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总是有些好斗因子的,还是增加一点活动量比较好。
按在大腿上的手上移,托住雌虫线条清晰的下颔,食指和中指夹住薄薄的耳垂轻轻捻磨。
莱斯利凑近,脸上的笑容甜得卡斯珀血糖一路飙升。
“明天我们去第一军团,你可以挑一些虫切磋一下。”
爪牙长久不用,也是会生锈的。
正好他要去选虫,有什么比打一架更好的了解实力的方法呢?
反正第一军团的虫基本都被卡斯珀揍过,也没必要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说完,莱斯利就收回手,拿起餐具继续用餐。
他的软饼还没有吃完,再不吃就凉了。
留下卡斯珀一虫呆在原地,用快烧着的脑子艰难地思考。
怎么……突然就收手了呢?
没有兴致了吗?
那……需要他主动一下吗?
…………
乱七八糟的想法划过脑海,终于轮到重要的信息。
哦……明天要去第一军团。
嗯???
卡斯珀顿时打了个激灵,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莱斯利,“殿下,怎么突然要去第一军团?”
莱斯利咽下口中的食物,理所当然地开口:“当然是去选你未来的同事啊。”
“我的私虫部队还没组建好呢,得从第一、第二军团里挑些虫。如果你以前的下属表现好的话,没准你们还能一起共事。”
卡斯珀从没想过,他还有再见从前战友的一天。更没想过,是在第一军团的驻地见面,而不是冰冷的牢房。
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理性冰冷分析,莱斯利需要选拔士兵,而他正好是亲卫身份,跟随同去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感动的。
但感性却固执地认为,这是莱斯利特意安排的。
明明可以根据军武比拼的排名来选,偏偏要劳累自己去现场,为了什么呢?不过是希望他能和少有的几位好友见个面,报个平安。
这种被放在心尖上,全方位无死角由关心爱护包围的感觉,让他心头发酸发胀。
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的事,有虫替他在意,竭尽全力为他弥补遗憾。
从心脏燃起的火焰瞬息间蔓延至全身,不同于被挑起战意的血液沸腾感带来恐慌和恍惚,受到挑战的理性下达指令,强制封锁,维持稳态。
感性在疯狂尖叫,试图打破理性的封锁,宣告爱意。
用过晚餐,莱斯利是被卡斯珀抱回卧室的。
雌虫的皮肤很烫,过于浓郁的信息素却带来奇异的冰凉感,冰火两重天之下,本就被卡斯珀的动作搞懵圈的莱斯利更加难以维持理智。
他原本没打算干什么的,毕竟明天还要去第一军团考察,那可是个大工程,相当耗费精力。
但是雌君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一脚把卡斯珀踹下床,硬跟他讲道理吧?
看着上方的卡斯珀单手扯开衣襟,饱满的胸肌随着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莱斯利默默吞咽了下。
唔……那就放纵一下好了。
*
放纵的结果就是卡斯珀整只虫都浸满了甜度超标的野玫瑰香。
一整晚都没怎么出力,莱斯利体力值尚且良好,卡斯珀却已经沉沉睡去了。
抬起的手腕上残留着斑斑浅粉,指尖描摹深邃眉目,点上高挺鼻梁,最终落在艳色的唇上。
“只是带你去第一军团,就这么高兴吗?”
