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之上,一座巨大的丹炉虚影若隐若现,炉中火焰熊熊,仿佛在炼制着天地间的至宝,令人心生敬畏。
这便是丹宗的标志,闵玉成在临山城留下的也便是这样一个丹炉虚影,叫人知道临山城被打上丹宗标记,从今往后是丹宗辖下势力。
丹宗太大,远远的看不真切,云霆他们将灵力聚于双眼,眼前模煳的景色清晰起来。
他们这才看到,丹宗的建筑风格古朴而典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间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
每一座建筑都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道韵。
宗门内,灵泉流淌,瀑布飞泻,水声潺潺,与山间的鸟鸣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灵药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灵药仙果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放一般人,是很容易被丹宗的景象深深吸引,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渺小之感。
毕竟,丹宗作为沧澜大陆的九品宗门,底蕴深厚,实力强大,远非已经化为秘境的修者界宗门可比的。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建筑,甚至每一缕灵气,都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力量。
可云霆他们不一样。
不提云霆身为秘境半个天道,自有骄傲,就是秦临渊他们,宗门本身的底蕴也是不输丹宗,只是没落了罢了。
他们不会自愧不如,只会奋起直追。
闵玉成将身份令牌飞射而出,丹宗阵法“嗡”的一声,随即阵法出现一层七彩斑斓的光罩,再缓缓消失。
这便是阵法打开的意思。
闵玉成朝纪同颔首,纪同操纵飞行法器缓缓下降,靠近丹宗的山门。
山门高达百丈,由一整块巨大的灵石雕刻而成,门楣上镌刻着“丹宗”两个古朴的大字,笔力遒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道韵。
山门两侧,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像,一尊为青龙,一尊为白虎,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苏醒过来,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云霆一行人降落在山门前的广场上,广场由白玉铺就,光滑如镜,四周矗立着数十根巨大的石柱,柱上雕刻着各种灵药与丹炉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丹宗悠久的历史与辉煌的成就。
广场中央,一座巨大的丹炉巍然屹立,炉中火焰熊熊,仿佛在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在广场上,还有丹宗的弟子们身着素色道袍,神情肃穆,举止从容的前来相迎。
丹宗弟子或在山间潜心修炼,或在丹房中闭关炼丹,或在药园中亲身照料灵药,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有在这里,你才能感受到那种话本上的修仙者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修为与心境,远非旁的修士可比。
正当云霆一行人沉浸在这片恢宏与浩大之中时,一名丹宗的长老缓步走来。
他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那是丹宗的一个外门掌事。
管事微笑着对主角一行人说道:“欢迎诸位来到丹宗。”
云霆等人连忙行礼,“掌事客气了。”
闵玉成上前和那外门掌事交涉。
都是外门掌事,两人职权没什么交叉的地方,很乐意行个方便。
故而得知闵玉成要带一行人入丹宗,该掌事笑着应了,甚至热情的表示亲自当向导。
闵玉成也没有推拒。
这是对方职责所在,外人入宗,他得看着些,避免日后出事,他一问三不知。
这个掌事也不知是如何想的,或许是想要向外人炫耀丹宗的强大吧,竟是领着一行人缓缓走入丹宗深处。
这已经不是外门,是内门了!
每一步,云霆他们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建筑,甚至每一缕灵气每一口空气,都在无声向他们示威。
闵玉成倒是没有太大感觉,他身上有丹宗身份令牌,那些沉重的压力自动绕开了他。
直到纪同忍不住泄露了一丝变化的气息,闵玉成才知道他们所承受的压力。
眸色微暗,他看向其他人,就见其他人也是强撑着,才没让自己的气息显得狼狈。
但好些人已经面色微微发白。
闵玉成当即停下脚步,面色微冷道:“到此为止吧!”
