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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一愣。
“去拿一下。”导演说。
很快，道具师把一把短匕首递给顾青修。
顾青修拿着匕首掂量了一下，这时候印舟忽然开口：
“用另一只手拿匕首，横在我脖子上。”
顾青修一顿，把匕首送到托着印舟侧颈的那只手上，腕部向上反握着，抵在印舟脖子上。
另一只手重新放回印舟腰上。
搂着人脖子的手，也是可以拿走他性命的手。
林与明眼睛一亮：“嗯嗯这个姿势好！保持一下。”
两人保持这样亲密又危险的姿势让摄影师拍，拍完以后，印舟直起身，背对着顾青修隐晦地挠了挠侧腰，冲工作人员道谢。
顾青修手指动了动，扫了印舟的后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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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式开拍。
《枭雄》拍摄的第一场是一个多人场景，群演不少。
印舟中午已经重新化好了妆，一身非常朴素的灰布衣，脸弄得脏脏的看不清面容。
现场有些紧张，大家各司其职力求不出错，因为是第一场，大家都希望能顺利。
这一场的剧情正好也是洛迁和西陵肃风第一次见面的剧情，出场的重要角色有三人，洛迁，西陵肃风以及副将靳彰。
靳彰的扮演者正是上午跟印舟有过小冲突的alpha关岩。
林与明站在监视器前跟三位演员讲戏。
“等一下先走一下位，不着急开拍，这段有些长，调度不少，看看能不能一条过。这个地方青修你直接释放信息素吧，效果最好。”
顾青修：“没问题，关老师可以吧？”
因为他主要的震慑对象是他的副将靳彰。
关岩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拍戏我没有问题。”
林与明：“印舟呢。”
印舟笑笑：“我当然也没问题。”
关岩瞥了他一眼，忽然说：“林导，印舟要不要打一下阻隔剂？顾老师的信息素级别很高，印舟还没体验过，很可能会影响他演omega。毕竟omega跟我们alpha不一样，戏里的洛迁被信息素勾到差点发情，你，毕竟是个A，omega发情的样子……应该不太好演吧。”
貌似是关心印舟，担心他因为顾青修的信息素影响表现不出来omega的状态。
实际上落点还是最后那句话，觉得印舟演不出一个omega该有的样子。
他这话其实没什么问题，正常来说两个alpha对戏的时候如果因为某一方的信息素太强影响到另一方，另一方是可以打阻隔剂的。
但关岩的语气明显带了些阴阳怪气，知道上午事件的印舟和顾青修都听出来了，连林与明也发现了什么。
没等林与明说话，印舟嘴角一勾，看向关岩：“谢谢关老师的关心和建议，不过我觉认为不需要打阻隔剂，因为——顾老师实际拍摄中针对的是关老师你吧，定向释放，顾老师肯定没问题。”
顾青修看他一眼，实事求是地“嗯”了一声。
印舟立刻笑道：“看吧，顾老师又不是那种没办法控制自己信息素，一拍戏就爱炫耀信息素的alpha，所以关老师放心好了。啊，难道关老师你……不知道定向控制是什么意思？”
他尾音上扬，轻飘飘的，带着淡淡的嘲讽，细细地戳了关岩的心一下。
关岩狠狠一噎。
因为他就是那种，喜欢在拍戏时大开大合释放并借此炫耀的人，基本从不控制。
可他这样做，工作人员打了阻隔剂不会被影响，跟他对戏的演员就不同了。
圈子里不少演员都很排斥这种借机毫无顾忌地释放信息素的行为，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
察觉到有不一样的声音后，关岩经纪人提醒过他，他只好收敛了一下。
现在，印舟居然直接点了出来，不就是当面打他脸吗？
连林与明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关岩，又看看印舟，嘴角忍不住想上扬。
这个印舟，私下明明挺厉害的啊，怎么那么多人说他像omega？
同为alpha的林与明并不觉得他过分，因为他听出来了这俩人有过节，作为一个alpha，怼回去可太正常了。
只是没想到印舟性子这么A，在娱乐圈这种地方一点不给前辈面子，温温和和地怼，跟看起来漂亮友好的样子不太一样。
如果是别的alpha演员，恐怕不会这么直接，看那关岩脸色都不对了。
林与明没让气氛凝固下去，拍了拍手：“咳，既然这样，那就直接来吧，走，先去走个位顺一下台词。”
说着带几人走向拍摄场地中。
印舟率先走出去，经过顾青修的时候朝顾青修眨了下左眼。
“……”
经纪人一直在外边等着，见他们走过来，上前正要对顾青修说什么，扫了两眼顾青修的脸，诧异的说：“怎么了？你心情不错？”
顾青修：“？”
“认识你这么久，我还读不懂你眼神啊，刚聊得挺好？”
顾青修淡淡收回目光：“还行。”
经纪人看看顾青修，突然看看印舟，莫名冒出一个念头不会是因为他吧？
