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听说你升入二段了,恭喜。”
“还在试炼堂?”
“她们说你和梅池走了。”
“为什么又是梅池?”
……
梅池也听见了,她正拉着祖今夕坐下,力道难以控制,丹修脸都苍白了几分,却没吭声。
她拿走丁衔笛的天极令,大声回复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二师姐只有我了!”
点星宗三个弟子都不正常,大师姐还在道院打工,梅池之前就心疼丁衔笛被人欺负,这会更是维护。
她也不怕游扶泠在道院位高权重,“你这么介意我不会希望二师姐什么都不管只有你吧?”
祖今夕总觉得这句话在哪听过。
她偏头,楼上的丹修扔过来一卷书册。
祖今夕一看,分明是这些人贿赂机械仙鹤从道院外采买的话本。
连日来梅池都跟着祖今夕上课,和这群丹修打成一片,自然耳濡目染。
这分明是其中一卷嫂子和小姑的对话。
游扶泠的身体素质和修为不匹配,肉身若是当成瓷器比喻,必然是先天不足。
即便她已然辟谷,也摆脱不了长久的嗜睡,更何况是双修过后。
她被梅池戳中了心思,也坦然承认,“她除了我还想要谁?”
丁衔笛揉了揉眉心,似乎被烧到自己身上的提问逗笑了。
他人口中清冷孤绝的天才妒心极强,丁衔笛并不介意,也笃信自己不会爱上她人,游扶泠的在意只会让她们捆得更深。
不过丁衔笛再沉稳也才十七岁,自然有几分因为游扶泠不掩饰地关注产生的特别情谊。
梅池:“你就是巴不得大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二师姐和你,好方便你操控她!”
祖今夕都惊了。
她神色怪异,发现丁衔笛抱着头很是绝望,“吵什么吵,梅池你最近看的什么东西,掏出来给我看看。”
丁衔笛还不忘扫一眼祖今夕,毫不畏惧对方辈分年纪和修为都高自己一头。
梅池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话本,祖今夕错愕抬头。
发现楼上小阁的窗户都关上了,她的丹修师妹们心虚得很。
丁衔笛摁着抽搐的眼角,翻了翻写着《鸳鸯艳谱》的书册,居然还是图文版的。
也不是什么双修秘籍,纯粹是话本改良,还有家长里短乡村琐碎,堪比修真界乡村宅斗文学。
修真,乡村,宅斗,丁衔笛感叹了一句:“真能想啊。”
游扶泠不知前因后果,以为丁衔笛在说她,嗤了一声,“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又能怎么样?”
祖今夕未料到表面孤傲的游扶泠是这样的品性,梅池还在嚷嚷:“我就说她是坏女人吧,坏死了。”
丁衔笛没收了梅池的话本,语重心长道:“坏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是要坏才有人喜欢。”
“小师妹你学着点吧,别被坏女人骗得团团转。”
第43章
丁衔笛谈起坏女人头头是道,旁听的祖今夕面上不显,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猜测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只有游扶泠语气强硬:“你开视频。”
丁衔笛装模作样:“什么视频,我们这没有视频。”
梅池:“什么是视频?”
丁衔笛:“就是影灵石那种,你天极令有这个功能?”
这个世界像是进度条细碎的游戏安装包,丁衔笛目前都没加载完天极道院的本。
也不知道是不是服务器有问题,还是搭建服务器的人有问题。
梅池捣鼓了半天天极令,她和丁衔笛半斤八两,最后齐齐看向祖今夕。
心虚的人自然同意借出自己的天极令,最后游扶泠见到了和梅池挨在一起的丁衔笛,问:“为什么你师妹不和祖师姐坐在一起?”
梅池:“你这人管得好多,我二师姐和你结为道侣又不是被抓去蹲大牢,凭什么不能和我坐在一起?”
游扶泠:“你又不是没有道侣。”
梅池:“我是没有啊。”
丁衔笛怕游扶泠又和梅池吵起来,急忙转移话题,“你吃吗?”
天极令投屏出的浮空影像里,游扶泠背景是她的公寓,还有季町派来的道童给她整理行囊。
梅池:“她不是辟谷了吗,是喝露水的仙女了。”
她说话怪腔怪调又怪可爱,祖今夕笑了笑,游扶泠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丁衔笛。
丁衔笛起身:“吃点吧,这个时辰的饭堂也有加餐,大小姐选一样如何?”
