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我知道一家按摩店,那儿的老师傅按的很专业,我上次偏头痛他都给我按好了。”老何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工位上探出脑袋,“你们可以去试试,价格也公道。”
苏墨:“哪儿啊?”
老何:“就长河街......”
苏墨:“那咱们一起?”
老何:“你们去吧,我得回家奶孩子。”
苏墨:“小栖,那咱俩去。”
老何:“你们可以再找个人一起,三个人团购有优惠套餐,很划算的。”
裴栖的手抵在后颈上,用力的按了按,今天真的有点疼,忍不了的感觉:“唔,也好,问问师傅想不想去。”
下午五点整,老蒋从办公室里准时出来。
裴栖也刚和苏墨穿好外套准备下班。
裴栖:“师傅,要不要一起去按摩?”
“你们去吧,那玩意我享受不了,之前按的我痛了好几天......”老蒋摆摆手,“而且你们这些孽徒,和你们师娘告状我抽烟,现在好了,你师娘规定我必须五点半到家,不然就没晚饭吃。”
老蒋长叹一口气:“我活一辈子了,我容易嘛.....”
“不和你们废话了,再不走我要来不及了。”
老人背着手,步履匆匆的出了工作室。
裴栖和苏墨也后脚跟着下了楼。
结果在单位大门碰到了刚出差回来的童堇年。
“小栖,阿墨,你们这是一起去吃晚饭么?”童堇年扶了扶眼镜,眼神里装着意外,“我也还没吃,一起,我请客。”
裴栖顿住了脚步。
自从上次和童堇年在微信上聊过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联系。
上次聊的也不是很愉快,这会和还有点尴尬。
苏墨摆摆手:“不用,我们去按摩,按摩套餐里会送吃的。”
“欸,你要不要来?三个人的套餐更优惠。”苏墨蓦地想起刚刚老何说的话。
童堇年:“可以啊,我刚好这两天脖子不太舒服。”
苏墨:“行,那就一起。”
裴栖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只能坐上童堇年的车。
是一辆宽敞的SUV。
刚坐上去,裴栖便拿出了手机。
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三分,不知道关医生这会忙不忙。
但是忙不忙的。
他都得留言和关医生说一下吧。
毕竟关医生好像特别不喜欢童师哥。
于是他点进和关医生的聊天框。
Seven:【我出发去按摩店了,因为今天颈椎特别疼。】
Seven:【和苏师哥还有童师哥一起。】
他也担心发太多条不好,所以就把信息点浓缩成了两条。
关越并没有及时看到这两条消息,这会他还在临时加上的一台阑尾切除术上。
好在就是单纯性的阑尾发炎,术中情况很顺利,大概半小时就结束了。
下手术台的时候已经六点,没来得及细看手机信息,又得赶着去参加科室的月会。
等他赶到的时候,领导和护士长都已经开始发言给工作指导了。
吕栋一给他留了位置,男人从后门俯身进场。
几个领导说完话,大伙再组织着吃点心。
吕栋一给他递了块培根披萨:“放心,我手刚刷过。”
关越接过,却没着急吃:“嗯。”
他想先去看看那只臭水豚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晚饭又吃的什么?
这会小游也过来聊天:“这个月会也是,非得占下班时间,好嘛,还科室是大家的第二个家,谁会把科室当家啊......”
吕栋一:“你可说小声点吧,不要命啦。”
小游:“......”
关越猛地从位置上起来。
吓的小游应激了,还以为身后有领导潜伏。
皱紧眉头已经准备受死。
然而并没有领导过来,只见关越把手里那块披萨塞进了吕栋一的嘴里:“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一趟。”
吕栋一叼着嘴里的披萨,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急色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男人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G:【童堇年?】
G:【你和童堇年去按摩?】
G:【在哪里按摩?】
G:【定位。】
这会儿换成裴栖收不到信息了。
因为他正在被按摩师傅按着开肩:“啊啊啊...”
