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棠见他有些疲倦,问道:“累不累?”
公仪琢摇头,“不累,就是昨晚没怎么睡,有些困。”
李应棠道:“等春典结束后,我陪你睡觉。”
公仪琢:……好好一句话,怎么能说成这样。
李应棠搂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肚子,“吃饭了没有?”
春典开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公仪琢只昨天半夜吃了顿饭,早上起来后就只喝了两杯茶。
李应棠听他说没吃,从袖中摸出来一个小纸包,“那糖能吃吗?”
纸包打开,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糖块,公仪琢想了想,糖不算饭菜,应该是能吃的,点了点头。
李应棠捏起糖块放进他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开。
公仪琢今天戴的是一张半面面具,露着嘴巴和下巴,吃了糖块后,唇似乎变得更红了一些。
李应棠看着他眸色变深,“甜吗?”
公仪琢点了点头,糖能不甜吗。
下一秒,李应棠就吻了上来。
公仪琢:!
他待会儿就要去祭台上主持春典了!
第169章
糖块在唇齿间融化,公仪琢搭着李应棠的肩,微微气喘,“你……胆子也太大了。”
春典可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也要给大明王面子啊。
李应棠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大明王这不是没说什么吗?”
公仪琢:……真说了吓死你。
他觉得大明王是没眼看,懒得搭理他们了。
李应棠贴着他的唇角道:“这糖确实甜,再给我吃点。”
公仪琢:……纸包里面还有那么多,就非要吃他嘴里的吗?
屋子里的动静刻意压制着很小,但是贴墙上的话还是能听见,毕竟祭台旁边的这些屋子是临时搭建出来的,质量一般。
李应樾在祭台下看到刚才还在的李应棠不见了时就起了疑心,找了个借口离席,摸到了这里来。
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他脸色铁青,拳头捏紧,还没有完全长好的那条腿都更疼了。
李应棠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和国师搞到了一起!
但更让他惊讶的不是李应棠的无法无天,这疯子做的荒唐事多了,敢觊觎国师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难以接受的是公仪琢对李应棠的态度,公仪琢怎么能接受李应棠!
不说孔雀宫的禁令,公仪琢怎么能看上李应棠这样的人!
他脸色变换,原本他还有些不忍心,但现在看来,公仪琢根本就不值得。
祭台上响起乐声,春典这就要开始了,李应樾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原地,省得被人发现。
他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现在只能瘸着。
他走后没一会儿,李应棠就翻窗跳了出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衫,朝着祭台的方向走去。
公仪琢在房间里面照镜子,还好,李应棠还算有数,只是他的唇更红了一些,应该看不出来。
采薇进来,“冕下,春典要开始了。”
公仪琢嗯了一声,起身让她帮忙整理了一下礼服,确认无疏漏后朝着门外走去。
春典祭祀的礼乐声一响起,偌大的广场立时就安静了下来,公仪琢在乐声中走上了祭台。
李应棠在下方看着他,虽然祭台上还有许多其他神侍,但是他眼里却只有公仪琢。
公仪琢也看到了他,不过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向了别处,一直看着李应棠的话,这春典他就不用主持了。
礼乐声一变,换了更庄严肃穆的一首,公仪琢带着众位神侍一起跳祈春之舞,祭台下的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虔诚的看着。
不过也有人心思不纯,李应樾目光沉沉的看着祭台上的公仪琢,还是不敢相信,公仪琢怎么能和李应棠在一起。
他怎么能接受李应棠的染指。
他回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什么身心至纯至净的国师,和庄子里的那些小倌有什么区别。
公仪琢在祭台上专心跳祭祀之舞,就只看了李应棠几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李应樾。
不过就算他知道李应樾想了些什么,也不会多么在意,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他和青芩他们确实没什么区别,不都是男人吗,他有的青芩他们也有,他没有的青芩他们也没有。
祈春之舞跳完,公仪琢略微有些气喘,稍微缓了一会儿后,念了一段祈福经文,祈祷大虞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念完经文后,容瑾走上台,递给了他三炷香。
公仪琢接过香,走到祭台最前方摆放的一个巨大的香炉前,将香插了进去。
线香燃烧冒出的青烟直上,公仪琢刚要转身,正在这时,原本稳稳当当的燃烧着的的线香突然齐根断掉,掉进了香炉里。
公仪琢很是惊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孔雀宫的香质量好的很,尤其是春典上用的香更是特意准备的,怎么会断掉?
