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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处江边。
时间已经是深夜，除了小海棠跟倒了大霉的男主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玺雪宵一时间脑中出现各种猜测。
分尸、水泥沉江、殉情……
“好啦，可以开花了。”棠丝满脸兴奋，“我等了几千年终于等到今天了。”
“呀~”
他架起玺雪宵就抖呀抖，“快快快，肥料快出来，我要开花花~”
“……”玺雪宵面色苍白，“停下……”
“哇，肥料出来了！”
在小海棠的视野里，手上满满当当的肥料都倾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接下来该浇水了。”
棠丝朝江看去。
玺雪宵面色突变，“棠丝你清醒点，这条江有五米深！”
提醒无效，小海棠直接跳了下去，手上还拽着面如死灰的玺雪宵，体验到了更加惊心动魄的起伏。
刚从自闭中缓过来的系统迎面就是宿主带着男主跳江殉情的画面。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我疯了啊哈哈哈我也吃毒蘑菇了啊哈哈哈！】
冰冷的江水中，玺雪宵满色惨白。
他并不会水。
“咳咳咳……咳咳……”呛了几口水，本能地朝着身旁的人抓去。
好在棠丝还没有忘记照顾自己的肥料，将人直接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身上。
他的水性很好，轻轻松松就飘在了江面上，身上这会儿还趴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玺雪宵。
对方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跟优雅早就没有了，在一系列的摧残下显得十分狼狈凌乱。
头发散了，湿漉漉黏连在身上脸上，全身都是湿的，面色还带着苍白，看上去简直像个怨鬼。
他想要离开这江，可是又不会游泳，最后缓缓看向身下的少年，深吸一口气，“水浇完了吗？”
棠丝摇摇头，“要多泡一会儿。”
“你很无聊吗？”小海棠贴心道：“那我给你看花花吧。”
玺雪宵并不想看什么花，他只想立刻离开，然后换掉这一身衣服，洗个彻彻底底的澡。
“啪！”棠丝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玺雪宵瞳孔骤缩。
漆黑的江面突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粉色光芒，随后无边无际的花枝蔓延开来，铺织成粉色的花海，将整条江都覆盖，仿佛童话中才有的场景。
甚至还有那么一条花枝探出脑袋调皮地蹭了蹭玺雪宵的面颊，留下一抹馨香。
全部都是含苞待放的垂丝海棠。
“好不好看呀！”棠丝笑起来，声音都提高了些，显出几分莫名的空灵，“是不是特别特别漂亮！”
画面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江面又恢复了原样。
玺雪宵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到底是幻觉，还是……
吃了同一碗汤的人幻觉还会联机吗？
玺雪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毒还没有消干净，要再去挂瓶盐水。
“喜不喜欢这个花花？”棠丝漂浮在江面上，眉眼弯弯，“要是开花了会更好看哦~”
玺雪宵刚想说话，棠丝拍起水来，溅了他满脸。
“渴不渴，喝点？”
“……”
静默片刻，仿佛听见脑中有根弦崩断的声音，玺雪宵突然笑了。
硬生生气笑了。
他半边身子都泡在江里，为了不掉下去只能紧紧搂住棠丝的腰，两人身体交叠纠缠，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另一只手抬起摸上了棠丝的面颊，还带着淋淋漓漓的水珠，挂在棠丝卷翘的睫毛上，像是一颗颗珍珠。