太痛了。
像是花钱请人打了自己一顿。
“小伙子,你这肩膀不行的,我得帮你好好搞搞。”老师傅抓着他的两只胳膊就开始各种对折各种拧,“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啊。”
裴栖咬着牙,憋红了脸蛋。
终于,师傅放开他的双臂,然后开始大力的按着他肩颈上的各处关节。
裴栖下巴磕在按摩床上,边上的手机忽然持续亮起。
他有气无力地解开锁屏。
是关越打来的视频通话。
裴栖的脑袋宕机了好几秒。
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丑样呢......
怎么接视频。
但是不接视频的话,他也没工夫打字。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接起了。
“关......啊啊啊啊。”嗯......他又被专业的老师傅抓着两边胳膊来了个“鲤鱼打挺”。
视频里的关越见到的是被肩膀被折起的青年。
青年穿着按摩店里的均码浴服,精致的锁骨露出,脖颈处的肌肤也成了粉色,一直蔓延着,耳垂也是粉红色的,两条胳膊被拽着往后。
脸色是潮//红的,叫完之后还双眼迷瞪地加重了呼吸。
就顶着这么一张脸对着视频,一边/口耑/一边软绵绵地出声:“关医生......”
其实这只是人类在按摩过程中受不了疼痛的不适应表现。
但。
现在是小水豚对着大霜狼。
第59章
是真的很酸爽。
裴栖终于被老师傅给赦免, 让他能趴在按摩床上歇口气。
“关医生...你开完会了?”青年提着一口气。
这会了老师傅在按他的后颈,力道很足。
视频里的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那双幽深的眼。
“你在哪按摩?”声音也很低沉, “边上还有谁?”
“唔......在长河街这边, 边上没人......”小水豚这才渐渐稳下呼吸,没有刚刚喘得那么重了。
只是脸上的绯红并没有消退半分。
关越低着眼,长睫微微一颤:“童堇年呢?”
“没有三人间了,他和师哥在另外一间房。”如果师哥他们在的话, 他也不好意思嗞哇乱叫, 显得怪不耐疼,怪娇气的。
但他确实比较怕疼。
关越戴着口罩,缓缓松下一口气,太阳穴边爆出的青筋也没有刚刚跳的这么快了。
还好。
小水豚身边没有人。
只有一名看着年纪已经蛮大的技师。
虽然很不应该,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有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中医科进修一下。
老师傅这会又不知道按到哪个穴位,小水豚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低//吟地声音被闷哑。
过了两秒才又重新把那张红扑扑的脸才又从枕头里探出来, 轻//喘/着。
草。
关越蓦地偏开眼,额前另一支血管神经开始狂跳:“我过来接你。”
裴栖微眯着眼:“你下班了么?”
关越:“嗯。”
“我等会自己回来也行的,呀呀呀呀, 师傅痛痛痛......”小水豚的脸蛋皱在一起。
他现在也能理解为什么老蒋不乐意来按摩了。
真的痛啊。
“我过来了,定位发我。”男人的耳根染上不寻常的温度, 偏过眸去, 不敢再直视屏幕。
耳道里的鼓膜都在“咚咚”作响。
身后传来吕栋一的声音:“师哥......蛋糕吃不吃?”
