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祝知希一个不稳,抱紧了他脖子,鼻腔里发出模糊的疑问声。
傅让夷迅速平复了呼吸,重新背好了祝知希,偏过头躲开他的嘴唇,哑着声音质问:“你干什么?”
“你让我舔的!”
“……”
“别乱舔。腺体……很敏感。”
显然,试图和醉鬼讲道理,比严格执行醉鬼指令更愚蠢。这甚至起了反作用。
下一秒他就吃了教训。后颈传来一阵疼痛。与其说是疼,腺体被刺激所带来的酸麻更为强烈。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个所谓S级Alpha的腺体,有朝一日会被人咬,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小Beta。
“祝知希你疯了吗?”
小疯子还笑呵呵,特自豪、特大声地高呼:“我标记你啦!”
“这算什么标记……”和被蚊子叮差不多。
祝知希醉醺醺地趴回他肩头,凑到他耳边,做出他自认为恶狠狠的语气:“上次,你咬我,我终于报复回来了。”
又是一顿哼哼唧唧。
“嗯,小小顶A你说绑就绑,说标记就标记是吧。”
“疼吗?”祝知希给他呼呼吹气,但找错了地儿,尽对着他耳朵吹了。
傅让夷无奈极了,又痒又难受,躲也躲不开:“不疼,你消停会儿。”
“肯定疼,我都快疼死了……”
这回他终于找对了地方。于是后颈再一次被舔了。又软又湿的舌尖,热乎乎的,滑过他破了口的后颈,在腺体上来来回回,小动物一样舔舐着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那种又酸又涨的麻感再度袭来,傅让夷拧着眉,额角都蒙了层薄汗。他表情还算镇定,但指尖却早已暴露,轻微地打着颤,下意识用力地攥紧了祝知希的大腿。
这和当街做有什么分别?傅让夷呼吸急促,已经无法继续往前走了。
算了,他是Beta,毫无常识,生理课挂零,不能和他计较。
不计较也不行了。
傅让夷直接把人掀了下来。醉兔子“唉哟”一声,差点儿一屁股墩栽地上,但并没有,傅让夷先一步把倒下去的他捞了起来,直接公主抱。
来往的路人都盯着看。
看就看吧。总比当街支棱起来强。
醉鬼还往他怀里蹭,黏黏糊糊絮叨着:“甜的……我是第一个……”
傅让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平复呼吸,努力忽略后颈传来的一阵阵电流般的刺激,将注意力放在找车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兜兜转转,总算让他找到祝知希的白色LS500。
上车后的祝知希一样不老实,眼睛都花了,还非得帮他系安全带,折腾了半天,手在傅让夷侧腰摸来蹭去,弄得他没办法,只好把这对不清白的爪子并起来,单手捉住,自己啪一声将安全带插好。
“谢谢你,系好了。”
“嘿嘿。”祝知希傻笑了,又扑上来想搂,手啪嗒一下不小心碰到了那枚悬着的爱心小挂件。这下他老实了。
不仅老实坐回副驾上,还抬了抬手,大着舌头冲那个小爱心说:“嗨妈妈。”
傅让夷本来有些焦躁,这一瞬间,心也软了下来。
谁知祝知希下一秒开始“介绍”:“这是你儿媳妇儿!”
傅让夷:“……”
“快说,妈妈晚上,好。”
“……妈妈晚上好。”
这是什么又温情又荒谬的桥段?
好不容易回了家,傅让夷感觉比一口气挖了十天土还累,身心俱疲。他把祝知希扶到沙发上,自己换了外套,洗了手,倒了一大杯蜂蜜水端过去,喂给他喝。
“今天就不应该喝酒。”傅让夷看着他小口小口喝水,数落道,“明天还要去体检,你这样很多项目都不准。”
只能多喝点水加快代谢了。
“不准……算了。”祝知希不想喝了,往沙发上一倒,双眼放空,“检出来,又伤心。”
“别乱说话。”傅让夷把水放好,又把祝知希扶起来,脱掉他身上的大衣。
可祝知希不让:“我的!”
“……暖气开着,一会儿热。”傅让夷好声好气哄着。祝知希这才撒了手,往他肩膀上靠。
静电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沿着纤维,流淌到傅让夷的皮肤上。祝知希又一次蹭上他的侧颈,这次不仅是鼻尖,还有嘴唇。
他不明白祝知希是什么意图,还是说他喝醉了酒就会这样?
