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喉中腥甜,强忍着不适,抬眼望向裴知聿,眼前这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小五……
苏迟缓缓闭上眼睛,心口的钝痛让他话都说不全。
他尝试张了张口,将横在他心口的疤直接撕裂。
“当初师尊收小五的时候,我便有危机感。”苏迟眼里含泪,直直望向前方,屏风上的人神色温柔极了……
“师尊他明明是最疼我的,可是小五他太好了,任何人为他破例好像都是应该的。”
“我最初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别让他与师尊走的这样近,可是却没想到中了圈套,那人利用我接近小五,想要置小五于死地。”
苏迟咳嗽不止,血顺着唇角流下,眼睛红了大片,后悔道:“我真的没有杀小五的心思……”
“我将小五从死阵中推开,身陷其中,这才伤了心脉。”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苏迟道:“小五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在师尊面前是这样,在二师兄面前也是这样。”
裴知聿站在原地已然不知所措,他将神隐剑攥紧,满腔的怒气不知如何平息。
“他没有将我害他之事公之于众,只是说,我救了他。”
苏迟接着道:“所以二师兄一直认为,我的伤是为了救小五而落下的,只有我们二人知道,是我的错,是我自找的。”
“小五从未因为此事与我产生隔阂,只是几年前,二师兄说,我的心脉已经无法修复,怕是活不过几年了……”苏迟无奈的闭上眼睛,泪从眼眶中落下来:“小五怕是听到了我与二师兄的话,这才生了心魔。”
“这么多年,小五心里一直是自责的,可是,此事根本不怨他。”
裴知聿什么都顾不得,他终于想起那屏风上的人是谁,初真人仙逝多年,裴知聿从未见过他这个师祖,可是人界中他的画像不在少数,裴知聿自然也是见过几次的。
是初真人。
屏风上的人,是沈槐与苏迟的师尊初弦。
裴知聿用力的攥了攥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心底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剑在翻搅,他疼得喘不上气来。
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都要沈槐一个人撑着。
他的师尊为何要这么好,好到明明不是他的错,却默默自责好多年,徒生心魔。
为何要用自己生生世世为代价,救回自己这条烂命?
裴知聿顾不上已经昏厥的苏迟,挥手将院中的两个小弟子唤醒来救苏迟,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他要见沈槐。
——
所有的所有,终于交代清楚啦!
下一章在wb上。
第144章 酿酿酱酱
神隐一路上屏息凝神,方才苏迟的话让他目瞪口呆,他竟不知道这看上去没有一个聪明人的云衔仙宗,会有这么多没有放在台面上的事。
而这些事,委屈的是自始至终只有沈槐一人,明明与沈槐没有关系,可所有知情的都以为是沈槐的错,才使得苏迟的心脉出了问题。
而他也因为苏迟的心脉有了心魔……
神隐望着裴知聿阴沉的脸,久久无言。
*
裴知聿兴冲冲回到妖界,他的心里无法安定下来,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沈槐,他想要见见沈槐。
他的心跳得厉害,他之前总以为沈槐是被整个云衔仙宗护着的皎月,却从不知道他的师尊在他看不见地方受了这么多苦。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为何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裴知聿深吸口气进去侧殿,正想抱着沈槐痛哭一场——
“王炸!四个二算啥啊!你有啥实力啊!”
“兄弟,你有啥实力啊!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
裴知聿看着自家师尊,连季与抓耳挠腮的炎冥神色一顿,四处的符纸散落一团。
刚把符纸做成的纸牌摔在炎冥身前的沈槐一愣,
背对裴知聿什么都不知道的炎冥正在抓狂。
“琼上仙尊!你一定是作假了!”
“你快说你是不是藏牌了!”
“一定是藏牌了!”
怒火中烧的沈槐顾不得裴知聿,头顶的呆毛都炸起来,站起来指责炎冥道:“玩不起就别玩,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裴知聿:“……”
裴知聿一把揽过气急败坏的沈槐,按在怀里哄道:“好了师尊,师尊不气,我们不跟他玩,我们赶他走好不好?”
还没玩尽兴的炎冥:“……”我没不想玩啊!
他还没玩尽兴啊!我不想走啊妖皇殿下!