顾青修打断他的打量，说：“怎么？”
“哦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要回去了，还有工作要做，时茵今天下午就到。”
“嗯。”
几人定好了走位，对了一下台词，准备地差不多后正式开拍。
“开始——”
破败的小院内，十几个衣着光鲜的alpha被从各个房间里带出来，惊慌失措地跪在空地上，口中惊恐道：“求求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听从别人的吩咐才做这种事情的，不要杀我们……”
站在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英姿飒爽，气质冷冽，在场所有人都认得他，是西陵肃风将军！
西陵将军只是站在那里，微沉着脸，这些alpha们一碰到他的目光，就像遇到天敌一样恐惧地不断往后退，随后又被身后的士兵狠狠踹上一脚。
狼狈地趴在地上。
西陵肃风正听着下属跟他汇报情况，微微蹙起浓眉，低声说：“有人在帮我们？”
下属：“是的，而且属下怀疑就在这个院子里。将军，我们原本的调查没这么顺利，但两日前一些关键信息突然出现，我们试着往下查，莫名就顺利了，不然按照我们原本追查的进度，恐怕会慢这些人贩子至少半日，被抓的omega一旦被送走，就很难追回来了。”
西陵肃风目光如炬，环视周围，被他眸光扫过的人贩子狠狠打了个哆嗦。
下属：“我们派人查了最后一次消息来源，查到了某个奇怪的人，那人把我们引进这里后就不见了。”
西陵肃风面色一缓：“嗯，务必把此人找出来。”
“是！”
下属领命去了，西陵肃风走到一个房间前。
他的身后，镜头缓缓跟着，所有人都没有放松，这是个长镜头，不能断。
房间里面全是被alpha人贩子抓过来的、衣衫单薄的漂亮omega，他们个个瑟缩着，躲避围着他们问话的士兵的气息。
西陵肃风见状脚步一顿，没再继续上前，转身走到另一群人前。
这里跪着的是伺候这些omega的人，全都是穿着灰布衣的beta，有些还满脸黑灰，看着像从厨房里出来的。
都是些可怜人，同样是被人贩子以各种方式抓来的。
正此时，一个一直埋着头的beta起身冲向大门，冲到一半忽然身子一软，扑倒下去。
西陵肃风往旁边迈出一大步，手臂一伸就把人给扶住了。
正要开口，忽然一股淡淡的甜香从这名beta身上传来，丝丝缕缕，勾勾缠缠，竟然让从未在omega信息素面前失控过的西陵肃风恍惚了一下。
下一刻，男人面色一变，这是个omega？
很明显是院子里这么多alpha因恐惧而控制不住信息素外泄，各种信息素交织起来，勾出了这位omega的假性发情。
第20章 身体比嘴软多了
“你……”西陵肃风正要说话, 印舟饰演的omega猛地抬头，死死掐着他的手说：
“放我走, 我就是你们在找的那名告密人。”
西陵肃风瞳孔一缩，打量起这位omega。
面前的omega满脸锅灰看不清面容，可掩盖不住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由于发情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媚意，可偏偏眼神坚韧, 透着其他omega没有的利落聪明。
周围的工作人员目不转睛地看着印舟，心下惊叹。
这是洛迁的第一次露面，虽然并不“好看”, 但非常惊艳, 眼神直击人心。
他的身体是软的, 几乎半个身子都撑在顾青修手臂上，肢体语言表达出他在强忍不适, 微微蜷缩起来。
这是许多omega特有的蜷紧身体的动作。
而他的眼神又是有力的，敏感而坚定, 眼底微微发着光。
印舟很好地把一位omega的脆弱和坚强结合了起来。
让人真的在想, 那些事情全是这样一位柔弱的omega做的？
“既如此，我为何要放你走。”就连西陵肃风都顿了顿，直视着这位在他面前故作坚强的omega。
omega低低地喘了几口气，明显是有些受不住了，但他依然条理清晰地说：“因为我手里还有你们最想追查的那些人的信息, 如果……如果将军想要, 就请放我离开，不然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他们立刻, 呼……立刻就会离开西陵城……”
他声音很小，许是为了不吸入太多信息素，可信息素不是靠鼻腔进入人体的，因此他越说声音越小，西陵肃风不得已微微弯下腰听他说话。
omega盯着面前的alpha的脖子，太近了……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生理上的渴望让他忍不住要靠近。
好好闻……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只会让他浑身难受，但面前这个alpha的味道……是他最想要的。
西陵肃风眼看着这个omega逐渐失去理智，眼睛眯了眯，压低了声音道：“走？你的发情期要到了，没有alpha，你能走到哪里去？”
