
随后气得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看得启墨心惊：“陛下！！”
王摆了摆手，撑着伤痛从榻上坐了起来，看向十四皇子：“阿映怎么看？”
“即便儿臣说自愿前往谈判，以儿臣现在身为太子的身份，父王也不会答应的吧？”十四皇子无奈道，“那就让七哥去吧，他最擅长外交了，和九哥感情也不错，配合起来容易些。”
王没点头也没摇头，十四皇子便继续说：“以防万一，启墨……也跟着去。”
启墨低着头，没有打扰两父子的对话，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论着为九皇子脱身的筹码和可妥协的底线。
两人彻夜长谈，直到王再次猛咳，把原本白净的帕子都染红。
十四皇子强行打断，让王歇下：“行了，剩下的儿臣和七哥还有启墨自行商议吧，您别再折腾身体了，好好修养等着我们把九哥平安带回来就行。”
王没让他平身，启墨便一直跪着。
他知道王有话对他说。
终于，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启将军，明日……便动身吧。”
只要王在王宫里，大周大将军从不离京，除非王让他动身。
开战。
第22章
启墨出世的时候，他的爷爷已经战死在战场上，于他而言，精心培养他长大的王就像是他爷爷。
皇子们有的，除了殿下的称呼，几乎没什么是他没有的——同样的启蒙老师，同样的礼物，甚至和大言和亲这么好的机会也给了他。
然后现在王再一次派他上战场，他犹豫了。
不是害怕打仗，而是害怕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王已经不是那个王。
虽然不吉利，可直觉却告诉他，他现在和王告别便是天人永隔了。
他张嘴但说不出话，还被王揶揄了：“不舍得啦？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王这么一说，启墨瞬间红了眼眶。
“你就安心地去把九皇子接回来，朕在这等你凯旋归来！”王笑得慈祥，“漂亮美人有了，让朕想想这次该送什么才好？”
眼泪落下之前，他闭上眼睛重重磕头，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臣……领旨。”
王只是嗯了一声。
“陛下保重龙体，等臣的好消息。”顿了顿，他还是说了出口，“陛下的培育之恩，臣无以回报，只能在将来尽臣所能辅助十四殿下。”
“知道了，快回去准备吧，府里还有人等着呢！”王把他赶了回去。
启墨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将军府，他糟糕的情绪一眼就被言安看穿。
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后，小妻子给他盛了热汤：“喝点？”
身体暖和了起来，他幽幽道：“明天我就得启程了。”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突然，言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头：“知道了，一会儿我给将军打包行李吧！”
自己黏人舍不得分开就算了，可瞧小妻子没半点伤感他就更难过了，丢下没喝完的汤一路缠着给他收行李的言安：“安安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什么话？”言安失笑。
“就……随便什么都可以，万一我这次回不……”
他话没说完言安便转身踮起脚尖咬了他唇一下，表示：“跳过。”
然后又继续堆衣服。
“既然担心那就别什么都不说啊！”启墨又气又好笑，接着发现言安堆的不仅是他的衣服，还有言安自己的衣服，“欸，你怎么把你的衣服也拿出来……”
这下他瞬间就懂了。
他的安安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跟着他一起去。
“我得穿衣服啊！”言安说得理所当然。
刚刚有多不舍，启墨现在就有多严厉：“你不去。”
“我去，我当然得跟着你一块儿去。”言安手中动作没停下。
“你不准去！”他拔高了声调，“你去什么去！咱们是去救九皇子，是元国和咱大周的事，你别插手！”
“是吗？可我听说现在边疆上剑拔弩张的根本就不是两国之间的事而已？”言安没有撒娇，而是认真地就事论事，“你怎么知道大周不会趁人之危？”
“如果会的话那你就更不应该去了，有什么事的话全军队都要怀疑到你头上！反正不准去，太危险了！”启墨想都不想就拒绝：疯了吧！他家小妻子连战场都没上过，跟着去凑热闹干嘛！
“我可以自保，不会拖累你，而且……”
他着急地打断并把言安的衣服全都挑了出来塞回衣柜子里：“证明你的实力的方法很多，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乖乖待在家我才能安心打仗。”
“启墨，我能派上用场的，你也知道的，大言最终肯定会被牵扯进去。”小妻子漂亮的眸子里眼神坚定，不容他说服。
说不过小妻子，启墨只能喝着汤生闷气。
言安说的他都懂，也同意。