那外门掌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
闵玉成抿着嘴坚持。
掌事也只能作罢,往外走前,警告般的盯了眼纪同。
这下大家伙明白了,他们是受了无妄之灾,因为纪同被连坐了。
至于那掌事为何争对纪同,也很好理解。
纪同和闵玉成刚成好事难免无法收敛,被人察觉,身为闵玉成的娘家人,丹宗掌事就想着给纪同一个下马威。
毕竟,纪同因为有个护短且方方面面把控严密的父亲,在外全身二世祖的名声。
等离开那重压地带,闵玉成匆忙和外门掌事告别,带着人往自己洞府去。
走远后,纪同充满歉意的云霆他们说,“抱歉,连累你们了。”
燕文君道:“无妨,丹宗护短玉成,是好事,你日后莫要想着欺负他,他不仅有我们这些亲人支持,身后也是有和你父实力相当的宗门支撑。”
纪同无奈苦笑,“我对玉成是真心的,怎会欺负他。”
云霆重重的拍拍他的肩,“明白就好!”
闵玉成听着堂哥堂嫂对纪同的警告,心中划过暖流。
他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爹也是。
闵玉成的洞府,很是干净,没有因为他出走十年而变得荒芜。
他洞府外,也是有杂役弟子打扫的。
杂役弟子兢兢业业,见到闵玉成带着一大帮子人回归,先是愣了愣,随即喜笑颜开迎上前。
“掌事您回来了!”
闵玉成颔首,丢给杂役弟子一瓶丹药,“这些年,辛苦你帮我照看洞府了。”
杂役弟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这便是他为何没因为闵玉成十年未归而偷懒的原因。
宗门上上下下都是丹师,只要干得好,手指缝漏点丹药出来,就足够他这等杂役弟子受益匪浅,他如何敢偷懒。
“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闵玉成挥手,“好了,我这里有客人,你自行退下吧。”
杂役弟子脸上的笑微收,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失望。
却不想下一秒峰回路转。
“我回头去和杂院说一声,日后你就在我这洞府外做些打扫的活计,就不用回杂院了。”
“噗通!”
杂役弟子跪下给闵玉成bangbang的磕了几个头。
“弟子多谢掌事赏识,多谢掌事赏识。”
闵玉成见他磕得用力,又丢了一瓶疗伤丹药过去,把人打发走。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云霆他们,“耽搁大家时间了。”
“无妨。”秦临渊淡声道。
闵玉成知道,这行人中,自家堂哥和这个擎天掌门的话语权最大,见他说无防便是不放在心上,也就放心下来。
“诸位,里面请。”
闵玉成在前面带路,云霆他们坠在身后。
走入洞府,先是一排弯折的路,不稍半刻钟,前方出现亮光,豁然开朗。
原是山中藏谷,美不胜收。
闵玉成的洞府很大,容纳和他从秘境出来的秘境中人绰绰有余。
舟车劳累大半个月,闵玉成安排好住处,便让众人随便歇息,暗示大家,想走随时都可以。
进入丹宗需要他带入,离开且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唿。
现在丹宗已入,那悄悄跟着身后尾随一路的黎家老祖,怕是不敢再暗中窥视,此时分开,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秦临渊等人明白了闵玉成的意思。
故而不出两日,洞府中已然没有了这些人的气息。
作为洞府主人,闵玉成都不知道秦临渊他们是何时离开的。
如此,洞府中只剩下闵玉成纪同,云霆道侣二人还有临山城随行的于慕青与顾笙。
顾笙都算是半个自己人,但于慕青不是。
闵玉成在秦临渊他们全部离开的第二天,送于慕青去外门,推荐她入门。
至此,闵玉成洞府内,都在亲近的自家人。
闵玉成没有对纪同和顾笙瞒着生父重伤不治的消息。
纪同勐然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
“你需要什么疗伤圣品,我回去求我爹。”
他想得好,自己要是出手把闵玉成他爹治好,他爹以后也不好对两人的关系横插一脚。
可惜,他出现得太晚了。
闵玉成:“不用,我已经寻到疗伤圣品。”
纪同便反应过来,“是在秘境里找到的?”
闵玉成颔首,纪同无奈一叹。
看来,岳父这座大山,终归还是要靠自己越过去。
第607章 受伤的不是云安国
闵玉成虽把他爹重伤的消息告知纪同,却没打算让纪同现在就看到他爹。
他还不想这么快考验纪同的真心。
就如顾笙所言,沧澜大陆上层修者对他爹云安国身旁有个木族的事心知肚明,让纪同知道他爹是云安国,太容易引起纪同的贪念。
其实闵玉成想多了。
纪同自己也不可能让他爹寻到一个木族,补足缺陷,增加渡劫飞升的可能。
他爹要是能自行飞升了,还会全力支持他修炼吗?
