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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定定地看着，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不会永远当个配角，永远在视频里给别人镶边。
“啊，是啊。”冯垣把许维怀里的抱枕抢过来，扔到安拓怀里，这才转过头回道，“不过以前我也没单人镜头，那时候CGU人气最高的是周浩然。”
陈阳点点头，没有再问。
许维很有队长风范的安慰道：“别郁闷，你们这些新人起码要一个赛季才能在圈内有名字，人气是靠自己打出来的。”
“……这话就你最没资格说，你敢说你以前的人气是靠打出来的？”冯垣毫不客气地拆台。
许维摊开手：“我都说了，长得帅不是我的错。”
视频播放到一半，豪门战队的选手陆续出现在视频里，和他们相比，许维的待遇都算差的，人气高的豪门选手一个人就能占十多秒的镜头。
他们拍摄的场景也更高端。
“实地取景啊。”杨涵哲羡慕道。
他们可只能在摄影棚里拍，布景还很一般，哪怕他们不太懂视频拍摄，也能看出官方对他们并不怎么上心。
而这些豪门战队，像拍摄MV一样在拍宣传视频，实地取景，还有特效。
对比太惨烈了，和他们相比，tpg的视频内容就是小孩玩泥巴。
除了许维，其他人情绪都不可抑制的低沉下来。
杨涵哲看着电视里意气风华的明星选手们，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和他们的区别，他们之间阻隔着的不是台阶，而是天堑。
职业选手和青训生们加起来那么多，可真正能被观众记住，喜爱的人却寥寥无几。
就连许维，和这些选手比起来，人气也差了太多。
许维的工资是百万，这些选手个个身价千万。
杨涵哲抹了一把脸。
“卧槽！”
众人被杨涵哲的吓了一跳：“你干嘛？”
杨涵哲抬起头，眼中含泪，一脸尴尬地说：“我抹脸把痘痘抹破了。”
众人：“……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劲？”
“豪门今年都引入了韩援。”许维，“IKG把塔塔下放到了二队，他们现在的上单是去年的冠军上单forward。”
forward是去年s赛的冠军上单，虽然没拿到FMVP，但实力有目共睹。
他并不是进攻型选手，但格外稳健，队伍需要有人站出来的时候，他也能负责carry。
“听说花了快两千万才把人挖过来。”安拓小声说，“虽然是税前，但也不少了。”
“而且只是一年……一年啊！”
“不过我记得LCK的选手不少都有经济公司。”冯垣，“经纪公司会抽成吧？”
“再抽，落在手里应该也能有七八百万。”安拓，“都够在北上广不错的位子买套小户型了，都不用背太多贷款。”
“要是能打七八年、不，五六年，每年都有这个收入，那这辈子都能躺着吃老本了。”安拓咽了口唾沫，开始幻想要是自己能拿到这样的工资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别羡慕别人了。”许维，“forward去年拿了冠军才有这个身价，今年我们要是能拿冠军，明年工资也能往上翻。”
“大家的进步空间很大。”许维认真道。
众人：“……你情商真高。”
没直接说我们成绩很差。
“看完了就去训练吧。”许维站起来，“我约了人和我们打训练赛。”
“哪个队！”冯垣激动地跟着站起来。
他们自从来了TPG，多数时间都在打rank，就算五黑组队，也都是和游戏里认识的高分路人加好友打，没有lpl的队伍愿意和他们打训练赛。
对队伍来说这绝对是件坏事。
rank打再多次，也只能提升自己的水平，对团队磨合和战术执行没什么益处，毕竟他们要熟悉的不是路人，而是队友。
甚至可能在一次次和路人的争斗中，变得不顾团队利益，只看自身操作。
陈阳和杨涵哲对这方面没什么感触，冯垣和安拓却很清楚训练赛的重要性。
“TPG原本的选手。”许维平静道。
冯垣：“……”
TPG重组后，原本的选手有些退役，有些通过了其他战队的面试，只是没有首发，要么是青训生换个队伍继续当青训生，要么就是正式选手去当替补。
基本都在坐冷板凳，守饮水机。
“和他们打有什么用啊。”冯垣叹了口气。
许维：“怎么没用？我和他们一个队，换一个人来和你们同队。”
众人：“……你不和我们一个队？你不是指挥吗？！”