就是因为清楚大言会被扯进来所以千方百计不想让言安也深陷这浑水。
他连半夜偷偷一个人提前溜走这种方法都想好了，结果还没放弃的言安却主动给他拥抱和亲吻，再一次想要说服他：
“你是将军，你做什么决定都以众人的安危和大局为重，可你呢？谁又记得要照顾你啊？”
他听得一头黑线：“我？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需要，你需要，所以我是负责照顾将军的。”语毕，言安如常钻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就这样说好了，睡觉，晚安。”
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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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启墨还是把言安带在了身边。
然后发现他根本就是被坑了！
说好的照顾他，人却总是不见踪影！
路途遥远，他想给言安安排马车，却发现人已经开开心心挑了一批骏马带着几个小将奔驰去了。
晚饭的时候，他想给言安煮热食而不是吃士兵们吃的干粮，却发现人已经吃饱了，正打算去漱口。
甚至夜里他的小妻子又提出了要分房睡，可把他直接点燃了！
“言安！说好的照顾我呢？！”气头上的他挡在了帐篷唯一的出入口，不肯放人，“明明是大言殿下，明明是将军夫人，却偏要混入几万个小兵里让我找不着！”
“我又不是来享受特权的，其他人怎么过我就怎么过。”言安眼睛都不眨一下。
“别人怎么过你就怎么过？你别痴心妄想了！”启墨骂道，“别人还挤一块儿睡觉呢，你是想滚别的男人怀里睡觉？！我又还没死！！”
“哎，呸呸呸！”
“最低限度妥协：一起睡！”
“才不要，这么多天你肯定憋不住！这里这么多人！”
“再胡说我们就现在就做！”
“你敢？！”
启墨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事实就是：不敢……
斟酌一番，他主动保证：“保证不做那种事情，我就抱着安安睡觉。”
他说得诚恳，可言安却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唉，失算了，平时就不该做那么猛，搞得他小妻子都不信任他了。
一退再退的某将军：“那你陪我半个时辰就好，等我睡着了你就到隔壁的单人篷子里睡好不好？”
“好吧……”言安答应了。
启墨：先抱在手里亲舒服了再说，半个时辰之后他的安安走不了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第23章
启墨的如意算盘最终并没有实现，因为他忙得起飞，别说好好睡一觉了，坐下来歇一会儿的时间都很少。
按照现在这结局走势，哪怕把九皇子救了出来，两国间也免不了开战了，于是他身为大将军，要想战略，要确保粮食充足，要确保自己不负王和人民的信任保卫国家，还要尽可能地让士兵们都安全回家……
偶尔凌晨两三点回到他的营账，言安也早已累趴睡着，桌上还放着想给他吃的晚饭，热了几次成了宵夜也没能等到他。
把言安抱上床盖好被子，他坐到一边吃着早凉掉的宵夜。
这情景他早预知了，即便没有时间和他的小妻子贴一起，就这样看看也行。
累了一天，回到自己营账他只想和言安过二人世界，谁也别来打扰。
担心把小妻子吵醒，他甚至不上床，就趴在一边歇息，而通常不到两个时辰他又得出门了。
低头弯腰亲了亲言安的额头，出了这个营账他又是无坚不摧的大周将军。
在边界扎营了两周后，七皇子在启墨的配合下把九皇子给救了出来，两国军队正式开火。
他上场的那一天，言安红着眼睛拉住他，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必须去。”启墨无奈道。
小妻子说得颤抖：“那你发誓你一定会回来。”
启墨没有回答，单手抱起言安给了他一个悠长缠绵的湿吻：“我走了。”
人质九皇子已经不在元国手里，他没有了顾忌，表现一如既往地好，捷报频频传回京城王宫里。
他答应王会把元国拿下，而京城的回复也总是很快，上周说已经有了傅宰相和外人勾结的证据，前些天便报上来已经把人拘留而且大言那也牵制了太子妃，让他安心灭敌。
因为粮食充足，启墨更是谨慎用兵，想把损伤缩到最小，所以有时候不介意等进攻的好时机，尤其交手几次后便深知元国将军性格浮躁。
就这样战争持续了快一个月。
胜利在望的那晚，全军队士气高涨地备战，因为明早就要一举把元国拿下。
而启墨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收到了王驾崩的消息。
如果是随便一个使者他可能还会怀疑这是个骗局，可偏偏带话的是十四皇子的身边亲信。
“陛下给将军留了信，太子说等将军凯旋归来他亲自给你送去府里，所以请您一定保重，平安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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