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愉只听谢冕说了几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
“回家不是还有沈姨嘛,要不咱俩开房去?”
夜色中,低调华贵的黑色轿车,一个流畅的转弯后,在道路上留下一道闪电身影。
酒店房间。
平整的沙发在小情侣入住后的半小时,增添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褶皱,谢冕和安愉的外套凌乱地搭在沙发靠背上。
整间房间,只有浴室在淅淅淋淋的水声中,传出小情侣的说话声。
酒店的浴室不像家里被改造过,安愉不放心非要跟着谢冕进去,哪怕这人现在不怎么需要帮助。
被赶出来的安愉,擦了擦身上沾着的水,照镜子的时候,在脖子上发现了几道痕迹。
他仗着谢冕现在腿不行,总喜欢撩拨人,安愉有点害怕等谢冕真把石膏拆了,会不会报复回来。
拆了石膏也不能做激烈活动,安愉算了算他还能无所顾忌一段时间。
各自洗完澡,俩人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随口聊上几句。
安愉想要的各种福利今天都得逞了。清完澡,他浑身清爽地挨着谢冕,身上盖着薄毯。聊着聊着,困意袭来,上一秒还在和谢冕说下个月有个专业证书要考,下一秒就没了意识,脑袋靠在谢冕肩膀上睡着了。
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谢冕把电影音量调小,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腿,无声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这个腿脚不方便的人,把自个未婚夫抱去床上睡觉?
安愉醒来的时候,屏幕已经关了,不知道从哪放着舒缓助眠的音乐。安愉打着哈欠坐起来,发现他睡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谢冕的大腿上。
“!”安愉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睡意的眼,谢冕一只手撑着头,就这么凑活睡了半天。
“去床上?”谢冕指腹在安愉脸上摩挲了几下问他。
“我先给你按按腿,麻了吧?”安愉重点按了那只打了石膏的腿,虽然他脑袋基本都枕着没事的那边大腿上,但头顶还是枕到的,血液流通不畅,不会影响愈合吧?
谢冕腿确实麻了,在安愉的按摩下,睡意全消,纯靠意志力才控制住表情。
第二天周末,安愉没设闹铃 ,俩人醒得比平时晚。如果不是谢冕手机响了,安愉还能再睡会。
迷迷糊糊,安愉坐起来清醒一会,耳边突然听到谢冕“嘶”了一声,他关心地看过去。
只见谢冕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接电话的动作有些奇怪,听着谢冕和寻常没什么区别的说话声,表情也十分淡然,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他幻听了。
电话是严助理打来的,只谈了两分钟,等电话挂了后,安愉彻底清醒了。下床后他盯着还躺在床上的谢冕,和他平时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完全不同。
“你怎么了?”
谢冕在安愉的注视下,沉默了几秒。
最后用手机给安愉发送了几个字。
【散财童子:落枕了。】
“……”
有点好笑,笑的是谢冕的形象包袱。
安愉深呼吸几下,谢冕落枕了和上半夜在沙发上陪他睡觉,脱不了干系,他怎么能笑呢!
“我帮你双击?”安愉好心地伸出一双爪子,被谢冕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从酒店退房后,俩人又回到了谢宅,正好赶上午饭。
谢冕找理疗师按摩,安愉发现楚仇泽不在,和管家一打听。听说楚仇泽昨晚蹲他们到凌晨两点,现在还没起床。
于是当楚仇泽下午起床去厨房找阿姨要饭吃的时候,得知安愉和谢冕回来吃了午饭,并且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
安愉收到楚仇泽发来的一个微笑脸。
六月一儿童节。安愉和谢冕挑了这天拆石膏。
拆完石膏后的一到两周还需要拐杖进行辅助行走,中午俩人和唐煦唐钺两兄弟吃了顿饭,虽然葛乐没让他问,但安愉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唐钺是单身,喜欢男的。至于喜欢的类型,大家还没熟到那个份上,就此打住了。
晚上俩人还是去外面吃的,为了庆祝谢冕拆石膏。
期间谢冕接了一个电话,两三分钟的时间,挂断后谢冕丝毫没有受影响地继续和安愉吃饭。
从餐厅离开后,在谢冕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安愉去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只有三个,安愉认为这是谢冕同意他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第一口热乎乎的章鱼丸子入口,安愉听见谢冕对他说。
“吃饭中途的电话是谢瞿打来的,问我们夫夫有没有找人打安景祈。”
安愉怀疑谢冕是故意瞅准时机,在他吃东西的时候说。刚做好的小丸子咬开后内陷烫得安愉说不出话,半天才把嘴里东西咽下去。
“安景祈被打了?谁干的?”
“不会是邹瑜赋讨好你干的吧?”