这话不知触动了omega什么点，他猛地回过神来，抬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腺体，疼得他低呼一声。
西陵肃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瞳孔一颤，但语气依然冷静：“你在干什么。”
omega的腺体极其脆弱，这样一抓下去，那疼痛很少有omega能受得了。
“呵……”哪知omega笑了，他狠狠皱着眉头忍过了那阵痛苦，一边笑一边看向西陵肃风的眼睛，“将军，我就是不想被陌生的alpha标记，不想被带进omega管教堂才……费力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就是想向您讨个恩典，放我离开，至于我之前为什么不直接跑掉，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这些omega被卖到那些恶心的地方去。”
他双眸因为疼痛而蒙了一层泪水，迟迟没有流下来，浸得眸子水润发亮，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身体在细细地颤抖。
信息素因为腺体受损，假性发情暂时被抑制，信息素被收了回去。
“为了他们又一次次地回来……即使你从这里出去以后发情期爆发，将面对日后难以接受的危险也要离开吗？”
西陵肃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躯壳下的灵魂。
“多谢将军关心，我因为战乱被迫离开家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日后要走的路，我没有了家，不想连自己都没了。放心吧，我还撑得住，流浪这些日子我也不是白流浪的，我有办法一段时间内控制住不发情，只要让我离开。”
浑身脏灰的omega朝西陵肃风笑了笑，柔软而洒脱。
“不想连自己都没了”这句话深深刻进西陵肃风脑海，他沉默着，情绪很复杂。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omega。他见过的omega不管来自大家族还是出身低微，几乎都是柔弱娇嫩需要人保护的。
像精心保护的娇花，几乎没有所谓的自己。
以至于眼前这个人给了他很大震撼。
甚至……在他内心深处是希望看到这样的omega的。
可一个孤身一人流落人贩子窝里的omega，出去以后要如何保护自己？而且发情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住的，不然就不会有omega管教堂了。
但是……
现场非常安静，摄像机静静地拍摄着顾青修的脸，将他眼睛里细微的动摇，震动，一闪而过的纠结全部收纳进来。
在一旁盯着监视器的编剧陈显文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许久，西陵肃风提着omega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他拉起来：
“好，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弄清楚但我给你这个机会，能把这里的消息递到我面前的人，相信不是泛泛之辈，你比许多alpha都要厉害。”
omega松了口气：“多谢将军，消息我会给你们的，这一点你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西陵肃风将他往门口的方向一推，声音放开让所有人都听到，“去，照我吩咐的做。”
有了这句话，没有人拦这个灰色衣服的脏兮兮的beta，以为是西陵肃风让他去办什么事情。
洛迁深深压着自己的呼吸，一步步走向门口。
放在衣服里的手紧紧握住了某样东西。
他成功了……
洛迁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这瞬间的他脸上那些脏污仿佛都消失了，留给镜头的只有那个惊艳的笑容。
因为这次的成功意味着他最重要的第一步计划完成了！
就在他即将离开大门的前一刻，一个人匆匆迎面而来。
那是副将靳彰，原本只是很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了洛迁的那个堪称艳丽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猛地停住脚步，看到他穿的却是beta的衣服，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一边说，还一边狠狠抓向洛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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