许维耸肩：“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太菜了，没有强队愿意和我们打训练赛，你们四个先多磨合磨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否则就是他们单方面吊打对面，不仅没有训练效果，还浪费对手的时间。
许维还是自己厚着脸皮找过去联系的，他和tpg以前的选手又没什么交情，而且训练赛也不能拿来直播，免得战术方案这些透露出去，许维只能拿出赵志和他们的交情请人家帮忙。
辛苦费也是要给的，这个走公司的账，他私人不承担。
“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陈阳跟着他们往外走，小声感慨道，“我们想找人打训练赛都找不到。”
冯垣拍拍他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你弱的时候，谁都看不上你，正常。”
“想拿成绩的都不敢浪费时间。”
安拓补充道：“不想拿成绩的更不会关注这些事了。”
“走了走了。”许维在前方催促道，“别浪费时间，现在谁浪费时间，晚上不睡觉也得补回来。”
四人只能小跑过去跟上许维的步伐。
许维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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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来和他们打训练赛的只有三个原TPG的正式队员，另外两个都是以前的青训生，其中一个还是许维去挑人时打辅助的黄发男生，许维刚问，对方就一口答应了，许维那时候甚至都还没说有辛苦费。
“许哥，我来给你发辅助吧。”刚一上线，两边进入游戏，黄发男生就立刻开口，“我现在辅助比以前好多了。”
他在那次之后看过许维的直播，打辅助位的人，都想配更好的ADC。
许维笑道：“我还是走中路，大家原本是什么位子就打什么位子。”
和许维同队的人七嘴八舌：“但我不太想打上路啊。”
“我现在到SRP当替补了，俱乐部让我玩打野……我原本是ADC来着。”
“那你会不会不习惯？我记得你以前RANK除了ADC就是玩上路，你还不如转去上路。”
“那你们想玩什么位子玩什么位子吧。”许维也没办法了。
这些选手离开tpg后两个人的位子都有变动。
于是最后许维不得不去打ADC。
黄发男生得偿所愿，在语音里兴奋地说：“我和许哥搭档，打谁不是虐菜？”
“行了行了，别炫了，又不是以后许维都和你搭档。”
“我在SRP根本没训练赛打，替补不被当人啦，天天rank我都快吐了，下次你们还需要人打训练赛叫我啊。”
“你还好啊，虽然是替补，但好歹是正式队员，我现在还是青训生，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道。”
一群人嘻嘻哈哈，但语气里仍有难以掩饰的落寞。
他们没有成绩，没有人气，甚至没有出道，抱着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在努力。
而许维没办法安慰他们，说再多好听的话，现实依旧残酷。
能站上金字塔尖的只有少数人，而更多人都倒在金字塔底，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听见他们的声音。
“开始吧。”许维进入了游戏。
如果训练赛能让他们也学到东西，提高水平，将来能站在赛场上。
那也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第22章
德玛西亚杯要开始了。
虽然看的人不多，但依旧有一批固定观众，他们几乎全年都会看比赛，s赛结束后就等着德玛西亚杯接档。
但赵秋显然不属于这批观众的其中之一，他纯粹是为了许维。
一个敬职敬责的黑粉，如果不能看到和记录许维的“名场面”，那还配叫黑粉吗？
所以他不仅看了，还是线下买票看。
为了能抢到票，他甚至还加了eg的粉丝群。
eg去年表现的很好，打法激进，虽然最终没能进入世界赛，但依旧积累了不少粉丝。
由于中路打法强硬激进，经常靠个人实力打开局面，外加在职业选手中算长得不错的，所以eg的女粉也不少。
平心而论，赵秋是很喜欢女粉的，尤其是和他一个阵营的女粉。
因为她们爱得很长久，不会因为队伍暂时的失利就倒戈一击，还拥有强大的行动力。
当然，只要和他不是一个阵营，那就不是女粉，全是饭圈。
赵秋不过是在几个粉丝群鼓动了一番，eg的粉丝就开始准备狙击许维的粉了，而且是最直白的那种——抢票。
