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蒲忻澜躺了回去,望着床顶沉默了良久,直到喻逍漓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慢悠悠地道,“你也没说后劲这么大。”
这次轮到喻逍漓沉默了,他默默地把手伸过去放到了蒲忻澜的后腰上,一边轻缓地揉着一边将丝丝温热的灵力缓缓注入了蒲忻澜的腰心:“好点了吗?”
蒲忻澜侧了个身,把额头抵在了喻逍漓的胸口,舒缓的灵力很快便缓解了那处不适,他想起昨夜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幕,到现在还感觉很不真实,从头至尾他只想说——太疯狂了,荒唐,荒谬,诞谩不经。
可又意外地让人沉迷。
在这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餍足,他也终于明白世人为何总是痴妄那所谓的一晌贪欢。
他浅浅地“嗯”了一声,很轻,混在越来越嘈杂的雨声中,听起来不是那么的真切。
喻逍漓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温声道:“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都帮你疏解。”
“以后?”蒲忻澜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到很有意思,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和别人有以后。
蒲忻澜略带上扬的尾音,让喻逍漓听来像极了质疑,他顿时有些心慌,略一沉思,捧起蒲忻澜的脸,在他茫然的神情中对着他双唇就吻了上去。
“唔……怎么了?”蒲忻澜刚在喘息的间隙问了句就被喻逍漓的唇严丝合缝地压了回去。
蒲忻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这个吻有点不同寻常,蒲忻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喻逍漓像是在跟他发泄些什么,但他又想不通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置起了气。
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工夫,蒲忻澜被吻的快迷糊了,他深刻感到一大清早就这么放纵真的会擦出火来,便蓄了力把几乎快压到他身上的人推开了。
“怎么了?嗯?说话?”蒲忻澜气息不稳,一句话换了几次气才说完,“你这什么表情?我欺负你了?”
喻逍漓摇头,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神情有几分无措地问:“不能有以后吗?”
蒲忻澜抬手就在喻逍漓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力道不轻,把喻逍漓敲懵了,紧接着一滴眼泪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啪嗒”一声滴在了他的脸颊上。
蒲忻澜:“……”
非常非常想骂人,非常非常想。
“喻逍漓,”蒲忻澜一阵牙疼地看着他道,“我要是不想和你有以后,我就不会去找书看,你以为我闲的啊。”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喻逍漓哪根搭错的筋,蒲忻澜就见这小王八蛋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越蓄越多,眼看着就要决堤了。
蒲忻澜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垂眸盯着他警告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踹下去。”
这句话倒是有点用,喻逍漓把眼泪憋回去了点,但作用不大,眼眶里仍然充盈着欲落不落的泪珠。
蒲忻澜很是头大,他看了喻逍漓一会,终于认命似的俯下身把他挂在眼睫上的泪珠一一吻去了,他吻的很仔细,也很温柔,就像他总是会心软的心一样。
“好了吗?”
喻逍漓点了点头。
“不难受了?”
喻逍漓点头。
蒲忻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一矮趴到了喻逍漓的身上,他有气无力地道:“真是栽给你了……你别乱动,我再睡一会。”
喻逍漓默了默,抬手搂住了他的腰,他转头亲了亲他的鬓角,道:“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逐渐盖过了卧房内轻微的声响,只闻短促的呼吸声渐渐绵长起来,在风声雨声中显现出了几分独有的惬意来。
而这样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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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狗头]下章完结章咯~
第43章 千重山下(完)
小半月后,修竹峰旧房扩建终于大功告成,喻逍漓如愿跟着蒲忻澜搬了过去。
修竹峰上唯一的屋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改动,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篱笆小院,把蒲忻澜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竹屋翻修了一下,又在竹屋四周修了风韵雅致的回廊,连接着新建的几间竹屋。
其中一间是喻逍漓留给自己的,他把自己在玉灵峰的卧房原封不动地搬来了修竹峰,屋内的陈设装潢都别无二致。
只是蒲忻澜想不通的是,喻逍漓似乎格外喜欢他那张玉几,也不知道这小王八蛋到底安的什么心,竟然单独把那张他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玉几放到了他的卧房里,还摆在极为显眼的地方,他睁眼闭眼就能看到,想忽略都不行。
他记得以前每十天半月喻逍漓就得叫他去修一次玉几,怎么那天晚上……都那样了……也不见有什么残缺呢?
