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臭不要脸的叫花哥儿和吃软饭的不孝子,还想看老娘家里的热闹!滚!”一个一身灰布衣衫的矮胖老妇人,突然对着林久久和云深的方向一顿骂,甚至朝人吐了口水。
林久久愤怒又疑惑,看热闹的人又不止他们两个,怎么就往他们身上挑刺,正想和人理论,却被云深拉住了。“算了,走吧。”
“相公!她欺负人!”林久久自小被人欺负,哪能不知道这人心思,无非就是觉得他们是外来户且家里还穷,觉得他们好欺负罢了!
云深何尝不知道那人是柿子专挑软的捏,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那妇人肯定都是看不顺眼的,可她不想惹得邻里不快,只能故意挑了他们出来欺负。
可他一个老婆子,他也不能真的动手打人,若是要争论又实在没必要,这样的人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云深想要息事宁人直接走人算了,岂料那老婆子却觉得找到了可以随意出气的软柿子,直接几步上前狠狠推了云深一下,之后指着他家里的人嚷嚷道:“看什么看啊,一个个的都是黑心肝的,尽昧着良心说话了,那地分明就是我家的!”
这李老婆子先头骂的话本就难听,可云深不打算计较,他们也就算了,可她竟然得寸进尺还上手了,这下万长青忍不了了!他可是长辈,自己的外甥和外甥的相公被骂,他自然得帮着出气!
万长青正准备和人理论,就被人拉住了,“长青啊,你个大小伙子别和她计较。”
拉住万长青的人便是先头找了上门婿的徐家女儿徐清慧,她开口喊人不要计较,自个儿出口的话倒是一点情面没有给人留。“李阿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的,谁不知道谁啊,还你家的地呢,人家周家不卖地的时候你怎么不争?还不是看人王家是外来户,想要把人吃干抹净,黑心肝?到底谁是黑心肝啊?”
徐清慧这番话,那是一点面子没给李家留,好些只是看热闹的人见有人把事情说破,也不怕得罪人了,直接劝起了李家人,让他们算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李阿婆算了吧,人周家只是搬走了,万一王家人发了狠去把人请了回来,这事儿就可难看了。”
“是啊,不过几分地罢了,算了吧。”
村人开始一边倒的劝起了李家人,且话里话外都是他李家不占理,这下子李老婆子不干了,开始撒泼了,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
“啊呀,没天理啊没天理,一起住了几十年的乡亲帮着外人对付我李家啊,我李家可怜啊,全村人就欺负我们一家人啊。”李老婆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瞧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像是真被所有人欺负了一样。
林久久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比云深那个惯爱颠倒是非黑白的娘脸皮还厚!“小舅舅回去了,这人脸皮比墙还厚,和她说不通。”
“也是,咱们是人不和牲畜论长短。”万长青这话说的老大声了,算是将方才没骂出口的话变着法子的骂了,且他说了就走,李家人自然不干,可惜,他们这会儿被王家人缠着也没功夫去追人。
几人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将方才的事儿和家里人讲的,这下好了,全家人都给气着了。
“这李老婆子也太过分了!”外婆原本想要上门去狠狠给李家一顿骂,可想想还是算了,村里人拌嘴常有的事,骂过了就算了,要是再上门理论可就没完没了,可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还是冲家里人说了,“往后不必给那李家好脸色看,他们糟践人,就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外婆,别生气了,不值当的,反正有人会收拾她的。”气过之后,林久久也想通了,往后那李家和王家还有的闹,那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不然也不会地皮还没踩热呢就敢和李家打闹,往后那李老婆子有的是气受。
林久久能想到的事儿,万家人也想到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为了旁人生气着实是没必要,外公这个一家之主便发话了,让人别提李家的事儿了。
李家的事儿不提,林久久却好奇提了一嘴徐家的事儿,他听他二舅母的意思是那位婶子全家都被夫婿一家欺负,可方才瞧着她那样子,不像是好欺负的人啊。
“哎,这谁能知道啊,咱们没住人家床底下,谁又能知道人家夫妻两个关系到底怎么样啊。”徐家的事儿万家人显然也不想多说,外婆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摆手。