前两天邹瑜赋顺利截胡走了谢瞿公司的投资名额。而谢瞿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让谢琮又往里面投了一笔。
“我找人查查。”
第二天,安愉从小汪助理那收到了,谢冕帮他查的八卦消息。
安愉猜测可能是安景祈的某个追求者黑化了,结果看着好几页纸的调查报告,这事情不简单啊。
安愉之前收到安家的一笔还款,其中有一部分是安景祈问别人借的。他高中的时候在学校人缘不错,其中一个看不上的同学,家里这两年生意做大了,他得知消息后,和同学联系上了。
一二来去搭上了关系,当安景祈不作妖的时候,那张单纯不谙世事的脸很受阿姨们的喜欢。安景祈问同学妈妈借了一笔钱,后来维护关系的时候拿了一些谢瞿公司研发的护肤品,说是私人高级定制的,送给了对方。
后来谢琮投了钱,一部分挪给了安家还钱,安景祈借的自然也还上了。问题就是出在,安景祈拿的那套还未开始售卖的护肤品上,身体乳和面霜把人家妈妈用得过敏,烂脸。
安愉最后看到这位倒霉同学的妈妈照片时,沉默了片刻。
这位阿姨就是那次他和谢冕在葛乐兼职电影院遇见的那位。
“……”
“葛乐,上次那位送阿姨护肤品的人,被阿姨找人打了。”安愉对着已经快忘记这事的葛乐道。
生活,就是喜欢这种出其不意,收到的八卦后续。
根据查到的资料,那位阿姨回去就想找安景祈算账,被他儿子拦住了,就是那个原因,他喜欢上安景祈了。
阿姨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哪有人送还没对外出售的化妆品当做私人订制,送人的。于是就找人偷偷揍了安景祈一顿,让他也感受一下烂脸的滋味。
打人的人把安景祈送的那套护肤品给他用了一遍。安景祈肯定知道是谁打的他,但谢瞿居然电话打到了谢冕这边,安景祈隐瞒了谢瞿。
谢冕查都查出来了,偶尔也要帮助一下迷茫的侄子,于是报告原封不动地又发了一份到谢瞿的邮箱里。
安愉寻思谢瞿公司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总让人过敏,这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易过敏的物质,过检了吗。卖出去不是整个公司直接完蛋?
这时候安愉只是这么想一想,没想到几天后,安愉和谢冕回谢宅吃饭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焦头烂额的谢琮。
谢琮人还没进谢宅大门,就先给谢冕跪下了。
安愉吓了一跳,什么事严重到这个程度?
“谢冕你救救你侄子吧,他被人陷害,让警察抓走调查了!”
“谁被抓了?”从窗户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楚仇泽清澈好奇的眼睛在看到谢琮跪着时,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这事管不管是一回事,谢冕总要问问具体情况。
谢琮还想进去和老爷子说一声,被谢冕拦在了门外。老爷子对谢瞿现在放养,不代表不在乎谢瞿,这种事给老爷子听见了,影响心情。
谢冕把谢琮撵去警局找他儿子,打了通电话让律师先过去。
等人离开后,楚仇泽鬼鬼祟祟地走出来,安愉和他对视着。
“今天晚上吃什么?”
“松鼠鳜鱼!”
安愉和谢冕还没吃饭,俩人不打算饿着肚子去警局看谢瞿。
留下楚仇泽在谢宅陪着老爷子,安愉和谢冕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去警局的路上,谢冕接到律师的电话,大致知道了谢瞿的事。
电话开的扩音,安愉也能听见。
这事总结就是谢瞿被窦同浦坑了,并且谢瞿还是公司法人。
第86章 你老公不在家?
警察局。
“泡温泉那次,是咱们去警局捞的谢瞿,这次他爸妈都在还是咱们去。”安愉下车后和谢冕肩膀挨着肩膀,嘀嘀咕咕。
“你想表达的是?”
“谢瞿不应该喊你小叔叔,应该喊你……”爸爸两个字因为被谢冕捂住嘴,导致安愉没能说出来。
“安愉,咱们才吃完饭。”领悟到安愉想要说什么的谢冕,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好了,我不恶心你了。”安愉手在嘴巴上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谢瞿这事表面上,是他公司生产的保健品护肤品暴雷了,许多买家使用后过敏,那些保健品有些人吃甚至完肠胃炎,有人检测后发现成分有问题,和宣传的成分不符合,材料以次充好甚至是劣质材料。
这些人报警后,谢瞿公司遭受到一系列的举报,检查后账目税务都有问题。
根据谢瞿和律师沟通后,他公司产品还在研发中根本没有售卖,是窦同浦瞒着他私下售卖的,至于账目税务也和窦同浦有关。
“所以谢瞿一切都不知情?”安愉听完律师的话后,对这个公司到底是谢瞿的还是窦同浦的产生了怀疑。
谢瞿不仅不知情,在他收到他小叔叔发来的安景祈被打真相后,他才知道公司生产的护肤品有问题。
“……”
“公司研发部主力是窦同浦推荐的人选,从国外挖来的,他们给谢瞿看的产品没有问题,但真实生产出来的成分质量都不相同。”
律师披露的越多,谢琮的脸色越难看,最后安愉听谢琮骂了谢瞿半天,大概中心是他怎么有这么蠢的儿子。
这事解决需要时间,安愉拉着谢冕到一旁私聊。
“安景祈之前拿的那套劣质护肤品送给别人,你说他知不知道,护肤品有问题?”