看梅池还要跟着去,祖今夕拉了拉梅池的袖摆,“别去。”
梅池坐了回去。
游扶泠这会满意了,问丁衔笛:“什么时候回?”
饭堂的花样挺多,至少梅池很满意,丁衔笛穿书至今,碍于钱包空空,也吃不上特别好t的。
看今日特色是鱼丸馄饨,问游扶泠,“真的不吃吗?”
她手腕挂着祖今夕的天极令,浮空的影像随着步伐移动,游扶泠倒在床边的软榻,盯着丁衔笛看,“吃饱了。”
丁衔笛:“你吃什……”
她似乎明白了游扶泠想说什么,似笑非笑地问:“是我想的意思?”
“来一碗鱼丸馄饨,带走的。”
游扶泠:“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丁衔笛:“尝尝吧,挺好吃的,梅池一个人能吃超大份。”
她并没有游扶泠想象的疲倦,眉眼反而因为赢而艳丽许多。
哪怕此刻还顶着原主普通的皮囊,依然让游扶泠想起从前在棒球场上的丁衔笛。
全场为她喝彩,她坦然接受,仿佛她生来就披满星光。
游扶泠:“你在家也吃这样的?”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即便提起原来的世界,也是为了回去而提起,闲聊都显得陌生。
游扶泠无法观测丁衔笛,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又要为了回去做准备,还要离开天极道院。
丁衔笛:“家里看心情。”
道院饭堂打包的吃食也不少,之前梅池总爱带走一份,甚至还有自热火锅。
她想了想和游扶泠一起吃火锅,笑出了声。
游扶泠:“成天笑,笑什么。”
丁衔笛:“笑你仙女啊,梅池也没说错,你和朋友出去吃过饭吗?”
她印象里的游扶泠出门难得,在学校里见上一面更难,也只有不定期的竞赛现场见面。
那种场合大家身着正装,游扶泠的孤高只会更上一层楼,丁衔笛也不会主动和她搭话。
比起丁衔笛的平易近人,游扶泠更像是身居高台,好像星月才是她的朋友。
游扶泠:“我怎么可能没有出去吃过饭。”
丁衔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问的是朋友。”
她问得也不算刁钻,却踩在游扶泠的警戒线上。
游扶泠声音都冷了几分:“没有朋友。”
丁衔笛勾着打包的竹筒鱼丸馄饨点头,“我就知道。”
不等游扶泠说话,她说:“以后和我去吃。”
她们都在A市长大,丁获不算全方面放养丁衔笛,也不拘着她。
家里又有个一把年纪很挑嘴的老太太,丁衔笛想不到处吃饭都难。
她随口一句,说完丢下一句等会儿回家就把天极令还给祖今夕了。
季町瞧见床边猛坐起的师妹,疑惑地问:“阿扇可还有事?”
窗外繁星点点,道院的夜晚也有机械仙鹤巡游,偶尔传来内置的矿石鹤唳声,游扶泠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却无法控制自己异常的心跳。
她摇头说无事,季町方才见她回来便状况不对劲,忆起自己离开飞舟茶馆时撞见的丁衔笛。
又不好问丁衔笛是不是和你双修完就去试炼堂了。
季町清了清嗓子,“你同丁衔笛提过此事了么?”