林久久听罢跟着点头。“也是啊,旁人的家事,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就像他和云深一样,那李老婆子不知道云家那对夫妻都是怎么虐待云深的,仅凭着上次他们来闹,就认定云深是不孝子。
此后,一家子人该干啥就干啥,云深同外公他们说了今日卖药的事儿,林久久也拉了他外婆和大舅母她们,让人帮着看看他手上的指环是不是银的,顺便的还同人说了个奇怪的伙计。
“这咋不是银子啊,这就是银子啊。”大舅母看了半天给了结论,之后二舅母也看了看,之后也说了这就是银子,这材质虽然赶不上大银楼里面的,但村子里人买的银子大多都是这样的,错不了的。
“是银子就行了。”有了长辈的话,林久久放心了,他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连银子都不认识啊。
确认了这银饰是真,大舅母又嘿嘿笑了起来,她终于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早想提醒你们了,什么能省,你的指环和耳饰不能省,都成亲的人了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可先头你们手里紧我就没敢多话,云深那孩子倒也懂事,手里一有钱就给你买了。”
“是啊,家里该添置的东西还是要添置的,如此日子才会方便,等到你们银子存够了,建房的时候也能省下一大笔开支,到时候什么都是现成的,直接搬进新房就是了。”外婆说着话慢慢站了起来,灶房里的活儿有大舅母,她准备出去坐坐。
外婆一走,大伙儿也没继续方才的话,转而说起了家里的事,一家人说说笑笑里,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大菜也要开始做上了。
林久久在一边看着他大舅母忙活,他要学一学这兔子肉怎么做,他们现在有调料了,下次云深再猎到了兔子,他就自己做。
兔肉相比其他肉类最是鲜嫩,不管红烧爆炒还是炖煮味道都很不错,今日大舅母做的是红烧兔肉,他们万家人嗜辣,做成重口的红烧兔,全家上下都喜欢。
“久久啊,这兔肉不能直接下锅,你得先清洗干净,而且最好别用清水洗,这野物腥味儿都重,可不能随意应付。你得先撒点儿面粉进去,按揉一下会儿再用清水洗净,之后还得加上去腥的东西腌一下再下锅,知道吗。”
“嗯。”林久久一直在边儿上看着,大舅母便知道他要学手艺,一边干活儿,还同人说些需要注意的东西,让人好好记着。
兔肉腌制好之后,做起来就快了,热油下锅慢慢炒熟,之后添上少许的水再炒制一会儿,最后可以直接小火慢炖,也能加上一些蔬菜进去一起炖煮。
今日,大舅母加了些菜心和青笋进去,可惜这几日的青笋有些老了,否则味道会更好。
“开饭啦!”兔肉上桌,今日的晚饭也就做好了,万家大桌中间摆了一大盆麻辣鲜香冒着热气儿的红烧兔肉,旁边放着一筲箕的饼子馍馍,还有两大碗菜汤,一家人也没分桌,挤在一起吃上了。
“家里花椒没有了,放的花椒叶,吃着怎么样啊?”三月份,花椒树上还没挂果,树上只有叶子,但这时候的花椒叶鲜嫩,用来炸炒东西,味道不比果子差。
“好吃。”万长青第一个点头,之后大家自然也是附和,特别云深,猛猛点头好几下,这些日子他和夫郎日日吃着只有点盐巴的东西,这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兔肉可是稀罕物,比着家里鸡肉还稀罕,大舅母手艺又好,一盆香喷喷的兔肉配着细软的馒头和脆响的烙饼,一家人吃的连话都平日少了些。
一大盆兔肉少了一半,桌上的人话才多了起来,林久久才和外公打听起了他惦记有段日子的事儿。“外公,村子里没有石匠啊?我和云深想要挖口水缸,还想挖个石臼,家里没石臼不方便。”
“有呢,先头不是和你们说了你们那木桶装水不行吗,我早和苗家人打听过了,像是家里这样长高三尺宽两尺的得要三钱银子,但可以给你们搭个石臼,你俩如今手里也有银子,要做就赶紧定下来,夏日里就能用上了。”
外公这话一说,林久久就知道外公是害怕他们嫌贵,一个水缸竟然要花三钱银子,确实是贵啊,可这东西不止他们能用一辈子,往后儿孙还能接着用,算来也不知道能用几辈子,倒也就不贵了。
“外公,我和云深一会儿就去定。”
“对了,你俩刚顶门立户过日子,家里添置的东西确实是多,往后就好了。”
“嗯,我们知道的,外公。”林久久看了云深一眼,笑着应了外公的话,这话外婆方才也和他说了,他心里也知道的。
如今日头长了,饭后天色也还早,两人饭后还坐了一会儿,这才往村里苗家去了。
第56章
苗家代代都是干石匠这活儿的, 家里现成的石料有不少,加之先头外公还去打过招呼了,两人到了之后只一会儿功夫就把事情说好了, 苗家人还让他们先把石臼搬回去了。
两人今日买了不少干辣椒, 这石臼立马就有用处了, 等到两人歇下, 林久久便和人说起了明日的事儿。
“咱们明日休息一日吧,你早上去地里看看红薯藤,午后就在家休息, 后天咱们去把苞谷种上。”现在已是三月天,便是晚上也不冷了, 林久久不像冬日那般紧挨着云深睡, 这会儿甚至双手都放在被子外面, 话间还伸手拉了拉云深衣袖, 让人明日把新衣服换上。
“等等吧,你的衣服不是还没做吗。”云深不想自己穿新衣, 想等着夫郎衣服做好了两人一起穿, 林久久却是直接摇头道:“我还是有两身好衣服的, 你的旧衣太破了还是别等了, 明日就换上吧。”
林久久知道云深性子,怕他不听继续劝道:“咱们攒钱不就是为了吃好穿好吗, 做了新衣干嘛不穿啊, 你放心吧我这回有经验了, 做起来快得很, 至多几日我的衣服也做好了。”
