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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方小娜却不记得了，闵玉颜最是会骗人，尤其喜欢把大祭司一派骗得团团转，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她骗了自己。
辗转几十年，方小娜看着闵玉颜被闵沁放入冰棺的时候，眼眶红得像兔子。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冰棺里的人，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闵玉颜，你这个骗子。
离开冰墓后，东方韵牵着方小娜的手，走在回去院子的路上，说道：“玉颜来冰域后，有来寻过我。”
方小娜浑身僵了僵，脑子里突然蹦出好多想法来，她会后悔吗，会恨我把她送到冰域来吗？
“她给我送了一篮果子，说她在冰域过得很开心。”
东方韵想起那日的情景，战场上的战神捧着果篮来了，语气和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东方韵问过她生活如何，她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偶尔会怀念以前的生活，可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后悔吗？”
东方韵问，可闵玉颜只是笑了笑，手指摸过果篮里的水果：“我当然更喜欢战场上站在生死线上的感觉，可是东方，现在的生活也不错，若说后悔，那我也太对不起现在的自己了。”
东方韵听罢，低头笑了笑，闵玉颜总是这样，好像总能在局促狭窄的生存空间里大彻大悟，睿智又豁达。
“以后你要是有孩子了，希望你的孩子像你才好。”
豁达开朗，一定很快乐。
“以后如果我有孩子了，像不像我无所谓，但她一定要做自己，做喜欢的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能将就。”
“会的。”
东方韵笑了笑，神绪拉回，看着方小娜发红的眼睛：“她不曾后悔。”
“嗯。”
方小娜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的路，道：“那我们也不能后悔。”
任何决定，都不要后悔。
东方韵怔了证，低声问：“那昨晚是谁说后悔让我掌控主动权的？”
“……闭嘴”
方小娜真的太久没有开过荤了，声音特别大，都不知道隔壁院子的闵沁有没有听了去！
算了，听到就听到了，人老了，脸皮也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闵沁。
“回去，我给你做甜品吃。”
方小娜牵着东方韵的手，脚步也轻松起来，显然刚才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好。”
东方韵跟方小娜同行，天空的阴霾散去，轻描淡写地洒下了几缕阳光，照在人身上，像来自远方的一个无声的问候。
东方韵抬眼看去，看着被阳光包裹的云层，嘴角微微勾起。
玉颜，她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很多人爱着她。
玉颜，你都看见了，对吧？
第115章 曲流烟X长孙如意
长孙如意沉着脸，看着眼前晦涩难懂的魔法书，努力专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别过眼去。
对这些魔法书实在是没有兴趣。
可她是下一任的继承人，无论如何实力都要达标。想了想，长孙如意又低下头，努力去理解魔法书里写的都是什么。就在此时，下人来了，说是长孙娴让她去大厅一趟。
长孙如意如获大赦，快速合上魔法书后，便马上去了大厅。
大厅里，长孙娴正跟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说话。那少女虽然在听，可眼神始终桀骜不驯的，站也没有个好站姿，歪歪斜斜，眼神时而瞟到别处去打量，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长孙如意皱着眉，走到长孙娴身前，恭敬地行礼：“母亲。”
少女看了长孙如意一眼，有些不屑地别开了眼，长孙娴也不在意，摸了摸少女的头，道：“这是你的远方表妹曲流烟，亲人被黑魔法师所害……现在就住在我们家里，你好生照顾她。”
长孙如意听了后，不禁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向曲流烟，她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脸蛋粉嘟嘟的，即便脸带不屑，可唇间噙着的笑意依旧带着媚态。
美则美矣，长孙如意却总觉得她很坏，不是个安分的人。
“我是长孙如意。”
长孙如意依旧礼数十足，朝着曲流烟行礼，曲流烟没有回应，却听长孙娴哎呀了一声：“曲七杀那孩子还在外头看鱼吗？”
说完，长孙娴急急跑了出去，曲流烟见长孙娴离开了，才道：“你不喜欢我，对吧？”
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个低贱的舞女，曲流烟在家里就没有受到过什么好对待，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很轻易感觉到来自他人的恶意。可她骨子里依旧不安分，即便懂得那些人的恶意，她依旧不阿谀奉承，不妥协，没少受伤害，最后还是曲七杀为她挡了不少打。
