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哥儿,跟外祖母走。”
燕老夫人想着,蠢就蠢点吧,听话乖巧不杀人,留在身边对护着些就是。
丁熙瞬间忘了丁香的污蔑,喜滋滋的贴上外祖母。
丁香目眦欲裂。
“外祖母……”
燕文君出声打断,“行了,祖母回来,是我安排的。”
丁香如遭雷击。
隐隐的,她什么都想明白了。
燕文君冷冰冰的看着丁香,“知道吗,马车外的狼,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丁香浑身解力,被燕家下属架着才不至于狼狈坐在地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丁香看着燕文君,“你早就知道了?比小包那废物暴露还早是不是?”
废物小包从人群后走出来,复杂的看着失魂落魄的丁香。
丁香看到他,冷笑一声,“废物!一点事都做不好!”
小包嘴唇微动,到底什么都没说,低垂下脑袋。
丁香不再看小包,直勾勾盯着燕文君。
“是,我想害云娇,想让丁熙那蠢货死在云霆手上,想要让他们两兄妹滚出燕家给我腾位置,我就是这么想的,大表哥要怎么处置我?”
她现在还有恃无恐,因为自己留着燕家那唯一的小姐的血。
她认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被燕家燕家看管起来,以后一辈子都处于燕家监视当中。
她无所谓。
这样还更好,不需要她苦心谋划,一辈子无忧……
“你是不是觉得,你只是想,并没有成功,我就不可能拿你如何?”燕文君戳破了丁香的心思。
丁香笑了,“难道不是吗?大表哥?”
她喊得病态极了,嘴角的笑是那么得意。
小包复杂的看着丁香。
他没想到,聪明的她,竟然没看穿燕家主的杀意。
就连他都看出来了。
燕家主谈话,没有避开他,就已经下了杀心。
而他一个无心伤害燕家人的小喽啰都要死,为什么?
因为,燕家怕他,因爱生恨啊!
然而,这么简单的道理,丁香却没能看出来。
她依旧把自己当燕家人看待,了解燕文君性子的她知道,燕文君不会对燕家人下杀手。
比如燕家四房,她的四舅一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她有恃无恐。
丁香却从未想过,燕文君,可以不再当她是燕家人。
而燕文君,面对一个伤害家人的外人,手段,不会仁慈。
云霆看着张狂的丁香和沉默的燕文君,贴心的问,“可要帮忙?”
他身后的白曜也很主动的探出脑袋,龇牙后咧开大嘴,那是足以咬掉一个脑袋的大嘴。
这显然是一副很想帮忙的架势。
燕文君摇头,“不用!”
云霆耸肩,拍拍白曜的脑袋,让它把自己的大脑袋缩回去嘴巴闭上,别吓到其他人。
白曜乖乖闭上血盆大口,脑袋却没缩回去,直勾勾盯着丁香。
被一个如此庞大的野兽盯着,丁香毛骨悚然。
要把丁熙丢进狼群被狼群撕咬时,她是一点没想过野兽的可怕。
“大表哥,我以后会听话……”
“不用了。”燕文君出声打断丁香的话,“你没有以后了。”
丁香脸上害怕的神情僵硬住,呆呆的望着燕文君。
她发现,燕文君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这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大表哥,这话,什么意思?”
丁香的声音满是颤抖。
燕文君没时候,缓步走向丁香。
丁香瞳孔剧烈收缩,摇头往后缩,却被燕家下属控制身形无法后退。
“不、不,大表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
云霆幽幽的声音从燕文君后背响起,“知道吗,云淮波那老家伙死之前,也是这么向我忏悔的。”
“你猜猜,我绕过他没有?”
嗯,没错,云淮波提前一步被云霆送走,这会儿估计已经下地府了。
丁香摇头,“他是你父亲,你会被天打雷噼的!”
云娇听到这话气不过,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丁香,没能躲开的丁香瞬间头破血流。
“兄长才不会被雷噼!”
