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这么一鞭子抽下来,立马就受不了了,到地上哀哀的喊痛。
云家其他人看着云飞后背那被抽出一条口子的丝绸衣服下露出的长长血痕,一个个胆战心惊,深怕下一鞭子落他们身上。
新押司甲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在云霆那里受的气,他想在云家人身上找回来。
不过他也知道云霆的身份,是云家人,所以他还不算蠢,选的是同为云淮波儿子却得到更好待遇的庶子。
新押司甲第一鞭子其实还是收敛了的,眼睛往队伍前列的燕家队伍扫,没看到燕家人出面阻拦也没见云霆站出来主持公道,笑了。
他手挥舞鞭子,这一次狠狠的朝云飞打去。
新押司乙在一边看着,眼神冷漠,那样阻拦。
人自己找死,他犯得着去救?
“啊啊啊……不要打了,好痛,我好痛……”
后方的哭喊声传到前面的燕家人耳里,他们没忍住往回瞅。
这一瞅,就瞅见在地上打滚唿痛的云飞,身上好料子的衣服被抽打得破破烂烂,远远的都能看到身上露出的许多血痕,不由感同身受。
江头也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看了看云霆,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比起流放,他更像是来游山玩水的,看周遭的眼神都带着观赏。
江头心想,游山玩水好,心情好,不会乱发怒。
可不能影响这位爷的游玩!
而后面发生的事,绝逼是会拖慢队伍的,很大可能会让这位爷看腻味景色,那就糟糕了!
所以江头对着现在已经荣升为他得力下属的小包叮嘱了几句,让他不用管后面的犯人继续在前面引路,他去去就回。
小包一脸喜笑颜开,拍拍自己干瘦干瘦的胸脯保证,“放心把头!”
江头余光扫向云霆,见他面色无异议,忙往后面去。”
这支流放队伍虽只有三家人,但因为陆家乃是扎根京城的大家族,加上陆通海为了“大义灭亲”帮自己脱身,把陆家的事张冠李戴到燕家头上,说了太多,以至于陆家全族一百多口全都下狱。
所以这流放队伍,也不短,足足绵延几十米。
而燕家和云家,还偏偏是头和尾,哪怕江头用跑的,到队伍尾端,也花了十几个唿吸时间。
而这时间,够心押司甲再抽云飞几鞭子的。
故而江头来了,看到的就是在地上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云飞,而云家队伍也都停了下来。
日头很毒,江头跑过来,额头冒着汗,心里火气更是蹭蹭的涨。
他没压抑怒火,冲心押司家发飙,“你疯了么这么抽打犯人?”
新押司甲冷着脸,“他走得慢,耽搁行程,我不该抽?”
江头被他的话气笑了,“走得慢,所以直接让他不能走是吧?”
心押司甲看了看地上的人,冷哼,“我才抽几鞭子,还没用力,他肯定是装的。”
说着他就上前,高高举起手,显然是想再抽云飞一鞭子,把人抽醒。
江头彻底破防了,这上头尼玛派来的是什么蠢货!