还剩一手烂牌的连季战战兢兢将牌放下,好笑两声拉起正愣神的炎冥,转头朝裴知聿行礼道:“妖皇殿下你回来啦,你回来了我们就不多待了……”
“我想起来西界还有什么事等着我处理呢,我与炎冥这就离开。”
裴知聿微微颔首,得了裴知聿应允的连季心有余悸,拉起炎冥来,匆匆离开侧殿,甚至没敢跟沈槐告别。
全程不参与的炎冥眼巴巴望着沈槐:呜呜呜不想与琼上仙尊分开!与琼上仙尊交朋友真的很开心啊!为什么妖皇殿下要回来这么早!
裴知聿望着一片狼藉的侧殿,散落的符纸上画着他看不懂的字符。
裴知聿想起放在沈槐与那二人交谈甚欢脸色一沉。
裴知聿捡起画上红字的符纸,转头问道:“师尊,这是什——”
裴知聿还未说完,沈槐一巴掌打在裴知聿脑袋上,愤愤不平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你师尊方才的牌多好啊!马上就要赢了的……”
裴知聿揉揉被拍疼的头,目光触及到沈槐那双缠绵悱恻的眸子,他一下子卸了力气,一把将沈槐圈进怀里,将头埋在沈槐的脖颈处,忍了一路上的泪终于落下。
“师尊……”
裴知聿恨不得将沈槐摁进自己的骨血里。
从始至终,他的师尊都是念着自己的……
他从没有被放弃过。
沈槐感受到怀里的裴知聿正在颤抖,他安抚的拍上裴知聿的肩膀,揉揉方才被自己打疼的头,轻声道:“不是说去西界了么?怎么了?我们知聿这是被人欺负了么?告诉师尊,师尊给你讨回公道……”
裴知聿钻进沈槐怀里摇摇头,“知聿没有受欺负。”
知聿没有受欺负,可是知聿知道师尊受欺负了,他们仗着你心软都在欺负师尊……
当年苏迟之事,裴知聿不忍细想,席玉那时候年纪也不大,涉世未深,瞧不出其中蹊跷,可是裴知聿不信初真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初弦是修真界第一人,这世间所有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年苏迟与自家师尊出事。
沈槐给出的回答是沈槐自己贪玩外出,中了旁人的圈套而正巧被苏迟锁所救。
初真人真的相信么?
他真的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他真的不知道苏迟对他有什么心思么?他真的不知道是苏迟自作自受么?
裴知聿将沈槐抱得很紧了些,初真人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那事本就是苏迟设计,只不过害人害己,而沈槐是为了保全苏迟的名声。
初真人若是真的像传言中那般宠爱沈槐,他就该还沈槐公道。可是初真人没有,他将计就计认下此事是沈槐的错,罚了沈槐保全了自己的三徒弟。
设计伤害同门按理说应该逐出师门,初真人什么都知道,为了保全苏迟的名声,他选择委屈沈槐。
所以沈槐生了心魔,想必也是瞒不过初真人的眼睛的,可是他依旧什么都没做。
裴知聿眼底划过一起厉色来,所以初真人死前将所有带不走的统统留给沈槐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沈槐,委屈了沈槐,还是想要沈槐不计前嫌,好好对待他的三徒弟苏迟?
裴知聿心细密的疼起来,疼得他不敢深想。
裴知聿从沈槐怀里探出头来,手不自觉的抚上沈槐的侧脸,“师尊真是心软。”
裴知聿苦笑一声,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苏迟与初真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前世将沈槐逼到绝路的不是旁人啊!
正是裴知聿自己。
是他毁了人界,毁了云衔仙宗,间接造成了钟均的死,让沈槐灵根尽毁。
是他,沈槐才会与天道做交易,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楚。
将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琼上仙尊拖到泥潭里。
情愿死死生生不得所愿。
裴知聿不忍再想,他趴在沈槐怀里闷闷的哭出声来。
沈槐一头雾水,怎么出去一趟自家小祖宗怎么成了这副脆弱模样?他摸不着头脑,只能尽力安抚着裴知聿的情绪。
“知聿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沈槐抿抿唇,望着裴知聿那双湿润泛红的眸子心软了大半:“知聿你是不是情热期在作祟?你是不是又难受了?”
裴知聿一愣。
沈槐见裴知聿没什么反应,叹口气,抬手给裴知聿抹了把泪道:“你瞧瞧你,要是难受就与师尊说啊,你像方才那般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哭,你要吓死你师尊么?”
裴知聿止住眼泪,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槐。
“师尊,知聿——”
裴知聿还未说完,沈槐出言打断道:“好了好了,你在师尊面前装什么,想要了就说。”
沈槐为裴知聿擦去泪痕,别扭的扭过头:“想要了就说,为师又不是不答应。”
裴知聿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沈槐这一句话他头皮都麻了!