长孙如意没有说话，曲流烟低笑了一声，道：“我也不喜欢你，但我还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咱们河水不犯井水。”
末了，曲流烟又补了一句：“但我挺喜欢你的脸的。”
说完，曲流烟就离开了大厅，跟长孙娴一同去寻自己那个不合群的弟弟了。
长孙如意一句话都没跟曲流烟说，见曲流烟出去了，她便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总不由自主地想起曲流烟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欢自己这张脸？
自己又何需她喜欢？
曲流烟就这么住了下来，后来长孙如意了解过，曲流烟虽说是自己的远方表妹，可实际上已经许久没有联系。黑魔法师盯上了她家里的财产，一夜之间被灭了门。
由于曲流烟和曲七杀不受宠，那日被家主骂了一顿后，两人就偷溜出门去，没想到就此躲过了一劫。
本来长孙如意还觉得曲流烟在自己家人死后都没有任何伤悲而觉得她可怕，现在才明白，或许曲流烟现在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跟曲流烟相处下来，长孙如意发现她满身都是刺，即便长孙娴对她好，她也不怎么领情。她没有闹事，但也总跟长孙娴疏离，浑身都是防备，更别说是长孙如意了。
她可是一开始就说了不喜欢自己。
直到有一天，曲流烟浑身伤痕地回来，曲七杀跟在她身后，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别碰我！”
长孙如意就在回廊中，看着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姐弟，不禁好奇，便放下手里的魔法书，认真地偷看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惹事，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能惹麻烦！”
曲流烟训斥曲七杀，曲七杀一向沉默，可这次却开了口：“他们说你，说你不好。”
“说便说了，又不是第一次。”
曲流烟说着不在意，可长孙如意还是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痛苦，心不知为何有些疼。
“姐姐……”
“放手！”
曲流烟甩开了曲七杀的手，然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长孙如意看着失落的曲七杀，想了想，绕了个道去了曲流烟的院子。
曲流烟刚进门，门没关起来，只见她坐在入门后的一张椅子上，翻开衣袖，上头都是血痕和淤青。
长孙如意皱了皱眉头，走到门前，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曲流烟见了她，马上背过身去不看长孙如意：“你来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中甚至还有些哽咽，长孙如意语气软了下来，低声道：“能不能让我为你上药？”
曲流烟的身子僵了僵，刚要拒绝，却听长孙如意接着道：“别拒绝我，好吗？”
连续两句话，长孙如意都是询问的语气。曲流烟一直都以为长孙如意也是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族之女，可听到她柔声询问自己，放下姿态，心登时一阵泛酸，所有委屈都汹涌地翻飞出来。
见曲流烟没有说话，长孙如意依旧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又低声问：“我手劲不大，不会弄伤你的。”
依旧是软软的语气，曲流烟心动了，吸了口气忍住泪水，道：“你进来吧。”
长孙如意这才走了进去，坐到曲流烟的身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疗伤药，道：“如果你觉得疼就告诉我。”
说完后，长孙如意示意曲流烟卷起袖子，曲流烟也乖乖照做。长孙如意这才发现曲流烟手臂上有好多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伤痕，呼吸瞬间滞住。
“家里人打的。”
曲流烟不是想得到长孙如意的同情，与其让长孙如意问出口，不如自己先交代。
长孙如意没有再说话，给曲流烟上药，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等会儿给你一瓶疗伤药，内服的，喝了这些伤疤都能消除。”
曲流烟皱了皱眉，不解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需要理由吗？”
长孙如意抬头看向曲流烟，目光瞬间撞入那双好看勾人的桃花眼中，那里氤氲着水光，像是潋滟的了整个春天的光。
长孙如意愣住，呼吸忽然乱了起来，曲流烟眼角随即浮现一丝笑意，夹着一抹飞红，如抓住白云尾巴的霞光。
长孙如意的呼吸滞住了，眼前那张脸骤然放大，柔软的唇带着几分怯意与颤抖，印在了自己的唇边。
长孙如意吓得愣在原地，她看着慢慢撤离的那张脸，那张刚刚吻过自己的唇张张合合地说着：“长孙如意，我现在喜欢你了。”
曲流烟心动了，或许就在长孙如意抬眸那一瞬间，又或是刚才她站在自己门口软声跟自己说话。