他在鞭子落下来前伸出手,生生借住了这一鞭,顾不得手心火辣辣的痛,一把将鞭子夺了过来。
“你敢抢我鞭子?”新押司甲瞪江头。
江头冷笑,强忍住抽新押司甲的冲动,把鞭子收缴别在自己腰上,蹲下身查看云飞的情况。
直到这时,云家队伍才有一个虽经了几天牢狱之灾还风韵犹存的女人跑了出来,“砰”一声跪倒在了云飞身边,低低哭泣。
“飞儿,飞儿没事了,你睁眼啊,看看姨娘,姨娘求你了……”
江头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边去。”
女人不听,还要扑上来,江头冷笑,“你再扑过来,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想要你儿子好好活了。”
女人顿住,抬起一张有三分颜色的脸,泪眼婆娑的望着江头,“我、我不是,我想他活着,只要飞儿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头是押送流放犯人的老干部,流放路上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一眼看出了这女人想干什么。
这样的事他经历得很多,期间也要了很多女人,一点都不陌生,同样也不反感。
只是,从前都是要流放路走上好一段时间,才有人想通,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快。
江头不知道的是,之前的流放犯人之所以还需要好一段时间想通,那是因为在牢里没怎么受磋磨,流放路上被磋磨了才一点点放下骄傲。
可云家不是,他们从下牢的第一天就被皇帝用来算计和燕家不和,期待云家能在流放路上给燕家使绊子,所以从一开始就在被磋磨,被克扣牢饭。
而云家的姨娘,更是地位最低的人,被克扣的牢饭都到不了她们嘴里。
牢房的日子够苦了,然而流放路更苦。
就昨日走的那一天,加上后面驿站的遭遇,让云家姨娘感觉看不到头。
流放路苦,没有钱的流放路,更苦!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些歪门邪道,也是很正常的。
之前没发生,是没有契机出现。
而云飞的晕厥,江头的维护,让云家这个姨娘找到了契机。
云家姨娘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跟,她是从江头一系列行事看到了他的为人,而且还是个押司头头,是个很不错的依附对象,就迫不及待的表明态度。
江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也没拒绝。
他看看地上的云飞,又看看含情脉脉看他的小娘子,再去看始终一言不发的云淮波。
云淮波面无表情,似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女人想做什么,很稳得住。
当然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若是以往,到这一步,几方都乐意,江头就该点头了。
但这一次情况又不一样。
江头唤来一个兄弟,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兄弟瞅着那悄生生的姨娘,露出了羡慕之色。
但等听到江头后面的话,这兄弟面色微变,朝江头点点头,朝着队伍前面跑去。
云淮波见此,眉头微不可察的微微皱起。
第51章 燕家小子们
“你说,云家有个姨娘想要依附你们江头,你们江头叫你来问我的意思?”
云霆面无表情的把押司的话重复一遍反问,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来传话的押司缩了缩脑袋,想哭。
他怎么看到江头招手就屁颠颠凑上去了,接了这苦差事!
不对,哪怕他傻乎乎的凑了上去,也该在听到江头那话之后果断拒绝,不该接受江头的忽悠真跑来问煞星,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屎)!
但……来都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帮江头解释,“江、江头说,你要不是不同意,他就不要。”
云霆想到原身那装模作样的凤凰男渣爹,挑眉,“为什么不同意?”
“啊?”传话的押司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竖起耳朵偷听的其他押司也一样,感觉分外,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好大儿啊!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似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的路,好似前方路上有金子等着他们捡。
云霆没有回应传话押司的“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把人看得瞬间进入寒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我、我明白了,这、这就去和江头说!”
磕磕巴巴说完,传话押司飞似的跑远,活像身后有野兽在追。
因着云霆的眼神胁迫,传话的押司跑回去的速度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冲到江头身边没有稳住险些一头栽地上。
好在江头是个讲义气的,把兄弟扶住了,哭笑不得的问,“老李,你怎么跑这么急,又不是什么急事。”
老李气喘吁吁的瞪江头,“你说我为什么跑这么急,你这坏了心肝的,骗我去找那煞……”
“咳咳!”江头大声咳嗽打断老李的话,目光仿佛不经意般往流放队伍前面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说云霆坏话会被他听到的错觉。
不管是不是,江头为了兄弟能活久些,都必须阻拦他的口无遮拦。
老李也是嘴瓢了,听到江头的咳嗽声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也咳了起来,好似两人一下就得了咳疾。
“咳咳……那什么,那位同意了,不,应该说他是不在意,随便你怎么做。”
江头闻言,笑了。
他使劲拍拍老李的肩膀,“好兄弟,谢了!”
老李哼哼,“就一句谢谢打发我?”
江头哈哈一笑,“当然不能,回头我请你喝酒!”
老李嘿嘿笑,“一顿酒,不够,这次我可是……你懂的。”
江头想了想,把老李拉起来,凑他耳边低语,“那这样,我拿下那小娘们以后,让她帮你找个合心意的?”
老李的眼神往云家女眷们身上瞅,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就这么说定了!”
云家女眷们自然不会错过老李和江头那打量的眼神,一个个低垂眼眸,也不知道是抗拒还是什么意思。
江头也不管,反正总有人会妥协。
他朝那个向他表现依附意思的云家姨娘招招手,那姨娘见状,很聪明的露出一丝喜色,没有去看云淮波,走了过去,靠在江头身上。
江头还没急色到现在就上手,再说他也不敢为了一己之私耽搁前面大爷的行程,所以推开了人。
“叫什么?”