裴知聿眼底发了狠,一把将面前的沈槐打横抱起,轻飘飘扔到床榻上,直接欺身而上。
被摔得晕头转向的沈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裴知聿的炙热的呼吸困在方寸之地。
偏殿里的光暗了大半,昏黄中,裴知聿那双的冰魄色眸子熠熠生辉,沈槐望的出了神……
裴知聿轻柔而珍重的吻上沈槐的眼睛,从眉眼到鼻尖到唇,最后冰魄妖狼对伴侣的占有欲与侵虐欲暴露无遗。
他露出尖牙细细磨着沈槐脖颈上的红痣,手掐上沈槐的腰,将他狠狠摁在自己身下无法逃离,只能含泪承受着一切。
“你急什么——”沈槐没好气的抬脚踹上裴知聿。
谁知反被裴知聿压住,动弹不得。
“师尊,不要离开知聿好不好?”
“师尊,知聿离不开师尊了……”
裴知聿将沈槐的里衣褪下,露出令人疯魔的白皙,裴知聿缓缓亲上沈槐裸·露的蝴蝶骨,激得沈槐颤抖不止。
沈槐被裴知聿折腾得头脑发昏,浮浮沉沉,他已经熟悉了裴知聿的靠近,下意识抬手揽上裴知聿的脖子,将自己整个挂在裴知聿身上。
“师尊,知聿并没有去西界,知聿去昆仑山见到了昆仑仙师。”
沈槐一下子清醒过来。
听到昆仑仙师的名字,沈槐莫名的紧张起来,“昆仑仙师都跟你说了什么?”
裴知聿细细的吻上沈槐的唇,手上挑逗的动作不断。
“师尊,昆仑仙师什么都告诉知聿了。”
(怎么改感觉都过不了,宝宝们老,地方)
沈槐一瞬间头脑发白,思绪统统被抛到脑后,他忍不住低吟出声。
“你!你别……”
“哪里?师尊说清楚,知聿听师尊的……”
沈槐听出裴知聿在取笑自己,他不服气的咬住下唇,任凭裴知聿如何欺负,都强忍着倔强得不发出声音来。
裴知聿自知做的过了,他讨好的抚上沈槐的脸,轻松哄道:“师尊松口,师尊别.咬自己,会疼的,都是知聿不对。”
(宝宝们老地方)
“都是.知聿的错,师尊别咬自己,咬知聿吧。
(小早一辈子积善行德,前阵子去太清宫求签,道长说我财运有劫,想必就是审核了,这句也见老地方)
裴知聿吻上沈槐迷离的眼睛,“师尊,昆仑仙师什么都告诉知聿了,知聿什么都知道了,师尊为何这么傻,为何要这么做……”
他不敢想他的师尊受了多少委屈,他的师尊可是鼎鼎大名的琼上仙尊,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琼上仙尊沈槐。
沈槐热得不行,已经听不清裴知聿在自己面前嘟囔了些什么,一滴温热的泪落在沈槐脸颊上,沈槐忍着蚀骨的折磨睁开眼睛,直接对上裴知聿那双红得吓人的眸子。
沈槐最见不得裴知聿这副模样,沈槐心一横手一撑直接坐起身抱住身前的裴知聿,有气无力的将头靠在裴知聿肩膀上,忍着涨意哄道:“知聿别哭……”
沈槐抬手临摹着裴知聿的轮廓,喃喃出声:“师尊是心甘情愿的。”
“所有所有,师尊不后悔。”
“幸好有你。”沈槐抱住裴知聿,声调染上哭腔,“师尊不想离开。”
“师尊不想离开你。”
“可是若是真的没办法,师尊也自得其乐。感谢知聿陪在我身边的这些年……”
沈槐闭上眼睛,任凭泪顺着脸颊滑下,“知聿陪在我身边的这些年,已经够我回忆好久了。”足够支撑着我日后孤苦无伴,潦倒度日的每一日。
“既然知聿一切都知道了,师尊也不藏着掖着了。”沈槐察觉到裴知聿的意志低沉,主动凑上去轻轻吻上裴知聿的唇角。
“师尊不能保证会一直留在知聿身边,可是师尊能答应知聿,永远不会忘了知聿。”
“小徒弟。”沈槐不忍与裴知聿对视,苦笑一声,一遍又一遍的轻唤着。
“知聿,小徒弟。”
裴知聿闭上眼睛,死命吻上沈槐温软的唇,撬开他的牙关不加约束的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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