在别人面前喝醉呢?没有他在的时候。
傅让夷躲开,手握住他的下巴,移开他。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冷,目光垂下来,盯着祝知希泛红的脸:“你不是Beta吗?怎么也突然发情了?”
祝知希仰着脸,任由他掐下巴,不说话,急促的呼吸也放缓,过了一会儿,好像终于连接上信号,忽然笑了。
那双晶亮通透的眼珠,此刻仿佛蒙了层雾,直勾勾盯着,下巴尖却往下压,湿润的嘴唇磨上他虎口,微微张开,含住了那层薄薄的皮肉。
虎口上的痣被逐渐吞没。傅让夷产生了一种怪异的联想。他的心好像被一口一口吞掉了。
牙齿陷进去,不轻不重地咬下来。
心头破了个洞,一种隐秘的快感伴随酸楚,“哗啦”一下涌出来。现在应该叫停才对。他清楚,可喉咙却生涩干哑,吐不出半个字。这就好像重新染上恶习,傅让夷半推半就,最终选择放纵。
他清醒地盯着醉鬼,眼睁睁看那舌尖探出来,在自己的痣上打着转。不知是生疏还是头晕眼花,好几次祝知希都找歪了。
“你这是在舔哪儿?”傅让夷冷着声音发问。
祝知希又笑了一下,仍仰着脸,吐舌头。
这瞬间他忽然起了个怪念头,伸出左手,掐住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舌尖。
可那太软太滑,像条捉不住的小鱼,他又过于执着,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在他湿软的口腔里搅.弄起来。
“唔……”这异物感令祝知希微微蹙眉,眼神迷茫。
这是在做什么?
傅让夷清醒过来,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可祝知希好像玩上了瘾,食髓知味似的,竟然追了上来。
但他找错了手指,嘴唇含住了无名指的指尖。
他卷着舌头,往下吞、含,直到指根。光洁的牙齿磕上散发着冷冷金属光泽的戒圈,发出细响。
舌尖扫过宝石,咬住金属,一寸一寸,把他的婚戒脱了下来。
不知为何,傅让夷感觉到不安全,仿佛失去了这段婚姻最稳定的联结。他望着叼住戒指的小醉鬼,愣了会儿神,然后朝他伸出手。
“还给我。”他命令道。
祝知希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玩够了,把脑袋伸过去,乖乖把戒指吐在他手掌心。
还没等傅让夷合掌攥住,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低了几分,吐出舌尖,舔了舔掌心被戒指圈出的那一点软肉。
忍耐快要土崩瓦解。
他掐住祝知希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坏?”
坏蛋显然不这么觉得,挣开了他的手,还扑过来搂他的脖子:“我不坏,我是Beta,怕什么,又没有信息素,不会诱导你……易感……”
你真的以为不会吗?
没有信息素的诱导更糟糕吧。
一点借口都没有了。
傅让夷伸手,绕到祝知希的后背,稳住他,也有些烦躁地解开了那个闪烁不停的手环,将其扔在沙发上。
“快亲我,和我接吻很安全的……”
“嗯,安全。”傅让夷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任他蹭来蹭去,像个态度公正的检察官,慢条斯理地质询,“所以你现在,是单纯酒后乱性,还是想续命?”
“嗯?”
他以为祝知希会说“我不知道啊”,轻飘飘,漫不经心,含糊其辞。就像当初他问出“你觉得我们不会爱上彼此”时那样。
但事实上,祝知希比当初更胜一筹。他哼了半天,干脆连一个字都不想给了,最后竟然直接从脸侧蹭上来,自顾自压在他嘴唇上。
傅让夷躲开,捏住他后颈:“回答我。”
祝知希被弄得有些痒,只笑,不说话,眼珠子蒙着水色。
这人一向狡猾。但傅让夷想,自己给出的两个选项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续命也好,酒后乱性也罢,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哈,他甚至不敢把想要的答案放进去。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傅让夷对自己很绝望,于是换了个问题。
“结婚了啊。”祝知希笑得更开心了,孩子似的,“假的。”他的语调微微扬起,舌尖卷着一丁点跳脱。好像这是什么很好玩的事似的。
傅让夷的声音却愈发沉了。
“假结婚可以做这些吗?”
不能。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约束着最后一点点底线。
祝知希开始没耐心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愈发紧,像绳索勒着他的五脏。
“违反合约了,对不对?我知道,但是……我可以赔你钱啊,你想要多少?”
