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警官,现在警犬是可以带回家来养了吗?”沈清芜小心翼翼地觑着鹿鸣野的神色,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难道这不是违纪的吗?”
鹿鸣野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解释,“它是自己找过来的。”
况蓝笙的唇角轻轻勾起,她最近可听说了不少关于这只小狗的传言,听说现在已经是警署的小霸王了,除了鹿鸣野它谁的话都不听。
“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申请一下的。”况蓝笙打开房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这才抽空看向鹿鸣野,“听说因为它,现在你们整个警署都鸡飞狗跳的。”
“这事你们律政司也知道了?”鹿鸣野扶额,只觉得丢脸,好好的警署成了这个“越狱犯”的跑酷场所,丢脸都丢到别的单位去了。
况蓝笙点了点头,“好心”的给了一个建议,“为了警署可以正常工作,我建议可以由你来养。”
“可……”鹿鸣野蹙眉,欲言又止。
况蓝笙想起鹿鸣野规整如样板房一样的家,觉得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想来要是有那条小狗在,鹿鸣野的家或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变化。
“鹿鸣野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况蓝笙眯眼打量了一番还在纠结的鹿鸣野,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要知道,它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养在其他地方的。”
鹿鸣野语塞,犹豫了半晌最后咬牙说道,“行吧,我打申请。”
况蓝笙含笑,“那我就不写举报信了。”
“什么举报信?”鹿鸣野顿了一下随即变脸道,“这么点小事你都要举报?况高检你会不会太小气了?”
况蓝笙挑眉,“遗弃可是很严重的罪名,这是你们警署的警犬,如果鹿警官不来管它的话,它要怎么生存?我可是听说,这个小家伙在警署不吃不喝只想跑到鹿警官这里来。”
鹿鸣野举手投降,语气无奈,“你就放过我吧,你知道我说不过你。”
“算了。”况蓝笙朝她招了招手,“我这里有起诉彭亮杀父的细节证据,明天开庭,你要不要来看看做补充。”
鹿鸣野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好,没问题,这次这小子肯定跑不了了。”
“对的。”况蓝笙招呼着鹿鸣野和沈清芜进屋坐下,她去给两人准备饮品,连小狗的面前也多了一个喝水的小碗。
“证据很充分,彭建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配合之前陈晓凡家里摄像头拍摄的视频资料,完全可以证明彭亮就是凶手。”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认罪。”鹿鸣野耸肩,这个小子也是一个硬骨头。
“没有关系,我们手上的东西足以让他牢底坐穿。”
鹿鸣野听着况蓝笙的报告,一边翻开着手边的资料,她的视线落在一页全新的报告上,这一页纸况蓝笙没有做任何的标注。
就是这么一张看似不重要的报告,让鹿鸣野愣住了。
那是一个烫伤,彭建尸体上的烫伤。
远远看上去像是某类金属盒子上凸起的商标,浅浅的印在大腿的位置。
没有任何的标注,代表着对于这个案子来说,这并不是重要的东西。
而且这个烫伤只有半截,明显是老伤口了,与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所以鉴证科也没有把它作为重点的排查线索。
可偏偏它旁边有一张复原出来的,完整的图案,那是鉴证科的好事者——王玲玲的杰作。
就是这张完整的图案,让鹿鸣野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个伤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鹿警官?”见鹿鸣野半天没有动作,沈清芜凑了过来,发现鹿鸣野对着一张伤痕照片发愣,忍不住好奇问道。
沈清芜的声音将鹿鸣野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鹿鸣野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尽可能的用着最平常的语气回复沈清芜。
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个图案。
鹿鸣野在得到父亲相框中的徽章之后,就开始了对星座的研究,她记得这个残缺的图案还原之后,是天蝎座的标志。
“鹿鸣野你没事吧?”况蓝笙见她又在走神,皱眉思索着警署是不是最近的案子有点多,把她给累到了。
鹿鸣野摇了摇头,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什么也没说。
现在可不是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关于这个徽章的线索鹿鸣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是那个徽章的印记,并不是徽章的原件。
那这个徽章会在什么地方呢?