莱斯利枕在卡斯珀心口,听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缓缓闭上眼。
第17章
深灰色的军政大楼肃穆静立于驻地中央,来来往往的军雌面色严肃,或怀抱文件,或军装齐整。渺小的个体于高楼间穿梭,为庞大的机器注入生命。
作为主体的大楼呈尖塔状,最顶层是最高统领者的专属区域,闲置已久的办公室终于迎来了除机械虫以外的客虫。
再次来到久别的地方,卡斯珀不可控地生出一丝恍惚。
办公室内的陈设仍然保持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倒扣的相框,悬挂的军礼服,椅背上的领带,留存他生活痕迹的一切都仿佛在诉说,他只是短暂离开去赴一场注定不悦的约,等他回来,他将仍旧在此工作生活,为帝国奉献终生。
视线中的一抹银白拉回了卡斯珀飘远的思绪。
这是他的办公室中不可能出现的色彩。
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纷繁杂念,卡斯珀引着莱斯利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座。
在等待的间隙中,莱斯利打量着他许久未来的地方。
唔,跟他最后一次来看到的样子也没什么区别嘛。军雌都没有太多的娱乐需求,办公室大都简洁古板,陈设万年不变。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办公桌上倒扣的相框。也不知道是哪位意见不合的军官的相片。
“扣,扣,扣。”规律的三声敲门音。
提前问雌父要了权限,莱斯利透过监控可以看到门口敲门的是卡斯珀以前的副官,奈里。
给予访客权限,漆黑的金属门“叮”的一声打开。
文官装扮的军雌迅速走进,恭敬问好后将手中的文件资料交给莱斯利。
“亲王殿下,这是目前筛选出来的军雌名录,请您过目。”
莱斯利接过,但没有立即打开。他拍拍卡斯珀的手背,“去转转吧,老守着我多无聊。”
“不无聊。”与您在一起,怎么都不无聊。
虽是这样说,但卡斯珀还是依言起身,他不想辜负莱斯利的好意,即使再见到熟悉的虫、熟悉的环境,会被勾起虚妄的念想,而念想破灭后是更加沉寂灰暗的现实,也还是要面对的。
他应该与过去做一个正式的告别。
漆黑的金属门无声关闭,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直到电梯下行到底层,奈里才打破沉默。纤细的文官一把揽住卡斯珀宽厚的肩膀,沉稳全无地咋咋呼呼道:“长官!你简直要吓死我们啊!”
按当时的惨烈局面,卡斯珀是板上钉钉要被最高法院宣判最高刑罚的,奈里差点就联合其他同事强行从法庭劫虫了。
凭卡斯珀的本事,就是当星盗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就算被帝国通缉也比丢命好啊。
结果,峰回路转,二皇子突发生理觉醒,他们长官还因此成为了二皇子的雌君,虽然说被军部停职了,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最初预想的好上太多。
二皇子莱斯利,算是他们长官唯一可以接受的雄虫了。
卡斯珀听着副官的絮絮叨叨,时不时点头回应。一路来到训练室,奈里也没停下。
金属门一打开,卡斯珀就被训练室内的虫拖了进去,一个个都熊抱上来,个别痛哭流涕地宣泄担心。
都是他以前的下属兼战友。
一群虎背熊腰的军雌跟虫崽一样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实在是辣眼睛。卡斯珀忍了片刻后,实在是接受不了,把他们一个个拖上擂台教训了一番。
军雌间没有太多的温情环节,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一架,一场拳头对拳头的肉搏后,什么都宣泄完了。
不出一星时,训练室内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军雌,表情痛苦中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轻松愉悦。
熟悉的力道,熟悉的格斗技巧,真好。
作为场中唯二站着的军雌之一,没有下场格斗的奈里把一条条毛巾丢到地上躺尸的军雌脸上。
递给卡斯珀一条,奈里拉着他在一旁坐下,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声询问:“长官,亲王殿下……对你好吗?”
奈里是卡斯珀亲手从贫民窟中带出来的,也是卡斯珀一手提拔起来的。他非常清楚卡斯珀长久以来的野心和理想,也清楚他对雄虫排斥的态度。
不同于其他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有雄虫而努力晋升的军雌,卡斯珀的目标很纯粹,他只是为了自己。某些时候,他甚至是厌恶雄虫的。
虽然莱斯利以前对卡斯珀的喜爱只要是个虫都能看出来,但雄虫总是善变的,而完全不懂得讨雄虫欢心的卡斯珀,一旦失了那份喜爱,在后院的日子就会异常难过。
对上奈里忧心忡忡的目光,卡斯珀顿了片刻,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温馨甜蜜的画面,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很好,殿下他……对我很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奈里狠狠松了一口气,他拍着胸口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下一秒,奈里话锋一转,“长官,你有没有想过请亲王殿下帮忙,没准你还能官复原职呢。”
奈里的想法很简单,皇室拥有的权力在他们这种虫眼中是可以通天的,既然现在卡斯珀享有宠爱,不如趁此为自己牟利,毕竟谁也不敢赌雄虫的宠爱可以持续多久。
听到这话,卡斯珀愣怔在原地,垂落的眼睫簌簌抖动,眸中纷杂情绪翻涌。
或许……可行也不一定。
第18章