云家姨娘低声道:“江头唤奴家弯儿便好。”
江头点点头,也没追问弯儿名姓,看向云淮波,“给你和你儿子解开镣铐如何?”
云淮波知道,这就是江头给的筹码。
但这太便宜了!
于是他不吭声,希望江头能增加筹码,哪怕是每次分饭食多给他们一些也是好的。
然而江头却没有如云淮波的愿。
废话,现在给多了,他兄弟之后怎么给。
而且,让云淮波卖一次女人就拿够了好处,还能有第二次?
所以他见云淮波不开口,冷笑一声,“你想清楚了,我要是不给他解开镣铐,他现在这样,你们背不好背,抬不好抬,我又不能放个活人留下,就只能处理了找个地方掩埋。”
弯儿小声唿道:“不要!”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江头,可江头却铁石心肠,这也是他刚刚为何推开人的原因。
没占便宜,他就可以拒绝这次交易。
弯儿没办法,祈求的看着云淮波,也不敢出声,就小声哭泣。
云淮波闭了闭眼。
女人如衣服,他不要了也没人能说什么,还能夸他一声大气,但亲生儿子如果他都能舍下,那……
“好!”
江头笑了,大步上前,拍拍云淮波的肩,“这就对了,女人能值什么价,要不是我不想耽搁那位爷现在的兴致,怕你儿子耽搁行程,这交易我都不会做,太亏。”
云淮波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因为江头把他的女人看得一文不值,而是因为他丢下脸皮不要谋划的还是沾了那不孝子的光!
更让他气闷的是,这押司要收个女人,还要去问那不孝子的意思,完全把他的脸在不孝子面前踩进泥里。
江头像是看不懂眼色,找到钥匙给云淮波解镣铐,还在那说些戳心窝子的话。
“姓江的,你这是要徇私枉法啊!”
江头的好心情被跳出来的杂碎搞没了。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新来的押司甲一眼,那眼中,带着深深的寒意。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是为了你犯下错事在做出补救措施,你要是觉得不妥,那我不解开他们父子两的镣铐,你就自己背着那被你打晕过去的犯人继续上路。”
新押司甲勃然大怒,“我不就是教训了个犯人,有什么不对,难不成我们押司还要把犯人供起来不成!我不会背的!”
这指桑骂槐的话,让江头眯起眼。
新押司乙恨不能和这傻逼同伴斩断关系!
“押司为何不能把犯人供起来,你对此是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来让我听听。”
轻飘飘的话传入众人耳畔,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新押司甲没敢回头,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滑落到鼻尖悬而不落带着几分痒意,他也不敢去擦拭。
云霆环顾一圈,见所有人都好似被按下暂停键,僵硬的没有动静。
他听到身后的几个少年唉声叹气的声音,好似很失望。
云霆没理会,看向江头,语气淡淡,“快点把这里的事处理了,去前面带路,分叉路小包不知道走哪条。”
江头一拍脑门,干笑,“你瞧我都忘了前面就是分叉路,小包第一次跟着出来不认路,这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走一趟,随便找个押司来给我传话就成。”
别看江头脸上带笑,实际上,心里把前面的押司都骂了一个遍。
小包不认路,其他押司也不认路吗?
蠢货,一群蠢货!
前面的蠢货押司们瑟瑟发抖:“……”头儿,你说得好听,也不看看云霆有多吓人,一个人踢遍了押司差役所有人,还要加上驿馆的驿丞驿卒,他们敢在那位面前主动跳出来指路吗?
很显然不敢,结果就是小包无助的站在两条路口茫然四顾,寻找其他押司前辈的帮助,得到的却是看地天地就是不看他,不当出头鸟。
小包也是年轻胆子大,亦或者云霆一人打了所有人的壮举让他对云霆产生的崇拜大于畏惧,竟然在云霆问怎么停下的时候,硬着头皮说了问题,眼巴巴的求云霆不要动怒,他可以去问江头。
云霆本是打算让小包自己去后面问的,结果燕文博跳了出来。
他说他可以跑腿去传话!
燕文博当然不是想跑路,虽然云家队伍因为云飞的昏迷掉队了,现在隔着他们燕家好几百米,但这点距离,要跑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然后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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