关越回过一点神, 语气匆匆:“我马上过来, 挂了。”
“和谁打电话呢?”吕栋一已经拿着一块水果蛋糕从男人身后绕上前。
然后就看见了男人那对让人很难忽视的红耳朵。
像是在零下室外的寒风里五分钟被刮出来的那种红耳朵。
可现在是在医院里。
要么就是热出来的。
可现在明明是冬天来着。
“我得先走了,等会主任要是问起来就替我说一声,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男人没有停留, 像阵风似的往值班室去。
吕栋一手里端着那块大蛋糕,有丝丝无语:“得,我一个人吃两块。”
关越刚进值班室脱下白大褂,低眉的一瞬,瞳孔微缩。
随即,眉心也紧紧拧住。
他现在有点受不了自己。
一点克制力都没有。
无奈,他将刚刚穿上的外套脱下,走进值班室里的浴间。
彼时,四十分钟的按摩疗程终于是结束了。
小水豚倒在床上睡了一觉,想着等关医生到,他刚好睡醒。
包间里的暖气很足,伴着窗外的寒风声,特别让人想睡觉。
期间,苏墨和童堇年有来敲门:“走喽,堇年送我们到家。”
裴栖还没从床上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关医生说来接我,师哥你们路上慢点开。”
苏墨调侃起来:“哟哟,还好我女朋友回来了,秀不到我。”
站在苏墨身后的童堇年脸色暗了暗,缓缓开口:“要么就坐我的车回去吧,让关医生别跑一趟了。”
“我已经到了。”
童堇年忽然感到一股潮湿阴冷气息,渐渐从身后包围全身。
苏墨不禁打了个冷颤,和忽然出现的关越打招呼:“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关医生下班啦。”
男人冷着脸,勉强对着苏墨勾了一下唇瓣:“嗯,下班了。”
“行,不打扰你俩了,我们先走喽。”苏墨很有眼力见儿的推着童堇年离开。
童堇年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
关越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童堇年也没认怂,直直对上他那记眼神。
裴栖对于一扇门外的腥风血雨并不知情,只是觉得自己没睡够,按摩完之后确实觉得脖子轻松了,没有那种被几公斤秤砣压着的感觉了。
回去他要睡一个大觉。
小水豚慢悠悠的动了动,蓄力从床上爬起来。
关越也在这时推门进来,见到了刚刚视频里的小水豚。
小水豚的脸上还泛着淡淡粉晕,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的肌肤泛着一层润白。
“唔,等等,我换个衣服,很快。”裴栖说着,抱着自己的衣服往洗手间去。
男人无端觉得喉间一涩:“嗯。”
怕门外的男人等久,他很快的把衣服套上,还好,今天穿的是oversize款的卫衣,一下就能套进去。
裴栖一边拽着衣摆,一边打开门。
关越已经提着他的背包,站在了门外:“走吧。”
小水豚点点头:“好。”
两人并排出了按摩店,一起上车。
他一看到关医生,就又想起了自己发的那张自拍。
然后他就有点不敢看关医生了。
关越也没怎么看他,上了车之后,就目不斜视地在开车。
很安静的氛围。
还是在温暖又没有异味的车里。
原本就没睡够的青年靠在车窗边,很快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头发给扎醒的。
关越的头发又黑又粗,扎在他的脸上,有点痒,还有点微微的刺痛感。
裴栖睁开惺忪的杏仁眼:“唔......”
关越这会站在副驾门外,俯身在解青年身上的安全带。
听到裴栖醒来的闷哼声,男人才抬起脸。
那张五官线条硬挺的脸和青年,只有咫尺距离。
刚刚苏醒的身体,率先感受到的是雪松的气息。
和男人那双渐渐又变幽深的眼睛。
裴栖也垂下眼,刚好对上男人藏在金属银框下的双眸。
关医生的瞳孔颜色略带一点棕,像琥珀。
“我...我自己来吧。”裴栖的手也开始往边上摸索,摸到安全带的卡扣上,也胡乱的摸到了关越那只修长的手。
手背有点微凉,凸出的指节抵在小水豚柔软温暖的掌心。
关越还在盯着他看。
那双幽深的眼睛先是和青年的眼睛对上。
青年垂下眼皮逃跑后,他便将眼神缓缓落向青年的唇瓣。
小水豚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
停顿的手又开始胡乱的找卡扣开关。
“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
可是关医生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压在他的身前,垂发似有若无的抚过他的脸蛋。
裴栖小声道:“解开了......”
关越:“嗯。”
男人的仍旧定格在小水豚水润的粉唇上。
裴栖抿了抿越发干燥的唇,视线不知道往哪放才好:“你是不是想亲我?”
之前他每次都觉得关医生是想亲他。
但每次关医生都说不是。
他好像错判过好几次。
但是,他又不懂不是想亲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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