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亓官殊思考要选择哪个阵营的时候,亓官辞开口说道。
是啊,病人和医生是一个相互词,那为什么侵略者和防卫者不能是呢?
谁说病人,就一定是防卫方了?有些人的病,可是天生坏种啊……
亓官殊突然想到不久前和一位病人的对话,当时他拿着两把刀,那位病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说——【在这里,有一样防身的刀具,的确有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病栋里认为有刀具有安全感?
而他后来更是说一路从南天门砍到了蓬莱东路,血流成河。
原本以为这是发病了,可如果换个角度来想想……如果他说的不是呓语呢,如果他说的……恰恰是真的呢……
那这样的病人,真的还是防卫方吗?
第76章 关键角色
亓官殊哈哈一笑,对于亓官辞的推测,不置可否:“大学霸,你会赌博吗?”
很显然,亓官辞想得到的,亓官殊也想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阵营的玩法,带给了亓官殊兴趣,原本还对这个副本有些游离的他,此刻却有些兴致勃勃了。
亓官辞有些不理解亓官殊兴奋的点,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没让亓官殊的话落在地上:“不会,三好学生了解一下,我三不沾。”
“好吧,你还真是个好学生,”亓官殊动作轻微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虽然题目给出的信息含糊不清,可它也给了半小时的考虑时间,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在半小时倒计时结束前——我们能不能遇见那位‘好队友’。如果遇到了,那他选了什么阵营,我们就选什么阵营。”
亓官辞刚想反驳,却被亓官殊的这一番话震住了,话头全部哽在喉间,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不是因为亓官殊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事情,做出的决定语气居然如此平淡随意,而是他居然敢做出这样一个不公平的赌博。
——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场豪赌了。
亓官殊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生路,都压在了一个未知定数上,能不能遇见这位“队友”还是两说,就算遇见了,最终选择的那个阵营,是否就是正确选择,也是一个未知数。
明明时间都很紧迫了,可亓官辞还是沉默了好久,才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地从口中挤出三个字:
“你疯了。”
亓官辞之所以相信亓官殊,是因为亓官殊就是他自己,而他很确信亓官殊是绝对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的。
并且亓官殊的实力很强,至少在目前恢复的记忆中,以及所了解到的认识中,亓官殊都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可他现在居然做出了一个豪赌,去相信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好吧,姑且算作认识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黑无常曾经救过亓官辞,哪怕黑无常的实力也不错,但亓官辞还是从中察觉出了一丝怪异的气息。
他进入到这里,是因为X,可黑无常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亓官辞认可黑无常的实力,也愿意相信黑无常不会害自己,但是黑无常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连带着现在亓官殊知道黑无常的身份后(虽然亓官辞还没猜出来是谁),亓官殊也有点奇怪了。
就好像,黑无常和亓官殊之间,有点什么过节……
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受,这种感觉很微妙。
良久,亓官辞才幽幽叹了一句:“呵,孩子大了,有事情都瞒着我了。”
亓官殊:“……”
亓官殊:“别犯蠢。”
就这么自己怼了自己一会后,亓官殊才用小刀的刀尖点了点挂在墙上的值班表上的名字栏:“有名字了。”
在十三年后全是乱码的值班表,在十三年前的里世界里,恢复了正常。
一目三行地过了一遍名单,亓官殊挑眉:“你之前说,那个有弟弟的护士,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玉。”亓官辞回道。
刀尖抵在一个名字的下方,因为压力,纸张被划破,从名字的下方,割出了一道裂口,亓官殊却彷佛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目光冷漠:“这个人,叫舒鱼。”
亓官辞有些跟不上亓官殊的脑回路:“名字不一样,你不会想说这个人和苏玉有关系吧?”
这会不会有些太牵强了?
后面这句话,虽然亓官辞没有说出口,但是亓官殊能够理解到这层意思。
收回小刀,亓官殊的目光再次在那位叫做“舒鱼”的护士的照片上停顿了几秒,才开口:“不是,你还记得之前齐翊升给我们看的那个录像吗?当时这个护士,就站在封景身后不远处。”
亓官辞沉默,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录像的内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不过……
“你拿显微镜看的视频吗?”