这些徽章对于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来说,是不是有着别的特殊的含义?
叮咚——
鹿鸣野的手机响起,是李惠珊发来的信息。
鹿鸣野甚至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什么信息,蹙眉打开,果然是催婚的。
“Madam鹿,你今天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啊?”看着鹿鸣野频频走神,况蓝笙不由得有些担心。
鹿鸣野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担忧,她又摇了摇头,“我没事……”
话还没有说完,况蓝笙就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视线落在鹿鸣野的未息屏的手机屏幕上,“催你相亲的?”
鹿鸣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况蓝笙,不愿再和她讲话。
看到师父和鹿警官的相处模式,沈清芜总觉得有些奇怪,师父和鹿警官之间怎么好像有一点点暧昧呢?
*
港城中心医院
李惠珊有些气恼的看着女儿已读不回的界面,“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你家女孩和你们老鹿一个样子,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你呀还是不要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妇产科的董华珠医生如是劝道。
她是李惠珊的多年老友了,两人自小学开始就是朋友,直到后来选择科室的时候才分开。
如今虽不在同一个科室,可在休息的间隙,两人还是会抽空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你知道什么。”李惠珊白了自己的老闺蜜一眼,“就是和她那个爸像我才担心,我们家老鹿走的时候……”
剩下的话李惠珊没有说出口,她的眼眸中氤氲起了雾气。
董华珠看出自己老闺蜜的脆弱,幽幽叹气道,“可你现在这么催婚,也不是一个好法子,只会把孩子越推越远的。”
李惠珊叹气,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会让孩子和自己离心,可她实在忍不住为自己的孩子担忧,生怕鹿鸣野重蹈她父亲的覆辙。
话题过于伤感,李惠珊转移了话题,“你还是不要操心我了,说说你们科室是什么情况,最近怎么突然这么闹腾了?”
这话直接戳在了董华珠的雷点上,她就像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炸了。
“你是不知道,那个内陆来的一家子……”
“是鉴定……”李惠珊欲言又止,她明白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内陆不允许鉴定胎儿性别,可在港城,这并不受限制。
在港城信奉基督教的人有很多,那些教徒认为堕胎就是屠杀,胎儿性别的鉴定并不能决定生命的去留。
可在内陆得某些地方,那里的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最近几年,有许多人来到港城做鉴定,但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还是头一次。
“封建陋习,一群**!”董华珠开口就是国粹。
李惠珊见状连忙说道,“不能乱说,我们国家是很强大的,只是有一些地方还存在这些偏见。而且很多人来鉴定,并不是因为偏见,只是想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
“是是是。”董华珠附和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有个叫做渝州的地方,说是那里的人都想要个女孩。”
“地方的民情不一样嘛。”李惠珊安慰着自己的老朋友,“你说说看,那家人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要我说也是那个旅行社倒霉。”董华珠既无语又愤然,“当时那家人说是来旅游的,那个时候孕妇的月份也没有到不能过关的地步。可偏偏就是在旅游期间出事了,那个孕妇说是在酒店里面摔倒了。”
“很严重?”李惠珊接住话头。
董华珠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严重!那个孕妇就是个无赖,硬要说自己不舒服,让我们给她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她就是不肯走,整整五天了,到现在还占着一个床位。”
“哎呀,你不要生气了,按照规定,她不是很快就要被遣返了吗?”李惠珊劝慰。
她的女儿是警察,和况蓝笙的关系也不错,这种简单的法律知识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家人说是要起诉旅行社。”董华珠的脸色不好看,她总觉得那家人不会老老实实的离开,估计还要闹出点事情来。
李惠珊拍了拍董华珠的手背,“就算是起诉,也是她的问题在前,你也不要太担心,下午的时候娇娇要过来复健,不行我让她问问她姐姐,了解一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董华珠注意到李惠珊的脸色,嘴角含着了然的笑,“我怎么感觉你挺中意况家那个大丫头的?你的那套房子空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租出去了。”