傅让夷淡淡地望着他,眼神有些彷徨无措。这些都是他制定的游戏规则,祝知希又有什么错?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
怀里的人好像已经烧成一把火了,接触的每一块皮肤都烫得发痛,可他却不愿意松开手,越痛越舍不得。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只蝴蝶,不是每一只都诞生在漂亮的雨林里。
不。他压根不是蝴蝶,只是一只见到光与火就昏了头的飞蛾。
他昏昏沉沉地笑了起来:“我要的太多了,你给不了。”
成人之间的事的确被他弄复杂了,你情我愿,反正祝知希第二天就断片,他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但傅让夷就是不想,他是有病,但至少现在没有病发。
说完,他挣脱开祝知希柔软的双臂,起身,打算离开,平静之后再回来照顾他。但手被拖住了。
祝知希垂着眼,似乎要掉眼泪了。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一个个试完所有招数,最后只能无理取闹。
“傅让夷,你可以不亲我,但是,你不可以给别人擦脸,不可以把你的衣服给别人穿,不可以叫别人……”他很混乱,说着说着忽然停下,皱起了眉,“算了,你可以,当然可以,但是必须在我死了之后。”
他忽然抬起手,磕磕巴巴念着上面的倒计时:“没多久了,41天,13小时,24分……”
“闭嘴。”傅让夷一把将他摁倒在沙发上,用力地吻了上去,像头野兽似的,吻得很深、很痛,掐着他下巴,咬他的嘴唇。他很希望祝知希挣扎。只要挣扎一下,他就立刻停止。
但祝知希没有。他甚至餍足地勾住傅让夷的后颈,想贴紧他,用力到几乎要抬起上半身。回吻,舔舐,意乱情迷地喘着,也不忘说话。
“有烟味……你抽烟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抽烟呢?”
“好多,我不知道的……”
这些问题傅让夷都不想回答,只沉默地、用力吻他。齿尖磕碰,舌尖搅.弄,愈发深,愈发地热。于是这个吻逐渐偏离了痛苦和生涩,搅出蜜水来,快活得难以遮掩。
他明明尝到淡淡的腥甜,这很痛吧?可祝知希却颤着声音说:“傅让夷,你好会亲,好舒服……”
字与字之间的标点是愉悦的低吟,是喘息,是啧啧的水声。断续。黏连。
柔软的手揉着他后颈的腺体。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Beta,没有信息素也要强行诱导,赖皮打滚也要勾引,咬人也要认定成标记。
可他毫无办法,头脑昏沉,被引诱着点燃戒了三年的烟,也被勾得丧失了自控力。堕落。落进病态的欲望中。他终于承认,自己真的很想要这双手的抚摸,想要紧紧地拥抱,最想要被……
“你是不是也会怕我死?”
欲望被打断。刀子再次扎进来。
他好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这个字说出口的?这么轻而易举,一而再、再而三。
傅让夷眼眶酸涩,咬了他的舌头,痛得祝知希直哼哼,指尖紧攥住他的后颈,几乎抠进皮肤里。
他很不客气:“要亲就亲,想要什么都给你,但是不许说死。听懂了吗?”
那双朦胧的醉眼泛了红,有些委屈地望着他。最后,祝知希点头。
傅让夷低下头,正打算再吻上去,谁知他忽然开口。
“不要这么凶的。”
深吸一口气。傅让夷又心软了。新一轮的自我反省。更深层的堕落。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按照要求,修改模式,轻碰了碰有些肿的下唇,又问:“这样?”
可祝知希又摇头。
“要伸舌头……”他的腰软到快要化成一滩水,却抬高了腿,盘上了他的腰,“像,易感期那样。”
第38章 生涩相拥
易感期。
这三个字曾经是傅让夷心头最深的阴翳。他几乎无法面对,很难接受,可偏偏他的性别决定了他就是会堕入这周期循环之中,野兽,人类,野兽……无休无止。可当它从祝知希的嘴里吐出,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有祝知希的易感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视和面对情欲这座悬崖,不排斥,不逃避。他伸出手,握住了他,包容了一切,牵引着他在热潮汹涌的黑暗中摸索。将信将疑迈了这一步,他以为会粉身碎骨,却被一朵云接住,被拥抱,被轻抚。
信息素的气味不知不觉中变化,柚子花的气味愈发浓郁,压过了生人勿近的冷。这曾经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意味着失控、动情和欲求。
48/104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