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层塔内,都存放了不同的宝物灵果,亦或是下拉条零食,分配得井井有条。
直接朝着目标楼层探索过去,亓官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闭眼睁眼只花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在白发男子睁眼的同时,一瓶药水,也出现在了男子的手中。
瓶子是普通的药瓶,但瓶身上却刻满了蝴蝶和五毒,尤其是用于封口的瓶塞,居然是红玉雕刻的一只小狐狸。
只看这瓶塞,就能够感觉到此物的不凡。
岑颂卿的视线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惊艳的感叹,这位奇怪的来客,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啊。
如此灵气十足的血玉,都只是用来当一个小瓶子的瓶塞,要知道这东西,只是一小块,对于修士而言,也都是大补之物啊!
不说别的,就单说这一小块小红狐狸,估摸都能让不下百只妖怪,为其争夺了。
亓官殊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拿的瓶子,给岑颂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就跟路边摊一样,看了一眼瓶子有没有拿错后,便随手扔到了岑颂卿怀中。
这般随意的动作,可差点把岑颂卿吓出心脏病来,他慌忙用手去接,生怕小瓶子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接住瓶子,还特意确认了一下瓶子上的小红狐狸有没有受伤后,才反问道:“先生,您这是?”
“送你了。”
亓官殊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刚想说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但想起来这些他以为寻常的东西,在外人看来,好像确实很稀缺后,为了避免自己有炫耀的嫌疑,到了嘴边,又换成了另一段话:“啊,是这样的,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助我捉到这新界逃犯,这是特意作为报酬,赠于你的。”
末了,又找补加了一句:“是天行的吩咐,我只是按规则办事,你要是想推辞,就去找天行说吧。”
他最讨厌这些客气唠叨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听岑颂卿在这里“这不可”、“那不配”,索性直接把所有的话头,都推给了秦政。
反正秦政身为天行,最擅长处理这些关系。
要是有任何问题,都推给秦政,一定没错!
作为好友,可不就是这样互相“帮助”吗?
果然,岑颂卿在听到“送你了”时,正准备开口拒绝的话,在亓官殊摆出了秦政的名头后,立刻咽了回去。
这,这样吗?
那既然是天行大人的安排……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没有任何妖精,可以抵抗得了【天行大人】四个字的重量,岑颂卿虽然自知受之有愧,可在想到是天行的吩咐后,犹犹豫豫间,还是选择了收下。
看到岑颂卿听话收下瓶子,亓官殊才欣慰的点了点头:“这瓶中装的是昆山玉髓,有白骨生肌、起死回生的作用,当然,起死回生是夸张了点,但让你重塑根基,以鬼身重新入道,还是不在话下的。至于那块血玉,你随便修炼着玩吧,不重要。”
本以为送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个“惨”为瓶塞的血玉,没想到亓官殊用最平淡的话,说出了最炸裂的语言。
在听到昆山玉髓的时候,岑颂卿整个人都忍不住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白伞更是直接没拿稳,哐当打在了旁边的楼梯扶手上。
但岑颂卿没有心情继续追究白伞的问题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以刷显示屏的状态,回放着四个字——昆山玉髓。
什么东西?什么玉?昆什么?什么山?
是那个传闻中,只有上仙和神君才能够享受到供奉的那个昆山玉髓吗?!
那个被誉为修炼天材地宝中,排名第一的王者,由西王母娘娘,亲自练出的昆山玉髓吗!
我何德何能,能够从天行手中,获得这么贵重的赠礼啊!
想到这,岑颂卿立刻就准备把小瓶子还给亓官殊,但亓官殊早就猜到了岑颂卿的这个举动。
他弯眸含笑,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这位年轻老板:“岑颂卿,你难道就不想从这破地方出去,和你姐姐团圆吗?”
第144章 年下不叫哥
你难道就不想出去,和你姐姐团圆吗?