他的手套一只在打针的时候摘掉了，一只在跳江的时候冲走了，这是他第一次直接触碰到棠丝。
皮肤比看上去更加细腻，像是娇嫩的花瓣。
指腹压上那粉色的唇瓣，感受到温热的柔软。
棠丝咬了一下，被捏住了两腮，被迫嘟嘴，眨着一双无辜的圆眼睛。
“泥也学要开发发嘛？”他含糊不清问道。
玺雪宵手上用力，低低笑起来，竟是显得有几分精神奕奕，“我开不了花，你也开不了花。”
好歹毒的话！
小海棠泪汪汪了。
——
等到棠丝的幻觉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两个水鬼回到岸上，棠丝戳戳系统，然而系统自动回复去维修自己了。
只留下他一株弱小无辜的小海棠面对疑似要给他喷百草枯的男主。
“玺老师~”棠丝探过去水灵灵的脑袋瓜，“你……还好吗？”
玺雪宵拧着头发上的水，似笑非笑盯着棠丝。
“爱徒觉得呢？”
“其实这也算是别有一番乐趣嘛，不管是人生还海棠生，总要来一些波澜的呀。”
玺雪宵不说话了，他低头按着手机。
那手机显然质量很好，泡了那么久的水居然还能运转。
“玺老师~”小海棠亲亲昵昵贴过去，试图和缓关系，“你在看什么呀~”
玺雪宵单手捏住小海棠的面颊，另一只手给司机发着消息。
手机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下一秒突然错乱，开始播放歌曲。
“有时我不想活了——”
“但我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第17章
这歌词的攻击性跟针对性都太强了，小海棠眨眨无辜的眼睛，“玺——”
“呵。”玺雪宵落下一声冷淡的轻笑。
夜晚江边的风还是挺凉的，吹在湿透了的身上就更加如此了。
而配上夹杂着“滋滋”声的歌曲，越发显出几分诡异。
虽然只是意外跳转到的歌曲，但却十分符合此刻某位男主的心情。
棠丝心道不妙，洁癖的玺老师好像因为受到的打击过大而精神病了。
“其、其实江水不脏的，而且玺老师你现在看起来……”
小海棠违背良心，“别有一般千娇百媚的姿态。”
玺雪宵：“……”
玺雪宵：“呵。”
糟糕，玺老师变成呵老师了。
“等到世界毁灭咯，我牵着你们的手，一起去太空——”
曲子还在唱着，调子轻快，莫名合了小海棠的喜好，忍不住跟着扭了扭。
试探着朝玺雪宵伸出友谊的小手，“要牵手手吗，只要再喝一碗蘑菇汤，我们也能去太空。”
玺雪宵看了眼那只湿漉漉的友谊小手，勾了勾嘴角，左手抬起给人展示了一下因为被强行抗走而弄出来的紫黑针眼。
棠丝就饱含诚挚愧疚地缩回爪子。
“那下次再牵叭。”
话音落下，音乐停了。
玺雪宵乱放歌的手机也彻底死机了，联系司机的消息跟电话一个都没能传递出去。
见男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棠丝翻出一只还在滴水的手机，表示他也失去了做一个现代人的资格。
“托棠同学的福，今天过得很别、开、生、面。”玺雪宵抬手，将散乱的发丝拨至后背。
哪怕如此狼狈，他的姿态看上去依旧矜贵，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我也觉得挺烽火狼烟的。”棠丝感叹。
“……”
【宿主。】
就在这寂静的时刻，失踪许久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统统你去哪了？”
【我去检修了一下自己，顺便更新了一些功能。】
经过维修的系统显然冷静了不少，一改之前被宿主逼到发癫的样子。
“什么新功能呀？”棠丝疑惑。
【关于男主阶段性挫折的安抚与帮助进度。】
系统投影出了只有棠丝可见的光幕，上面赫然是四个男主的名字，而名字的后面跟着一个百分比的数字。
新模块会检测男主目前处于的挫折阶段，然后用数值表现出男主此刻的状态距离度过该阶段性挫折还差多少，由此来展现棠丝的任务进度。
【宿主你看看你，你把男主迫害得那么惨，男主的状态肯定很不——】
系统的声音卡住了。
只见玺雪宵后面的数字不断上涨，很快就越过六十的及格线，然后速度才减缓，最后停在了八十上。
棠丝眨眼，“这代表什么？”