说话间,谢琮那出了点问题,安愉看过去时,谢琮正拉着安震擎领口要打他,还好律师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谢琮。
警察局里动手,谢琮怕是想和儿子一起在里面待几天。
安震擎是带着周玲芸一起过来的,俩人今天穿着打扮格外质朴低调。被谢琮攥着领子,安震擎都没生气,反而耐心关切地安慰着谢琮。
表示他们两家现在这种关系,谢瞿出事,他们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仿佛亲家般的发言,让怒火中烧的谢琮更加火上浇油。
安震擎这般好脾气,也是冲着谢琮的钱。自从他投资了谢瞿后,一部分的钱都被他未来女婿转给了他们还债。
安震擎现在是真心不希望谢瞿出事,不然谢瞿垮了,他们家可怎么办。所以一听到人出事了,他们晚饭都没吃完就匆匆赶过来了。
安震擎真心实意的关心,在谢琮看来,就像是来看他笑话似的。
他对安震擎话不投机半句多,环顾四周找到了角落坐着谢冕。
“这事,你问问谢冕怎么办。”谢琮推了推律师让他过去问问。
谢琮的举动,让安震擎和周玲芸发现了角落的俩人。
俩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安愉了,原本安愉的模样在两人记忆中有些模糊,唯一记得的都是安愉仗着谢冕对俩人出言不逊的讨厌嘴脸。
安震擎以前送安愉联姻的时候,只记得他这个儿子长得还行,可现在的安愉脸上是温软的笑意,面色红润,眉眼弯弯时,脸颊的软肉微鼓,五官轮廓皆显年轻人特有鲜活灵动。
安震擎不禁回忆他宝贝儿子安景祈的样子,家里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精力分散,消瘦的身形配着苍白的脸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病气,虽说小祈哪怕这样也是病美人,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安愉和小祈几乎不相上下的好看。
让安震擎羡慕的是,安愉眉眼间一丝愁苦烦闷都没有,不像小祈年纪轻轻,就为了家里公司担忧筹谋,要是小祈能嫁给谢冕就好了,他家小祈才配得上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安愉哪里知道安震擎和他一个照面,心里想了那么多事情。他和谢冕正在嘀咕安景祈怎么没来。
“在医院。”
“哦,被打了来着,那位阿姨让他也试了试那些护肤品,他有没有过敏?”
“你怎么不说话?”安愉拐了拐谢冕,听到谢冕叹了口气,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和他解释。
“我没有关注安景祈的爱好,只知道他在医院,没有问他的医生,他情况到底怎么样。”谢冕说完让安愉往前看,“他爸在这,你可以问他。”
安愉对上安震擎和周玲芸的视线,周玲芸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仇视,倒是安震擎,他怎么看到他眼神中有一丝羡慕?
律师在谢琮的催促下,过来和谢冕沟通,
根据程序,谢瞿今天是出不来了。他们需要证明他是不知情的,找到窦同浦的证据最好。
谢琮现在见不到谢瞿,再气这也是他亲生的,总不能真让人被莫名其妙的陷害。
“谢瞿要是出不来,你别怪我去找爸。”谢琮对着谢冕丢下这么一句,带着律师就要去窦家要个说法。
律师在谢冕的示意下跟着谢琮离开了。
谢琮那句话,听在谢冕耳里就跟小学生告家长似的,完全没把谢琮放在眼里。
“窦同浦和家里都差不多决裂了,谢琮去窦家也不找人,他不知道谢瞿和窦同浦争安景祈的事吗?”安愉发出疑惑。
谢琮本就看不上安景祈,这种事就算听过也忘了,气势汹汹杀去窦家时,被窦家一句没儿子打发走了。
再打听就是,窦同浦和家里吵架,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被家里人赶走了。
谢琮想不明白,两个都爱离家出走的人,应该很有共同语言,都已经一起创业了,公司没盈利的情况下,哪来的深仇大恨这么陷害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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