游扶泠点头,“师姐不必担心我。”
季町:“这是你要同丁衔笛说的。”
游扶泠满脑子还是丁衔笛那句以后,声音也柔了几分,“她知晓。”
季町:“若是你不被宗门事务耽搁,回来刚好赶上年末的五系大比,你的修为实在没什么好比的……”
五系大比除了所学的学科比拼,也有混合比拼,更像是试炼堂的正式比赛。
每年年末一次,比教考的级别更高,排名靠前的弟子可获得道院副首座亲自颁发的金印。
若是得到的金印数多,也可以提早从道院结业。
只是历年来这样的弟子甚少,足以证明金印的难得。
炼天宗不兴这个,游扶泠也不需要金印证明自己对宗门的用处。
游扶泠:“我会在大比前赶回的。”
季町:“担心丁衔笛?她都以这么快的速度从试炼堂晋升二段,有什么好担心的。”
之前季町还认为丁衔笛是扶不起的废柴,担心炼天宗从此还要养一拖二的废物。
没想到被天雷劈开识海的丁衔笛进步突飞猛进,足以证明点星宗也不是那么上不了台面。
但这样的丁衔笛在季町眼里,依然拉低了游扶泠的档次。
“虽在试炼堂混得不错,但她的修为没有提升啊,你溢出的灵力都去了她那里,她还……”
游扶泠:“她会追上我的。”
季町:“何年何月……”
公寓门打开,拎着竹筒的丁衔笛回来了,瞧见季町打了个招呼:“师姐好。”
虽在天极令见过其他弟子上传的影像,季町看见丁衔笛披着的法修外袍依然刺眼,未搭理对方。
丁衔笛也不恼,径直过来,“师姐饿不饿,也吃点?还热乎的鱼丸馄饨,还有小菜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铁律,季町拒绝后带着收拾完行李的道童离开了,室内只剩下游扶泠和丁衔笛。
丁衔笛坐到游扶泠身边,她穿法修的外袍比平日的剑修校服好看许多,游扶泠多看了两眼,丁衔笛就递过木勺凑过来问:“好看?”
竹筒盖打开,热气伴随着食物的香气。
木勺都放到了游扶泠的手上,丁衔笛摆明了希望游扶泠尝尝,“不比咱们老家的差。”
游扶泠:“老家有吗?”
丁衔笛外袍松松垮垮,笑着点头,“有啊。”
“离我们学校一站地铁,”她想了想,“还要再走一公里。”
游扶泠:“你都和谁去?”
丁衔笛:“下次和你去。”
她的回答很是高明,似乎明白游扶泠对自己的探知欲望,回绝都像是另一种勾引。
游扶泠哼了一声,“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不吃路边小店。”
丁衔笛撑着脸看游扶泠吃,对方小口得和小猫吃饭差不多,可以想象妈妈养大她多操心了。
剑修笑着说:“下次就是下次。”
“谁和你说是路边小店了,说得好像你吃过一样。”
她们一样的年纪,丁衔笛可供回忆的从前比游扶泠多上许多,此刻怀念得尤为明显,还哀叹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再被天雷劈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游扶泠:“解除道侣印还有天雷。”
“我疯了我去解除,”丁衔笛就差站起来了,“才结没多久。”
辟谷的元婴期道侣对吃食没什么兴趣,也很给面子地吃了几颗。
丁衔笛不是第一次看她摘下面纱的脸,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
她看得认真,游扶泠吃着不忘说:“我此次离开快则半月,慢则一月,你别给我发现你……”
丁衔笛忽然亲了她一口。
游扶泠错愕地瞪大了眼,脸上的符文都像是烧了起来,过了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什么?”
丁衔笛比她还慌,在心里骂自己病得不轻,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害羞什么,我们什么事没做过?”
“都是道侣了,亲一口很奇怪吗?”
她像是去偷人都理直气壮的类型,一般人在嘴皮子上无法胜过丁衔笛,还会被她噎上半天。
游扶泠越是吃瘪,丁衔笛越是气焰嚣张。
剑修慢慢靠近游扶泠,眼神打量,勾住对方的肩,“棺啊,我这个人很保守的,从一而终,你懂吗?”
这句话是真话的概率极低,游扶泠心知肚明。
丁衔笛偏偏凑在她耳边,像是煽风点火,又像是故意等她出手,“万一这段时间你在外面有看对眼了的人呢?”
游扶泠的长发很好摸,光下宛如锦缎,丁衔笛手痒,心也痒。
她的道侣表面冷心冷情,里面似乎装了个炮仗,又太脆皮,丁衔笛总怕过火游扶泠又吐血。
这会情难自抑是难免的,丁衔笛借口是道侣印的副作用。
周围矿灯点点,抚摸和说话的呼吸都显得缠绵,游扶泠放于膝上的左手紧握成拳,布料也皱巴巴。
“季师姐同我说,你在炼天宗的时候有长老提出给你议亲。对象不是陨月宗的关门弟子,就是你们宗门的剑修首席。”
丁衔笛知道的远比游扶泠本人知道的还多,也不知道季町到底是怎么说的。
“万一你回去一趟更觉得我拿不出手怎么办?”
“说什么丁衔笛你自己回去吧,我在这里有家有口,太幸……”
游扶泠忍无可忍,木勺连带一口馄饨塞进丁衔笛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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