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野抬头看向那个汪菲菲曾经坠落的楼梯,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小野。”董成华打开三楼的防火门走了进来,他一到就想点一根烟。
鹿鸣野蹙眉阻止,“哥,别在我的面前抽烟。”
“抱歉啊。”董成华不好意思地说道,自己一时间忘记了鹿鸣野的习惯了。
鹿鸣野问道,“董阿姨怎么样了?妇产科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虽说鹿鸣野不是学医的,可她有一个学医的妈妈,对于医学上的事情也了解一些。
这一次的病会导致星形细胞瘤,这是一种十分顽固的肿瘤,这也是神外的擅长的领域。
董成华叹息道,“整个医院哪里有轻松的地方,有不少孕妇感染了,妈妈今天已经做了三台剖腹产了。”
“谁都不愿意遇到这样的事情。”鹿鸣野点了点头,“哥,你那个时候真的没有看到是谁做的吗?”
董成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我只是通过药物的颜色判断的。”
“颜色?”鹿鸣野觉得那些药物颜色实际上差不多,在看了视频之后,她去过配药室。
“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董成华白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赋都被你带去了,这还了得。”
鹿鸣野抿唇,没好气地说道,“你真是……”
“我是绝对色感,那个病毒几乎是没有颜色的,可我看出了那细微的差别。要知道我之前不是因为手残,我就去做画家了。”
鹿鸣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兄长有如此的本领,可想到自己现在手里的证据对他十分的不利,“那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件事你不要去和别人说。”
“我和谁说去?他们又不是警察。”董成华笑着说道。
他认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是问心无愧的,可港城的法律是需要证据的,光是一张嘴上下一碰说自己是无辜的谁都会,董成华可以这么说,那个真正的凶手也可以那说。
*
ICAC,况蓝笙和Andy的交谈结束了,况蓝笙看着双手发颤的Andy,“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Andy的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恐惧,“你们要帮我,我现在真的不想死。”
“Marry现在已经不在港城了,没有杀手可以杀你了。”
Andy摇了摇头,急切的说道,“可是那个人可以杀死我。”
“谁?”况蓝笙不解的说道,在港城是那么随意的杀人吗?
Andy咽了咽口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徐展。”
第53章 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港城医院在况蓝娇的帮助下恢复了正常,除开一些患有基础病的患者,其他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这一场病情的灾难来得快也去得快,有时候鹿鸣野会觉得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守在妈妈的床边,鹿鸣野在一张纸上面写写画画,她的心里盘算着,有哪些人去过那个配药室。
最近三天鹿鸣野也去探访过这几个人,不幸的是,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女声在鹿鸣野的身后响起。
鹿鸣野侧目就看到了况蓝笙的脸,近在咫尺。
“你来了?”鹿鸣野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脸颊泛起绯色,在刚刚侧目的瞬间,她温热的唇不经意划过况蓝笙的侧脸。
两人都愣住了,况蓝笙想吓吓她的,可自己却僵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况蓝笙强装镇定的说道。
鹿鸣野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原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如此的想念她了,再一次在况蓝笙的侧脸印下一个吻,淡淡的,包含着几日的思念。
况蓝笙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做什么呀?”
“想你。”鹿鸣野说道,没有掩饰。
况蓝笙看着她眼底的热度,感觉自己快要化掉了。
病房的温度在此时变得有一点高,况蓝笙想是不是这个病房的空调坏掉了。
鹿鸣野转身搂住她,她视线落在况蓝笙的嘴唇上,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笙笙,我想吻你。”
“嗯。”况蓝笙的喉头上下滚动,她被鹿鸣野的视线灼的心里发烫,愣愣的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眼看着鹿鸣野的吻就要落在况蓝笙的唇上。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李惠珊虚弱却尴尬的声音响起。
两人之间那暧昧的氛围土崩瓦解,两人默契的拉开彼此的距离。
“妈妈。”鹿鸣野快速走到李惠珊的旁边是,“你醒啦?”
“我想要上厕所。”李惠珊也有一些尴尬的,毕竟刚刚的氛围的确很好,但自己的确是憋不住了。
原本她在很早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可那两个孩子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浪漫了,她就想着可以憋一会,但现在肚子实在是疼的厉害。
鹿鸣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马上扶你过去。”
半晌,鹿鸣野陪着李惠珊去上洗手间,况蓝笙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鹿鸣野放在床边上的纸张,上面记录着有哪些人进入过那个配药室。
况蓝笙蹙眉,她发现只有董成华的嫌疑是最大的,其他的都是医生和护士。
一个外人,为什么一定要去配药室?况蓝笙想不明白。
她刚刚从ICAC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鹿鸣野的消息,她知道医院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件投毒事件。
按照董成华说的,他是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进出过配药室,可在监控里面,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光是从动作和穿着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到底谁有问题。
“你也在看这个啊?”鹿鸣野扶着李惠珊进来,让妈妈重新躺在床上。
况蓝笙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纸张,“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鹿鸣野失笑,“按照道理来说的话,当然是哥做的,可我明白,不是他。”
“为什么?”况蓝笙不相信鹿鸣野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只是因为对方是她的熟人就选择相信的话,难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鹿鸣野沉默了片刻,思考了一会说道,“他说的时候,没有破绽,或者说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那我们再看看。”况蓝笙安抚着说道。
鹿鸣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警署那边催的厉害。”
“为什么催促?”况蓝笙不解的说道,这件事起码在公众层面上来看,就只是一个卫生事件罢了。
鹿鸣野扶额,像是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情,“问题就是这样的,有人举报了,说是这是投毒事件。”
“有这么无聊的人?”况蓝笙无语,这是什么人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找事情?