该不会是那个小王八蛋故意的吧?
这时蒲忻澜还不知道,在两个人的“以后”,这张玉几曾一度成为了他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喻逍漓是真的很喜欢这张玉几——神奇的是这张玉几再也没有坏过。
蒲忻澜还是像从前一样,没事的时候往峰顶的长青古松上一躺,困的时候打盹,清醒的时候就看山涧修炼场的外门弟子们修炼剑阵,当然困的时候居多。唯一和从前略微不同的是,他如果一觉睡到了暮色四合还不见醒,会有人找过来把他抱回去。
他又给自己削了截青竹,睡觉之余他偶尔也会拿着青竹舒展一下身体,御着青竹四处转一转,或者以青竹代剑跟喻逍漓打架。
喻逍漓这人,大多数时候蒲忻澜看着是顺眼的,但架不住这泪人惯会范轴,三天两头不讨顿骂或讨顿打就心里不舒坦似的,非得被蒲忻澜蹬出房门才消停。往往这个时候,神通广大的玉灵君也奈何不了一扇小小的房门,只能听着阿素哥哥的骂声心满意足又满是空虚地独守空房去了。
所以这两人的日子过的并不平淡,甚至有点鸡飞狗跳,因为喻逍漓仿佛被狐媚子夺舍的黏人劲儿,蒲忻澜不得不分出大半工夫给他顺毛,为此觉都少睡了很多。
这天午后,蒲忻澜在地里锄完草后去地瓜田挖了一筐地瓜回来,他把地瓜倒进一个木盆里,蹲在院中的水井旁洗了起来。
正洗着一个身影进了院子,蒲忻澜余光瞥了一眼,道:“回来了。”
喻逍漓“嗯”了一声,走到了蒲忻澜身边,看着他把手浸在水里,漫不经心地搓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地瓜。
“我不想吃红薯了。”喻逍漓出声道。
蒲忻澜头也不抬地道:“谁给你吃了,给苋儿的。”
“哦。”喻逍漓道。
蒲忻澜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杵这干嘛呢,跟个木桩似的。”
“我明天要去一趟渭南。”喻逍漓道,“那边最近不太太平。”
“去呗。”蒲忻澜没什么意见。
喻逍漓看着他漆黑的发顶道:“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蒲忻澜直接了当地道。
“为什么?”喻逍漓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感到有些郁闷。
“太远了,懒得去,”蒲忻澜抬起胳膊冲喻逍漓道,“快快,帮我把袖子往上捋捋,要掉了。”
喻逍漓蹲下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帮他把快滑到腕骨处袖子往上卷了卷。
“这次麻烦有点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要去很多天。”喻逍漓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蒲忻澜不为所动,继续洗地瓜:“你第一次出远门?还得人陪着?”
喻逍漓的目光扫过他唇上的暗伤,自顾自道:“你和我一起去。”
蒲忻澜道:“我去干什么,又帮不上什么忙。”
喻逍漓还是道:“你和我一起去。”
蒲忻澜顿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过去:“你吃错药了?”
喻逍漓不依不饶地重复道:“你和我一起去。”
蒲忻澜:“……”
他知道了,这小王八蛋指定是又被狐媚子夺舍了。
蒲忻澜一言不发地端起洗好的地瓜,抬脚就往灶房走,喻逍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反复邀请他一起去渭南。
于是整个下午,无论蒲忻澜走到哪在干什么,喻逍漓都阴魂不散地跟着他,活像一个催债要命的。
后来到了夜里,蒲忻澜实在拗不过他,在玉几上什么都答应了。
喻逍漓发现只要一沾玉几,他的师兄就格外好说话。
第二天蒲忻澜顶着一脑门官司,跟着喻逍漓去了渭南。
站在喻逍漓的渡虹上,蒲忻澜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他额头抵着喻逍漓的背,语气幽怨地道:“你那玉几到底什么时候坏?”
喻逍漓牵着蒲忻澜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师兄手艺了得,大概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放屁,”蒲忻澜咕哝道,“你就是成心的。”
喻逍漓笑了一声,出声道:“那时想见你,总得有个借口。玉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你碰过最多次的东西。”
蒲忻澜不说话了。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到地方我就睡觉,不许吵我,我是不会跟你去抓妖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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