不仅抢eg这边的票，还抢tpg那边的。
两边的分区都买，哪怕不去，也要抢。
许维的粉丝反应的则很慢，她们之前忙着做物料，包括但不限于约稿，做灯牌等等，等到了抢票的时候，才陡然发现票竟然被抢光了！
秒没！
粉丝群立刻炸开了锅：“德玛西亚杯而已！怎么可能有黄牛！”
“我都找了代抢，还是没抢到！”
“肯定是eg粉丝搞的！肯定是他们！”
“有几个姐妹抢到了？报报数！”
几个抢到的了立刻出来报数，群里一清点，加上另外几个群，竟然只有十二个人抢到了。
粉丝群出离愤怒了，沉默的大粉也憋不住了。
许维的大粉都是真正花钱的富婆，榜一和榜二都在，这次准备物料就是她们牵头，大钱也是她们在出。
“姐妹们别慌。”大粉站出来说，“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加钱多买几张票。”
“在本地的姐妹到时候也去场馆，咱们进不去，但场外也能待，把物料拿上。”
大粉太激动，还打了几个错别字，她忍不住发语音，尖声道：“那群煞笔，不能让他们得逞！维维换队伍的第一战，咱们必须去！”
许维的粉丝都很长情，否则早就因为他的成绩跑了。
粉丝群建立的时间越长，粉丝们的粘性就越大，甚至不仅仅是因为许维。
女粉们会在群里分享自己的日常，现实里受了委屈也会在群里哭诉，拥有一堆线下遇不到的好姐妹，彼此之间会帮忙抢票，这种友谊甚至会发展到线下。
她们偶尔还会聚会，聚餐，帮忙给刚毕业的姐妹介绍房源。
正因如此，她们空前团结。
“去找官博吧，这是恶意狙击了！”
“不不不，闹大了肯定又是我们被黑，他们凭什么对维维恶意这么大啊！维维杀了他们全家吗？！”
“去EG官博问问，是不是他们官方授意的！太不要脸了！”
此时此刻，只有大粉是她们的主心骨。
大粉也气血上涌，她一直几个群里来回发语音。
“不能给维维抹黑，我们去把EG冲了，到时候被黑的还是我们和维维。”
“我们不能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学会卖惨！姐妹们！学会卖惨！”
“就在场外等！有票的姐妹们一定要举最显眼的灯牌！”
大粉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能不能让维维看到我们的支持，就靠我们这些有票的了。”
哪怕这几年许维一直没什么成绩。
哪怕她们在外面总是被骂，被嘲讽。
但她们也总是坚定的站在唾骂声中，从没有退缩过。
许维的粉丝们突然有了一股悲剧英雄的悲壮感，她们互相加油打气，准备买机票去场外应援。
·
德玛西亚杯开始的当天，许维一大早就从酒店床上爬起来，参赛前的两天他们都没有训练，临时抱佛脚意义不大，教练组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别有太大的精神压力。
许维倒是没压力，但杨涵哲和陈阳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杨涵哲脸上快好的痘痘又冒了出来，陈阳则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我做梦梦到我们输得特别惨。”吃早饭的时候杨涵哲的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陈阳：“我没做梦，可我心跳特别快，我觉得我要猝死了。”
冯垣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们：“早说了让你们别看微博。”
“听说……”安拓刚要开口。
众人：“别说了，我们不想听八卦！”
安拓叹了口气，他憋得好痛苦啊！
德玛西亚杯下午两点正式打开，他们昨天已经去看过设备，官方也在检查过他们的键盘鼠标后更换了这些东西，开幕战前还有开幕式，他们只需要提前一个小时过去就行。
“中午少吃点东西。”许维说，“别打比赛到一半肚子疼。”
杨涵哲脸色难看：“我现在肚子就开始疼了。”
许维恨铁不成钢：“快去拉！”
冯垣大喊：“现在还在吃饭！”
开幕式不需要许维他们出场，而是在线上直播。
中午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也没有吃得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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