亓官殊的这句话,直接说到了岑颂卿的心坎上,自从他被蜈蚣精抽骨,锻魂做成白伞后,他就没有哪一天,是不想回去和姐姐团圆的。
虽说后来岑颂卿在神庭三太子的帮助下,重新和姐姐见面,并在明辉楼中除去蜈蚣精。
奈何他根基以毁,没办法直接回到凡尘之中,只能困在这阴气缠身的楼中,慢慢修养身体。
也正是因为他需要在明辉楼中修养,天行秦政才会提议,让岑颂卿暂代酒店老板一职,管理楼中枉死的鬼祟居民们。
按理说,所有鬼祟都需要回归冥府,在阴司的帮助下,重入轮回。
可明辉楼是因为这些鬼祟居民,才形成的特殊念祟鬼楼,可以说,没有这些鬼祟居民,就没有现在的明辉楼。
对于这种特殊情况,冥府是不会强行收魂的,也因为这些居民生前都是良善之辈,死后也并不存害人之心,冥府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明辉楼存在。
明辉楼鬼祟居多,岑颂卿一个妖祟在这,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哪怕顶着一个暂代老板的头衔,也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控制明辉楼。
现在亓官殊提出,他可以用这昆山玉髓,重塑根骨,只要他根基恢复,他便不用再受制于此,可以光明正大离开此地,去和姐姐、姐夫团圆。
要说岑颂卿一点都不动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青衫男子眸色深沉下去,握紧手中的小瓶子,内心左右纠结起来,贪婪和理智,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边小人在劝说他收下,这可以对自己的大好之物,一边小人又对他说归还,他什么功劳都没有,实在是没有资格,再获得这样贵重的东西。
都说妖性凶狠利己,更何况还是一条修行已过千年的青蛇。
就算是在话本故事中,他都一向随心所欲,现在面对如此大的诱惑,确实是一种挑战。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贪婪,岑颂卿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遗憾和可惜收起,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准备把玉髓还给亓官殊。
可等他睁眼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白发男子,只剩下一阵阴凉的鬼楼祟气,从楼梯口处传来。
嗯,人呢?
岑颂卿惊讶之余,对这位白发先生的敬佩之意,更加深厚。
能够悄无声息的隐去自身气息,消失在他人面前,这种实力,就算放在盛法年代,也绝对在异人修士中,排的上名号,更不要是如今的末法转灵气复苏时期了。
冷风吹过,这次的风中,隐约可闻见些许特意喷洒过的香薰味,以及淡淡的腥味。
对于气味十分敏感的岑颂卿,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之前那只被打成残疾的鬼祟气息。
“嘭——”
大黑棺材的门,被暴力踹开,黑门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却迟迟没有弹回来。
撑着白伞的青衫男子眯眼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位把长发都扎起来,头发随意搭在肩上的男子,正在收一张下拉条。
下拉条上鬼气缠绕,背面似乎画着一个奇怪复杂的阵法,岑颂卿看不懂,却在视线落在阵法上时,忍不住有些头晕——那个阵法,似乎有吸附灵魂的力量!
眨眼移开视线,岑颂卿将白伞往下遮了些许,再藉着伞面没挡住视线的地方,再次打量过去。
这一次,岑颂卿发现,原本空白的下拉条纸上,多了一幅画。
画中是一位长相奇特的怪物,而怪物的双腿被打断,手上却捧着一个小铃铛。
是那个鬼祟!
一封下拉条,居然可以收纳一只鬼祟!!?这是什么路数?!难道,这位先生,是玄宗六门中,猎鬼门的修士?
没等岑颂卿思考出来,长发男子已经叠好了下拉条,习惯性把小长筒在掌心转了一圈,随后收入芥子空间。
背光之下,岑颂卿看不清长发男子的长相,却能够看到,他抬起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伴随指音一起响起的,是男人清朗明亮的声音:
“岑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人间。”
话音落下,长发男子的身影,在一瞬之间,炸开化作长尾蝴蝶消散。
长尾赤银蝶?这不是冥府几位帝君的代表灵气化身吗?
难道这位先生,是冥府的哪位帝君?不对啊,眼生的很,而且冥府神官,不是赤瞳吗?
那位先生,是一双亮如熔阳的金瞳啊。
嘶,要长脑子了,蛇脑运转不过来了。
岑老板的眉头,越拧越深,陷入了什么沉思,在他思考的过程中,巨大的黑棺材,重新关上门,在无声嗡鸣一阵后,沉入山丘地底,同样山上的小道,也在黑棺材沉底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山丘上的树植重新浮现,白雾弥漫间,有一道拖着行李箱的身影,直接从山丘上——张开双手,直挺挺跳了下去!
正好醒来起夜的守墓人,开着手电筒,从房间内出来,正准备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三急之事。
刚揉了一把眼睛,哈欠才打到一半呢,就看见那还没墓园开发的山丘上,好像有一个人跳了下来?!
