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慧芳见亓官辞没有穿上衣服,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翻开本子,用笔先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又框出了几个位置,接着又在框内写了些什么,虽然亓官辞只能看到慧芳在本子上画,但是却能够看出来慧芳这是在绘制地图。
好一会,慧芳才将一个大概的图画好,撕下来递给了亓官辞,又给了亓官辞一支笔,颇为羞涩地红了下脸:“不好意思啊,齐医生,我不太会画画,我先给你画个大概,要是有什么补充的,你就自己加吧。”
亓官辞微笑点头,事实上,他刚在思考该怎么让慧芳给他一支笔,让他能够自己画一份来着,没想到慧芳自己就主动提了出来:“没事,辛苦慧芳姐了,我刚才看了眼值班表,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值班来着,要不我就自己去熟悉医院,你先去值班吧。”
慧芳原本是打算带亓官辞一起熟悉医院的,还是刚才别人提醒她,她今天和苏玉换班了,今天轮到她值班,她才想起来不能陪亓官辞一起去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先画一份简陋的地图给亓官辞,好在亓官辞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反倒让她有些羞愧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今天值班的苏玉护士家中出了点事,临时和我换班了,我之前给忙忘了,不好意思啊,齐医生。”
亓官辞保持微笑:“没事的,对了慧芳姐,您说的那位苏玉护士,家中是出了什么事啊?这会不会有些冒昧,如果不能回答就当我没问吧。”
慧芳本来就有些愧疚,这会被亓官辞这么问,也不是什么私密不能说的事,就直接回答:“嗐,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医院的人都知道。
苏玉妹子也是一个可怜的,她家中上头有一位老母亲,下头还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弟弟,她弟弟争气,考了一个好学校,却在不久前不知道怎么了,被砸了脑袋,她母亲吓坏了,中风瘫了。
这两个人一起倒下,她一个小姑娘又要工作,又要照顾的,难免有些分不开身来。哎,最近光是给家人看病,就花了不少钱,是一个可怜的。”
慧芳说着,远处就有人开始叫护士了,慧芳连忙哎了一声,匆匆辞别亓官辞后,向说话的那方向赶去。
看着医院中护士忙前忙后,病人们三五聊天,有人叫着护士,有人哭着闹着,还有人满脸愁容地呆坐着……
一瞬间亓官辞竟然,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一个被异海虚构出来的考场,而是一个百态一角的人间。
谁说他们就不是人呢?谁说他们就没有情呢?
人间百态,异海中抽取的,也不过就是再普通,又再灰暗的一部分罢了。
亓官辞感叹了一声,又默念了一句:“苏玉……”
他总觉得,这位护士,或许和这个考场有着莫大的联系。家中接连病倒两位,她的身份又是护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正好对上了“医生”和“病人”两个角色吗?
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仔细调查一下这位叫做“苏玉”的护士。当然,前提是他把整个医院的地形都熟透了。
好吧,现在开始探索地图吧。
亓官辞拿起慧芳给他画的地图,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在医院中走动起来,遇到有需要特殊注意的地方,就在图上标上记号,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左右,亓官辞手上的地图,已经布满了字和线条,比起最初的地图,这份地图,已经算得上是非常详细的了。
就在这时,考试系统传来的一阵提示音:
【恭喜考生获得旧日医院地图×1】。
第66章 开局不太妙
听到这个提示音,亓官辞的眼神微闪,但只有一瞬间,又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地图收好,亓官辞特意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现在是晚上22:50,马上就要深夜十一点了。
据慧芳和保安大叔说,精神科是在明天开始重建。
他现在不太确定这个错误的放置时间,会不会让他有机会呆到精神科创建完成,如果不行,那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剩下能够搜索线索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呢?
亓官辞默了一会,果断选择向值班室冲去,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欣慰一下,还好现在的身份是【医生】,让他可以不用那么费力,就能够进入值班室。
在排班表中,亓官辞找到了属于苏玉的那一份,记下了苏玉换班的几个重要时间点后,亓官辞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于是亓官辞没有太多迟疑,一路小跑直奔文件室,他现在要去找苏玉的文件。
虽然医院中的文件不一定齐全,不过一些基础信息还是有的。
在一间忙碌的医院内,有一位医生急冲冲地乱跑,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在他们看来,这位医生一定很爱这份岗位,这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啊!