“可惜啊,我家的也是个女孩。”李惠珊叹息一声,她的确是很喜欢况蓝笙的性子。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欣赏的从来都是正义的光芒。就像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儿,不过比起当警察,况蓝笙的职业明显更加安全。
“总台呼叫,总台呼叫,妇产科董华珠医生,请立刻到313病房。”
“妇产科董华珠医生,请立刻到313病房。”
“请立刻到313病房。”
医院的广播响了几遍,董华珠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李惠珊了然,“这不会就是那个孕妇吧?”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烦死了。”董华珠啐了一口,跟随着广播的声音站起身来。
李惠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也和她告别,“我先不和你说了,我约了城约哥家的孩子去和我家那个犟种丫头见面。”
广播还在继续,董华珠深呼一口气,一脸悲壮,“行吧,那我也去忙了,你别忘了你和人家娇娇下午约了复健,你也真有意思,忙成这样还挤时间逼婚,还好我不是你女儿。”
*
另一边,刚和况蓝笙结束庭审回家的鹿鸣野哪里知道自己的母上大人即将杀到。
“彭亮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我想……”鹿鸣野的步伐顿住,在这个青少年犯罪的案子里有一个特别的人存在。
况蓝笙没有开口,沈清芜率先说道,“师父,鹿警官应该说的是那个游戏机店。”
“你倒是敏锐。”况蓝笙夸赞她说道。
“也不是啦。”沈清芜有点不好意思,“之前你们就说过一次那个地方不对劲,我上次去看了看……”
“你自己一个人去的?”况蓝笙蹙眉,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的冲动,那个游戏机店到底是不是安全的没有人知道,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鹿鸣野也觉得沈清芜的行为有一些冲动了。
“你的确不应该自己去那个地方。”鹿鸣野语气平淡,她的脑海中是那个徽章的事情,她思忖着,那个徽章会不会现在就在老板的手里呢?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吧。”鹿鸣野提议道,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可能,她都不想轻易的放过,毕竟这是自己和父亲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三人来到市场,沈清芜有些雀跃,她想起上次撞到的那个女人,又能看到她了。
刚进市场,况蓝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熟人?”
鹿鸣野点了点头,跟着况蓝笙走到一家新开的花店门口。
漂亮的女店主手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走了出来。
“岳明月。”鹿鸣野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的余光瞥向花店对面的游戏机店,心下一沉,她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
第23章 那个影子……
岳明月走出花店看到两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微笑着,大方的和两人打招呼。
“况高检,鹿警官,两位是要买花吗?”
况蓝笙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比起之前,岳明月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是一朵枯萎的花,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变得明媚了许多,换言之,她变得有生机了起来。
免受了牢狱之灾的岳明月,在这里开了一家花店。
“暂时不买花,只是刚巧路过。”鹿鸣野没有接她的话。
岳明月在这个地方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印证了鹿鸣野的猜想。
联系到之前在岳红那里得到的徽章,还有彭建身上的印记,岳明月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里?”鹿鸣野盯着岳明月的脸,喃喃开口。
鹿鸣野的声音很小,可岳明月还是听到了,她的嘴角轻轻的上扬,“鹿警官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难不成我还有违法的情况吗?”
“没有。”况蓝笙说道。
岳明月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我就不奉陪了,小店最近开业有活动,进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领一支红玫瑰。”
岳明月从自己手里的花束中抽出三支玫瑰花递给了鹿鸣野,“欢迎下次光临。”
说完,岳明月就转身离开了,她的表现没有任何的破绽。
仿佛一切都只是鹿鸣野的错觉。
“你怎么看?”自从和鹿鸣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况蓝笙也变得十分的敏锐,“你认为她在这里是巧合吗?”
鹿鸣野望着岳明月离开的方向,略微失神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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