这可直接把守墓人的瞌睡都吓醒了,他仔细揉了下眼睛,再次望过去。
但山丘上,一片安静,植被种的满满当当,根本不可能会有人上得去啊,更不要说有人上去后,还能从上面跳下来的。
难道是眼花了?
守墓人挠了挠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迷迷糊糊,没睡醒眼花,迟疑着,守墓人一抬头,又看见一个拖着行李箱的人,直接从锁着的大门前,穿了过去?!
瞳孔再次瞪大,守墓人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一下山丘,虽然两个地方,距离他的休息室都挺远的,可是在这基本人迹罕至的墓园,还是大晚上,这些突兀的东西,还是十分现眼的。
守墓人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重复播放山丘上有人跳下来,以及大门口有人穿过去的画面。
两个画面越想越频繁,守墓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这两个奇怪的大哥,是同一个人啊?!身材相似,还都提着一个箱子啊!
早就听说在墓园工作,容易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这莫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了?!
只是简单一想,守墓人就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正巧吹过一阵夜风,冰冷透骨的风,直接从守墓人的衣服缝隙中钻入。
汗毛直立,守墓人连上厕所的心都没有了,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内,双手死死握着手电筒,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开始絮叨: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冤有头,债有主,鬼大哥您寻仇可千万要找准人啊,我就是一个路人甲,千万别杀错人喽…… ”
……
亓官殊带着下拉条从宁安墓园出来,却并没有拿出手机打车。
他拖着重新整理好的行李箱,沿着马路边,一手插兜慢悠悠走着。
大半夜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拖着行李箱,莫名其妙地在墓园附近走着,尤其是,这个人在灯光之下,居然没有任何影子!
怎么看,都是一件足以被记录到上京都市传说的事情。
偏偏这位行为艺术大哥,并不这么以为。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插着兜,视线却一直望着天上。
顺着他的目光上移,可惜天空一片黑暗,就连月亮都害羞地藏了起来,一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还在坚守岗位。
——天上,什么都没有。
亓官殊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虽然带着口罩,无法看出他的神色,却不难看出,他的眉眼弯了不少,并且走动的脚步也都加快了不少。
拖着行李箱的男人,走的越来越偏,也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一步八十厘米左右,逐渐变成一步几米远,甚至十几米远。
他把灵力凝聚在脚底,一步一瞬移,不到一会,就从宁安墓园,走到了郊外,曾经他和范无咎遇见第一只怪物的那栋烂尾楼处。
这块地方远离市区,而且磁场混乱,没有任何监控,用心思阴暗的一些角度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处杀。 人。 抛。 尸的好地方。
可惜,亓官殊并不是来做这些龌龊事的。
他走到林中停了下来,再次抬头,这一次,他还抬起来右手小臂。
“唳——”
凶兽长鸣,一道尖锐刺耳的鹰鸣过后,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中。
这个突然出现的巨鸟,双翅展开,几乎有两个停车位那么大!
若是有月当空,只怕它这一展翅,就可遮云蔽月。
巨鸟朝着地面上那位男人的方向,快速飞去,飞动之间,空气被摩擦得滋滋生响,隐约还擦出了雷暴电星。
这样庞大的一只鹰隼,以这么快的速度下降,只怕一爪下去,就能直接爆开一个个脑花。
可地上的男人面色冷静,淡然举着小臂,目光中带着些许温柔地望着巨鸟。
“唳!——”
海东青再次仰头鸣叫,体型也在下降的过程中,逐渐缩小,直到恢复成正常的鹰隼大小,才伸出爪爪,落在了亓官殊小臂上。
“唳!”
少司官大人——啾啾好想你呀!所以啾啾趁主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看你啦!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身为猛禽,海东青此刻却像个小云雀一般,不停靠近亓官殊,从自己柔软的头冠,去蹭亓官殊的脸。
眉眼之间的笑意更深,亓官殊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又顺着它的翅膀羽毛走向,摸了摸羽毛。
摸完海东青,亓官殊似笑非笑地把手朝着它的脚踝伸去:“啾啾,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偷跑出来,还会带封信吗?”
海东青嘎了一声,疑惑歪头,凶猛的脸上露出呆滞茫然的表情,显得有些憨傻。
好吧,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亓官殊哭笑不得摇头,从海东青脚踝处取下纸卷,单手展开,只见上面用端正潇洒的瘦金体写着:
【黄泉取药,当竭力归来,望阿殊回疆安好,等我。】
第145章 监考官,你好
阿殊?
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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