人的心动不需要很久，那一刹那的冲动，便是最真实的感受。
长孙如意眼眶泛红，紧张得不知所措，‘石化’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为什么要亲我？”
“刚才就说了，我喜欢你。”
长孙如意听到曲流烟这么直白的话，耳朵有些发痒，还有些发热。刚才还一脸委屈的人，怎么情绪这么快说变就变呢？
“我的伴生灵，是魅魔。”
曲流烟把藏在自己心中的事说了出口，她续道：“我的娘亲是舞女，长大后他们都笑我女承母业，是男人的玩物。”
长孙如意紧紧皱眉，握住药瓶的手紧了紧，心里难受。
“母亲觉得愧疚，又受不了流言蜚语和家族打压，最终投河自尽。”
曲流烟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因为没有人会在意，那些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长大，什么时候可以出卖自己这副好皮囊。
可是刚才长孙如意在门外询问，明明门敞开着她也没有擅自进来，放低姿态，耐心询问，她感受到了尊重了。
“母亲去世之后，我们姐弟的情况也没有变化，甚至更差了，常常是那些人的出气筒。”
曲流烟苦笑，看了眼长孙如意认真的眼神，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因为伴生灵是魅魔，走到外面免不了被嘲讽，被调侃，甚至还有动手动脚的，刚才也是，曲七杀只是为了帮我出头，后来拉拉扯扯间，我们就打了起来。”
长孙如意垂下眸，低声道：“我的伴生灵也是魅魔，红角魅魔，碍于我母亲的势力，所以那些人不敢对我不敬，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生来如此。”
长孙如意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双桃花眼对自己这般有吸引力，原来是有魅魔的引力在。
曲流烟怔住，她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城主女儿，伴生灵居然也是魅魔，虽然是更稀有的红角魅魔，可是本质上还是魅魔，免不了被人议论。
“那些人是谁？”
长孙如意美眸一敛，透着些许寒意，总是温和有礼的人露出了爪牙，竟也有几分城主的气势了。
“你想帮我报仇吗？”
曲流烟笑，笑意里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忧，她本不该给长孙如意添麻烦的，万一出了事，自己就再也没有栖身之所，那可怎么办？
“嗯。”
长孙如意就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才郑重道：“你安心住在这里，你是城主府的人，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不必担心给城主府添麻烦。”
“我们长孙家，从来不畏惧麻烦。”
更不是孬种，不能自己人被欺负了，还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
曲流烟眼眶一红，然后又马上别过脸去，不去看长孙如意那双过于认真专注的眼神。
后来，长孙如意带了人把城东那些纨绔子弟打了一顿，还把城西那些地痞流氓赶出了城外。知道原由后，城里人都不敢再欺负曲家姐弟，也从那日上药起，长孙如意和曲流烟的关系便越来越亲密。
然而，长孙如意在突破五十级的时候却晕了过去，三天后才醒过来。曲流烟在长孙娴的培养下已经成了一名医师，而且天赋很高，经过她的诊断，长孙如意这是属于先天不足，如果强行修炼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那就不修炼了。”
长孙如意嘴里虽然说得坦然，可曲流烟还是看出来她的失落。长孙如意身上一直有城主的担子，虽然不喜欢，可总是捧着魔法书看，如今告诉她不能继续修炼下去，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我会想办法的。”
曲流烟抓住长孙如意的手，坚定地道。长孙如意一听，喉头有些紧，她哽咽道：“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曲流烟说完后，坐到长孙如意的床边，笑着问：“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吗？”
顿了顿，曲流烟一脸调皮地道：“那也忒没有诚意。”
长孙如意脸色一红，唇动了动，然后道：“那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以什么身份啊？我可不想做你妹妹。”
曲流烟说得直白，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角都勾着一抹笑，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调侃。
“爱人。”
长孙如意的声音如蚊呐。
“嗯？”
“爱人。”
长孙如意提高了声量，曲流烟这下满意了，翻身压在长孙如意的身上，垂眸吻了上去。她们并不是第一次亲吻，很多时候，在隐秘的角落里，在无穷的暧昧里，情不自禁的紧紧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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