云深被夫郎扯着衣服,耳边还尽是夫郎撒娇般的话语,这些日子家里忙, 两人也没时间亲近,他刚躺下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心思的,这会儿却心猿意马了起来,顺势抓了夫郎的手就把人往怀里拉。
云深每每动情是什么模样,林久久可太清楚了,他不明白这人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闹,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转瞬又想到明日左右无事,今晚闹一闹也无妨,便软了身子起来,任由对方动作了。
长夜漫漫于沉睡梦乡之人却只是一瞬,眨眼天光破晓,屋内有了光亮,床上的人也有了动静,一声哈欠响起,几个懒腰之后,两人彻底清醒,很快便穿衣起床了。
云深起床之后,打了瓢水胡乱洗了个脸就出门了,林久久起床先准备了鸡食,喂鸡的时候还蹲在鸡笼前面看了好一会儿。
先前他们买鸡崽的时候,买了四只大概八两重的,这样的鸡崽基本不会折了,剩下十只是刚破壳不久的,都还披着嫩黄的绒毛,这样的鸡崽一般都会折上几只,可他的小鸡竟然都长起来了。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四只大的鸡崽身上鸡毛更硬了,而那十只披着嫩黄衣衫的小鸡崽,也变了样子,绒毛已经褪去了很多,身上开始穿起了花衣服,已然变成了当初那几只大鸡崽的样子。
林久久往鸡槽里撒鸡食的时候,争着啄食的小鸡一阵叽叽乱叫,听着小鸡们精神的叫声,他脸上立马有了笑,看来这十只小鸡都能长起来,他的钱不用白花了,真是太好了。
“你们要赶紧长大,乖乖下蛋啊。”林久久记得,以前家里养的鸡若是养得好,六七个月就能下蛋了,那四只大的瞧着有三只是母鸡,如今也有两个月大了,如此算来,至多七八月家里就有鸡蛋吃了。
喂好了鸡,林久久又去整理了一下昨日买的东西,看着那块腊肉,林久久想着这肉不能直接这么放着,还是得吊起来才行,免得被耗子嚯嚯了。
“不过,家里有耗子吗?”林久久皱眉想了想,几瞬之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他们住进来这么久还真没有见过耗子,就连声响都没有听见过,难不成是家里穷的连耗子都不光顾啊。
笑过之后,林久久心里还是庆幸居多,耗子那东西实在是烦,没有自然好,只是往后家里东西渐渐多了,便不能保证没有那东西来家里,看来还得养只猫才行。
林久久昨日买的调料基本都是辣子,麻椒不用花钱买,万家有花椒树,他们能去摘花椒叶,就连他们屋后都有一棵野花椒树,至于姜蒜之类的他舅舅家里有给,他们暂时不需要买。
林久久在家里忙着杂事,顺便想着下午做点什么吃,他们今日要熬油,到时候会有猪油渣,要不要蒸点猪油渣包子吃啊。
“算了,包包子得用好多馅儿呢,干脆吃手擀面好了。”猪油渣煮汤能添味儿,林久久舍不得一顿吃掉一碗,但面粉他倒是舍得,而且云深力气大做的手擀面很是劲道,也很好吃。
云深今早出门不是干活儿,只是去看看红薯地里的红薯藤长得怎么样,按说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可他出门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还没回来,林久久忍不住的朝着地里看了好几次。
他们那两亩地离着家里不算远,过了大水沟之后穿过一片荒地就是了,两人这地地势高,站在屋后的荒坡上是能看见地里的,可林久久出去几次都没见着云深身影,便猜想他是出去找草药了。
云深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且他背篓里还真的背了不少的东西,林久久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觉得他家云深可能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若只是找了药草他可不会笑成这样。
云深方才出门还真的是遇到事情了,但算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云深也没吃亏,还出了昨日的一口恶气,所以才会笑的特别开心。
“我方才在村口那片水田那里,碰上了昨日那个老婆子,他见我背着东西故意绊我,我脚下使力反将她搬到,让人滚到一边田里去了。”云深一边说一边笑,且脸上笑容越来越大,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往背篓里拿了好些小白菜出来。
“还笑!”听了云深的话,林久久也忍不住笑了,可他自己笑了还忍不住担心,觉得云深有些冲动了,那个老婆子看着有些年纪了,到时候赖上他们怎么办啊。
云深知道夫郎的担心,赶紧和人解释道:“我又不傻,旁边有人呢,旁人亲眼看见她伸腿绊我,自己却滚下了田坎,这同我可没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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