精神图景中闪烁着一颗翡翠绿的星子,仅从闪烁频率就可以看出犹豫纠结。
早已看完的名单被随手丢在茶几上,背靠沙发的亲王面色难得冰冷,原本圆润的瞳仁渐渐拉长,呈现冷血残忍的竖瞳样。
打下的精神枷锁客观上加强了莱斯利对卡斯珀精神域的感知与掌控,平时他并不会去探听他雌君的隐私,只是今天,疯狂闪烁的光点透露出异常的情绪,他担心卡斯珀出事,才第一次动用了这项特权。
谁知,刚刚连上,就听到这样的心声。
心口泛起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无数只手拽住心脏往地底深渊拉扯,疼痛几乎具象化为真实的伤痕,烙印在幼嫩的心脏上。
愈演愈烈的疼痛逼得莱斯利不得不断开连接,空荡荡的办公区只有他,再没有第二只虫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和揪紧心口衣料的手指。
即使耳边只能听见自己沉闷的心跳声,刚刚断续的心声仍然在脑海中不停回响,他不可控地顺着这道心声展开联想。
如果……卡斯珀真的向他请求……
他会拒绝吗……
*
无论是亲王的到来,还是前长官的回归,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晚会举办得盛大热闹,几乎所有空闲的军雌都铆足了劲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期待在晚会上给亲王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
上一次送别晚会没能把握住,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错过了。
这不仅关乎求偶,还关系到事业啊。成为亲王的下属,怎么想都比跟成千上万的同事竞争一个出头的机会要好上太多。
但他们的期望注定要落空。
情绪不佳的亲王殿下只是草草发表了一下讲话,就在虫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第一支舞都没有跳。
在精神暗示的作用下,没有一只军雌发现不对,他们推杯换盏,全然没有发现晚会的主角已经消失不见。
在应付完又一个跟他套近乎的虫后,卡斯珀终于找到机会脱身离开。
会场外明月高悬,夜间寒风穿庭而过,撕碎了周身残留的酒气,清明复又掌握主权。
卡斯珀扶住额头仔细思索一番,也想不起来莱斯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一阵精神恍惚,他雄主就不见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满会场他都找不到虫。
不可抑制的心慌在胸腔中蔓延,即使明知这里是第一军团的驻地,莱斯利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纤薄的翅翼从背后展开,冰蓝色的蝶翼覆盖着一层细密锋利的鳞片,在月光下折射出镭射样的色彩。
这是一双美好得如同艺术品的翅翼,但没有虫会怀疑这样一对看似脆弱似薄冰的蝶翼拥有比钢刃激光还要强悍的威力。
蝶翼在月光下缓缓扇动,抖落星星磷粉,纤薄却强韧的翅翼带着主人向着触须感知到的方向飞行。
*
天台上,孤身的亲王懒懒坐于地面,仰头,沐浴着宁静的月光。
这次他没喝酒。
所以也不会有抓违纪的长官来带他回去了。
虽然他早就退役了,喝不喝酒都不会有虫来带他回去了。
现在他不想见任何一只虫,不想听任何一只虫跟他说话,他只想什么都不想的,安安静静的,享受没有温度的月光。
可惜,总有虫要扰他安宁。
视野中越来越大的一团,随着距离的拉进逐渐显露出具体形态,纤薄美丽的冰蓝色蝶翼,高挑健壮的混蛋军雌,完全不搭调。
莱斯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混蛋雌虫飞速向他靠近,又在不到十米的距离骤然减速,缓缓落在他面前,单膝跪于地面。
这次他又没有违纪,卡斯珀没有理由抓他回去。
终于找到雄主后,卡斯珀无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失序的心跳渐渐恢复稳态。
他没有问莱斯利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的殿下整只包裹起来,圈在怀中。
“殿下,夜间露重风寒,别受凉了。”
雄虫总是有更加纤细敏感的神经,或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殿下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太开心的念头,这才到天台来纾解心情。
从前他就没能解决过这类问题,只能在寒夜降临之前将娇弱的雄子带回宿舍,防止生病。
现在,他依然对这类问题束手无措,但至少可以为莱斯利披上外衣,在一旁陪伴。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发展将莱斯利打懵了一瞬,久久失语。
浅淡的薄荷香气萦绕在鼻尖,清凌凌地浸入肺腑,与清凉的信息素完全不同的是雌虫炽热的体温,如同薄荷劲辣的后调,让他在清凉之后有些意外的无所适从。
温暖透过大衣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身上,像无私的恒星,奉献出全部的光与热,直到生命的尽头。
隔着大衣,莱斯利伸手握住了圈在他身前的手掌,紧紧抓住。
“长官,你想回去吗?”
回到你本应该在的位置,回到那个你奋斗半生才争取到的位置。
其实他本不应该问的,这是一个早就明确了答案的问题。
“哪怕代价是我,你也想回去吗?”
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委屈,他只是不甘心,他从来都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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