亓官辞忍不住吐槽一句,即便他当时也看了那个录像,不过要是他,他关注的也肯定是那几个存在感很强的护士,以及齐翊升三人,哪怕现在看到这个舒鱼的照片,也不会把这个人和录像中的人对上。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几乎边缘的角色,在录像中都没有开过口的人,居然会被亓官殊注意到,还找到了在值班表上的联系?
这已经不是记忆力好可以形容,这简直就……不是人。
不过……
“她有什么关键吗?”
亓官辞皱眉,想不出来这个边缘护士,和主线或者是支线有什么关系,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找校草吗?咋地,现在时间不重要了是吗?
或许是亓官辞语气中的无奈太过突出,导致亓官殊也抽空看了一眼外边的变化,时间的流速依旧没有停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世界和表世界有壁的原因,里世界的时间流速,远远没有表世界那么快。
这也意味着亓官殊在里世界里,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查找线索。
不再多说,亓官殊一边转着小刀,一边开始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校草,在找人的过程中,抽空回答亓官辞:
“这个叫做舒鱼的,十三年后还在这家精神病院工作,在表世界病人集合要吃药的时候,舒鱼也在其中。她是我目前唯一一个发现的,同时存在于表里世界的人。
如果她十三年都没有离开过这家医院,那么她一定会知道这十三年内,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她会知道校草的消息。
而恰巧,她叫舒鱼,那位有弟弟的护士,叫苏玉,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凑巧了吗?”
听着亓官殊的分析,亓官辞的心却越来越沉。和亓官殊相处越久,他就越能够感觉到自己和亓官殊的差距。
比如关于【舒鱼】这个护士的消息,要不是亓官殊提起了,他是绝对不会去注意到这些的。
当然,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或许也会发现其中的关联,但这和一开始就敏锐捉住关键的亓官殊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他当然高兴亓官殊这样厉害,这也意味着他能够离开这里的希望越大。
不过,有这样优秀的亓官殊存在,他亓官辞……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从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来看,似乎每次都是亓官殊帮他善后,他的存在,似乎一直都是在惹麻烦的路上。
这么想着,一时间亓官辞的心情有些低气压起来。
亓官殊几乎是立马就感觉到了亓官辞心情的不对,他脚步微顿,随后才继续动作起来,视线一直在捕捉校草的位置,嘴上却在和亓官辞说道:“大学霸,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亓官辞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觉得亓官殊太厉害而感到自卑,顺着亓官殊的问话接下去道:“我在想,医生阵营的标志如果是铭牌,那么病人阵营的标志,会不会是病号服上的编码呢?”
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下放着的就是一套病号服,而他当时糊弄保安大爷的藉口,也是号码牌被扔到了禁区。
如果证明自己是医生的标志是医生铭牌的话,那么证明自己是病人的标志不就是病号服上的编码号吗?
对啊,编码!
亓官辞眼神一亮,像是解出了一道高数题一样激动:“在表世界的时候,所有的病人身上穿的病号服上,都没有编码!而那些护士的衣服上,也没有铭牌!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表世界的时候,双方的身份都是模糊的,只是穿了护士的衣服和病号服,但是并不代表护士就是护士,病人就是病人!”
这也正好切合了这个副本的主题:你如何证明医生就是医生?如何证明病人就是病人?
那么在此基础上,再作出一个更大胆的假设呢?
如果,表世界的那些护士,不是护士,而是——病人呢?
即便舒鱼在十三年前是护士,谁又能保证在十三年后,她还是护士呢?
而那位说有刀有安全感的病人,他说的一路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血流成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一开始的猜测就错了,他说的不是人,而是——手术。
有了这样的猜测,亓官辞想要立马证实一下,于是他对亓官殊道:“去医生值班表!看看主刀医生上面,有没有那位在表世界和我们聊天的病人!”