云娇的力气哪里能让丁香头破血流,丁香也不该躲不开。
显然,是有人帮了她一把。
丁香此时额头汩汩往外渗血,脸色狰狞,看着有几分恐怖。
“你们,不得好死!”
她盯着燕家所有人,盯着云霆,仿佛嘶吼,又仿佛诅咒。
燕文君冷笑一声。
“本想让你死得轻松些,现在看来,不必了。”
在丁香瞪大的惊恐眼神下,燕文君一脚踢向丁香的心口。
瞬间,丁香的心脏被燕文君一脚踢爆,让丁香生命的最后时光,充满剧烈的痛苦。
至此,丁香的神色都是狰狞可怖的。
云家的两个帮忙的小妾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很清楚。
燕文君连丁香这个有血缘的表妹都杀了,更不会放过她们!
所以,她们没有求饶,更没有逃跑,抱在一起,心中竟是异样的安宁。
这苦难的一生,在这里结束,也很好。
燕文君给了她们一个痛快。
最后,只剩下小包这个押司差役。
燕文君看向江头。
江头站了出来,喉头滚动。
“我……”
他想说我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包朝江头咧嘴笑了。
“不麻烦江头,我自己来!”
说罢,他朝着一旁的树干直直冲撞上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死。
“等等!”
燕文君的声音适时响起,可小包已经停不下来。
云霆出手,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树藤卷住小包的腰,将他拖了回来重重砸在地上。
小包一秒都没能坚持晕了过去。
江头忙跑过去查看小包的情况,见他唿吸平稳,复杂的回头,看向云霆和燕文君,充满不解。
“为什么?”
第130章 江头投靠
往年的五月中旬,也热,但今年尤其热。
太阳炙烤着大地,草木枯萎,土地干涸,水位下降……
这一切都在昭示,天启六年的夏日,热得不正常。
走在路上,都能看到空气的波澜,仿佛被热得扭曲。
然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小押司差役的小包都注意不到。
因为,他被老大看自己的眼神吓到了。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被热得昏了眼,但被盯着看久了,他觉得可能不错错觉。
特别是算了算时辰,才巳时中!
这还没到一天最热的时候,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正午那太阳最烈的时辰,怎么可能看昏了眼!
所以,他们老大,真的在盯着他?
小包打算和老大说清楚。
“江头。”
江头正神色复杂的盯着小包,突然见他回头喊自己,愣了一下,应了一声。
“嗯?”
小包纠结的开口,“那什么,江头,咱流放队伍的女人不少,没了一个我还能给你找来其他女人,你、你看这样行吗?”
他不敢把话挑明,怕老大恼羞成怒,直接把他往官道旁小树林一拖,嘶他的清白就不在了。
然而他如此恳切的话,没有换来江头的放过,反而是更加复杂的盯着他。
小包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后退拉开和江头的距离。
“江、江头,或者,我、我帮你问问有没有男流犯愿意……”
江头这回听懂了,脸色黑了下来。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对男人没兴趣!”没兴趣三个字,江头说得咬牙切齿。
小包缩了缩脖子,心里放松了不少,但还是很疑惑,“那江头你今天忽然奇怪的盯着我做什么?我好以为……”
江头嘴角抽搐,“我就是真的看上男的,也看不上你这样的,省省吧!”
确定小包是一点关于昨晚以及丁香的记忆都没有,江头不再盯他,踹了小包一脚让他滚前面带路。
小包当然说飞快的跑了,留下江头盯着他的背影,回忆昨晚的场景。
昨夜,他真的以为小包必死无疑。
燕家连丁香这个有燕家血脉的人都杀了,又怎么会放过其他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小包想自我了断的时候,燕文君喊听,云霆出手将人救了下来。
江头当时在想什么?
哪怕是现在清醒着回想,也想不起丝毫。
他脑子一团乱。
他只知道……
燕家主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
“江头,我可以留小包一命。”燕文君盯着江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脑子混乱成浆煳的江头下意识追问,“燕家主想要什么?”