爱岗位·亓官辞·和时间赛跑·医生表示:呵呵,谢谢,我不爱。
紧赶慢赶地来到文件室,亓官辞想要查阅一下苏玉护士的数据,但碍于他是转来的医生,并且还没有正式入职,并不能够达成查阅数据的条件。
好在今天在文件室值班的护士,是一位颜控。亓官辞再次发动了自己的颜值攻击,说了差不多快十分钟的好话,终于换来了一份——口头数据。
“苏玉护士是单亲家庭,她家里有一个弟弟和一位母亲。苏玉和她弟弟都是跟着母亲姓,苏阿姨是一位绣工,她一直以来都是靠接一些缝补或者裁衣的活来补贴家用。
苏玉差不多十五岁就辍学了,因为手脚麻利,也懂事,就破格跟一位赤脚大夫当了学童,她也是个好学的,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但确实努力,后来也是来我们这当了个护士。
她和她家人关系很好,尤其是她弟弟,经常会来医院给她送饭。
这不是之前还争气,考了个省城的大学嘛,我跟你说啊,在我们这能考上大学的,都是了不起的小夥子!
那天苏玉还请我们全科室的人,都吃了毛豆来着,只可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弟弟被砸了脑袋,伤的挺严重的,苏阿姨也因此没缓过气,直接瘫了。
哎……你说,苏玉多好的一姑娘,多好的一家,就这么垮了,原本我们还说众筹帮她垫下医药费,她一分没要,就靠自己扛着,看着我们都心疼。
好几次累到实在不行了,第二天又继续上班了。哎,我这好像还有一张苏玉的照片来着,我给你找找……呐,你看,这个就是苏玉,这个提着饭盒的就是她弟弟,苏……”
苏什么啊?苏什么啊!
喂?喂?!喂——
亓官辞在眼前景象开始模糊前,恨不得拉住护士的手,大声问一句:她弟弟叫苏什么啊!
可是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时间,所有的力气都在顷刻间被抽空,眼前的景色也如同被一只手搅浑了颜料后的混乱怪诞,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黑暗。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到关键处就断的了!
亓官辞虽然发不出声音,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脸上表达出了这样的愤怒。
等亓官辞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一张病床上,他整个人的身体都不太能够动弹,稍微缓了下神后,亓官辞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给精神病人穿的那种束缚衣!
他的双手被迫交叉叠在肩膀处,又把袖子拉在后背处打结,颈部也带了一个护枕,基本上连低头的动作都艰难,防止他想不开撞墙,他的脚倒是没有什么禁锢,但他的腰却被锁在了床上,不让他乱走。
好家夥,干得漂亮!
上一秒还是医生,下一秒就变成精神病人了!
他就知道,这破地方,是不会给他待到精神病栋建成的时候的!直接就是跳转时间线了!
亓官辞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会后,开始尝试解放自己的双手。不得不说,这医院打的结是真的牢,一看这手法就很专业啊。
在床上扭曲挣扎了半天,把自己都折腾得一身汗后,亓官辞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开摆吧,爱咋地咋地吧,累了,毁灭吧!
就在亓官辞目光开始放空,准备咸鱼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咔哒。”
亓官辞耳尖一动,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位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护士,表情麻木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机械地开药取药,机械地调水冲泡,机械地念出每天不知道要说几次的话:“吃药。”
说完,便一手端着一次性水杯,一手握着药片走到亓官辞身边,准备强制掰开亓官辞的嘴,给他喂药。
亓官辞当然是想要拒绝,但是离谱的是,他居然没有护士的力气大?!
这位护士看着瘦弱,但是她的力气却可以按着亓官辞不能动弹,彷佛是一个举重选手一般,把亓官辞这条案板上的鱼,压制得服服帖帖。
接着就强硬将药片塞入了亓官辞嘴中,又灌下小半杯水,顶着他的下巴往上抬,逼迫他咽下后,才松开对亓官辞的桎梏。
喂完药后,护士向来时一样,麻木地收好东西离开,只留下亓官辞一个人在原地努力想把药片反吐出来。
熟话说得好,不可以乱吃药啊!更别说这类精神相关的药物,可别真把自己吃出病了!
亓官辞很努力,亓官辞努力失败。
躺在床上喘气的同时,亓官辞苦笑想着,他该不会就这么败在了开头,直接在这里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了吧?