显然不可能。
只可惜这些,闵玉成还没想到。
纪同被单独留在房中修炼,闵玉成四人,则是前往云安国养伤之地。
洞府下面深万米的地方,一座冰棺静静伫立。
冰棺内,一个和云霆有七八分相似的人安静躺在其中,面容苍白却不掩其眉眼的锋利俊郎。
云霆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小叔。
小叔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相差不大,只是肤色略微白了些,应该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待在冰棺中封印伤势所致。
云霆神识裹挟向小叔,刚触及冰棺就被其刺骨的寒冷所伤。
闵玉成的小心含在嘴里还没能出声,云霆已经伤了神识,只能转为担忧,“堂哥,你可还好?”
云霆摆手,目光看着这冰棺有几分奇异,“在冰棺竟能隔绝神识探查。”
闵玉成点头,“若非如此,宗门还有宗主一个渡劫坐镇,我又岂敢把爹他安分在宗门内。”
云霆点点头,“确实如此,我该想到的。”
是他大意,不怪旁人。
无法神识扫描小叔身上的伤势,云霆只能肉眼观察。
观察的结果让他意外,“玉成,你确定小叔受伤了?”
一旁一言不发的顾笙也有同样的疑惑,看向闵玉成。
被三人盯着的闵玉成奇怪,“当然,不然我爹他自封自己多年作何?何况我爹境界跌落也是事实,除了真的受伤,还能有什么原因。”
顾笙摇头,“不对,你爹根本没有受伤。”
他很是笃定。
闵玉成皱眉,“这怎么可能,我爹现在还躺着呢!”
总不能是他爹躺棺材里吓他吧?
他不信!
云霆却也道:“我的感知中,小叔也未曾受伤,只是他身体中,有生机一直流往一个方向,导致他的气息也在缓慢减弱。”
拥有七品生机异能的云霆,对云安国此时的情况感知得一清二楚。
顾笙目光微动。
他似猜到了什么。
云霆何其敏锐,霎时看向顾笙,“是那个木族?”
顾笙面色一僵。
闵玉成也愕然了,他看看云霆又看看神色僵硬的顾笙,不可置信道:“我爹真的没事?”
顾笙沉默。
闵玉成一个闪身出现在顾笙身前,握住他的肩膀摇晃,“你说啊!我爹到底怎么了!”
顾笙无奈苦笑,化为一颗桃树从闵玉成手中脱离,再出现时已经在冰棺旁。
“我感觉到了。”
他看着冰棺中,那仿佛阵法纹路的黑色盘绕。
闵玉成大步走来,“什么?”
“木族的气息。”
闵玉成站在顾笙身旁,看向冰棺中。
冰棺空空荡荡,只有云安国,根本看不到其他物种。
闵玉成看向顾笙,“哪里?”
顾笙没有回答,目光却注视着冰棺的方向。
闵玉成心神一动,寻着他视线轨迹看去。
只看到歪歪扭扭的阵法纹路,再无其他。
闵玉成正要收回目光,却突然僵住。
他怎么感觉那阵法纹路,是活的。
刚刚好像,在动。
闵玉成摇摇头,笑自己大惊小怪这怎么可能。
”他很虚弱!”
闵玉成正要转头去问顾笙,就听到他这么说。
随后,他看到顾笙手化作的桃枝伸入冰棺中,那阵纹瞬间缠绕上去,汲取生机,唿吸间顾笙伸入冰棺的桃枝就干枯了。
若非顾笙当机立断折断桃枝,怕是整个身体都在被吸取生机。
或许是同为木族的生机营养更强,那黑色的好似阵纹的木族,竟然活泼了些许,伸展了一下。
到此时,几人都看出来了。
什么阵纹。
那冰棺上的黑色纹路,明明就是攀岩在冰棺上的木族!
闵玉成此前还在想,他那位木族娘亲去了哪里。
谁曾想,原来双亲都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闵玉成的眼眶微微湿润,“娘,孩儿不孝,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
那细如纹路的黑色枝条悄悄探出冰棺,飞快的在闵玉成手背轻点一下,仿若挠痒痒。
来得快走得也快,收回冰棺后的黑色细枝又似蔫了,重新贴在冰棺上当前了阵法纹路。
闵玉成心头一跳,大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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