亓官殊很快也想通了亓官辞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忍不住在心底对亓官辞赞叹了一声,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举一反三,不愧是学霸。
脚上的动作不停,亓官殊很快找到了医生的介绍版面,目光快速在医生们的照片上检索,果然——
他在其中一栏的主刀医生上,找到了那位号称自己是花果山十三太保的病人——
在十三年前,他是这家精神病院的一位脑部手术的主刀医生,名字叫做管建仁。
亓官殊:“……”
亓官辞:“……”
这副本取名,还真是……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呢。
神特么关键人!
对副本取名的直白哽咽了一瞬,亓官殊摸了一把脸,重新梳理自己的脑回路:“好吧,关键人……现在出现了两位同时出现在表里世界的角色,而且这位关……呃,建……呃,这位猴哥,他是关键人物,那么也就是说在十三年前,他还是医生,我们现在要先去找猴哥,还是继续找校草呢?”
一开始亓官殊他们的推测,都是基于校草才是重点角色的角度上出发的,但是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位副本给出的明确的关键角色,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推测,可能要稍微所有变动一些。
按照这样的先后级来看,找副本明确的关键角色,显然会更好一些。
“找猴吧。”
“找猴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亓官殊和亓官辞同时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在说完后,相互愣了一秒,随后同一阵线——找猴,咳,找管建仁。
第77章 变个身吧
说来也奇怪,在表世界病人和护士都乱成一团,但是在里世界,却一切都非常平静。
就连管理都比表世界更加规范得当。
在找管建仁的过程中,亓官辞也注意到了病房门口的那些单子,除了会写明管理的护士交班情况,还写了病房的居住者姓名,以及患的是什么症状。
“奇怪,为什么这里的病人有名字,但是之前看到的校草,却是编号?”
亓官辞提出自己的问题,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如果说这里的病人都抹去了名字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编号,那么按照常理推断,这里的医生对待病人,就不只是病人这一层面。
根据一般副本流程来看,多半这家医院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贩、卖、器、官这类,又或者更有甚者,是借用精神病人来进行人、体、实、验。
但是这些病房的门口数据表里,却写明了病人的名字。
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进去,也不难看出这些病人并没有受过什么过激的对待。
为了验证这一点,亓官辞还让亓官殊专门推开了一扇门,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病人。
撩开病人的衣袖和衣摆,病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受到虐待的淤青伤痕,病房内的布置也非常合理,就连打开抽屉,都可以看到一天需要注射和口服的药物以及病历单。
因为亓官殊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也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后,便将病历放了回去,继续按照原来的计画,去找管建仁。
亓官辞趁着这段时间发表看法:“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里世界,和我们之前进入的里世界,有些不太一样?”
先前进来的时候,虽然看上去也很正常,但那个时候,不管是护士,还是封景,给他带来的感觉都是非常机械和违和的。
甚至到了手术室的时候,还产生了异变,那一次所发生的一切,都明确的指出——里世界不正常这一点。
但是此刻的里世界,不管是病房还是环境,都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反常。
固然亓官辞没有去过精神病院,但是这里的正常,确实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但这份虚假和前一次的里世界对比起来,又格外的真实。
怎么说呢,有一种……他觉得这很正常,确实如此,哪怕他的心底隐约在否认这不太对。
“没有护士。”
亓官殊的话打断了亓官辞的思绪,亓官殊停下脚步,正好站在了医院走廊的一个十字交接口处,这里有一个护士站,但是护士站内却并没有一位值班的医护人员。
往四周一望,医院的走廊空荡安静,灯光说不上诡异,也算冰冷,每一个病房都关着门,几乎一眼可以看清所处的环境,但是——
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说走廊中没有什么人,用正在休息这个理由可以勉强说得过去的话,那么护士站都没有人,这是不是有些太……玩忽职守了呢。
这样一来,感觉不对的源头就说得通了,此刻的亓官殊,就非常像被扔进了一个刚建好环境,但是还没开始运行的游戏中,空有其表,但是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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