想一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和可惜。他刚有点思路,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直接被扼杀在摇篮中,连下床都办不到。
这就好比你刚得知了这期□□的号码,正打算去买,却告诉你今天封楼,不允许外出是一个道理。
总的来说,还是他应对这种事情的次数太少了,要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都已经靠自己的能力解开束缚了,奈何他只是一个刚融合了一小部分亓官殊的【普通人】,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亓官辞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把头狠狠地往枕头上砸了一下,别误会,他是一定不会动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内核价值观的心思的,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郁闷。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本来牢牢围在亓官辞脖子上的护颈居然因为亓官辞的这个动作,被砸松开来了,脱去厚软的护颈,紧接着就是颈部传来的一阵清凉意,没有东西包裹,空气可以流通,不说别的,至少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而那处格外冰凉的地方,亓官辞眼神微闪,随即漫上喜悦。
他开始尝试不断地向后砸头,有着枕头存在,他并不用担心把头磕坏,且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砸头,而是——
把脖子上佩戴的那个东西借助惯性,送到自己的嘴边。
在尝试了大约有五六十次后,亓官辞都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发疼了,终于他咬住了那个东西。
此时他浑身都是汗,但他的心情却格外好,用牙齿咬住东西,躺在床上喘气缓神,眼中的光也越来越亮,在他的嘴上,正咬着一个刻着【诸邪退散】文本的铜钱。
这并不是作为货币流通的那种铜钱,而是特殊打造的抑凶法器。
当然,这枚铜钱,就是之前在天行院中,亓官殊给他的那一枚。
亓官殊并不只是给了他一枚铜钱,同时也在铜钱中存储了部分灵气,并告诉了他一些简单的咒语和结印。
虽然他现在双手无法结印,可是念咒还是可以的。
亓官辞双眼微虚,咬住铜钱,目光逐渐凝起,神色严肃间,他居然有几分感觉和亓官殊一样了。
“天地玄宗,台星无停,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洞罡干罗,八方知闻,侍卫我轩,道炁常存,凶秽消散,附光和尘,净离其束,急急如律令!”
咬着铜钱,亓官辞念出的咒语却并没有多少含糊,待到最后一个“令”字落下,亓官辞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极淡的金光。
铜钱上的【诸邪退散】四个字一一亮起,随后只听一声微弱的风声,浑身的束缚感在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亓官辞双臂因松开束缚而晃动一瞬,随后又感觉腰部一轻,再接着,亓官辞就可以整个人从床上坐立起来。
吐出铜钱,亓官辞抽了张桌上的纸擦拭了一下表面,同时忍不住发出感叹:玄学真牛,这虽然一点都不科学,但是真牛!
坐在床上揉搓了好一会被绑的有些发麻的手腕后,亓官辞穿上鞋子在病房内打量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病房,怕病人伤害自己,甚至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连椅子都没有!!!
床脚和桌子的边角处都用棉布包裹严实,怕病人磕碰到。至于其他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是统一收在桌子下的柜子当中。
亓官辞看了两眼,也就两套换洗衣物,和洗漱用的口杯、牙刷、毛巾这些。像什么电子用品,根本就不存在。
看来是无法和外界联系的。
亓官辞又走到窗口边,小心掀起了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朝外望去:下边是一个类似空中花园的活动区,摆放了一些危害性不大的塑料玩具,以及用来复建的一些运动器材,花草修剪得平整规矩,好看,但这份好看中透着那么一丝僵硬死板。
扫了一眼楼下,亓官辞又将视线往上打量。
上边是病栋楼,看这个楼的大概,并不小,而且是一个连体的楼,中间有一道长廊连接。
亓官辞猜测,那边应该是医护人员和治疗的地方,这边则是病人居住的地方。
他并不认为自己在病人区就可以找到什么关键线索,想要通关,他是一定要接触医生这个身份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之前的那套医生服,现在根本就不在他手边啊!
没有医生制服,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他是医生呢?怎么,穿着一身精神病人的衣服,走过去对护士说:“哈哈,傻了吧,其实我是医生来着。”
只怕护士会直接来一针镇定剂,然后加大用药程度。
啊,难搞啊,难搞。
亓官辞思考着,一边在口袋里开始摸索起来,果然摸到了一个方形的物件,拿出那个小物件,赫然是属于【齐鹤川】这个身份的医生铭牌。
嗯,铭牌有了,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护士相信他就是【齐鹤川】呢?
亓官辞只是看了一眼铭牌,就把它收回口袋中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没有被收走,但是如果被护士发现了,指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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