祭台上的神侍看到这副场景也是一惊,台下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
线香断掉可是不祥之兆,以往春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这难道是大明王预示,他们大虞今年将会不顺?
容瑾眉头微蹙,立刻让神侍重新点燃了三炷香,上前递给公仪琢。
公仪琢有些慌,尽量镇定的从他手中接过香,再次插进了香炉里。
他盯着香炉等了一会儿,幸好这次香烛没有再断掉。
但是之前香烛断掉了一次,已经足够让众人的心里不安了。
公仪琢上完香后,尽量维持着原先的节奏下了祭台,一下祭台进到休息用的屋子中,他就拉住了跟着他进来的容瑾的手,慌乱道:“师兄,香烛怎么会断掉?”
香烛是容瑾准备的,也是他亲手点燃后递给公仪琢的,容瑾很确定那三炷香没有问题,同时齐刷刷断掉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拍了拍公仪琢的手,安慰道:“没事,第一次香是断掉了,但第二次烧的好好的,现在春典还在继续不好调查,等春典结束后再说。”
他很确定他给公仪琢的香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香炉有问题了,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十有八九是有人在香炉里动了手脚。
公仪琢点了点头,确实他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国师上的香断掉,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本来春典上是不能说话的,但是下面的人实在忍不住,都在跟身边的人小声交谈,李靖瑜这个皇帝脸色也不太好。
李应棠眉头微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公仪琢肯定吓坏了,可他现在不能离席,离开的话太显眼了。
香烛怎么会断掉,难道是他在春典开始前去找了公仪琢的缘故?
李应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心中冷笑。
这都是他和公仪琢应得的。
云崖和萧靖安也在人群中参加春典,看到香烛断掉,云崖也是心中一紧,萧靖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绝对是有人使坏,等春典结束后查出来就好了。”
云崖还是有些不安,“可……什么人要害玉奴?”
公仪琢是国师,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又不能干涉国事,谁要害他?
萧靖安道:“不一定是想害玉奴。”
春典祭祀关乎大虞国运,借香断这事能发挥的地方太多了。
第170章
春典在午时结束,孔雀宫的仪仗回到了宫中,公仪琢本来想着等春典结束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但是这时却没了心思,就算想睡也睡不着,香断的事必须要尽快查清楚。
他回到孔雀宫没一会儿,皇帝李靖瑜就过来了,这些年他一直泡在后宫里,很少来孔雀宫,几乎只有在每月一次的祈福大会上来。
公仪琢一听他来,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香断的事来的。
怎么办,上司来责问他工作上的失误了。
系统安慰道:“怕什么,待会儿李靖瑜过来你先说,就说他这皇帝当的不行,才让大明王不满,咱们先发制人。”
公仪琢:……这么拽的吗?
就算他是国师,对皇帝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不过有系统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公仪琢确实没那么紧张了,把春典礼服换下来后去见李靖瑜。
李靖瑜这些年虽然不怎么管国事,但是对自己的皇位还是很关心的,一回宫就来找公仪琢了。
看到公仪琢,他立刻道:“国师,今日春典上……”
公仪琢还是听系统的,采用了“先发制人”,不等李靖瑜说完就道:“陛下是想说香断的事?”
“正是,”李靖瑜犹豫道:“国师,大明王是不是……”
他压低声音,“对朕有些不满?”
公仪琢:……他还没甩锅呢,李靖瑜怎么就自己把锅往背上背。
原来他也知道他这皇帝当的不怎么样啊。
公仪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模棱两可道:“陛下言重了,大明王全知全能,不管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他这么一说,李靖瑜更慌,“那国师,现在怎么办?”
公仪琢觉得香断肯定不是大明王降罚,要真是降罚李应棠早该挨雷劈了,他和容瑾在从祭台上下来后就讨论过,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不过这事他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不好跟李靖瑜说,那人敢在春典上动手脚,图谋绝对不小,还是暂时不让李靖瑜这个昏君知道的好。
公仪琢道:“陛下暂且不用担心,这件事暂且还没有定论,不一定是陛下的原因,本座会好好跟大明王说说的。”
外人都以为孔雀宫的神侍是能和大明王交流的,就算一般的神侍不能,国师肯定是能的。
李靖瑜听他这么说放心了一些,对公仪琢道:“那就拜托国师了。”
公仪琢颔首,送李靖瑜离开了孔雀宫。
等李靖瑜走后,公仪琢松了一口气,系统道:“我就说没事吧?”