鹿鸣野摇了摇头,她也的确想不明白,“是徐展。”
“他?”况蓝笙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在港城已经有很高的权势和地位了,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鹿鸣野的视线瞥向床上的妈妈,“妈,我和笙笙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吧。”
李惠珊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们说话我是不方便听了啊,你们走吧,我不碍事。”
鹿鸣野闭上了嘴,自己是说不过况蓝笙也说不过自己的妈妈的。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刚刚想说什么?”况蓝笙急切的说道。
鹿鸣野压低了嗓子,“那个徐展,是组织的人。”
“是吧。”况蓝笙眯起双眸,想到了自己和Andy的对话,在电话里她并不方便和鹿鸣野说里面的细节。
“你是不是在Andy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医院毕竟是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家说吧,你也需要梳洗一下。”
鹿鸣野看着她有些嫌弃的眼神,她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好。”鹿鸣野也没有迟疑,说着就要拉着况蓝笙离开。
“鹿警官。”Leo从她们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报告,“这是李医生的病历,我刚刚去你们的病房没有看到你,小兰说你往这里来了,我就过来找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Leo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况蓝笙的方向瞟了过去。
况蓝笙侧着身子,挽住鹿鸣野的胳膊,并没有刚刚话语中那般嫌弃鹿鸣野。
鹿鸣野察觉到他的眼神,牵住况蓝笙的手,另一只手接过病历,“谢谢。”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并没有看到Leo那不善的眼神。
开车回家,况蓝笙的门口已经来了一位客人。
“清清,你怎么过来了?”况蓝笙有些惊讶的说道。
沈清芜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依旧可以从她的眼底发现担忧的情绪,“我听说你今天从ICAC出来了,没事吧?”
“我没事。”况蓝笙安慰着说道。
沈清芜看她的状态的确不像是有事情的,松了口气,她的身后拉着一个大号的资料箱,“这是这几天DOJ里,需要你处理的案子,Robin说让我拿过来。”
况蓝笙看着那个箱子,又看看了身边的鹿鸣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还是愿意先和鹿鸣野聊聊天再去处理工作。
鹿鸣野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和小徒弟说说话,还有你的工作也需要你处理,我先去梳洗一下。”
“师父家的空调好像是坏掉了。”沈清芜指着一边的外机。
况蓝笙啧了一声,这个事情她的确是忘了。
鹿鸣野走到走廊的尽头,果然因为空调,况蓝笙家里的电路再一次的罢工了。
“你们先来我家吧,正好我和你师父有事情要商量。”
*
况蓝笙翻看着大大小小的案子,最近港城的确是不太平的。
偷窃、抢劫这些事情变得多了起来。
“还不是之前的那个病症闹的。”沈清芜指着这些报告说道。
况蓝笙对此也表示明白,“如果说这个病情没有很好的控制的话,那社会自然会乱。”
“那个时候的法律,可能就不能约束了。”沈清芜淡淡地说道,她的双眼空洞没有情绪。
况蓝笙担心她的状态,可她心里也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像是沈清芜,失去了岳明月之后她好像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以前的沈清芜是小太阳,总是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的不停,可现在的沈清芜是即将毁灭的恒星,灼热却悲凉。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沈清芜低头,她知道师父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想到这里,沈清芜的心里涌现出了一种自卑,她的亲生母亲一直都在保护她,养母对自己也是极好的,那个人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可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她想到那一场大火,想到那个消失的人,哪怕是所有的迹象都告诉她,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可沈清芜的心里依旧存在着希望。
“师父,我想我可以的,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对抗那个组织。
况蓝笙看着她如此坚定的眼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了点头,“好。”
况蓝笙低头处理手里的工作,她的工作效率很高,快速的把手里的案子进行了分类,一些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还有一些交给实习生和手底下的检控去做就好了。
留到最后,居然是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名字,“徐展?”况蓝笙轻轻的念出了当事人的姓名。
“这个案子好奇怪。”沈清芜喃喃说道,“一个三合会的老大状告调查员。”
“你有徐展就是三合会老大的证据?”况蓝笙挑眉。
沈清芜沉默,没有回答,是自己犯错了,师父说过不要对着一个事情妄自下定义。
况蓝笙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O记一直都抓不到他是三合会会长的证据,我们在做调查和案情疏理的时候,不能带入我们先入为主的概念。”
“我明白了,师父。”沈清芜定了定神说道。
浴室的门打开,鹿鸣野擦了擦半干的头发,穿着一身断开家居服走了出来,“我在里面就听到了,你还真是一个严谨的师父。”
鹿鸣野走到况蓝笙身边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展的名字,而他控告Andy的事情,也让鹿鸣野愣了愣。
“控告的罪名是包庇。”鹿鸣野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Jonh的名字,她下意识的认为和他有关系。
况蓝笙眼眸微眯,“Andy的大儿子,在是十年前杀过人,在内陆判了死刑,可他没有死。”
况蓝笙的话说的沈清芜有一点懵,“他的儿子不是港城人吗?在港城是没有死刑的啊。”
“不是在港城犯了事,他在内陆犯的事。”况蓝笙淡淡的说道。
鹿鸣野蹙眉,算了算时间,“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John没有死是什么意思?”
鹿鸣野记得内陆的法律是十分严格的,如果说一个罪犯被判了死刑,那是不可能逃脱的。
“可是你要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角色。”况蓝笙沉声说道。
鹿鸣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是什么的角色,法律的威严怎么可以被侵犯?
从她的眼中看出来了不相信,况蓝笙叹息一声,“可如果是他和组织做了交易呢?”
“什么?”鹿鸣野怔住了。
况蓝笙抿唇,作为检控官,她遇到了许多的案件,“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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