燕文君毫不客气的直接道:“我要你的效忠!”
江头瞬间清醒。
“我的效忠?燕家主如此看得起我,为了我,竟然能放过小包?”
江头说这话时,满满的都是自嘲。
他要是真的优秀,何至于三十出头了,还才只是个押司差役的头!
燕家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所以江头不信燕文君的话。
而燕文君,却念起了江头曾经作为衙役时的种种功绩。
江头最先冒头,是在老家的小县城,那时候在位的还是先帝。
之后被带来京城,江头也有一段时间的风骚,引起争夺皇位正厉害的皇子们拉拢,为自己做事。
只是江头更个倔驴似的,他只抓犯事的人,不抓“该抓”的人。
皇子们没法借他的手陷害对手,自然是不会再多关注他,但被皇子厌弃的江头,也自然而然被京兆府衙门厌弃,从风光无限到最累的押司差役,江头经历颇多,却从未曾想过妥协。
燕文君叙说着这些往事,看着江头的目光满是赞赏。
“我欣赏有才华的人,更欣赏有底线的人,来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甚至看在你的面上,还会留他一命,我想,这不是多难的选择。”
小包不是燕文君用来逼迫江头的筹码,他只是,压倒江头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头脸上明显松动,但他也还有疑虑。
“你真的要放过小包?他可是亲眼看到燕家主你杀死丁香。”
“哪怕现在小包看着已经想明白,知道丁香不是好人,但付出的感情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且丁香利用小包却没真的伤害到他,会让小包在以后的回忆里逐渐美化,最后……”
“很可能因为丁香的死,恨上燕家。”
江头看着燕文君,认真道:“我知道,燕家暗中隐藏的势力定然不弱,所以不怕小包包藏祸心,但我想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燕文君很满意江头的识时务。
刚有决断,已经向着燕家考虑。
“如果我杀了小包,你心里是否有可能留下个疙瘩?”
看江头哑口无言,燕文君笑道:“所以,留可能对燕家造不成什么伤害的小包,让江头你全心全意向着燕家不会背叛,很划算。”
江头说实话,很动容。
曾经他被几个皇子看中时,他们拿出多少金银收买自己,自己都未曾如此动容过。
“我确实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小包的死心有疙瘩,可我更清楚,小包不该活着,这会让家主你在燕家长辈面前不好交代。”
燕文君摆手,“无妨,燕家不会有人有意见。”
“毕竟,参与帮助丁香的小包其实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小包,是对丁香没有丝毫记忆的小包。”
江头不由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燕文君看向云霆,江头也随之看向云霆。
一身粗布黑衣的云霆静静的站在那,身后是一头接近两米的巨大老虎。
“阿霆,可行否?”
云霆未发一言,淡定的走向地上昏睡过去的小包,走至小包身旁蹲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贴上小包头顶,片刻后起身。
“成了。”
一旁燕家下属在云霆的示意下上前,打开装水的葫芦,给云霆倒水洗手。
水声“哗啦啦”的,看得人心疼。
江头不由自主道:“好浪费。”
云霆瞥了江头一眼,眼神平静中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警告。
江头一个激灵。
“我不会因为你是文君的下属就对你宽容。”
这话云霆没说,是江头从云霆那眼神中自己领悟出来的。
还真是……
江头苦笑着告罪,“是我眼皮子浅了。”
燕文君很有深意的看着江头,“不是你眼皮子浅,是有所感觉吧?快要缺水了。”
虽然这天越来越热,还有水位下降在前,可没有多少人觉得真的会干旱到可怕的地步。
但江头他,知道。
被拆穿的江头脸色微僵。
他没告诉别人的是,他的能力,不仅是对感应好人坏人是否带有恶意,更是能感应天气乃至更多的东西。
比如,他还未离开村子前,在村后面的林子里,找到了一株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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