公仪琢道:“虽然暂时把皇帝应付过去了,但是这件事还是要查明白,不知道师兄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容瑾没有跟他一起回孔雀宫,留在祭台那里调查,公仪琢身为国师不能表现出异样来,省着让其他人更担心惶恐,只能容瑾在那里。
除了容瑾外,还有穆越廷和云崖,他们两个在春典结束后也没有离开。
容瑾在香断后就怀疑香炉有问题,等祭台周围的人散去后,立刻就去检查了香炉。
原本春典结束后,香炉里面的灰就要被清理掉,容瑾制止了要清理香味的神侍,直接让人把这顶香炉抬到了一旁的屋子里,换了一顶新的香炉上去。
三人齐聚在屋子里围着香炉,容瑾又插了一炷香进去,他插的是公仪琢第一次插香的位置,也就是香炉的中间,过了没一会儿,这柱香果然又断了,他又插了几柱香在香炉的周围,这次香没有再断。
公仪琢第二次插香的时候,因为中间的位置有断香,所以插的位置靠上了一些,所以才没有断。
云崖道:“这香灰果然有问题。”
萧靖安将桌子上的茶碗拿了起来,将香炉中间的香灰挖起来了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
云崖有些担心,“你小心一些。”
萧靖安道:“没事,这些香灰闻着有些刺激,里面应该是掺了有腐蚀性的东西,所以才能把香弄断。”
听他这么说,容瑾和云崖都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大明王降罚,不过他们也只是松了一小口气而已,现在香为什么会断的原因是找到了,但是搞鬼的人还没有找到,这件事还没有了解。
现在就算对外说有人在香炉里面做了手脚,大臣和百姓们也不一定会信,只会怀疑是不是他们为了稳定民心找的借口,孔雀宫和公仪琢这个亲手上香的国师声誉还是会受影响。
而且幕后之人敢在春典上捣乱,目的肯定不止如此,必须把人揪出来才行。
容瑾皱眉道:“春典上用的一应物品我都检查过许多次,只是祭台上的香炉确实忽视了,就只在搭建祭台的时候检查过一次,可能是昨晚有人来动的手脚。”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责,“还是我太粗心了,春典开始前应该再检查一遍香炉。”
云崖拍了拍他的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怎么能怪你,孔雀宫对祭台的看守一向严密,那人能对香炉下手,肯定做了很多准备。”
容瑾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这就回去彻查孔雀宫。”
三人商定好后,容瑾就回到了宫中,云崖和萧靖安则是带了一些香灰回去,去查这香灰里面掺的是什么东西,或许能通过这条线索查出幕后之人。
公仪琢在孔雀宫里等消息,容瑾一回来,他就上前问道:“师兄,真的是香炉的问题吗?”
容瑾点了点头,把他和萧靖安还有云崖的推测都跟他说了。
公仪琢听了后也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先前真的很担心是他和李应棠做的太过分了,惹大明王不开心。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不用担心李应棠被雷劈死了。
两人通过气后,立刻开始彻查孔雀宫,把宫里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了明王殿前集合。
孔雀宫里的人都已经为春典的事忙了很久,昨天晚上更是大部分人都一夜未睡,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国师上香时香烛断掉,他们这些神侍比外面那些人更加惶恐。
难道是大明王觉得他们祈福时的心不诚?
就是想了一下待会儿午饭吃什么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第171章
等孔雀宫的所有人都到齐了,确认一个遗漏也无,容瑾道:“昨夜都有谁去过祭台?”
昨夜在祭台旁的人很多,大都是孔雀宫的侍卫,也有去准备祭祀用品的神侍,很快去过的人就都站了出来,差不多有五十个。
虽然容瑾没有明说,但是他们也知道大祭司和国师大概是在查香烛断掉的事,不过他们问心无愧,自然不害怕。
李大壮也在其中,见此情形,他猜到什么,香烛断掉或许不是大明王降罚,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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