【代、代表男主被狠狠安抚到了？！】系统险些破音，【这怎么可能！宿主你可是给了男主两个巴掌，还把人毒进了医院，然后拉着人跳江，男主怎么可能会被安抚到？！】
系统陷入了数据风暴，怎么都想不通。
棠丝也想不通，于是他不想了。
喜滋滋的小眼神投向还在整理衣服的玺雪宵，“玺老师~”
这语调怪怪的，玺雪宵手一顿，抬眸，笑意不明，“怎么了，为师的好学生？”
棠丝点点玺雪宵心口，“玺老师你真是口是心非。”
“呀~”
明明就被安抚到了嘛，还要装作冷淡的样子。
这熟悉的点心口的动作让玺雪宵陷入沉默。
“口是心非？”他勾唇反问。
“是呀。”棠丝露出一排小白牙，“其实玺老师也很喜欢浇水很喜欢吃蘑菇吧，是不是看到了很喜欢的幻觉，觉得很有意思呀？”
无边无际的江面花海在脑中浮现一瞬，玺雪宵垂眸，没有回答。。
“砰！”
“砰砰！”
突然不知道是谁在深夜放烟花，一朵大大的焰火在两人的头顶绽开，金红色的十分夺目，驱散了浓重的黑暗。
棠丝仰头，“哇哦~”
玺雪宵看向对方。
少年雪白的小脸映出红润，唇瓣柔软晶润，带着三分天生的笑意，看上去就很好亲的样子。
漂亮的眉眼间透着自在，像是无拘无束的一缕风，任何忧愁都留不下。
玺雪宵落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转身朝着路面走去。
棠丝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去。
两人现在没手机联系不了任何人，只能是先靠步行走一段。
只不过走着走着，玺雪宵就发现身旁的人画风不太对。
“咕咚……咕咚咕咚……”传来吞咽的声音。
玺雪宵眉心一跳，“你的牛奶哪来的？”
棠丝正在美滋滋喝着旺仔牛奶，闻言道：“就刚才有个老爷爷说我可爱，送给我的。”
目光落在对方沾了牛奶的嘴唇上，玺雪宵没有再说什么。
棠丝想了想，把牛奶往玺雪宵面前一递，“玺老师渴不渴，要不要来一口？”
“不用。”
“哦~玺老师嫌弃我喝过，我懂的。”小海棠十分善解人意。
“……”
——
玺雪宵的助理接到电话来接人了。
然而在看到自己老板的时候，险些没敢上前相认。
老板怎么全身都是湿的，头发都乱了，这是掉河里了？
要命了，老板这洁癖怕是要疯了吧。
再一看旁边那位小少爷，甚至头顶还挂了片叶子，全身也都是湿的。
两人组团去龙宫观光了？
“去医院。”玺雪宵对助理道。
“为什么要去医院啊？”棠丝抱着牛奶不解。
玺雪宵垂眸，修长的手指点上那罐旺仔，“这是什么？”
棠丝不假思索，“是帮助我开花的好东西。”
玺雪宵点头，对助理重复道：“去医院。”
呀~你这是做什么呀！
然而棠丝挣扎无果，最后还是被拉去验了个血。
检验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施法改造的，不然他那植物汁液的成分能吓死医生。
离开医院，助理率先将棠丝送回了自己的大别墅，棠丝依依不舍对着玺老师牌肥料挥手，“玺老师，下次我来学围棋，再给你煮蘑菇汤哦！”
回应他的是玺雪宵立刻关上的车窗。
小海棠眨眨眼，玺老师真客气。
——
一夜过去
“呀~”
阳光开朗的小海棠开始在阳台上蠕动，顺便用枝条抽飞了一只试图来啄他花花的鸟。
“开花啊~我想开花啊~”小海棠在地面爬行，“昨天的幻觉好没看见自己开花花。”
“我下次再试试！”
【……】系统想说，宿主不管吃不吃毒蘑菇，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在毒蘑菇堆里泡了几千年的样子。
“好啦，该去找含羞草啦~”小海棠爬起来。
【含羞草？】
“就是清前辈呀，他一戳就缩起来，跟含羞草一模一样呐。”
系统投影出属于清瑓的数值，上面是百分之五十。
【宿主加把劲，只要上了六十，就算是勉强过了这个阶段，不过数值越高表示任务完成的越成功，之后的奖励也越大。】
棠丝点点头，“懂了，数字越高得到的肥料越高级。”
【……】
系统真的很无法理解这些男主的数值都是从哪来的，明明一个个被宿主霍霍得好惨的样子。
棠丝打了辆车去乐协，同时还带上了他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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